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原来以前叫澳洲胡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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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菜上桌以后, 狗蛋阿爹又去把狗蛋二爷爷和堂叔叫来作陪。

    全部人围坐一桌,坐在竹凳上吃饭。

    这一餐直吃到下午三点左右才结束,告别了想要送她们回去的狗蛋阿爹, 几人背着满背篓的东西回军区。

    看着人出了寨子,狗蛋爹回到家, 见自家老娘和老婆坐在檐下等着自己, 走了过去, 把儿子抱在怀里, 在两人面前坐下,“狗蛋干妈给的钱票太贵重了,我们家才给了点不值钱的笋干,怎么想都过意不去。”

    狗蛋阿妈显然也这样觉得,一脸羞愧。

    狗蛋奶奶不愧是见惯了大半生风雨的人, 她笑着:“我们家就是送出了最值钱的东西, 在那个丫头眼里, 也只是常见、常用的东西。”

    见儿子儿媳一脸呆滞, 似乎在问“那不常见的东西是什么?”的表情,才又接着:“但是她们山上东西不齐全, 就像今天他干妈了,想要点笋干这种话,你们俩懂了?”

    狗蛋机灵道:“给干妈送笋干和牛肉干。”

    老太太摸了一把孙子的头, 夸道:“对。”

    狗蛋爹也跟着点点头。

    鹿念乔几人到了半路, 就遇到了来接人的殷魏瑾和鹿一旻。

    把背上的东西给了殷魏瑾,鹿念乔觉得一身担子都放了下来,帮着陆妈和林招弟拿一点背上的东西,到了家里,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殷魏瑾回来的饭菜已经冷了, 现在天气炎热,冷饭也是能吃的。

    吃了晚饭,殷魏瑾去整理背篓里的东西,鹿念乔便在边上给他自己认了狗蛋当干儿子的事。

    殷魏瑾扶着背篓边上的手一顿,反问:“我成了干爹?”

    鹿念乔回:“不然呢。”

    “干爹也不错。”心里想的则是:自家娃都没有,先当了别家娃的爹!就当先练手了。

    看他首先拿出鸡蛋,她就在一边补充:“那是狗蛋阿娘强塞给我的鸡蛋,里面还有狗蛋家给的笋干,是干亲礼。”

    殷魏瑾把装在稻谷渣里的鸡蛋拿到桌上放好,又去提笋干,感觉重量不对,开才发现里面有一块两斤左右的牛肉干,还有不少用芭蕉叶包着的糯米粑,怪不得会这样重。

    而自家糊里糊涂的念念背了一路,似乎并没有发现人家除了笋干,还给了她这些东西。

    看到殷魏瑾笑着从装笋干的布袋里一一拎出牛肉干、芭蕉糯米粑,鹿念乔心里有了答案,但还是想再次确定地问:“狗蛋家送的?”

    殷魏瑾放好东西,摊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他们家送的。”

    当然不可能是意外,就是他们家送的,可这明明了只想要笋干,没想到牛肉干都给她了,现在的牛肉干又不是现代的,想买就能买,即使是现代,牛肉也不是白菜价啊!

    “不行,改天我得给他家送回去。”鹿念乔拿过牛肉干,准备找了个布袋装好,改天给狗蛋家送回去。

    伸手拉住要忙碌起来的身影,殷魏瑾:“你拿回去人家也不会要。”

    “那怎么办?”

    “我们吃了吧,你前几天不是还想吃牛肉干吗?”殷魏瑾安抚她。

    又:“改天我们得了好东西,也给狗蛋送点去就行。”

    看狗蛋家给的东西,倒是知道实诚人家,觉得认这个干儿子也不错。

    见自家老婆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安静了下来,这才拉着她的手:“我们今晚上就可以泡点笋干,明天可以吃腊排骨炖笋干。”

    腊排骨还是魏淑娴寄过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吃之前买的菜,还没有吃家里寄过来的排骨呢。

    “再加点蘑菇进去。”鹿念乔笑着提议。

    “好。”殷魏瑾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今天鹿念乔的确累了,泡了脚倒在床上,很快就起了熟睡的呼噜。

    第二天,一觉睡到了早上十点,她又错过了早餐。

    好好地在木桶里泡了个澡,这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之后又给自己护肤,擦身体乳好一通忙活,直到中午殷魏瑾在食堂了饭菜回来,她这才给全身保养完,坐下吃午饭。

    殷魏瑾看着对面低头吃饭的念念,闻着家里浓郁的香味,问;“下午想不想去山上?”

    刚护完肤,念念肯定不会同意去山上,所以他有恃无恐。

    吞了口里的青菜,鹿念乔不忍看他得意,笑着回:“当然要去。”

    “啊?哦。”殷魏瑾感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们下午没事吗?”

    “下午休息。”

    于是,吃了饭两人就“全副武装”的背着背篓出发了,鹿念乔吸取了昨天的教训,今天穿了半靴。

    刚出家门时,太阳还很热烈,走了三四分钟进了山后就只感受到阴凉,家里蘑菇也晒了好几口袋,所以这次除非是看到很稀少或特别美味又或家里人喜欢吃的,两人才会采,不然就会轻轻从蘑菇丛边绕过,往山的深处去。

    山林仿佛没有尽头,越往里去,树木越高大,林间的空气和温度也渐渐变得湿润和闷热。

    很快殷魏瑾在一颗树下停了下来。

    “念念,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满头大汗的鹿念乔抬起头来,看着这棵不算高大,但绝对枝繁叶茂的树,问:“我们要摘这树上的果子吗?”

    这树上倒是结了不少一串串青色的和乒乓球般大的果子,但看着这果子青色的外皮,她猜测:“应该不好吃吧!”

    “对。”殷魏瑾完就让她站远一些,自己就噌噌噌地踩着枝丫,爬上了树干。

    “心呀——”鹿念乔不放心地喊。

    “我会心的,你站远点。”

    等鹿念乔站到离这棵树五六米的地方,他就开始在树上摇着树干,鹿念乔心里“不好吃”的青色果子就“嚓嚓嚓”地擦过叶片,掉了下来。

    掉了一阵,再也摇不下来后,他开始带着手套摘果子,很快地上就铺满一层青色果子,见摘得差不多了,这棵树上的果子也只剩下三分之一,他这才停了下来,顺着树干滑了下来。

    鹿念乔在下面一直抬头看树上的殷魏瑾,时间长了,眼睛疲劳了,就开始流眼泪,见他安全地下了地,她这才向他跑去。

    “直接捡到背篓里吗?”

    见她完就要动手捡,殷魏瑾赶紧喊道:“不忙,过来换上手套,这果子外皮是不能吃的,我们直接敲里面的果子带走。”

    “哦哦,好。”鹿念乔听话的停住手,摘下自己的防晒手套,接过殷魏瑾手里递过来的白尼龙手套。

    看她带好手套,只等自己一声令下便会蹲下身捡果子的念念,笑着问:“你之前见过这种果子吗?”

    鹿念乔摇头,这果子倒有点像核桃还在树上的样子,但她清晰地记得,她之前跟着同学去核桃园里摘的核桃比这果子大。

    殷魏瑾微眯起双眼,看她是真不知道,这才教她用刀割开外皮,之后一掰开就能看见里面棕黄色的果子。

    看到里面的果子,鹿念乔喜不自禁地呼:“这不是夏威夷果嘛。”

    “殷魏瑾你好棒啊,竟然发现一颗夏威夷果。”夸完殷魏瑾,她情不自禁地喃喃:“夏威夷果树原来长在这样。”

    “你这澳洲胡桃叫夏威夷果?”语气平静,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高兴,甚至不像疑问句的语气。

    见到自己最喜欢吃的坚果之一的鹿念乔,也没注意他的语气,还高兴地:“原来夏威夷果以前叫澳洲胡桃啊,挺形象的。”完还赞同地点头。

    “对,我们快捡吧,天要黑了。”也不再纠结她话里的以前是什么意思。

    “嗯嗯。”鹿念乔不住地点头,积极极了。

    后面,殷魏瑾负责去皮,她就负责给他捡带皮的澳洲胡桃过来。

    两人一个捡了一个多时,一个去皮去了一个多时,才总算背着装满殷魏瑾背篓的夏威夷果回家。

    回到家后,鹿念乔接过了晒果子的任务,她秉着作为吃货的吃独食原则,所有夏威夷果都被她要求晒到了家里侧阳台上,别人是不能看到她家阳台上晒了什么的。

    殷魏瑾也全程由着她,甚至还帮她拿晒东西的簸箕和装满果子的背篓。

    她只需要给晒在簸箕里的果子翻面就行。

    晚上家里果然如殷魏瑾昨天的一样,吃上了腊排骨炖笋干。

    同殷家一样吃炖笋干的还有鹿、陆两家和三连长杨传宗家。

    鹿一旻吃着自己孙女的干儿子家送的笋干,心里四舍五入了一下,相当于吃了自己曾孙孝敬的笋干,怎么想想都觉得一颗老心得到了安慰。

    林招弟则一边吃着笋干,一边心地看着对面脸色黑沉的丈夫,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家老公这么生气,而他家男人生气的原因却是自己造成的,是她给他了念念收干儿子的事,没想到丈夫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杨传宗看着自家无知无觉的老婆,只是夹笋干的手略颤抖,他也就不忍再吓她,只是耐心地:“殷鹿两家和我们家不一样,以后这种主意你不能乱出了,特别是这次还是开玩笑,幸好殷团长爱人没那么多心眼,也不计较,不然可能我们全家都要回家种地了。”

    见老婆笋干都吓掉了,杨传宗想着为了以后着想,干脆一次性给招弟了的好:“招弟,他们两家不是谁都能认干亲的。”

    他和殷魏瑾两人相处了好几年,对他们两家的情况也只是一知半解,但见军区首长对两人都是客客气气甚至还亲近的态度,首长夫人更是经常叫两人去家里吃饭,当然这是在他们未结婚之前。但这也明两家和首长家的关系不一般;即使没关系,他们也是首长很喜欢的战士。

    而在结婚后,两家年轻人不管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但人家没有主动去讨好首长家,甚至都没有请过任何一家军属吃饭,而比殷魏瑾职位高的人家还没有传出什么坏话来,就可以看出人家的不简单。

    两人自身实力也很强,军功在身,家里条件又好,性格还好;但他们不能因为人家人好,就在人面前肆意妄为,话不过脑子。

    林招弟心疼地捡起掉到桌上的笋干放到碗里,才回:“我知道了。”

    她现在更不敢之前还想让臭蛋认鹿念乔当干妈这种话了。以后也不能。

    杨传宗见她真的听进去了,才笑着把她碗里那掉在地上的笋干夹了过来自己吃掉,又给她和两个子依次夹了菜,一家人才笑着和乐地吃饭。

    而至于杨传宗嘴里家里条件好的鹿念乔和殷魏瑾此时正争论着腊排骨炖笋干美味还是鲜排骨炖笋干美味这种事。

    而不请首长一家吃饭这种事也完全是因为鹿念乔之前做饭的手艺一直拿不出手,当然现在也拿不出手就是了;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要请人吃饭,上次请殷魏瑾手下的战士们吃饭,她其实只是想感谢人家帮忙给她家稻田插秧、除草和收割。

    正争论排骨问题不休,或者是鹿念乔对两种排骨的单方面比较时就听见唰唰的雨声。

    “下雨啦?”鹿念乔一脸惊恐。

    “对。”殷魏瑾一下子放下手里还没吃完的饭碗,转身就朝侧阳台跑去。

    看他的动作,鹿念乔也反应了过来,跟着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心疼地喊:“我的坚果,啊啊——心好痛。”

    殷魏瑾端着装满澳洲胡桃的簸箕过来,就看见她已经一头冲到了雨中,身上的白色家居服很快就被湿,脚上的拖鞋甚至还滑了一下,一下子滑过细瘦的脚腕,跑到了脚腕上去,腿肚一下子穿上了护具。而当事人只惊惧地看了看自己的拖鞋,就赤着脚跑去救另一个簸箕里的夏威夷果。

    看到这样的鹿念乔,他会心一笑,之前因为澳洲胡桃而萦绕在心里的阴霾也尽除去,摇了摇脑袋里的阴谋论,赶紧把手里的“坚果”送到客厅里,再转身回去。

    鹿念乔看到殷魏瑾回来了,仿佛看到了救星,因为她发现自己压根抬不动这一个簸箕里被雨水淋湿了的坚果。

    合力把剩下的坚果收到了客厅,两人这才对视着大笑出声。

    殷魏瑾看她浑身湿透,甚至能看见里面衣服的弧形,忙咳嗽一声,“念念,快去换衣服,我去煮姜汤。”

    鹿念乔看他身上的背心也湿透了,就拉着他的手,“一起去换,换了再回来熬姜汤和吃饭。”

    她还没有吃够腊排骨炖干笋。

    等两人换好衣服出来,已是一个时辰后了,饭早已冷了,出了一身汗的两人,好像也不需要姜汤了。

    晚饭也差不多成了宵夜。

    大雨渐渐变,只是还能听到雨声,殷魏瑾和鹿念乔一起躺在摇椅上,鹿念乔娇娇地靠在他怀里,听着屋外的雨声,渐渐进入睡梦中。

    殷魏瑾见她睡着了,轻轻地帮她把滑落到腰上的凉被拉上肩膀,“念念,以后能给我你长大的世界吗?”声音到若有若无,甚至连他本人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话,还是只是做了个话的动作,其实这些话只在内心里滚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