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赠君天下,以为聘(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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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宴的态度让云家众人都有些惊讶,什么时候他竟然会变的这么硬气?

    他们到底还是不愿意就此将这件事轻轻带过,云家众人全部跪在议事殿外,不见到太后就不起来。

    席宴站在高处看着他们即便是跪在下面,也还是硬气的不行的模样,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意。

    “诸位舅舅,母后不愿意见你们,你在这里跪着也没用。”

    他们这样与其是在求见太后,不如直接,他们这是摆明想要威胁他。

    众人没有话,还是笔直的跪在原地,席宴冷哼一声,最好裴沐没事,不然下面跪着的这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拂袖转身离开,身边宫人想要去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原本云家众人就是想要给席宴施压,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席宴极为认真,压根就没有态度软下来的征兆。

    众人就这样在烈日下整整跪了两天,重点是云家跪在下面的人还有年龄的,早就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年长些的,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能受得了,也开始渐渐体力不支。

    两天时间下来,跪在下面的人也就只剩下几个了,席宴再次从大殿内走出来,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一时间云家众人觉得骑虎难下,席宴根本连问都不问一句,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想要一个台阶,奈何席宴就是不给。

    终于云家众人在跪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受不了了,是被人抬着离开的。

    席宴听到消息时,一双眸子没有任何感情,原本众人跪了许久,加上烈日下暴晒,正常也是要御医上门去查看的。

    加上云家这么多年的根深蒂固,很多御医基本上都是把他们当做皇室之人对待。

    然而这一次,席宴却大手一挥,哪一个御医敢去云家,直接就被革职流放。

    结果这还没有结束,云家人被抬回到家中之后,席宴借着关怀的名号,直接让人将云家给围了起来。

    是要看顾好他们,是保护,更明显的像是软禁。

    这一次软禁连着就是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一直到边疆来了信件,确认裴沐安全之后,席宴这才让众人撤军。

    云家众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也是在这个时候了解了,君王的心思永远不是他们能够猜测到的。

    相比较李将军一家就没有那么幸运,在知道事情败露之后,李将军一家就准备从皇城偷偷溜走。

    却不想席宴早就有所准备,将李将军家里前后围了个严严实实,顺便「客气」的将其妻儿全部带到了宫中。

    这一次大战告捷,外邦节节败退,三年时间堰国领土再次扩张。

    太后突然入金华寺,云家众人被软禁一月,李将军府更是被一夜之间被查抄。

    这些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其他皇子耳中,原本他们以为席宴当真是个不争不抢的温软性格。

    却不想短短几年时间,手腕越发冷硬,这也让他们再也不敢随意轻举妄动。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的时间,他们连着遭受了好几批的人刺杀,虽然脱险,却不得不将这一连串的事情全部怀疑到席宴头上。

    他早就知道他们和太后勾结的事情,所以一边派人刺杀他们,一边让裴沐去边疆对付外邦,自己则是将太后直接软禁。

    这天变了许多,三年后再次站在城楼上,席宴穿着一袭明皇龙袍,城楼下就是皇帝仪仗。

    他背脊挺直,负手站在城楼,目光冰冷的看着远处。

    大军凯旋,很快远处就有大军身影慢慢出现,席宴站在城楼处,再也不是从前那样匆忙下去城楼迎接。

    最后大军停留在城外安营,而裴沐策马快速而来,到了城楼下,他抬头看着站在城楼上俯视着他的席宴。

    席宴面容冰冷,不紧不慢转身从城楼上下来。

    裴沐翻身下马,席宴负手漫步走到他身前不远处,裴沐眼中闪过喜色。

    快步上前,在到了他身前时,立刻就要屈膝跪下,却不想席宴抬手稳稳扶住他。

    “不用跪……”

    裴沐直起身,席宴还要微微仰头看他。

    直接抓着人的手腕将人带到自己的御撵前,裴沐开始是有些犹豫,一直到席宴嘴角慢慢扬起笑意。

    他这才抬脚顺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去,宫人撩起帘子,裴沐先走了进去。

    皇上乘坐的轿撵里面宽敞异常,一直到席宴走进来裴沐都还是站在轿撵内。

    席宴抬手,指尖触碰到他腰间冰冷铠甲,在确定人真的好好站在自己面前时,他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

    抬手将他身上铠甲解开,这些年在外征战,倒是让裴沐身上变得更加结实了些。

    面容轮廓更加分明。

    “身上伤口可都好了?”席宴语气轻柔,好像在裴沐面前,他从没有摆过冷脸。

    裴沐垂头看着将他身上铠甲一点点卸下的人,“好多了……”

    “没事就好。”简单的四个字,夹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没人知道当初席宴在知道他被困一月,自己是什么心情,尤其是得知他生死不知。

    连着一个月的边疆信件他日日都盼着能有裴沐的消息。

    从最开始得知全军覆没,到后来得知没有找到裴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时候他辗转难眠,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一直到后面最后传来的消息,裴沐重伤回了军营。

    他原本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这一次裴沐回来,像是比三年前还要消瘦些。

    “陛下在担心臣?”

    裴沐猛然握住席宴手腕,力道有些大。

    席宴愣了一下,缓和了一会这才开口。

    “你走时了,你这身甲胄是我给你穿上的,自然也要由我亲自卸下,我担心我食言。”

    裴沐手上力道微微加重,眸光落在席宴泛着粉嫩光泽的唇瓣处,喉结滚动了一下。

    努力克制住将人狠狠拥入怀中的冲动,当初若是没有想要再次见他的念想。

    若不是他的脸日日出现在自己眼前,他也不会求生意志那么强烈。

    席宴将他身上卸下的甲胄放到一边,轿撵晃动了一下,他身形踉跄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