肖瑜当然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可是他能从段苏禄的语气和眼神中分辨出这句话的涵义, 他嘴唇几下张合，还是没能出话来, 不过好在段苏禄也没想他回答，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月光，就回院休息了。

    第二天肖瑜醒过来时, 段苏禄已经离开了，肖瑜松了口气, 但又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似的, 做事情都有些提不起力气, 时不时就有些走神。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节目结束，肖瑜这么混混沌沌地录完了剩下的时间，期间遭受董孙两人明里暗里的调侃无数，为节目贡献了一波又一波的看点。

    他们这档节目热度持续飙涨，一连一个多月每天都有新热搜, 网上的视频和gif动图更是传播甚广, 尤以带“酥鱼”tag的为甚, 新粉源源不断涌入, 肖瑜和酥鱼的超话每天都热闹得像过年。

    肖瑜刚录完节目回到京州，从机场出站口出来就感觉到了这股与往常不同的热情。

    好多年轻姑娘扛着“□□短炮”等在出站口，一见到他就开始尖叫，大喊他的名字，高举的手挥舞出残影，躁动快要把机场整个掀翻。

    肖瑜起初还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他刚出发录节目的时候也有粉丝来送机，不过就是十来个罢了，也没这么激动，就是跟在他身边拍拍照录录视频，没事还上两句话之类的。

    可眼前这些姑娘们的好像个个心里都有团火似的，烧得她们热情无处挥洒，只能奋力通过呐喊释放一样，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他，闪光灯此起彼伏，还有机场的安保站在一旁，时刻准备着应付突如其来的骚乱。

    肖瑜在出站口愣了半晌，硬是没敢挪步子，对来接他的阿东：“这些人……琴姐找的假粉？要花多少钱啊？”

    阿东：“……”

    阿东：“没花钱，他们是真粉，最近《在水一方》的直播热度高，都是看了节目被圈粉的。”

    其中有不少是被你和段总的cp圈粉的，阿东默默把这句咽下。

    肖瑜茫然地眨眨眼，随即摘下口罩和大家微笑招呼，姑娘们的尖叫声更响亮了。

    阿东推着行李催促他：“肖哥，我们不能停留太久，赶紧走吧，不然机场安保会有意见的。”

    肖瑜点点头，边挥手边快步往外走，走到哪人群就跟到哪，肖瑜还时不时提醒她们“心脚下”“别摔了”。

    有粉丝大着胆子喊了一声：“祝哥哥和段总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这话一出，肖瑜的步子顿了顿，人群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都等着看他是什么反应。

    肖瑜动了动嘴，想什么又没，最后还是冲大家笑一笑，继续往前走了。

    粉丝们——

    “啊啊啊啊好腼腆啊”

    “是谁这么大胆喊的这句，我不得不干得漂亮啊！”

    “是不是又脸红了，我没看清，有谁拍到了吗？”

    ……

    粉丝的镜头一直追到车门前，还不住了地想给肖瑜塞礼物，阿东帮着拒绝了好一阵，总算是关上了车门。

    肖瑜松了口气，琴姐笑着给他递了瓶水：“感觉怎么样？这么大阵仗，不太习惯吧？”

    肖瑜接过喝了一口，“我都被吓到了……琴姐，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我不就上了个节目吗？”

    琴姐：“《在水一方》热度本来就高，再你表现得挺好的，有话题度，能拉好感，大家喜欢你有什么奇怪？我发现你还真的挺适合这种综艺的，以后有合适的都可以考虑一下。”

    顿了顿，又：“这段时间有很多新工作找上你，你做好准备，接下来可能会很忙。”

    这话半点没错，肖瑜自从回了京州，只在第二天休息了下，之后的时间一直被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表赶着走。

    各种邀请他出席的商业站台、文娱晚会、新的代言、广告拍摄、杂志大片、采访……纷至沓来，他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期间段苏禄不止一次想见他，最后也只是在肖瑜工作的间隙里碰了碰面。

    段苏禄：“怎么比录综艺的时候还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他现在已经恨自觉地把自己摆在准男友的位置上了，毫不客气地抓着肖瑜的肩左看右看，眼神里露出责怪和心疼。

    阿东和琴姐们还在旁边，扭过头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但肖瑜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这段时间比较忙，之后休息休息就好了。”

    段苏禄叹了口气：“只怕你会一直这么忙下去，以后想见你都要提前半年预约了。”

    “怎么会，”肖瑜，“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段苏禄轻笑：“怎么不会？你现在是当红艺人了，之前为《XX时尚》拍的封面大片，不是还刷新了那本杂志的月销量纪录吗？”

    《XX时尚》是国内的顶级杂志刊物之一，为它拍摄过封面的流量艺人无数，肖瑜这次拍摄竟然还能刷新销量纪录，人气可见一斑。

    肖瑜挠了挠头：“也是我运气好吧……”

    他不想再多，问起了另一件事情。

    “对了，我最近没有空去看望晴晴奶奶，她现在怎么样了？”

    段苏禄：“我刚去看望过她，她已经做了第三次化疗，情况还算稳定，精神状态也还算好，吃饭走动都行。”

    肖瑜听了心下宽慰，又问：“那他们和种植基地的官司怎么样了？”

    段苏禄：“这场官司会是持久战，一年之内都未必有结果，不过玄水村的污染调查有了新进展。”

    肖瑜连忙追问：“是什么？”

    段苏禄：“调查组比对了流经玄水村的河道的水流和种植基地产生的污水，发现有很多污染物匹配不上，他们认为，应该还有别的污染源导致了玄水村的环境恶化。”

    “真的？”肖瑜惊讶道，“是什么污染源？”

    段苏禄摇摇头：“还不知道，调查组正在沿着河道上游流经方向摸排，还需要一段时间才有结果。”

    肖瑜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玄水村这十来年环境恶化得这么快，会不会也跟这个有关系？”

    段苏禄：“难，要看这个污染源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了。”

    肖瑜沉默半晌，原本雀跃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段苏禄轻轻地搂住他：“会好起来的，政府已经在制定一系列污染整治措施，那些作恶的人会付出代价，玄水村也会恢复原来的样子。”

    肖瑜点点头，前额在段苏禄肩上蹭了蹭。

    过了一会儿，段苏禄又问起另一件事：“下个月初，你有空吗？”

    “嗯？”肖瑜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起这个，“不知道，我得问一下琴姐。”

    他正要开口问，琴姐已经转过头来回答，完全暴露她一直在偷听的事实：“下个月初你要去一趟新西兰，那边有个有机牧场邀请你去参观，你忘了？”

    肖瑜：“啊……我想起来了，我是要去新西兰。”

    段苏禄听到这个答案显得有些失望，肖瑜问他怎么了，他又很快调整过来，笑着：“没什么，只是想到又要见不到你，有点难过。”

    肖瑜脸上倏地一红：“……”

    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

    后来又起了别的事情，肖瑜也就没再多想。

    直到临出发去新西兰的前一天，肖母才无意中到：“起来，过两天是你海哥哥的生日呢。”

    肖瑜：“真的？”

    肖母：“你不知道吗？”

    肖瑜摇摇头。

    肖母目光隐隐责备，好歹也是人家的男朋友，怎么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肖瑜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心里有些忐忑，当时段苏禄问他有没有空，应该也是为了这个吧？

    当初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他赶过来了，现在轮到他过生日，自己却没办法陪着，好像真的不太好。

    肖瑜握着手机，想给段苏禄个电话，却又迟迟摁不下那个拨号键。

    他只是忽然想到了那个江南水乡的月夜，想起段苏禄当时和他的话。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虽然当时他对段苏禄的意思似懂非懂，可是回京州的这些天，段苏禄每天都给他电话、发信息，时不时还见缝插针地来找他，言语上没有多什么，可行动已经表现得很明确，肖瑜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可自己呢？自己的心意清楚了吗？

    这么一想，这个电话就怎么也不出去。肖瑜告诉自己，再等等，等从新西兰回来，就好好把这件事情清楚。

    抱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肖瑜坐上了去新西兰的飞机。

    新西兰真的是个美丽的国家，他们的目的地镇尤甚。

    蓝天白云，平缓宽阔的牧场，宁静如宝石般的湖泊，还能望见远山上的皑皑白雪。

    温顺的绵羊、奶牛们在牧场悠闲地散着步，或是安静地休息一旁，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身上让人也忍不住犯困。

    开阔的地方总是让人心情舒畅，肖瑜来到这里，心情也畅快许多，每天跟着牧场负责人参观牧场，体验剪羊毛和挤奶的操作，日子轻松又自在。

    来到这的第三天就是段苏禄的生日，新西兰和国内有五时的时差，肖瑜知道段苏禄一般早上六点就会起床，他算着时间，准备国内的六点一到就给他电话。

    上午参观了牛奶工厂，肖瑜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给段苏禄拨了电话，谁知竟听到了关机的提示。

    肖瑜觉得有些奇怪，段苏禄因为工作原因从不关机的，又了一次，还是听到了关机的提示音。

    肖瑜有心再多试几次，但这是农场负责人来邀请他继续参观，他便又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等到他再有空给段苏禄电话，已经是午餐过后的休息时间了，这回不再是关机的提示，他等了一会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喂，阿瑜？”

    肖瑜高兴道：“段苏禄，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生日快乐！”

    “哦，”段苏禄的声音有些冷淡，“原来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肖瑜以为他因为自己不能陪他过生日生气了，很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的工作还没结束，不能赶回去了，所以我才想等你今天一睡醒就给你电话，可是了几次你都是关机。”

    段苏禄轻笑一声：“我知道。”

    “嗯？”

    段苏禄忽然：“阿瑜，你回头。”

    “什么？”肖瑜茫然地回头，却在同一片蓝天下，看到了那个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熟悉的身影。

    肖瑜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对着手机：“你……那是你吗？”

    段苏禄收起手机，在新西兰冬季的尾巴里笑得春暖花开。

    他缓步走近，站在肖瑜面前对他：“是我，我来邀请你，陪我过生日了。”

    段苏禄似乎和牧场的负责人也有交情，不知道他怎么沟通的，总之这天下午肖瑜没有工作任务，一直和段苏禄待在一起。

    肖瑜自从见到段苏禄就莫名地雀跃，整个下午都高兴地带着他在牧场转，把自己体验过的东西都给段苏禄介绍一遍，段苏禄一直温柔地看着他，顺从地接受他的安排。

    晚饭过后，两人躺在牧场独栋度假屋门前的躺椅上，看着璀璨星空，许是白天的时候消耗太大，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话。

    今夜夜空晴朗，可以清晰地看见横跨在天上的银河，银河弯拱，像一条巨大的桥，连接着天际两端。

    两人静静地看了半晌，段苏禄忽然道：“阿瑜，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肖瑜眨眨眼：“是你的生日啊？”

    段苏禄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今天还是七夕，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肖瑜看着他如同夜空中的星星般明亮的双眼，一时不知道该什么，只能愣愣地点头。

    段苏禄又：“我今天过来的时候，本来是有点难过的，不过一想到牛郎织女一年只有一天相会的日子，而我只要想见你，无论怎么样都有办法，就没那么难过了。”

    肖瑜忍不住红了脸：“我……我还没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呢，对不起。”

    段苏禄认真地看着他：“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段苏禄：“阿瑜，我喜欢你，是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的那种喜欢，你明白吗？”

    夜风轻轻吹过牧场，牛羊已经在夜色下沉睡，星星静静地在夜空中闪烁，一切悄然无声，唯有心跳的声音，大得仿佛能让全世界听到。

    段苏禄安静而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光芒愈盛，一直照到肖瑜心底。

    你明白吗？

    我喜欢你啊。

    “我，我……”肖瑜几次开口，话到嘴边，却始终不出来。

    段苏禄拉住他的手，温热自掌心传入四肢百骸，“我可以得到一个答案吗？”

    肖瑜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下定决心，探出身子——

    轻轻地、郑重地吻在段苏禄额头。

    那一瞬很短，很快，下一秒肖瑜就躺回了躺椅，如果不是额间还残留这温热地触感，段苏禄几乎要以为什么也没发生。

    段苏禄有些口干舌燥：“这是……你的答案吗？”

    肖瑜红着脸，点点头，再点了点头。

    这个时节的新西兰，正是冬去春来的时候，沉寂一冬的种子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地里钻出芽来，好在山坡上开满遍地的野花。

    然而没等第一场春风吹过新西兰的大地，段苏禄却觉得，自己心里，在刚刚那一瞬，已经开满了全世界的花。

    他静静地看了肖瑜半晌，深吸几口气，终是没按捺住，倾身俯在肖瑜身上，慢慢地、心翼翼地吻住了肖瑜。

    晴朗的夜空星星一眨一眨，不约而同地为他们保守了这个甜甜的秘密。

    第二天段苏禄因为要赶回国的早班机，离开得很早，肖瑜只来得及感受他留在自己额上那个轻轻的吻，再醒来，屋就只剩自己了。

    肖瑜一下有些不适应，觉得屋空空荡荡的，但很快又在床头边找到了段苏禄留下的纸条，他拿过看了看，轻轻地笑了。

    接下来在新西兰的日子过得轻飘飘的，肖瑜每天脸上都挂着笑，任何人都能轻易看出他的幸福。

    离开的时候牧场负责人额外送了他一对项链，项链上挂着精美的坠子，那是用新西兰软玉雕刻而成的像浪花一样的图案，据在新西兰毛利人的文化里代表着“好运”。

    “祝你和你的爱人永远相爱，永远好运。”

    肖瑜带着项链登上回国的飞机，想着一下飞机就要去找段苏禄，把另一条项链给他戴上。

    谁知刚出了京州机场，就被一群记者团团围住了。

    “请问您如何看待制药厂造成玄水村这么严重的污染？”

    “有爆料称该制药厂由段苏禄先生任CEO的盛翎集团控股，请问您是否知情？”

    “之前您和段苏禄先生为玄水村的癌症村民奔走，还支持他们和种植基地官司，是不是为了掩盖制药厂违规排污的事实？”

    “有村民要求将制药厂一并告上法庭，您怎么看？”

    ……

    记者们七嘴八舌地问着，闪光灯此起彼伏，肖瑜根本来不及听清问题，完全处于一脸茫然的状态。

    场面正混乱着，人群中突然有一只手探出，紧紧抓住了肖瑜——是琴姐。

    琴姐边拉着他往外走，边帮他挡着镜头：“不好意思，我们暂时不接受采访，不好意思……”

    肖瑜懵懵地跟着琴姐离开，在拥挤的人群中还被绊了几步，却忽然感觉有人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用力一扯。

    他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带着琴姐的脚步也顿了顿，这一顿，就又被围在人群中央了。

    肖瑜回过头，扫视身后的娱记，却分辨不出来是谁拉的他。

    肖瑜有些不高兴，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只能跟着琴姐继续往外走。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响亮的男声：“其实你早就知道玄水村的污染是从哪来的吧？”

    什么？肖瑜不由得慢下脚步，回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琴姐紧了紧抓着他手腕的手，示意他先别管。

    可那个男声还在：“你当初在段苏禄先生的介绍下，去实地考察‘余丰’有机水稻公司的当天，也和段苏禄先生一起去过梅斯莱制药厂，当时就应该知道制药厂存在直排污水的情况吧？”

    肖瑜彻底停下脚步，目光准确地锁定了话的男人。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高，瘦，皮肤发黄眼圈乌黑，一副烟酒过度常年熬夜的样子，然而此时脸上的神情异常兴奋，窄细的眼睛里放着精光。

    这人正是之前偷拍到肖瑜被段苏禄送进医院，又同进一个公寓的娱记。

    自从那次尝到放料的甜头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段肖两人，还顺带查了查他们之前的动态，发现他第一次偷拍到他们——也就是肖瑜和段苏禄在吃播博主直播中“公开”的那次——其实是刚从京榕县回来。

    他顺藤摸瓜，很快发现了肖瑜在那买下的有机稻田，又向农场员工探到，考察稻田的当天他们还一起去了附近的梅斯莱制药厂。

    他本来没把这些消息放在心上，可是玄水村的事情爆出来后，不少媒体都在跟进调查，在政府派出的调查组发现有其他污染源后，有调查记者孤身深入，沿着河道上游摸排了好几天，居然先于调查组发现了隐蔽的排污口，一番查证后，发现这排污口竟然属于附近的梅斯莱制药厂！

    调查记者把这件事情爆了出来，舆论一片哗然，纷纷指责制药厂违规排污危害环境。

    起初人们并没有联想到段苏禄，但他偏偏对这个制药厂印象深刻，他清楚地记得，段苏禄前不久才注资成为它的第二大股东，现在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可是惊天丑闻！肖瑜和段苏禄刚刚因为揭发玄水村的事情挣了一波好感，两人的恋情也备受关注，肖瑜参与了新综艺人气正旺，这个事情再爆出来，绝对是年度的大新闻！

    为免惹祸上身，他还知道给自己留一手，将主要的消息卖给一个大媒体，由他们放出来，等热度上来了，自己浑水摸鱼再放点边角料。

    今天肖瑜回国，很多娱记早早得到消息来机场等着，他也不例外，只是看着肖瑜一言不发地离开，一时情急，才忍不住出头问了几句。

    他这么一开口，成功地留住了肖瑜，其他娱记又七嘴八舌地问起问题来。

    琴姐拉着肖瑜想带他走，但这次他执意不肯，非要呆在人群中，从只言片语中拼凑真相。

    原来害了玄水村的是那个制药厂？

    怪不得那天我会在制药厂闻到那股奇怪的气息，原来没有弄错！

    当时制药厂的人是怎么的？制药厂成立十五年……和玄水村环境恶化的时间对得上！

    只是稻田在制药厂的上游，为什么也会受到污染呢？

    ……

    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被周围的娱记们算了思路，有娱记大声问道：“您和段苏禄先生对制药厂的违规排污是否知情？”

    肖瑜看着她，认真道：“我并不知情，段苏禄是近期才投资制药厂的，他肯定也不知道……”

    还没完，又有另一个娱记断了他：“但是投资之前必定会对制药厂的整体运营进行全面了解，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制药厂的排污情况？”

    “决定投资之前难道没有环评团队出具意见吗？”

    “您怎么能确定段苏禄先生一定不知情呢？商人逐利，或许他装作不知情也不定。”

    ……

    娱记们众纷纭，言语间几乎要认定段苏禄就是个无良奸商。

    肖瑜听着他们的话，始终一言不发，只是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过了一阵，终于有娱记注意到了肖瑜的异样，他们渐渐安静下来，只是目光依旧热切疯狂地看着肖瑜，期盼他会些什么。

    肖瑜冷冷地扫视在场的众人，一字一句道：“事情还没有定论，请各位不要恶意揣测！”

    “我相信段苏禄，绝对不是只追逐利益，枉顾法律和生态安全的人！”

    作者有话要：　　一直在卡文，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