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突变 宁国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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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章殿

    “娘娘,您就任由那宁国来的贱人欺压到头上?不过区区婕妤,竟敢对娘娘不敬,娘娘若是再这般忍气吞声下去,总有一天要被人欺负到头上来的呀!”

    贴身宫女恨铁不成钢地对秦文君道。

    秦文君近年都对圣人冷淡,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可她佛系的结果却会导致自己以及自己的人被别人欺负,她自己不在意,她身边这些人看着都着急。

    尤其是贴身大宫女,她可是秦文君成亲时从娘家带来的老人,不出意外是要跟着秦文君一辈子的,总要为他们主子算。

    可好话尽了,秦文君依旧我行我素。

    “下次若是圣上来了,娘娘您可千万别再将人往外推了 * ,您瞧瞧淑妃,有子后便被封妃,明明身份资历都不如您,却已经爬到了您头上,您如今年纪也不,再不为自己做算,日后宫中进了新人,圣人更想不起您了。”

    宫女还在苦口婆心,了这一通后,却没得到主子半点回应,不由抬头看去,却见秦文君竟在无声落泪。

    泪水滴落,浸湿了桌上上好的宣纸。

    随后,秦文君宛如回过神来一般,将面前的废纸撕了个粉碎!

    “若非秦家获罪,本宫何故不能封妃?!”

    秦文君声音冷厉,面上却悲痛欲绝,“沈辛那等忘恩负义之人,竟还要本宫意讨好?!他凭什么!”

    “娘娘!”宫女连忙上前制止,跪着哭求,“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娘娘万万不能啊!”

    宫女听着秦文君的话,心中既痛又怕,连连道:“便是不为您自己考虑,也要想着远在琼州的老爷夫人啊!”

    闻言,原本激动到颤抖的秦文君抗拒的力道少了些。

    宫女一听便知道有戏,连忙抹干眼泪趁热铁,“娘娘您想,若是您有孕甚至诞下皇子,圣人因此而赦免秦家也未可知。”

    “当年秦家是为圣人挡灾而获罪,陛下那等护短之人,想必早就想赦免秦家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娘娘要做的,就是给圣人创造时机啊!”

    秦文君怔怔望着虚空,视线没有着落点,颤抖着声音道:“……真的吗?”

    父亲、母亲……女儿真的能再见到你们吗……

    秦文君想着沈辛登基后,她便求着他为秦家平反时,却只得到一句冷冰冰的“时机未到”,心中便一阵激荡。

    或许……她真的可以?

    另一边,沈辛进了凤仪宫后,便迎来了宋幼薇的隐晦质问。

    其实……并不隐晦。

    “妾身原以为,陛下喜欢有规矩的温婉女子,如今见到玉婕妤,却不知陛下何时变了喜好,正巧今年大选将近,陛下不若告诉妾身,妾身也好为陛下多选几位美人。”

    沈辛挑眉,这是在怨他为何不训斥无理挑衅的微生青?

    “你与她置什么气。”知道微生青嚣张不了多久的沈辛随口了这么一句。

    “你是皇后,无须在意她。”

    宋幼薇心一堵,又是这样,因为她是皇后,所以就得对其他要抢她丈夫的女人视若无睹吗?!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可随即宋幼薇又想起了沈辛为何要觅这个“封侯”,心中的后悔怨怼也就散了一半。

    沈辛见她仍旧心情不悦,伸出手牵着她进了室内,“幼薇,你我不仅是夫妻,也是帝后,荣辱与共,任何人都无法取代你。”

    宋幼薇认真看着他,良久,才抱住他,“陛下可要记得今日这话才好……”

    沈辛笑道:“那是自然,幼时我便要娶你,如今不是应了?”私下里,他的自称也就随意了些。

    闻言,宋幼薇的脸就板不起来了,忍俊不禁道:“陛下还呢,不过是幼时不 * 懂事的戏言,却不想您还如此较真。”

    沈辛沉默,戏言?他只是不想做个先皇那样言而无信之人。

    翌日,沈辛一早便起身去了早朝。

    江文要为他披上披风,沈辛拒绝了,“快些吧,莫要迟到。”

    当他进入大殿时,殿上官员已经到齐了。

    “启禀陛下!关外来奏,宁国被魏国大败,宁国向大庆求援!”有官员奏报。

    闻言,殿上原本闭目假寐的帝王蓦然睁开眼,凤目微冷,手指在案上敲击数下,看着那官员还在等他回复。

    沈辛扬声道:“诸位爱卿,有何意见?”

    群臣纷纷面面相觑,有人交头接耳,片刻后,才有人站出来,“回陛下,臣以为大庆应当明哲保身。”

    沈辛随意点点头,又问:“还有吗?”

    另一个人站出来道:“臣反对!回陛下,臣认为应该发兵,大庆与宁国建交,如今宁国有难,大庆袖手旁观,实非君子所为!”

    此言一出,沈辛却率先笑了出来,笑声很轻,并不明显,却十分突兀,弄得庭上官员纷纷侧目,不禁思考,皇帝是在笑什么。

    难道是不赞同刚刚那位官员的法?

    有聪明人当即想到了什么,便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向方才反对的官员。

    君子?

    在这位上位两年多的新帝面前君子?

    只怕那被迫退位,如今已经作古了的先帝就要第一个跳出来骂人了。

    谁不知道这位新启帝的性子,什么杀伐果断、冷血残暴都是有的,唯独没有君子二字。

    同他谈君子,只怕他手里嗜血无数的龙泉剑第一个不答应。

    死于新启帝之手的人,不知凡几。

    沈辛好笑,是因为确实有许多人没敢在他面前提这话了。

    而他也确实困惑,原来新启三年时,就有人忘了两年前的事了吗?看来得多谢后来的贪污案,虽然死的人多了些许,却让他在后来许多年都少了不少烦心事呢。

    “各地驻军暂无人手派遣,宁国求援,不予答应。”

    沈辛轻飘飘地落下这句话,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无人反对。

    “是。”

    漪兰殿

    啪嗒!

    手中的胭脂盒落在地上,艳丽的颜色撒了满地,宛如血色一片。

    微生青脸上的震惊透着茫然,试图扯动唇角却失败了。

    她抬手一巴掌拍在面前跪着的宫女脸上。

    “来人,将这个胡言乱语的贱人给本宫拖下去!”

    “娘娘……娘娘……”宫女惊恐的声音越来越远。

    微生青的手在颤抖,低声呢喃道:“不、不可能!宁国怎么可能被破……怎么可能被灭?!这一定是假的……对!这是假的!假的——!”

    天骄十余年,繁华一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