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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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琰轰他走:“贫嘴。殿下快去忙别的吧,我困了,睡会儿。”

    李云照往她跟前凑了凑,无限惆怅地道:“以后魏姑娘离开我了,还能再见吗?哪怕一起喝杯酒也好。”

    嘴上这么,心中却咬牙切齿:你想走的路本王都会封死,魏姑娘你转一圈还得回到本王身边。

    “好。”魏琰爽利地答应他:“不管我去哪里,也是把殿下当成挚友或亲人的。”

    她也心道:天大地大,分开后还要再见个鬼啊,拜拜啦您呐。

    李云照磨蹭着出去,出了门,鞋底擦过青青的台阶,发出她早已听得熟悉的节奏声。

    王府里有的东西不好拿出去卖的,魏琰和李云照一商议,叫了五凤山庄的苏升过来,能运走的就先运走,可是如果走城门的话就太显眼了,和苏升商量,先把东西转给他们以扬州富户的身份,给他们钱让他们带出城去,然后再送回五凤山庄。

    这回又应着巧了,朝中正举行方正贤良科大考,朝廷的注意力都放在科考上了,其他方面难免松懈,苏升借着机会把府中能快速换钱的金银玉器运出去大半,留下来已经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了。

    就算带不走也不可惜。

    差不多把晋王府掏空成了个空架子,魏琰才喘息了口气儿,歇息不过两日,朝廷的贤良方正科恩科考试结束了。

    京中三三两两的学子聚集在茶楼酒肆里,谈天地,处处都有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豪情壮志。

    魏琰记得魏府里她那个便宜弟弟也参加了考试,得了空就命人备车,准备回一趟魏府。

    李云照听后非要同她一道回去,什么从来没陪她回过门,怕传出闲话他冷淡了她,叫魏相和魏老夫人伤心。

    处处是为她好,魏琰被堵的无话可,只好让他挤进马车里,一道去了魏府。

    李云照要投奔晋州的事她不敢出去,心道,走之前还是要跟魏府告别一下的,毕竟他们待她,是最纯粹的亲情。

    魏府得知她要回门,也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魏老夫人一面命人扫庭院一面采买各种吃食,她的乖孙女要回府了,她却急的团团转,一直骂了这个又骂那个,总嫌丫鬟婆子没把东西做的精致。

    “你们去把玉元那个臭子给我找来,”她想了想,唯有姐弟两个最连心:“好好陪他姐坐坐。”

    从前那子就是个无影的,想找他的时候翻遍了京城未必能寻到人,这回他不知从哪里听魏琰要回府,不等人找,自个儿就提前回来了,又是更衣又是梳头带簪的,弄得油头粉面跟去见准老丈人似的,一出来就被魏老夫人寒碜了一顿。

    “祖母别光埋汰我,一会儿您见了我姐夫好好一顿才威风。”他这么着,不也是为了把李云照给比下去嘛。

    谁叫他们李家人生的那般好,哪怕晋王那个傻的,皮囊也极俊俏。

    路上,两个人挤在一辆马车里就显得局促了些,李云照拍拍他的大腿:“颠的慌吗?嫌颠就靠过来。”

    魏琰撇撇嘴:“你身上更硌人。”

    李云照一怔,拍了拍精壮的身板:“男人嘛总不能像女人那般软绵绵的,往后你才知道好处。”

    魏琰:“!”

    果然是有一群姬妾的老司机,呸,谁要知道。

    马车很快到了魏府。

    魏玉元不等马车停稳就道:“姐,你回来了。”

    魏琰掀起帘子扶着他的手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子,考的怎样?”

    “简单,”魏玉元傲然道:“你等着沾你弟弟的荣光吧。”

    魏琰饶有兴致地问:“什么题目。”

    “姐你问这个干嘛你又不考状元,”魏玉元挠头:“今年题目出的别致,考官画了只鸟,弟弟我就写了一篇大雁赋,马马虎虎能考取个功名吧。”

    “大雁赋?”魏琰用不一样的眼神看了看他:“阿元你可以啊。”

    一听就是有志向高洁的题目。

    魏玉元拍着胸脯:“那还用。”

    “你写内容的什么?念来听听?”魏琰一时来了想法。

    “谓之大雁有凌云之志,……”魏玉元高昂地念了一大段,吊儿郎当地道:“我就行吧。”

    听着怪华丽的,细细一想却是狗屁不通,她拍了拍魏玉元的肩膀:“待会儿趁着祖父不在家的时候多吃点儿饭,等他回来你就出去躲躲。”

    魏玉元的笑凝固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头发道:“姐,祖父和姐夫都不想我考的,我就来掺和一脚没算出彩,但这回是真的发挥的好。”

    魏琰:“你的意思是你方才念那狗屁不通的文章是上等?”

    “那可不。”魏玉元道。

    但这回,他不想出彩都难啊,写文章的时候一时没收住,写的太精彩了,只怕要进金銮殿面圣。

    他就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魏琰啧了声,抬手就敲了他个栗子。

    姐弟俩只顾闹着,半天才想起来,几乎是同时出声:“晋王殿下呢?”

    这才想起来,好家伙给人忘马车里了。

    又跑回马车去找,却不见了李云照的踪影。

    他俩正互相埋怨对骂,李云照来了,叫了四海楼的菜,一个时辰内就能送进来,叫魏府今儿不必开火做饭了。

    魏玉元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靠:“四海楼有什么好吃的,不如望海楼。”

    四海楼是淮扬菜,望海楼是湘蜀一带的口味,这孩子和她一样,好重口。

    李云照去看她:“你喜欢哪家的?”

    魏琰不想那么多事,将来一个人离开,谁又来管她的口味,便道:“我随殿下。”

    李云照得意地看了一眼魏玉元:“想吃望海楼的自己叫人去点菜。”

    魏元玉撅着嘴:“姐,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很受伤的模样。

    “有的吃就不错了,”魏琰伸手朝他讨钱:“不然你出钱,要什么叫下人只管点去。”

    魏元玉巴巴地闭嘴了。

    气短。

    魏老夫人坐于上首,乐呵呵地看着李云照,心道:傻是傻了点,可待他们的宝贝孙女不算赖,再看那模样气度,也算差强人意了吧。

    又想起当今太子如何的不成器,她在心中道了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琰儿嫁给晋王,许是嫁对人了呢。

    家中长辈对孙女的期望,不就是她嫁得如意郎君吗。魏老夫人心中释然大半,待李云照也十分亲厚起来。

    正叙着家常,忽然家丁慌慌张张地闯进来:“晋王殿下,老夫人不好了,相爷被人弹劾心存不轨,今日早朝的时候被当廷扒下官服下了大狱,羽林卫已经奉旨来查抄咱们府了。”

    “你什么?”魏老夫人的筷子咣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皇帝要办魏府,竟无半点迹象和风声透出来,到底是谁恨透了魏府要下这么狠的手段。

    她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立刻看了魏琰一眼:“琰儿,你如今已是嫁出去的人,是晋王妃,赶紧跟着晋王殿下从后门走吧。”

    听着渐渐逼近的羽林卫的铁蹄声,李云照当机立断:“元玉跟我们走。”

    魏老夫人深深发怔:“殿下,会牵连您的。”

    李云照道:“都是一家人,什么牵连不牵连的,快走,别的话往后再吧。”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他眼下能捞出来的,只怕就魏元玉一个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魏老夫人把魏元玉往魏琰怀里一推:“若魏家真犯了死罪,你就替你爹娘护着他吧,做祖母的可能再难见到你们了。”

    完,她拢了拢鬓发,一步一步往正门去了。

    她身后,魏元玉竭声哭喊起来:“祖母不要,孙儿陪您。”

    魏琰去拉他,被他一个趔趄带的差点儿栽倒。

    李云照无法,只好来硬的,他一手夹着一个,连拉带扯把人从后院弄了出去,找了个偏僻的巷子翻进去,一气奔出两条长街才停下来:“前面就是晋王府了。”

    魏琰这才定了定神,喘气道:“他们不会要株连到晋王府吧。”

    魏元玉还在哭闹:“魏琰你放开我,我要跟祖母一起坐牢,我要照顾她老人家。”

    李云照一拳捶到了他肩上:“男女不同牢,你又如何与老夫人关在一处。”

    一拳的魏元玉醒了神,却找不到主意地问:“姐,我该怎么办。”

    魏琰虚虚地抱着少年:“先到晋王府再徐徐商议对策,爹妈还在外头任上,咱们得想个办法通知他们。”

    叫他们先跑了再。

    魏玉元痛苦地抱着头,木偶一样被魏琰牵着,跟着李云照一起奔回晋王府。

    周逢早得知消息,魏府被羽林卫包抄时他带人过去,却不见晋王殿下,他心道殿下该是提前回府了,便又奔回府中,等着李云照和魏琰归来。

    他急切地问:“殿下,情况如何?魏相怎么会有不轨之心。”

    李云照摆手道:“此事容后再,你立刻传信给苏升,叫他来接应本王。”

    而后吩咐下去,晋王府一干人等收拾好细软,做好连夜撤走的准备。

    魏府出事,株不株连晋王府全看他皇兄之意,如果没有李景福的事,李览是不大会找晋王府的麻烦的,毕竟晋王妃魏氏是他赐进来的,只是他如今恼了他,会怎样,就不是他能猜测的了。

    反正他准备了要走这条路,如今提前个三五日也不紧,就走吧。

    作者有话要:

    又一更,其实是提前写好了这一张剧情的,今天修一修发上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