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可能是因为她长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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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承受的愤怒可以也是有极限的, 祁明轩今天在姜贞娘身上遇到让他生气的事情太多了,一桩桩一件件几乎是没给他太多反应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是生气,可生气又如何?就像姜贞娘得处死她吗?

    他不是做不到,只是觉得没必要, 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 何必牵扯到性命上, 姜贞娘一个女人都不在意, 他要是显得在乎,就显得太过于斤斤计较了。

    反正, 他一早就知道十三娘对他并不是真心不是吗?

    再,他也并不喜欢她,不过是为色所迷, 被她的皮囊诱惑的昏了头,再过段时间他一定就能清醒过来,一定!

    姜贞娘终于看清了祁明轩手上的伤口了,红色的伤痕错落在掌心上面,看着有些狰狞,虽然没有再流血了也不能一直放在不处理。

    “公子,你能唤人拿点伤药纱布进来?”姜贞娘知道荣王敢光明正大的走进来, 一定是处理好了外面的人,她想要让荣王把手上的伤口处理了。

    “你好了?”祁明轩出声问道,“既然好了, 我们就来做一些你更喜欢的事情吧。”

    既然生气也没用, 还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祁明轩把姜贞娘抱到桌子上,让她正对着他躺在微凉的的木桌之上。

    祁明轩脸上带着微笑,姜贞娘不是想睡他吗?今天就让她睡个够!

    很快屋内就响起暧昧甜腻的声响, 一室旖旎。

    外面的天比姜贞娘被送进来时还要暗了,团团乌云带着厚重的水汽,随着几道猝不及防的惊雷在天幕上劈下,淅淅沥沥的雨滴终于落下,随着不时响起的雷鸣电闪,屋外的雨大了,像是天上的水盆被翻,几乎是倾盆而下。

    在雷声与水声的交织中,屋内所有的声响都被遮掩。

    姜贞娘不知道祁明轩怎么突然对这件事热忱起来,而且明明屋内有床,他却不用,像是惩罚,又好像只是想积极得探索每一种家具的其他用处。她不讨厌做这种事情,甚至喜欢和祁明轩做这种事情,只是太多了,她也会吃不消的。

    为什么荣王的精力就这么好?难道真是男女有别,可她记得她娘曾私下里告诉她,很多男人都是中看不用于,一旦过了及冠没几年,对这件事情就热衷不起来了,所以有没有这个对女子来并不重要……

    失去意识前,姜贞娘在心里想其实是重要的,只要祁明轩的动作不要那么狠要得那么多,和祁明轩在一起她是快乐的。

    ——

    姜贞娘再醒来时,睡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房间里明亮而干净,屋内的摆设都透着贵重,还有清雅好闻的苏合香从香炉中袅袅飘出。

    她身上的贴身衣物都被换了,身上也干净清爽,应该是有人在她睡着后她去洗了澡,铺着锦缎的圆桌上放着叠放整齐的衣物,一眼望去和她之前穿着衣服有些相似。

    姜贞娘缓缓量了几眼房间,很确定这里不是之前她住过的地方,那这里是哪里?

    她正疑惑间,石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

    “二少奶奶你醒了?”十六这次也吃了些苦头,不敢再像之前那么活泼了,再姜贞娘能在祁明轩盛怒的情况下毫发无损,也明了她的不一般,因此稳重了很多的道,“你快躺着,别着凉了,太医了你底子本来就弱,在湖水里泡了这么久很容易染上风寒。”

    石榴的态度让姜贞娘完全确定了她就是荣王的人,甚至完全知道她和荣王的关系,姜贞娘眨了眨眼,问道:“这药是给我的吗?”

    十六点了点头,姜贞娘松了一口气,这次她没带上那个荷包,还好荣王想得周全,以她的身份想要拿到这种东西没那么容易,所以她都没问,直接接过碧玉的瓷碗,把里面的药汁一饮而尽。

    干脆的态度让十六都吃了一惊。

    喝完药后,姜贞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十六。”

    “我是在问真名。”

    “真名就叫做十六,八月十六的十六。”十六顿了顿明白了姜贞娘的意思,她道,“二少奶奶你放心,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只是你身边发生的重要事情,往后我必须得向上禀告。”十六不好意思的道。

    但姜贞娘心里也清楚这应该是因为她瞒着自己身份,荣王对她不再放心的措施,毕竟荣王和忠勤伯府不太对付。

    姜贞娘看向十六,轻声问道:“事无巨细都要汇报?”

    没有人会喜欢被监视的感觉,显然祁明轩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十六道:“只有主子认定需要汇报的事情才汇报。”只是这套标准不能告诉其他人,连她师父都不行,因为太古怪了。

    姜贞娘无所谓的点点头,不是事无巨细的报给荣王就好,她对忠勤伯府的报复还没有结果,她不想节外生枝。

    “对了,昭姐儿现在何如?”姜贞娘忽然问道。

    十六忽然想不通姜贞娘在想什么,她以为她醒来后会问陛下,问陛下对她的安排,没想到她竟然先问了秦雪昭,明明秦家人对她谈不上有多好,难道就是因为她嫁进了秦家?

    “秦姐呛水太久,昨天半夜发起了高烧,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奴婢建议你现在最好不要去看望她。”十六暗示的道,“另外两位赵姐已经醒了,现在不论是大夫人还是周氏都想要让赵家姐妹认罪受惩罚,府中的人都来了两拨了,不过都被奴婢以你还昏迷不醒的理由给发走了。”

    姜贞娘所有所思:“看来昨天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呀。”

    十六见姜贞娘想听,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了一遍。

    四人落水的时候,场面太乱了,后面又是宫人救人,又是太医治病的,当时在场的宫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场景吓懵了,后来审问的时候,有是赵婷婷把人推下去的,但安永侯的丫鬟咬死是意外,是赵婷婷的无心之失,不然赵曼曼和赵婷婷就不会跳下去救人了。

    现在赵婷婷和赵曼曼醒过来后,应该是通过气了,赵婷婷她是被石头绊倒不心把秦雪昭推下去,赵曼曼得模棱两可的,她当时被吓到了,只见到秦雪昭被推下去,她也不知道落水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人为,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救人。

    忠勤伯府的人当然不认这个法,一口咬定是赵家姐妹合谋想要害秦雪昭,原因就是嫉妒秦雪昭。总之,不管是不是意外,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让赵家姐妹没有办法和秦雪昭竞争,同时受害人的身份也会博得尹太后的怜惜。

    两家争执不下,尹太后对赵婷婷的话很怀疑,但是后面赵婷婷也确实跳下了湖中,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畏罪自杀,两者的差别太大了,尹太后也不想草率的定案,现在她确实是对秦雪昭多了些关心和怜惜,毕竟人是被她召进慈宁宫来出得事情,不过同时对赵曼曼也有了几分赞赏。

    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内里是个刚强的,想起看女人不择色而择贤的儿子,尹太后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还是要把落水的事情查清楚。

    周氏看秦雪昭就像看眼珠子一样,她本来就想惩治赵家姐妹,现在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更是把赵家姐妹恨之入骨,不要这次本来就是赵家姐妹下的手,就是不是,她也会让这件事情变成是。

    这时候她终于想起了和秦雪昭一同落水的姜贞娘,想要让姜贞娘指认赵家姐妹就是故意害人。

    可当她问道姜贞娘被安置在什么地方时,就接到消息姜贞娘被吴太妃带走了。

    姜贞娘若有所思的问道:“所以我现在是在吴太妃的寿坤宫吗?”

    十六点了点头,她道:“二少奶奶你就放心在这里休息吧。在你想出去之前,没有人能来扰到你,你要是缺了什么东西,就吩咐奴婢,奴婢让人给你送来。还有派到你身边的宫人也提前筛选过了,口风很紧,你可以放心的随意使唤。”

    原来这里是吴太妃的寿坤宫,姜贞娘觉得有些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荣王是吴太妃的亲子,把她安置在寿坤宫也是正常,只是她们之间的事情,荣王也告诉吴太妃了吗?

    姜贞娘捧着茶杯,应该不至于吧?她心里想着,面上还是点了点头道:“嗯,我这里很好,暂时没有什么想要的。”

    她原本也想问,她需要去给吴太妃请安吗?但转念一想,她和荣王的关系见不了光,不论吴太妃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她现在见到吴太妃都是一桩尴尬事,十六没提她就假装不知道。

    或许是药中加了促进睡眠的东西,也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姜贞娘泛上些困意,了一个哈欠。

    十六见她乏了就要告诉,走之前她忽然道:“对了,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二少奶奶你,世子夫人她怀孕了,奴婢觉得世子夫人没看起来好相处,你要心一些。”

    姜贞娘瞳孔一缩,手指被面上轻轻划过两下,然后缓缓笑开,她轻声道:“那还真是恭喜大嫂了。”

    周氏竟然在这个关头怀孕了,消息对她来可真是个好消息啊。

    不知道大夫人和秦寿楠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特别是秦寿楠,他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却对嫡庶血统格外执着,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决定继子的人选,要是周氏再生一个儿子,很难秦寿楠会不会动心思,他这个人原本就是心比天高。

    姜贞娘心底觉得开心,她再耐心等等,等落水案了结之后,秦家肯定会迎来一场大戏,毕竟她铺垫了那么久。

    这边,周氏想不通吴太妃带走姜贞娘的目的,只能去求助尹太后,之前周氏听到秦雪昭落水的消息之后差点晕倒,太医探过脉搏后是有孕了,周氏的年岁不了这胎本就有些艰难,看着周氏怀着身孕还操劳记挂女儿的事情,就勾起了尹太后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痛。

    当初她怀上祁明轩时是比周氏还艰难的处境,她前头已经有了一个三岁的皇子,只是怀着身孕难免就有纰漏,她那个可怜的大儿子就那样被宫里的其他嫔妃害死了。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接受失去第二个孩子,她为了祁明轩殚精竭虑,为了让他得到先帝的庇佑,她忍痛把他和当时的宠妃吴嫔的儿子易子而养,她为了这个孩子做了那么多,但是这个孩子竟然半点不明白她的苦心,从来都不亲她,甚至还比不上与她隔了一层肚皮的祁星河。

    她因此对周氏亲近了几分,当她听见周氏吴太妃把安置在她宫中的人带走了,心里也升起了一丝不满。她知道吴太妃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不然两人也不会相安无事这么多年,只是她一声招呼都不就把人带走,未免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结果,她派人去吴太妃的宫中问话,过来回话的却是祁明轩身边的太监。

    太监对着太后非常客气恭敬,就是出来的理由确实让人觉得没那么舒服了。

    “吴太妃听慈宁宫出了事就过来看看,结果发现姜夫人一个人被留在宫中还发了高烧,身边都没有宫人太医照顾,吴太妃之前就觉得与姜夫人投缘,又看到她这般可怜的境况,所以才把人带走了。吴太妃也知道太后娘娘您宫中救治着三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怕添了乱,所以才忘了把这桩事情告诉您。”

    尹太后根本就不知道姜贞娘被怠慢的事情,看向周氏,毕竟姜贞娘是她们忠勤伯府的人,周氏脸上也有些尴尬,确实她们都把姜贞娘给忘了。原本她是担心,吴太妃把姜贞娘带走是记恨荣王的事情,故意耍手段让她们为难,现在看来是她人之心了。

    但她以担心弟媳的好嫂嫂的身份,把这件事被捅在太后面前,现在宫人直接是觉得姜贞娘被怠慢了才把人接走,就让她这个“好”嫂嫂的脸有些疼了。

    闹了这么一个乌龙,尹太后脸上的神色也不是特别好看,也没有了最开始对周氏的亲近了。尹太后就是这么爱憎分明的人,喜欢与讨厌都不会掩饰,特别是先皇驾崩后,她这点性格就更为明显了。

    因此,她当即冷下脸对周氏道:“行了,我有些乏了,你想要要人,就去找吴太妃。”摆明不管这件事了,还直接下了逐客令。

    太监闻言对着周氏笑道:“吴太妃了,等姜夫人身子大好了之后,会亲自把人送过来。”

    没有了尹太后撑腰,周氏怎么可能去找吴太妃要人,而且皇帝让他身边的人来传话,自然是会站在吴太妃这边,她的算自然就落空。

    等周氏和传话太监走后,尹太后对着身边的嬷嬷:“秋荣你是不是在皇帝心中,我这个亲娘还没有吴珍这个养母来的亲近?我不过是派人去了问一句话,你看他维护成什么样子了?还派自己身边的宫人来回话,好像生怕我会为难吴太妃一样。”

    嬷嬷知道尹太后又钻牛角尖了,她劝道:“太后娘娘你想多了,应该是陛下刚好在吴太妃宫中,所以才派自己身边的人来给你回话,免得你和吴太妃起了误会。你也知道吴太妃这个人没有什么心机野心,当初您试探了那么多次。她不是也没有背叛你吗?”

    尹太后的神情有些怔然:“我知道我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吴太妃,先帝对她那么好,一心想要立祁星河为太子,连我都动摇过,只有她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当初我找上她时,其实也想过她可能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唯一的要求也是让祁星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起来吴太妃好像一直没有变过了,这么多年一直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

    尹太后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苦涩:“这些我都明白,但我就是有些不甘心,我哪一点比不过她了,她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没心机也没手段。可所有人都喜欢她,贪恋女色喜新厌旧的先帝,对她的宠爱都可以称得上长情,我那个儿子对谁都冷冰冰的,也唯独对她孝心可嘉。你看她上次生病,皇帝政务那么繁忙,还要天天召太医问话。”

    嬷嬷赶紧劝导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你这样想就想错了,先帝这个人,老奴句越距的话,他哪有什么真心,不过就是因着吴太妃确实长得貌若天仙,容貌一直没有衰败,才多得了几分恩宠,你想想荣王后面还十多个皇子皇女,有哪一个是出自吴太妃的肚子?再现在先帝都过世了,您也做了太后,何必再想过去的事情呢?”

    尹太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摸了摸鬓边的白发,她喃喃道:“是啊,都是过去的事情。”其实她不恨吴太妃,因为就算是她自己,其实也很喜欢吴太妃这样的人。

    人总是对自己身边关系亲近的人苛责,真正让她难受不满的,之前是与她结发的先皇,现在是她的亲生儿子祁明轩。

    寿坤宫。

    吴太妃刚知道祁明轩借她的名义在她宫里安置了一个人,她本来是在菜园里侍弄她种的瓜果蔬菜,难得也起了兴致,没继续拾掇菜园,而是找祁明轩问话。

    祁明轩见到吴太妃时,有些歉意的道:“儿臣的身份不太方便,只能先借母妃你的名义了。”

    吴太妃摆了摆手,不在意的道:“没关系的,只是你不该让你身边的福喜去回话,你与我提一句,我去和尹姐姐,她不会多想的。”

    吴太妃和尹太后相处多年,她自然清楚,这件事要是她让人去解释,尹太后面上可能不怎么高兴,但实际上不会往心里去。但是祁明轩让他身边的人去传这话了后,她嘴上不,心里肯定会有疙瘩。

    祁明轩淡淡的笑,他道:“本来就是我的事情,借了母妃的名头已经是不对了,怎么能让母妃替了担了太后的不悦呢。”他当然知道他的人去,尹太后会对他不满,但总好过让吴太妃承受无妄之灾,他的母亲他清楚,话非常的刺人不好听。

    吴太妃见他固执的模样也不好再劝,她只是一个养母,劝多了只会适得其反。于是转开话题问道:“你谨慎些也好,毕竟姑娘家的名声重要。对了,那你与母妃,住在我西暖阁的那位姑娘如何?”

    “她是哪家姑娘,年岁几何了?品性如何?是雍容大气,还是冷静聪慧?”吴太妃是真的有些好奇祁明轩的心上人会是什么样,她感慨道,“这些年云鹤越来越荒唐了,我生怕哪天他变得像先皇那样昏庸好色,好在陛下你和他们都不相像,我不担心你在女色上昏头,反倒担心你一直不能开窍。”

    着吴太妃在心里默默的叹气,也都怪先帝造孽,在祁明轩身边安插各种探子,让祁明轩从就不信任他身边得人。之后又给祁明轩选了那么个厉害的太子妃,为了争宠竟然把东宫其他妃嫔设计推给了先帝,先帝本来就是在女色上百无禁忌的人,而秦锦芙又故意引着祁明轩看到那种场面……

    祁明轩原本就对别人送进他宫里的女子不信任,之后更是完全不近女色,连掩饰都不愿意做掩饰。

    吴太妃想着往事,没注意到祁明轩的表情越来越古怪。

    祁明轩有些赧然,他不想欺瞒吴太妃,而且姜贞娘就住在太妃的宫中,想瞒也瞒不住,所以他还是咳了咳道:“那个人不是姑娘了。”

    吴太妃有些没听明白,只疑惑的看向祁明轩。

    第二次开口,祁明轩也从容了许多:“她已经嫁人了,是别人的夫人。”

    吴太妃震惊的盯着祁明轩的脸,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眼前的人也确实是祁明轩而不是祁星河,她缓了半天,才试探问道:“她的夫君亡故了?”

    “暂时没有。”祁明轩答。

    那就是有夫之妇了,吴太妃倒吸一口气,实话有先帝这么一个荤素不忌的爹,宫里其他皇子在女色方面耳濡目染都有些不修,即使是她肚子生出来的祁星河,身边的莺莺燕燕也没有少过,但她以为祁明轩会是一个例外,他儿时的时候还戏言过,往后他只要一个妻子,不会让他的妻子像她和尹太后一样伤心……

    可现在,吴太妃想难不成因为秦锦芙的事情,祁明轩有些矫枉过正了?

    吴太妃缓了缓起伏的心情,她想祁明轩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应该对这个孩子对一点信心,不准其中也什么其他缘由:“那姑——女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吗?她是有班姑之德,还是有蔡女之能?”

    或许是那女子德行出众,让祁明轩起了爱才之心呢?

    祁明轩抿着唇摇了摇头,他垂眼认真想了很久道:“都不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姜贞娘吸引,“非要找个缘由的话,可能是因为她长得美吧。”

    祁明轩的答案,让吴太妃不再话,看他神情哪是真因为对方的容貌而有了牵扯,不知道对方哪里好,但落在眼里就是欢喜,这分明就是动了心。

    听见吴太妃的叹息,祁明轩反而恢复到往日的从容冷静,他对吴太妃道:“母妃,你放心,儿臣心中有数,我与她不会太长久,也没算把她接进宫来。”

    吴太妃看祁明轩有些难过的样子,其实想只要他和那女子是你情我愿,还不如把人接到宫里来,名正言顺的厮守着。女子嫁人又不是不能和离,至于那女子的夫家给些补偿就是。

    只是看祁明轩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她也不便再多什么。

    等祁明轩走后,吴太妃让人把祁星河叫了来,她在祁星河面前,就没有在祁明轩面前温柔了,拿出藤条质问道:“祁星河,你整天都和你五哥耳边了什么,是不是天天在你哥耳边念你那些风月上的歪理学了?”

    祁星河只觉得锅从天降,他连忙解释:“母妃,我冤枉呀,你明知道五哥他最不耐烦我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了,怎么可能是我了什么,再我最近都没进宫,天天在花梨坊——”查案子去了。

    后面几个字还没有出来,吴太妃的藤条已经落在了他的身上:“祁星河,你竟然又偷偷去花坊寻欢作乐!上回的兵部尚书儿子的事情,还没让你长记性!”

    祁星河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一边躲着吴太妃的藤条,一边给吴太妃解释,而且吴太妃才生了一场大病身子弱,他还不敢躲得太快,生怕吴太妃的动作太急伤着身体。

    祁明轩隔着远远的,都听到祁星河与吴太妃的声音,他的嘴角弯了弯,谁能想到在后宫中温柔柔弱的吴太妃对祁星河会是这样的态度,不过祁星河也确实该。

    祁明轩知道祁星河最开始去花坊是为了自污名声,可他不需要祁星河这么做,祁星河的做法贬低了自己也看低了他。

    笑过之后,祁明轩想到他和尹太后,明明他与祁星河都是被易子而养,为什么就如此不同呢?

    祁明轩嘴角的弧度又落了下来,神情有些落寞。

    只是没等他伤怀多久,他就看到尹太后身边的嬷嬷神情恭敬的候在廊下,他知道是尹太后想要见他。

    祁明轩收敛了所有情绪,冷淡听着嬷嬷着尹太后带过来的话。

    祁明轩看了一眼西暖阁的方向,还是换了方向,往慈宁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