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淮像是有感知一样，磨牙恶狠狠道：“想让我掏出来给你看看吗？”

    林言一噎：“……”

    这个倒也不必，毕竟他是个文明人，不看这些东西！

    只是……公子淮就是秦淮初，那他要杀的人岂不就是他？

    突然认知到了这一点后，他眉宇紧蹙，心情极为的复杂。

    【2333，如果魔教解散，我是不是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2333：“理论上是这样，可万一公子淮变卦怎么办，只有死人最靠谱！”

    林言：“……”

    ——

    公子淮见他站在原地发呆，轻哼了声便一步步逼近，直到他走到他面前，林言才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对方。

    “公子淮。”林言问，“还是秦淮初，那一个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公子淮愣怔了下，随后挑起林言肩上的一缕墨发放在鼻尖嗅了嗅，“都不是……”

    “本教当年是被老头儿在路边捡回去的孤儿，随身的荷包上有个淮字，所以没有姓，单字一个淮。”

    他从不跟人提起这些，哪怕是屠延或者水沧冥，但林言问起时，他突然想让他知道。

    他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发现了件趣事：“你的眼神是在怜悯我吗？”

    林言摇头，“不。我只是突然不想杀你了。”

    或许是看到他起自己的身世，眼底深处划过的哀凉时，有些不忍。

    “杀我？”公子淮捏了捏他脸颊，用宠溺的语气着阴气森森的话，“阿言啊阿言，你是太高看自己，还是太低估我了，你知道外面有多少魔教的信徒，有多少活尸吗？

    你知道当年神诀宫死了多少人，哪怕他们已经成为白骨埋在土里，只要我的笛声起，他们也能从地里爬起来。”

    完就要去碰林言手里的魔骨，可惜林言有所警惕，往后一退就让他的动作落了空。

    公子淮不悦的啧了声。

    干脆绕过林言，去挑挑拣拣博古架上面的其他珠宝，“阿言，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

    这个问题刚刚在被他认出来时，就想问了。

    林言想了想道：“其实很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不单纯，如若发现，也是近日……”

    他之前不去细想他的身份是因为他需要他的好感度，再后来洛风城破案，夜探陈宅时，那晚秦淮初不曾去，公子淮就出现了，还莫名其妙救了他们，再后来分道扬镳他独自先进城，直到那天他来取玄铁剑时，才将他与魔教中人联系在一起。

    有时候他不，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不曾想，他果真是公子淮！

    公子淮轻笑，“真聪明！”

    他那晚在雾麒山见到这群正派弟子时，就里面有个聪明人，他以为自己演得很好，没想到林言只是在配合他演戏而已！！

    林言：“多谢夸奖。”

    公子淮挑了一颗夜明珠：“做个交易，本教拿夜这颗夜明珠跟你换手中的魔骨如何？”

    林言：“……”

    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为毛这个人就是公子淮啊，而且都这个时候居然都不正经。

    公子淮：“哦，不喜欢夜明珠啊，那你看看你喜欢哪个，本教跟你换。”

    林言深呼吸一口气，冷声道：“我要你的命，你换吗？”

    “啧，真无情。”公子淮将夜明珠丢回去，他看着他问：“真想杀了我？”

    四目相对……

    林言知道他此行的目地是为了他手上的魔骨，而对方亦知道这或许是个陷阱。

    “至少在你没摘下面具之前，我确实是想杀了你……”

    公子淮笑了：“所以阿言不是无情，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

    “想要这根魔骨吗？”

    林言举起手中猩红的魔骨。

    公子淮眼睛微眯了下，“当然……”

    “解散魔教，永不与武林为敌，它就是你的了，不然……”

    “你在威胁我？”

    话落一阵掌风略过，公子淮猛地逼近将林言推到墙上，最后整个人欺身上来。

    他掐住他的下颚，动作虽然粗暴，但并不伤人，他语气轻挑道：“阿言，你当真以为本教此行只是为了魔骨？”

    林言眼里划过一丝不解。

    “你认为本教堂堂一教之主，明知这里有诈，为何还会亲自前来？”公子淮到这儿，继续道：“你的那位好师弟和傀门的那个弟子此时已经跑去搬援兵对吧？”

    “既然你知道这里有陷进等着你，为什么还要来？”林言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块骨头，“这东西真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公子淮低头，鼻尖抵在他的鼻尖上，“想知道，把它给我，我就告诉你。”

    林言汗：“你能不能正经点，请尊重一下我们俩现在敌对的身份。”

    不然还以为他们在神诀宫的地宫里是来调情的。

    “敌对？”公子淮听到这个字眼，不屑的道：“本教若真将你当作敌人，现在你已经死了。”

    林言一噎……

    “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亲自来吗？”公子淮眼眸一垂，低头想去亲他的嘴角，但被后者头一偏躲开了。

    公子淮动作落空，也不怒，慢慢道：“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会来，不是这东西诱惑大，是有人对我的诱惑力更大。”

    “想知道是谁吗，嗯？”

    声线压的极低，却不出的暧昧好听。

    林言脑子顿时嗡了一声，咬了咬舌尖：“不好意思，我不想知道。”

    “呵……”公子淮亲昵的亲了亲他眼尾：“你这是在装疯卖傻啊！”

    “本教过，想要得到一个人，自然会不择手段得到他。你看现在，是你把自己处在危险中，给了本教掠走你的天大好机会。”

    “但愿你跟你的好师弟已经道过别，因为他以后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你。”

    道最后一句时，公子淮想到以后林言就是他的了，妖冶的眸子里就忍不住闪过一丝兴奋。

    林言微微勾了下唇角，“希望你也跟你的魔教作好告别了。”

    公子淮微愣，怀疑林言哪来的勇气出这种话。

    林言认真道：“公子淮，我刚刚的那个选择还作数，魔骨给你，解散魔教，永不与武林为敌。”

    公子淮指腹细细摩挲着他下巴滑嫩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若是本教接受了，你肯跟我走？”

    林言想了想：“最多一个月。”

    公子淮轻蔑的嗤了声，一个月能干什么？

    “所以本教为什么要作选择，魔骨和你本教都要。”

    林言对他的选择很失望，抚开他的手，轻轻摇头：“你太自信了，公子淮！！”

    “本教为何不能自信？”公子淮：“本教能在那群老头儿来之前就将你带走。”

    “你不能！！”

    公子淮：“？？”

    林言推开他，快速拿起旁边的燃油灯，“抱歉，相识一场，我虽然很不想杀你，但任务在身，既然你不同意解散魔教，那只能委屈你跟我一起死在这里了！！”

    公子淮脸上一丝疑惑，什么任务，什么死在一起？

    “这盏的油灯就是阿言的后手吗，就凭它能置本教于死地？”公子淮笑林言的天真。

    “所以要试一试吗？”林言也觉得自己心大，自己制作的炸药威力有多大，他十分明白。

    而一旦点燃他自己也活不了，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大概真的是死太多次，已经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