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年&怀抱

    “我是从超市回来的路上听的, 就跟着人群一块去看热闹，可惜我去的时候已经散场了，只剩下陶慈在她姐妹们怀里哭, 听旁边人周远峥直截了当拒绝了她, 结果她非逼着人周远峥到底喜欢谁，人家喜欢谁干她屁事, 给她闲的, 被拒绝活该。”

    “这还不算，她还她为了周远峥拒绝了之前表白的谈颂，关键是谈颂还在场，这他妈矛盾直接转移到了三个人身上，谈颂多尴尬啊，反正最后不欢而散。”

    江文冬磕着瓜子, 没心没肺开始嘲笑, “让那家伙识人不清, 刀划屁股，开了眼了吧, 吃顿教训换咱们嘲笑他几年。”

    喻理支着下巴, “这做的是挺不地道, 鱼死网破了都，不过，周远峥到最后都没自己喜欢谁？”

    几个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孟影身上, 孟影转过脸, 继续收拾桌子，把东西的放进收纳盒里，装看不见这几人吃瓜的目光。

    这事可跟她无关，她这半个多月没跟周远峥有过任何交流。

    孟影的高铁票订了第二天早上八点钟的, 一栋宿舍楼天还没亮就传来板凳与地板吱呀嘎啦的摩擦，窗户外早早就有了一阵阵拉动行李箱的声音，大家归心似箭，大清早门口聚满拉客的出租，司机排着长队，看见学生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招呼。

    孟影跟隔壁寝室的女孩拼车，两个人坐到后座后，司机又拉了一个女生到副驾驶座上，四个人拼车，座位最大化利用，所以不管三个学生怎么催，中年司机都不肯走，非要再招呼一个。

    “同学，你们等会啊，刚刚有个男生给我电话，让我等会他。”

    孟影身旁的女生不满道：“叔叔，你再不走我们就要赶不上高铁了。”

    “哎，不会不会，我都答应人家了，不能言而无信嘛。”

    几个人正扯皮呢，司机眼尖，“行了行了，来了。”

    他热情接过男生手里的箱子，塞进后备箱后绕到驾驶位去，“准备走了啊。”

    孟影那一侧的车门被拉开，门外阳光斜射进来，逆着光，她视线有一瞬间的发白，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男声：“同学，往里面坐坐。”

    孟影坐在外侧，旁边女生贴着她，最右边还有位置，他不走右侧，非让她给他挪位置。

    毛病。

    她没动，少年啧一声，直接长腿一跨，“是我坐你腿上，还是你坐我腿上？你坐我吧。”

    论不要脸孟影可比不过他，挪开身体后别过脸，故意不看他。

    一旁的女生在她耳边声问：“那是周远峥吗？我怎么看着这么像。”

    孟影点点头，女生开始激动起来，“卧槽，不敢相信，我竟然跟大佬同坐一辆车，我得发个朋友圈，记录此刻。”

    孟影偏头看了他一眼，好巧不巧，这人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昨晚徐诗蕊她们的话还历历在目，孟影有些心慌意乱。

    她碰碰旁边的女孩子，示意再往右边坐一坐，好拉开与周远峥之间的距离。

    她刚挪开，左侧这人就跟着坐过来，两人之间衣料贴着衣料，衣角挨在一起，严丝合缝。

    孟影烦躁的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往旁边去一去？”

    周远峥纹丝不动，“我占空间，没办法。”

    她想接着起身，毛衣一角被周远峥压住了，“你压我衣服了。”

    周远峥淡定自若，弓身突然朝着孟影前倾了一下，少年锋利的下颌线条差点跟孟影额头相贴，“——别闹。”

    两个字，被他低沉的调子的缠绵悱恻，尤其是在密闭的车厢，还有其他三个人，他们俩这行为有些像……情骂俏。

    稍微关注点学校论坛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周远峥跟孟影之间的事，孟影身旁的女生识趣往边上挪挪。

    副驾驶位上的女孩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好几眼，下一刻，还开了手机拍照。

    孟影也不话了，赶紧低下头，侧着身子拿左侧胳膊对着他，倒是周远峥，突然在安静的车厢开口道：“拍照收钱啊同学。”

    闻言，女生讪讪收起手机。

    到达高铁站，司机把他们行李箱一个个搬下来，孟影巴不得赶紧走，拉着同行的姑娘脚步迈得飞快，少年身形高大，身高腿长的，不紧不慢跟在一旁，怎么甩都拉不开距离。

    看样子，周远峥也是去淮城，这段同行是避免不了。

    身旁的女孩走的气喘吁吁，扯扯孟影袖子，“孟，咱们走慢点，我腿短，快跟不上了。”

    慢下来旁边这人也跟着慢。

    “你是狗皮膏药吗？”

    这人拉着箱子，穿着连帽卫衣工装裤，手插着裤口袋，回答的不紧不慢，“云南白药，不然你帮我再开一条路？”

    不正经的样子孟影拿他也没法。

    关键是他好像总能准确捕捉到她的视线，对视间，眼里有种藏不住的灼热滚烫，看的她心里发慌。

    更得益于这家伙的皮囊，除了孟影，谁都会被欺骗住，这不，身旁的姑娘就开始试探性跟周远峥搭话，话题里全是好奇和八卦。

    二楼检票口大厅休息区，周远峥坐在孟影对面。

    跟孟影一块的女生问道：“周远峥同学，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他抬头看了眼孟影，“你问。”

    “你跟孟孟怎么认识的啊？”

    周远峥笑了下，顽劣的不行，“你问她啊。”

    孟影别过脸，当听不见他话。

    周远峥收了手机，“我们嘛，高中同学，不过也是上了大学才认识的。”

    “真的啊？那好有缘啊，孟孟你是吧。”

    孟影当看不懂她眼里的疯狂暗示，“有什么缘。”

    好在上车之后她们跟周远峥不在一节车厢，检票口一开，人群蜂拥着进去，孟影行李箱东西不多，走起来也轻快，她们很快找到十四节地标，站在队尾排队。

    周远峥还得往后走，少年慢悠悠拉着箱子，走得不急不缓，经过孟影身侧，他突然伸手摸了把少女的马尾，“到家记得一声。”

    不知道有意无意，他冰凉的指尖碰到孟影马尾后面，衣襟外的一块皮肤，身体的应激反应，孟影瞬间瑟缩了下脖子。

    她转头，少年已经走远。

    只有前面同行女生回头冲她暧昧一笑。

    **

    高铁速度快，孟影到家才下午四五点钟，这个点公交也没太多人，知道她回家，她老妈特意早下班，做了一桌子饭菜，出电梯的走廊里，都溢满饭香。

    听到敲门声，丁雪兰女士举着铲子，一路跑到门口，“哎呦，我闺女回来了。”

    孟影放下箱子，抱住自家老妈，“我本来不饿的，到走廊被我妈给整饿了。”

    “快把东西放下，来尝尝老妈新研究的菜品，特意给你做的。”

    孟影还有个妹妹，在上高中，她们当地的高中抓得紧，假期直接掐成了两个星期，现在还在学校上课。

    一家人其乐融融过了一星期，孟影就开始处处妈见。

    刚回来的母慈子孝彻底成了吵架拌嘴，丁女士是看她哪哪不顺眼。

    吃完饭孟影一边洗盘子，一边试图修复跟她老妈的关系，“妈，你也没给我找找寒假工啊。”

    “找什么寒假工，自己书念好了吗，成天笨手笨脚的，你倒贴给人家钱人家都不收你，一天天的……”

    孟影头疼要死，“行了行了妈你别了，我自己出去看看。”

    寒假工不好找，时间短，而且过年那会客流又大，交给临时工办老板也不放心，孟影寻觅了几天都碰壁，回家又得跟她老妈拌嘴，心情郁结的要命。

    这么一拖再拖，就到了年夜。

    妹妹孟殊她们学校年夜放了两天假，回来后姐妹俩在屋里了会话，孟影就被她妈给赶了出来。

    “你一回来她就没心思学习，来客厅自己玩，别带着你妹。”

    吃完饭收拾完碗盘，孟影照例下楼散散步，淮城这边没有北京冷，大晚上，门店照常开，路上都是饭后散步的行人。

    年夜商场门口办活动，花团锦簇的，就连她从前的高中对面的广场都充满年味，到处挂着彩灯亮片。

    孟影住的区离高中挺远，这里学区房房租贵，当初租房子她老妈没舍得，不过贵有贵的好处，除了上下学方便外，人多热闹，区大门外的广场此刻全是夜市摊，孟影买了杯泰式柠檬水，一边喝一边闲逛。

    短短半年，新城区几乎是改头换面，她们念高中的时候，门店只有寥寥几家，现在一溜排的，全是新开的店面。

    路上时不时路过一群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有住校外出采购的，更多是走读生，趁着假期，出来放松放松。

    前面几个一脸稚气的男生，勾肩搭背往区深处巷子里走。

    “走吧走吧别磨蹭了，老徐给咱们留了机位，刚好我爸妈也不在家，今晚包夜。”

    “上号，我前几天才领的英雄，还没玩过几把呢。”

    “……”

    孟影知道这群孩子要去的是网吧。

    她上次去过一次了，跟在后面轻车熟路，不知道是不是老了的缘故，她现在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就联想到从前的自己，??哪哪都不优秀，怎么好意思死皮赖脸的。

    巷子里的木门半开，走的愈近，愈能闻到一股股二手烟味。

    蹲在门口那几个混混见到穿校服的三个男生，立马站起来，凶神恶煞。

    其中一个男生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恭恭敬敬递过去，“这是孝敬咱们刘哥的。”

    叫刘哥的混混捏着纸币，上下量了眼面前三个男生，挥手放行，“不错，进去吧。”

    “好咧，谢谢哥。”

    孟影离他们几步远，淡定插着棉服口袋，她今天穿了件珍珠白的兔耳朵棉袄，丸子头，脚下踩双短靴。

    刘哥收完钱，斜眼从白蒙蒙的烟雾里看到站着不动的孟影。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朝着孟影走近。

    “哎呦，美女，也是过来玩的吗？”

    孟影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不知道多少，此刻故作老成耍流氓的混混就想笑，“是啊，我找徐老板，给进吗？”

    “给进倒是给进，不过嘛——”他搓搓右手拇指和食指，“——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咱们就不为难你了，给哥几个买两包烟，就放你进去。”

    “我是徐老板朋友。”

    他们几个堵门口劫学生钱，老徐也不知道，孟影这幅淡定的样子，倒真像敲门找人的，要是被老徐知道他们偷偷干这档子事，怕以后机子是没机会摸了。

    刘哥改了口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乱糟糟的纸币，“既然是徐老板朋友那咱们就不为难你了，我给你钱，你帮兄弟几个买两包烟怎么样？”

    孟影想也没想，接过钱，随意翻了翻，“要什么烟啊？”

    她看了下地上的烟盒，逗他们：“软中还是硬中？”

    “啥？”刘哥掏掏耳朵，转头看看弟，不想显出自己的没见识，挺直腰杆道：“软中。”

    听起来，倒还是软中好一些。

    孟影把钱拍他胸口，“95一盒，你这四十块钱够个屁啊，没钱抽什么软中，站门口抽风吧。”

    一旁弟看清楚孟影，想起来什么，凑刘哥耳朵边道：“这女的上次来过，是周大哥同学。”

    刘哥一巴掌拍他脑袋上，“你妈的，不早！”

    弟有些委屈，“我才想起来嘛，隔了几个月，要不是她这么拽，我也想不起来。”

    几个混混殷切的不得了，躬着腰，把孟影往里面请，“姐，姐，您请，周哥同学不早，我们要是招待不周会被的。”

    孟影点点头，“行了，你们干自己的事吧，我自己转悠转悠。”

    “好咧！”

    木门里面是一块院子，面积挺大，靠墙的一侧被修葺成了花坛，里面种着几棵月季和迎春花，凛冬季节，花坛一片狼藉，只剩残枝败叶。

    院子的西北角架着一颗葡萄藤，叶子早已凋零殆尽，只剩灰褐色的藤蔓，藤下放着一张木桌木椅，桌面一层灰，木质易起潮，冬天不见阳光，长了灰白色的菌丝。

    正屋没人，门帘绑到门上，里面一目了然，桌子，床，卧室门紧闭。

    孟影没往里面走，因为这房子设计别有洞天，正屋一旁还有一条一人半宽的巷子，巷子后，才是网吧所在地。

    孟影走进巷子，走了一半，后院学生的叽叽喳喳顺着屋里传出来，都是男生的粗口，以及敲击键盘的噼噼啪啪声。

    后院没前院大，徐老板坐在凳子上盹，看到孟影，眼睛一亮，熟稔招呼道：“姑娘，上机不？”

    孟影笑笑，“我找人。”

    一般这样子来的，不是家长就是年轻老师，徐老板怕事，生怕又跟上次一样，家长冲进来砸电脑，赶紧往屋里伸半个脑袋，急急吼：“谁的家长？快出来！别给我当缩头乌龟，我电脑要被砸了，你们这群兔崽子可赔不起。”

    一瞬间，屋里乱成一团，跑的跑，躲的躲，几个胆子大些的男孩子伸头，看到孟影后好一会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学生家长。

    他们都是常客，家长来逮人的次数没十也有七八了，基本都混了个脸熟，这面生的一次没见过。

    “不是谁的家长。”

    “没见过啊这。”

    “……”

    徐老板不放心，跑到孟影面前好声好气调解道：“您别激动啊，是谁给他逮回去就行了，不能伤害无辜民众的生命财产。”

    孟影故意呛他：“您这是亏心事，毁人前途。”

    徐老板啧一声，“你年纪看着就不大，这方面你不懂，真以为人人都是念书的好料子？”

    他神秘兮兮：“知道建国以后领导人为什么不全面禁止赌博吗？即便这是违法的？因为有些不法分子就靠着这寄存精神，要是没了他就得危害社会，禁止但不彻底封杀，是为了更好的稳定。”

    “那是不是得夸你英雄？”

    徐老板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这也不是我干起来的。”

    他指了指巷子口，“他干的，找他去。”

    孟影一回头，就看到高大少年牵着个两三岁孩，他看着精神不太好，呵欠连天，另只手还拎着幼儿园作业本。

    定睛看清楚徐老板身边的孟影，周远峥挑了下眉，拉着腿高的孩子朝他们走过来。

    “找谁啊？”

    孟影插着口袋，不慌不忙，“我找的人已经走了。”

    周远峥停下来，带笑不笑的看着她：“我这都有名单，不然拿给你找找？”

    “那怎么敢啊，你可是英雄。”

    他啧一声，“刚见面，就这么阴阳怪气？”

    孟影不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蹲下身递给孩，“宝宝，吃糖。”

    白胖胖的手刚接过去，就被周远峥一把夺走，“啪”一下捏开口，塞自己嘴里，“他换牙呢，不能吃。”

    “你要不要脸？”

    徐老板替他回答，“他要啥脸呢。”

    周远峥踢开脚边凳子，“我给你孙子辅导一下午作业，写五个字错三，十以内加减法怎么教都不会，你帮谁话呢？”

    他偏头看着孟影，“这有你认识的吗？”

    孟影实诚摇头。

    “那你认识我吗？”

    “废话。”

    周远峥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所以你来找我的？”

    “谁找你了？自作多情。”

    她完转身往巷子口走，背后周远峥就跟故意的一样，提高音量，“老徐，饭做好了没？”

    “早做好了，等你过来呢。”

    “那行，再等会，你孙子什么时候把十个字全写对，什么时候让他吃饭。”

    饶是再听不懂人话，三岁孩也能感觉到周远峥话里满满的恶意，他爷逼着他写字，这大哥哥也不手软，错了就罚抄，他手都写肿了。

    又冷又饿，加上周远峥刚刚一番话，男孩瞬间哇哇大哭，扯开他爷的手，冲着孟影的方向狂奔。

    这大姐姐刚刚给他糖，显而易见是个好人。

    “饿，饿……呜呜呜……”

    家伙嚎啕大哭，扯着孟影宽松的阔腿裤不放手。

    她人都走到巷子口了，生生被这娃满眼泪水的拦下来。

    “周远峥。”

    他没脸没皮应道：“有事吗？”

    “没听到人家饿吗？”

    “这他爷布置的任务，我也不想行吧。”

    “徐老板……”

    老徐瞬间得了选择性眼瞎，左摸右摸，当听不到，往屋里躲。

    “你让他先吃饭，吃完再学，他才多大啊，就逼着他学习？”

    周远峥靠着墙，天色黑下来，隔着十几米远，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少年颀长又懒散的身形。

    “孟孟同志，听过孟母三迁吗？这孩本来就在这环境下，再不从抓紧点，你是想他以后当黑客还是电竞？”

    他蹲下来，拍拍手，“松果过来，哥带你吃饭。”

    怕被周远峥无数次的谎言伤透了心，被他逮到估摸着又要关进卧室写字，松果蹬着腿，使劲往孟影背后躲，一边躲一边嚎啕大哭。

    孟影也跟着蹲下来，“别怕，他不会再让你写作业的，去吃饭吧，不哭了，今天还是年呢。”

    不知道周远峥到底对松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反正死活不肯松手。

    周远峥站起身，无奈笑：“这不怪我吧？那麻烦孟影同学留下来一块吃饭，否则他今晚是要绝食了。”

    “我吃过了，我得回去了。”

    “?天这世上可能会少一个叫松果的孩。”

    孟影没好气怼他：“过年你能不能别晦气话。”

    “那就带他进屋。”

    老徐把饭桌摆到前院，厨房的菜已经做好，周远峥帮着把一道道菜端上桌。

    没了那群高中生的嘶吼，前院安静许多，葡萄藤下凉风阵阵，这个冬天都没那么冷了。

    见孟影不走，松果高兴起来，拉着她坐下来，给她看自己收藏的奇趣蛋。

    大恐龙恐龙跟要饭一样摆一排。

    周远峥拿脚碰碰他屁股，“帮你爷拿两瓶啤酒。”

    家伙屁颠屁颠跑进屋，前脚刚走，回来就看到周远峥占了他的座，坐到孟影旁边。

    他挥着手抗议，换来对方无情的一句话，“把你这些破烂收了。”

    老徐要给孟影盛饭，孟影拒绝道：“我吃过了，晚上不吃那么多。”

    他看看周远峥，周远峥答道：“听她的。”

    完，往孟影面前放一瓶果酒，“饮料能喝吧？”

    大方桌，能坐八个人，周远峥和孟影一边，老徐和松果一边，他叫门口那几个混混，“刘强，你们几个进来吃饭。”

    几个人灭了烟，缩着脑袋进来，看到周远峥旁边的孟影还一愣，一时间不知道喊什么好。

    其中一个试探性问道：“这是嫂……”

    孟影断他：“我姓孟。”

    完，她感觉到周远峥往她这里看了一眼。

    这幅撇清关系的样子教他们也不好乱叫，摸摸脑袋礼节性招呼声：“孟姐。”

    几个大老爷们，喝酒不可避免，松果睡得早，他们饭局结束的就早，吃完饭，徐老板抱着松果进屋睡觉，剩下几个人看看手机，才七点钟，时间还早。

    刘强点子多，提议着：“咱们不然也玩两把游戏，周哥孟姐成不？”

    周远峥一只腿踩在凳子上，侧脸看了下孟影，“玩什么？”

    “谁是卧底？”

    “狼人杀？”

    周远峥眼皮都懒得掀：“无聊。”

    “真心话大冒险。”有人提议。

    刘强不屑道：“那多没意思。”

    周远峥转着手机，“行，就这个。”

    高中的时候，孟影也跟班里同学玩过真心话大冒险，高中生怎么玩都玩不出花来，所以她每次都选择大冒险，从不将心里秘密泄露出去。

    而今天的情况不同，她第一次跟周远峥，玩同一个挑战性游戏。

    刘强拿起刚刚喝空的酒瓶，放桌子正中央，“那就用这个，咱们废话不多，直接开局。”

    酒瓶子呼啦啦转了好几圈，好家伙，第一把就停在周远峥面前。

    “卧槽！牛啊！”

    “刘哥牛批！什么手气！”

    刘强拍着桌子，“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周远峥表情全程就没怎么松动过，似乎知道这群家伙会出什么恶心损招，他毫不犹豫道：“真心话。”

    孟影心头一动。

    刘强一脸猥琐问：“哥你是处吗？”

    “他妈的什么破问题！”

    “你觉得你知道了哥还会留你活口吗？”

    “……”

    刘强不怕死，故意激他，“周哥不会玩不起吧。”

    周远峥端起面前酒瓶一口气干完，天色全黑下来，身旁这人像融入夜色，脖子上挂的银质羽叶形项链在黑漆漆的夜幕中闪着淡淡的光。

    “是。”

    “操啊！”

    “我去我一直以为周哥已经身经百战了！”

    “怎么话的！周哥可纯洁了！”

    “……”

    “谈过几个？”

    周远峥抵了下腮帮，“我一个没有你信不？”

    “那是不信的。”

    “不信拉倒。”

    刘强嘿嘿笑，“我开玩笑，你什么我信什么，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不？”

    “有。”

    “那……”

    “问题超了吧？还带问这么多的？”

    第二轮开始。

    酒瓶停在其中一个混混大樊面前。

    “wu~”

    “我只问大樊一个问题，有没有跟女生亲过嘴？”

    大樊满脸通红：“没没没呢。”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没出息的！”

    几轮下来，几乎每个人都被抽到。

    最后一局，就在孟影以为轮不到自己的时候，瓶子慢慢停下来，缓缓定格在她面前。

    “他妈的！总算抽到你了！”

    “我非得问清楚你俩关系不可！”

    “……”

    刘强就差站在桌子上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孟影毫不犹豫，“大冒险。”

    “哎呦，胆挺大。”

    不等他们几个什么，周远峥抢先问：“的都照做？”

    孟影：“能力范围内。”

    周远峥点点头，“那行，不为难你，个情话总行吧？”

    孟影：“对谁啊？”

    周远峥看看他们几个，几个男生相当懂眼色，“当然跟周哥啊！咱们都有女朋友！就不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了。”

    刘强补充：“十个。”

    周远峥挺满意他这提议，“听到了吗？十个。”

    孟影笑了下，“十个我可不来。”

    周远峥：“不准耍赖啊。”

    十个着实为难她。

    两个人对视着，刘强几个人也不话了，空气中回荡着种无声的气流漩涡。

    僵持间，周远峥突然开口道：“孟影，你之前来找过我。”

    该是猜测的话，但他没任何疑问语气，显然有人把国庆节她溜到网吧门口的事告诉他了。

    孟影看了眼刘强几个人。

    这几个人反应极快，迅速把脑袋凑一起，假装看不到孟影的眼神。

    “哎哎哎，你刚?早去谁家来着？”

    “不去谁家，出去进货。”

    “……”

    孟影收回目光，周远峥还保持刚才的动作，手肘撑着桌面，坐得松垮，他摸了摸脖颈，“其实承认对我有点意思没那么难。”

    孟影眼睛眨了下：“你不如做梦。”

    他没生气，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停下来，目光如炬：“梦里你比这嘴甜多了。”

    “……”

    这话题没办法继续。

    跟周远峥这么扯，她绝对只能落败，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作怪，孟影挺想反将他一军。

    “能力范围内，十个不来，我一个吧。”

    周远峥看着她，眉梢压下去，声音低了些，“行吧。”

    “不要抱怨，”孟影一只手撑在板凳上，瘦而不柴的身体微微倾斜，侧着脸，就这么盯着他。

    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倏然炸开。

    “抱我。”

    作者有话要：　　你们要的将近八千字双更！

    这几天都可以双更！希望大家多多留点评论/卑微

    俺预言一波，他俩明天在一起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