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赌徒11 骗我?还嫩着呢
苏美月也走了出来, 疑惑问:“怎么了?”
“你没看到那个男——”梁思佳还没完,就发现大厅里只有宁薇一人,她揉了揉眼睛, 喃喃道,“不对啊?刚才我明明看到一个半裸的男人……”
苏美月给了她一个爆栗:“还半裸, 你这是百日做起春梦啦?”
梁思佳泪眼盈盈地揉着额头, 委屈地声:“我真看见了, 可是一眨眼就不见了。而且宁薇的衣服也……咳, 不太整齐。”
耳力极佳的宁薇:???
她那是被劲气划烂了衣服好吧?而且不该露的地方也没露,怎么就不整了?
苏美月看了眼宁薇,发现她的肩膀的确像是被什么撕开,香肩半露。
她忽然想到一些传闻,在梁思佳耳边嘀咕:“那可能是那种特殊道具人……我听副本里的确有这种东西, 用来满足生理需求的。”
宁薇:需个毛线求!
白·道具人·泽:……
就算是真特么需求, 谁会在大厅里搞事情?!
梁思佳听了这话, 立即紧张起来:“那我们要不要装作没看见, 先退回——”
被宁薇冷冷的眼刀扫了过来,梁思佳吓得了个嗝, 没完的话也咽了回去。
宁薇朝她们俩走了过来:“刚才跟纸片鬼架,衣服破了,你们俩谁把外套借我?”
苏美月微窘, 原来是她想多了。
她赶忙脱下外搭递给宁薇:“我这个大应该合适。”
梁思佳喃喃道:“没想到那个鬼的真面目还挺帅的……”
宁薇提着外套的手一顿, 深吸了口气:“白老师,你还我清白!”
白泽笑:“那我出去解释一下?”
宁薇:“……”
这插曲很快过去,宁薇等众人都回到大厅,便把早上的情况跟大家了一遍。
“那个黑影鬼应该是把徐影送去红桃房间后被我撞见的。”
早上徐影是从属于王海波的那间房出来的,原本的黑桃房卡也变成了红色。
徐影松了口气:“既然我能活下来, 明那些玩家的确没有骗人,我们有机会活到最后了。”
“前提是丑不会扰乱游戏。”宁薇并不像徐影那样完全乐观,“庄家是不会一直看着玩家出老千的。”
莫尧提议道:“你刚才不是那个黑影本身实力并不强,那不如我们通知另一方玩家,先把黑影鬼解决,这样没人搬运身体,我们不就可以顺利活到第七天了?”
宁薇摇头:“这样只会激怒丑。我猜测丑和黑影应该就是当年的受害者。”
“那对影子兄弟?是有些像哎。”苏美月显然也做过功课,此时立即接上话头。
徐影:“什么影子兄弟?”
苏美月解释:“这里之前不是地下赌场嘛?那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桥牌高手,战绩无负。要知道,桥牌不只是看运气的事情,更重要的是逻辑计算,所以有不少人都慕名而来。”
薛一鸣连连点头:“虽然我不会桥牌,但是听过,玩得好的肯定贼聪明。”
苏美月继续道:“但是后来,有人揭发了他的秘密,根本就不是他的计算能力超群,他是凭借程序算法替自己算牌才那么厉害的。而研究出算牌程序、帮他出老千的就是他弟弟。”
“被抓住出老千,老板当然是不愿意,让他们把之前赚的钱都吐出来。但他们来这里出千,原本就是为了赚钱给弟弟治病,好像是啥黑、啥病来着?”
苏美月挠着头发,一时间想不起来。
宁薇接话道:“黑棘皮病,其实是伴随了内脏恶性肿瘤。也正因为表现出的颈、面部皮肤发黑,所以才被称为影子。”
“对对对!”苏美月一拍手,终于响了起来,“就是这个!反正就是钱全做医药费花出去了,根本还不上钱。然后也不知道是谁提议,要搞一场轮盘赌,如果他们赢了,就替他们还钱。”
“轮盘赌?就我们每天晚上都转的那个转盘?”薛一鸣问。
“我们那顶多叫转转乐。我的是俄罗斯轮.盘赌,就是往那种左.轮手.枪里装填部分子弹,然后对着自己脑袋扣动扳机,如果是空弹就赢了,实弹那人就没了呗。”
“我靠!他们怎么敢玩这么大的?而且哪里来的手.枪啊?”
苏美月:“提这个建议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后来还有人那人跟这的老板不对付,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把这里捅出去的。当然,这些都是各种道消息,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当时真正上了新闻的就是兄弟俩都死了,也因此引来警方注意,把这地方彻底给封了,最后只有拿枪挑事的人全身而退。”
薛一鸣满脸不解:“如果就是为了搞垮这里,为什么不直接报警?还要搞出人命这么麻烦?”
宁薇闲闲开口:“你以为这家店之前为什么能开得风生水起?恐怕早有人想着要捅,结果不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呐。不把事情搞大,哪里会引起上面的注意?”
薛一鸣搓了搓手臂:“好黑暗。”
“这也就是副本空间,要是现实里有这样的地方龙头,早就被‘扫除’了——不过搞地下赌和网赌的还是不少,害人不浅呢。”
宁薇已经不记得自己抓过多少因为赌博家破人亡,最后面对高额贷款、无奈结束人生的亡魂。
梁思佳开口道:“如果他们真的是那对兄弟,为什么要搞我们呀?找老板报仇,找那个撺掇轮.盘赌的人报仇不都行吗?”
苏美月:“老板还在局子里,另外那个搞事情的早就不知道去向了,别是影像信息了,就连有没有这个人都不一定呢,万一就是网友杜撰呢?反正我也没办法去查。”
宁薇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种猜测,开口道:“我们这12个人其实是有联系的。”
薛一鸣:“联系?不就是为了钱一起参加了那个劳什子的大奖活动么。”
宁薇:“我的不是那个,还要更早一些的联系。”
薛一鸣不解:“更早?可是我们很多人之前都互相不认识啊?”
按照剧情,除了他和徐影有乱七八糟的感情线,其他人之前都是陌生人吧?
宁薇:“别忘了最初的剧情,我们会参加这个游戏,都是因为欠了钱。不是欠了亲属,不是欠了银行,而是欠了高利贷。”
薛一鸣恍然:“你是,放出高利贷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而且不定就是那个当初搞了轮.盘赌的人?”
宁薇:“猜测而已,因为现在只有这条线索还没有被使用。”
“基本就是这样了。”在薛一鸣看来,宁姐出来的“猜测”那就是预言,只是因为还没有发生所以才谦虚的“不确定”。
莫尧:“但是这条线索对解局有什么帮助呢?”
宁薇:“我们每晚的经历是赌,整体而言是抽鬼牌的大赌,而在这之上,我怀疑是影子兄弟和那个组局者的最终赌:赌玩家能否破局,完成‘抓鬼’。”
“啊?这不就是三层赌局?”苏美月惊呼出声,飞快地消化着宁薇给出的推论,“这么的话,我们怎么好像是那个高利贷幕后者一方的啊?”
宁薇笑笑:“我们可以不属于任何一方,只为自己而赌。”
苏美月看着宁薇眼中坚定的神采,也终于明白徐影为什么愿意相信这个人。仿佛只要有宁薇在,前方就不是看不见底的深渊,而是闭着眼也可以前行的坦途。
众人的一番讨论算是给副本背景填补上了一块,但对于游戏流程来,他们还是需要尽力活到第七天,而能否存活的关键被掌握在楼上玩家的手中,他们仍然被动。
夜晚降临,丑再次出现,宁薇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丑的神情并无变化,就好像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作弊出千一样。
宁薇走上前,转动转盘并得到了今日游戏:抛硬币。
估计就是猜测正反,只是不知道会配合什么样的方式折磨众人。
丑收回转盘,正要从楼梯离开,宁薇却出声喊住了他。
“您希望我赢吗?”
丑深深地看了宁薇一眼,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他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祝你们好运。”
穿着绅士服装的丑消失在大厅,众人都对宁薇的问话表示疑惑,但见她没有要分享的意思,也就没多问,只各自回到房间等待新一轮游戏。
梅花房间的梁思佳搜遍三间卧室,终于找到写着号码的卡纸。
其实每一天的卡纸号码只有后两位不同,但想要直接猜出号码也不容易,这才花费力气寻找。
她将早就编辑好的信息复制过去,点选发送,静静等待回应。
棋牌室里,四个手机同时亮起。
「合作愉快!希望你方继续遵守承诺,否则昨天的话依然生效。另外,希望你们将游戏情况简短描述,尤其是两个NPC方面。」
今天.行动的是黑桃玩家,他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类型,全靠武力值扛过副本,此时也并没有多想,继续按照之前的表决结果执行合作。
「每一轮只有抽牌方和被抽方的牌会出现,目前黑桃3已经被更换,今天我会更换黑桃2和梅花3。至于NPC,我们这里只有一个,他穿着黑袍,脸上画着黑白色的丑妆容,每一次被出的牌都是由他送过来。不过上一轮没有成对牌,他并未出现。」
确认描述没有问题,黑桃玩家便把信息发送出去。
等了一会,轮次正式开始,黑桃和梅花面前出现了未被消去的纸牌。
他先是把手中的黑桃2换成了方片Q,然后将梅花玩家仅剩的一张牌拿起,换成牌池里的红桃10后扔进了自己的牌堆。
到现在,除了方片玩家手中有一张方片3,与红桃玩家可凑对,其他的都成了单张的鬼牌。
因为“上面有人”,这一次楼下参与赌局游戏的玩家们都较为轻松。
硬币游戏并不是他们下注正反,他们每个人都被绑在巨大硬币的正面上,硬币正面朝下,地面布满了可以轻易刺穿皮肤的荆棘,破损部位隐隐发黑,显然还带有毒素。
而玩家们要做的就是一次次抛起硬币,直到抛出正面朝上才算胜利。
玩家们要经历的就是从高空坠落到荆棘地面,背上还背着重重的大钢板。
没人想在这里磨练意志,自然是想用出钞能力尽快通关。
当钱财散出,所有人都成功通关了抛硬币赌局。
宁薇从床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开手机前置摄像头。
嗯,没有毁容,依然貌美。
虽然明知道赌局空间的伤不会带入副本空间,而副本空间的伤也不会带入山海学园。
但之前被摔到血肉模糊的脸实在是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辣鸡考试!
她翻身起床,其他人也都来到大厅,在赌桌外坐好。
依然幸存的梁思佳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游戏结束我们就能以鬼的身份活到最后了吧?”
莫尧沉声道:“希望那两个‘大王’不要太强,不然又免不了一场恶战。”
“一定不会有问题的!”薛一鸣倒是最乐观,在他看来,如果比拼武力值,那整个二年级的豆包都比不过宁薇,如果她都不过,那这个副本就是真的无解了。
宁薇低头思索,她总觉得自己可能遗漏了什么东西,但现在却还想不明白。
白泽问:“你是在担心那些玩家不配合,还是丑从中作梗?”
宁薇叹了口气:“都不是。我之前推测这是影子兄弟与贷款推手之间的赌博,主要是因为他们对‘出老千’行为的视而不见,就好像他们不在意游戏正常结束还是全员变鬼,只是像研究者一样观察最后的答案。”
“但这样的话,牌方玩家和玩牌方的四个人就都是贷款者选出来的,似乎对影子兄弟并不公平。而且贷款者一直没有出现,只是因为他处于正常的人类世界吗?可那样的话,鬼应该比他这个人类更强大,为什么会参与这个赌局呢?”
“你觉得贷款者并不是人类?”白泽突然想起宁薇前一晚询问丑的问题,“你怀疑彩色丑是贷款者?黑白丑才是影子兄弟……或者是影子弟弟?”
宁薇摇头:“也不是。不过我觉得两个丑的阵营可能并不相同。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丑的偏好真的是增加存活概率吗?我总觉得被反派boss喜欢不是什么好事情。”
白泽沉默了良久才道:“如果不是因喜欢而放行,那就只能是因喜欢所以想‘留下’。”
宁薇闭上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错,这就是我现在担心的问题。不变鬼是死路,变鬼可能也不是活路。”
白泽:“等今晚看情况吧,或许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宁薇:“但愿吧。”
时间迅速溜走,很快就到了晚上23点。
纸片丑拎着转盘出现,现在上面只有两个区域还没有揭开。
到了现在,玩家们已经知道这个“幸运转盘”根本就是被对方控制的,不然这么多天来,为什么没有一次抽到之前揭开过的游戏?
负责转盘的依然是宁薇,这一次揭开后露出的内容是“21p”。
薛一鸣疑惑:“21p是什么?”
丑只是神秘一笑:“等游戏开始就知道了。”
当丑消失,莫尧便猜测道:“21p,应该是21point吧?就是那个21点。”
众人想不出其他解答,只能是按照21点去准备。
玩家们各自回到房间,因为梅花房间已经被抽空,他们不确定今天是“黑桃抽走方片”还是“方片抽走红桃”。
因此方片和红桃房间的玩家都积极在房间内搜索纸片,最终拿到纸片的人是莫尧。
他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文字发送过去,内容无非就是临门一脚,一定要对方配合之类的。
这一次,他很快就收到回复。
「没问题。你不是红桃三,让红桃三到你的房间来,方便我换牌。」
莫尧安下心来,将截图发进玩家群里。
「莫尧:应该没有问题了。我马上就换房间。」
发完消息,他正想去把蒋璐璐弄过来,自己的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宁薇:这个人很有可能在谎,你们自己考虑要不要换房间。」
莫尧大惊,连忙字询问。
「莫尧:为什么?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
「宁薇:之前两局抽牌的人都没有可能弃掉全部手牌,但方片不一样。与其为你们换牌,不如直接消掉一对,这样自己也不会违背规则。」
「宁薇:如果对方诚心合作,那么至少会再次确认我们这边是不是真的会遵守承诺,一起对抗丑,甚至是旁敲侧击一番。但现在他的表现太平淡,反而不正常。」
「宁薇:更重要的是,他让你换房间。既然黑桃可以连续换两次牌,那么方片真的想帮红桃三换牌,只要多翻几次就可以。即使他们每次只能从下家拿一次牌,现在也只是第五轮,完全可以先把你抽走,让第六轮的红桃自己换牌,还能不做危险的犯规举动。」
莫尧的冷汗唰地冒了出来,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今天死掉的很有可能就是蒋璐璐和苏美月。
对蒋璐璐他已经因爱生恨,但苏美月是无辜的。
「苏美月:我靠,这是想要玩我呢啊!莫尧你千万别换!」
「莫尧:放心,我不换。」
如果方片玩家谎,他就是红桃二,即使被抽走也没有危险。如果他是红桃三,方片玩家骗他就完全没有道理,肯定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一次,躺在床上的莫尧和苏美月都紧张起来,不知道会面对怎样的结局。
其他人则是在网页上浏览“21点”的规则,虽然他们知道这是一场完全靠氪金的赌局。
然而当他们进入空间,听到规则后却是又一次被刷新了认知,完全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21点”。
赌局空间内没有任何代表纸牌的东西,只并排放着7个天平,地上还摆着一堆大大的砝码,只是上面并没有标记重量。
此外,砝码旁边还摆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剔骨刀,尤为瘆人。
「欢迎来到“21 pound”,希望各位客人能够玩的开心。」
薛一鸣蹙起眉,他的英语听力还好,丑的声音也足够清晰,他认为对方的不是“21点”,而是“21磅”。
结合面前的天平砝码,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这一轮游戏不需要各位投入资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由疑惑,不用花钱那怎么赌?
没有人觉得省钱是好事,不需要花钱就明需要付出另外的代价。
果然,丑发出瘆人的笑声,出游戏规则。
「你们面前有一架天平,自由选择筹码放入最近的托盘,使重量接近21磅。结算时,对面的托盘将会是整整21磅的重量,你们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血肉补足差距,让天平获得平衡。当天平平衡,你们就算赢了这场游戏。」
众人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们的确是不需要付出金钱,却要付出身上的血肉。
太狠了!
「特别提醒一点,天平不可放置活体血肉,但天平无法识别血肉来源哦。规则就是这样,请尽情狂欢吧!」
所有人如坠冰窟,丑这句话的含义不就是可以用同伴的血肉吗?
徐影努力稳住心神,开口道:“大家先别慌,今天应该不会有人被弃牌。而且我们即使受伤,离开这里也会痊愈,大家就忍一忍,一定能撑过去的!”
话虽这么,可让自己生割血肉又有几个能真的风轻云淡?
苏美月走向砝码:“我们凭手感推测重量,尽量接近21磅就可以了,只是补一点血肉应该问题不大。”
断指她都经历了,而且断了胳膊的梁思佳还活着呢,就算怕,但为了生存总要扛过去。
她抬起一个砝码,面容浮上一丝困惑,紧接着她又抬起下一个砝码,又一个、再一个……
终于,她抬起头来,艰难地道:“这些砝码都很轻,而且重量相差无几。”
莫尧面色难看:“也就是我们都要割掉差不多十斤肉?”
宁薇走上前,把玩着一个砝码:“这些砝码的真实重量应该与现在表现出来的不符……或者,他们可以变成任何想要成为的重量。”
“这是被.操控的赌局。”她看着众人,目光沉凝,“从一点皮屑到全身血肉,丑让我们输多少,我们就会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