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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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都他对女人好,一王府的女人都生了孩子,这是怎么做到的,魏玉元登时对李云照多了几分敬意。

    他听人才纳了两个通房都虚了,偷偷跑去桥头卖药的老道士那里配方子补着呢。

    晋王真前辈啊。

    在马车上干瞪眼了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到了魏府,穿廊走路,很快就进了风入松。

    看见晋王带着魏玉元过来,绿云大吃一惊:“魏公子?”

    李云照抢答:“魏公子想他姐了,来看看。”

    魏玉元:“……”

    明明是被你强行拎进来的好不好。

    魏琰迎出来就和魏玉元看了个对眼,十三四岁的少年粉面朱唇,一双星眸实实好看,就是孤傲的犹如长在头顶,上来不一句“尔等废材”就过不去的样子。

    “姐。”魏玉元不情不愿地叫了她一声。

    魏琰不知他名,心里有点慌张,稳了稳神才道:“弟弟。”

    魏玉元一怔,目光从头到脚扫过她,神情无奈地撇了撇嘴道:“你不回府我只好来这里找你了。”

    魏琰往后摇摆了下,嘴角勉强扯出个笑意来,虚弱不堪地道:“姐一直身体不好,回去怕爹娘担忧,弟弟快别站着了,来,坐这儿。”

    魏玉元皱眉看了她许久,扭过头去唧哝:“你是我姐吗?”

    你是我姐吗。

    魏琰心里咯噔一声,霎时万马奔腾。

    看看,看看,原主的娘家人一来就把她的皮给揭下来了,要死了,这还苟的下去吗。

    魏琰慢慢地走到他身边,拿出穿越前教训表弟的架势,声线沉稳地装逼道:“是,我不是你姐,横竖现在也管不住你了,你叫不叫我姐有什么干系。”

    魏玉元身上没有墨香气,发束玉冠,身穿锦袍,往那儿一坐大模大样地一看就是只赌场青楼最爱的肥羊,也叫纨绔子。

    “魏琰,”魏玉元瞪了一眼李云照,口气软了些许,但夹杂了怒其不争的怨气:“我就不该来,惹你絮叨个不停,我也劝你一句,既然在夫家过的不如意,就该多回家住住,眼不见为净一日不就逍遥一日,何必把自己气出病来。”

    不□□病了,他那心比天高的姐姐这才嫁进晋王府不足仨月,竟把一身世家嫡女的傲气生生给拔除了。

    他竟在她身上瞧不出高门闺秀的一丝傲气了。

    可怕如斯。

    魏琰的心咕噜咕噜从吊在嗓子眼上又滚落回肚子里:“……”

    这个被傻子晋王提溜回来的便宜弟弟竟是在心疼她。

    手足之情让她心中酸的眼皮子一湿,哭了,不知不觉大颗大颗的眼泪滚到脸颊上,滴到魏玉元的手背上。

    一看魏琰哭了,魏玉元慌了。

    李云照也慌了。

    他把魏玉元带回来,一来叫魏琰知道他待魏家并不那么冷漠,甚至和普通人家一样,当姐夫的,见了妻弟也是要管教两句的,二来也想借着魏玉元这个妻弟,日后和魏琰多拉些话题。

    没想到倒把魏琰给惹哭了。

    李云照觉得自己不能坐着看她哭,尤其是在妻弟面前,硬着头皮也得装个样子,于是站起来一伸胳膊把魏琰拢进怀里,笨拙地拿着帕子给魏琰擦眼泪:“媳妇儿不哭,回……本王陪你回……回去就是了。”

    魏琰哭到一半,收拢结实的怀抱让她猛然一顿,鼻尖甘冽清爽的男子衣物上的熏香让她的戏演不下去了,慌乱地低垂眼睫把头埋在李云照的臂弯里:“殿下……真好。”

    倚着自己的傻子便宜夫君,魏琰心道这可真是突兀又和谐。

    李云照有点僵硬地赶紧放开了她,低咳一声对魏玉元:“玉元,听你要去试一试四月份朝廷开的‘贤良方正科’?”

    得,间歇性痴傻又切换到非智障模式了。

    大越朝的贤良方正科延续皇朝之初开创的规矩,遇到地震、日食、瘟疫等灾荒过后的次年开科,礼诏贤才,广开言路,匡正帝王得失,以期得到上天的庇佑。

    白了,就是让读书人出来挑事,捡不好听的话,做得罪人的事。

    魏玉元瞧了瞧李云照,随便“嗯”了声,答的非常不走心。

    他心道:莫晋王人傻了,就算脑子正常,也不过是位只拿俸禄食邑万户,全然不理会政事的亲王罢了,心里眼里哪有天下二字,贤良方正科与他有半毛关系。

    魏琰一听便宜弟弟要考试,立马眼睛一亮,谆谆教诲他道:“这也没几天了,想来弟弟要闭门苦读吧,姐姐就等着你金榜题名之后再回去恭贺了。”

    魏玉元就坡下驴:“是,阿姐的是,弟弟这就回去苦读,头悬梁锥刺股嘿嘿嘿嘿。”

    他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跑的比兔子还快,跑出了晋王府。

    魏琰松了口气,看了李云照一眼道:“殿下。”

    这儿还有一尊佛呢。

    赶紧请上坐,好吃好喝招待着。

    “王妃。”李云照俯身牵起她的手,眼神澄澈地望过来。

    魏琰浑身紧绷:“……”

    不习惯。

    超级不习惯。

    她的脸迅速白了:“殿下,殿下坐会儿,妾去给您泡茶。”

    一扭头。

    绿云捧着托盘上茶来了:“殿下喝口茶吧。”

    魏琰:“……”

    *

    盛夏午后的阵雨来的很急,放晴后隔窗望出去,枝枝叶叶绿了个满眼。

    四月秀蔓,五月鸣啁。

    紫梅开门,低飞的燕子贴着她的斜髻低空飞过,带着花香的柔风拂上面颊,吹得人神闲气定,好不舒爽。

    “我方才在假山那边避雨,你猜怎么着,银朱县主也不叫丫鬟跟着,一个人坐在那儿哭的好伤心,非她娘死了……”绿云出去恰好赶上下雨,淋了个落汤鸡回来,这会儿正在指使素采给她擦头发换衣服呢。

    素采灵巧地替她梳了个飞天髻:“季良媛不是好好住在水涟苑呢吗,她哭什么。”

    紫梅端起镜子给绿云里外照了照:“你问她了吗?”

    绿云摇了一下头:“我没敢惊动县主。”

    魏琰听见她们嘀咕,伸出手指拂过珠帘,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惊动了丫鬟们:“你们在什么呢?”

    “王妃,”丫鬟们齐齐低下头,绿云道:“奴婢回来的时候看见了银朱县主。”

    “真好看。”魏琰摁着绿云不让她从梳妆凳上站起来,问绿云:“县主不是跟着太妃住吗?”

    那日季韵在棠花台抚琴啼哭之后,周太妃就把银朱县主接到夕岚苑住着了。

    “回王妃,奴婢只听到她在哭季良媛,什么那个女人不是阿娘,别的就听不明白了。”绿云道。

    魏琰蹙眉:“不是她阿娘?”

    绿云重重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

    李云照:哭了要哄。

    魏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