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别带走他
君清寒恍惚中醒来,他发现自己又是在做梦,只是这一次完全不同,他可以看到面前的尸山血海。
面前众人厮杀的声音,自己倒在地上的身体。
他好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灵体,只能站在一边冷眼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人的长矛穿过他的身体刺死身后的人。
他往前一步,就会有人穿过他的身体,而一袭黑衣的男子抱着他的尸体面容悲痛,神情呆滞。
一滴眼泪也没有,他就是这样呆呆的抱着。
白鹿迈着踉跄的脚步,上来狠狠将他推倒在地,他扑到自己身体上,哭喊的撕心裂肺。
“师尊,师尊你怎么了,你醒一醒看看我,你了不会抛下鹿儿的,师尊你怎么可以睡着了。”
他不相信那个人已经死了,他抱着他的尸体,一次次的呼喊,没有任何作用。
他面容苍白,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周遭的一切都已经不重要。
神也好,魔也好,他都不在乎。
哭了一会他反应过来,怒目看向呆呆的那人,咬牙切齿的站起身。
“是你害了师尊,都怪你!你囚禁师尊三百年,你还想怎么样。”
他眼睛红红的怒目看着他,骤然扑上去,狠狠咬着他的手腕。
他一边哭一边死命去咬,对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呆呆的看着他。
抬手想要去摸一摸那个银白色头发的脑袋,白鹿却狠狠的咬了一块肉下来,满口鲜血。
看着他的时候,眼中充满怨恨。
他转身去抱住师尊的身体,一抽一抽的哭着。
一道浅青色身影穿过人群而来,他弯腰将地上的人心横抱起,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原本神情呆滞的人突然醒了过来,顶着祁泽兮的脸,可以清晰看到他脸上的慌张。
“别带走他。”
他语气中还带着心翼翼的卑微,无措的像个孩子。
“不带走他,干什么?你别忘了是谁逼死他,你动摇三界,你觉得以苍生性命为媒介见他,他会原谅你?”
对方停下脚步,声音清冷,看不清模样,出的话却字字锥心。
“那又怎么样,那些人的命与我何干,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他一人。”
那人猛然站起身,身上刚刚的茫然全部消失,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那人。
“他死了!”对方语气冰冷。
“没有,他没死!”他的语气十分坚定,二话不,直接抬手,一点也没有犹豫。
越过白鹿狠狠捏住那人肩膀,那人也不示弱,抬起一脚就对他踢过来。
他生生受了这一脚,拼了命将君清寒身体抢回,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宝,心翼翼的将人抱在怀中。
“他还没死,只是睡着了,我能让他活过来。”
完也不管对方反应,抱着人身形转瞬消失。
白鹿站在原地愣住了,他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一双眼睛满是泪水。
真自己有多恨魔君,也不上,当初自己是魔君救下,是神君养大,两个他都有感情。
相比较,神君待自己很好,很温柔,魔君总是非即骂,他不喜欢魔君也无可厚非。
现在他茫然站在原地,像是个被父母丢弃的孩子,没了方向。
在魔君走后,君清寒面前的场景再次变化,见到魔君将人带回,心翼翼放在石台上。
他也不管自己身上的伤,抬手划破了手腕,明明那人已经死了。
他喝了自己的血,弯腰唇瓣附上对方,心翼翼的将血液渡入对方口中。
魔族血液有控制也有招魂作用,哪怕是流干自己的血,他也要将君清寒的魂召回来。
“你是不是没有心,我要怎么做才能焐热你,三百年不够吗?只要你活着,我可以离开。”
“我哪怕远远看着你都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声音低缓像是夹着沉重的悲痛,在这个空荡荡的地方,他终于克制不住的低声哭了出来。
“白鹿那个没良心的,我养了它一百年都还是个白眼狼,跟着你不过十年就死心塌地。”
“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对我笑一笑,你知不知道我好久没见你笑了。”
“你要杀我也可以,我不会还手,只要是死在你的手中都好。”
抬手,手中魔气涌动,飞快结印,手腕处鲜血还在滴落,滴落在石台边上,他也并不去管。
魔气很快将对方和他围在其中,像是一个牢不可破的黑色牢笼。
“我过的,如果我死了一定带着你一起,我怕你对别人笑,和别人在一起了会忘了我。”
“是不是很自私,我计划了一百年,发动战乱,为的不过是见你一面,你知道吗,我无数次梦到你回来了。”
“思念入骨,我也控制不住,我原以为,这世上的悲苦总有尽头。”
“我以为你会接受我,是我错了,这悲苦好似没有尽头,一百多年的折磨,我快疯了。”
“你是我的解药,唯一的。我若是死了怎么可能会带着你一起,我哪里忍心伤你。”
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将人藏起来,不管自己身上有伤也要耗费魔气救他。
他像是在不停的喃喃自语,“若有来世,我定能一眼认出你,我也定能再次爱上你。”
“就像是我们最开始见面,你只是站在琼花树下,转身那一瞬间,只一眼我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
“你知道吗,我不喜欢白色,我觉得太过洁白的东西让人厌烦,但你穿白衣却很好看。”
君清寒站在虚空中皱眉看着面前这一幕,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垂头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的很,再次看那张和祁泽兮一模一样的面容。
总觉得怪异的厉害,自己的徒弟明明是个单纯的样子。
现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带着血腥和戾气,低眉顺眼的服软也还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微微垂着眸子,像是在努力收敛和压制自己身上的戾气。
下一刻他突然感觉到对方抬眸,目光凌厉的对着他的方向看过来,君清寒被吓了一跳,那种感觉他像是能看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