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造梦工厂02 网红改造方案
听见汤闻医生把他看成“死人”, 叶川平也只当他是太过紧张,锤了他右肩一下:“肯定没大毛病,就是可能做吃播遭点罪, 问题不大。”
那些吃播经常会吃一些变态辣的东西,普通人都会被辣的胃疼, 何况是胃溃疡的患者。
不过他觉得队友也只是会难受一点, 但不至于因为这个就真的有什么生命危险。
叶川平没再管队友沉郁的样子, 只推门进了体检大厅去做检查。
宁薇却是深深地看了那个男玩家一眼, 想到阮软体检单上“胃壁健康,可以做改造”的内容,不难知道这位有胃溃疡的男玩家必然无法“改造”。
也不知道会与他们有什么不同。
在那之后,剩下的玩家们陆续来做体检,只有一个名叫郭旻的男玩家透露自己对海鲜和牛羊肉都过敏, 医生看他的表情也很古怪。
所有人都没有选择先一步上楼, 毕竟听那位医生的意思, 总觉得上了那个楼梯就是踏入火坑的开始, 没人愿意做第一个尝试的人。
等所有人都体检完毕,众人便一起上楼。
宁薇不喜欢那些人磨磨唧唧、不敢前进的样子, 便走在最前头,沿着台阶向二楼走去。
等转过缓步台,宁薇便发现楼梯居然只能上到二楼, 而继续向上的路则是被铁门封死, 没有钥匙显然是进不去。
当然,撬锁除外。
只是铁门前还站着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保镖大汉,目光死死地盯着玩家们,让人胆寒。如果真的想要搞事情,肯定是逃不过与这些人的直接对决。
宁薇的目光沉沉, 看来这些人就是用来看住这些“主播预备役”的,相想必所谓的培训一定是惨无人道,因为时常有人想逃,所以才设置了这些保镖。
她决定先暂时不与这些大汉直接对抗,还是要先摸清这个副本的主线情况才行。
宁薇收敛心神,从几个彪形大汉中间穿过,进入了二楼的走廊。
“新人来了,出来接。”
身后传来保镖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保镖在用对讲机喊人。
很快对讲机内就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收到。
过了半分钟便有一个年近半百的妇人从走廊里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记录本。
她长了一张有些刻薄的脸,总让人联想到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
妇人用笔尖点着人数,确认没少后便把本子摊开:“我是管你们宿舍的,过来签字。”
宁薇最先接过本子,上面已经分配好了房间,和她同住的正是葛兰和胡霜,房间201。
阮软则是和另外两个女玩家同住202,一个叫陶婧,另一个叫许乐言。
203住的是古承、汤闻和叶川平,204是剩下的3个人,郭旻、向埠初和隋边奇,其中郭旻是陶婧队友,另外两个则是与许乐言一路。
签过字,宁薇向着走廊的方向看去,却见转角处有几个人影走过,转眼就不见。
“这一层还住着别人吗?”宁薇问。
宿管此时也做好登记,回答道:“没有了,上一批预备役已经转正,这几天就你们几个在。之后再来新人也要过几天了。”
宁薇:“那他们是刚走?我刚才好像看到人影。”
“丫头眼睛挺尖啊。”宿管笑了笑,指着走廊:“那边有一个辅助电梯,只通2到8楼。你看到的就是上一批预备役,现在已经转正升到楼上了。”
走廊里很黑,那些人又只是一闪而过,宁薇也看得不是很清,不过她好像隐约看到了身怀六甲的孕妇。
“你们这里的主播还有孕妇?”宁薇疑惑道,“上一批不是吃播么?”
“不知道,但是这没有孕妇,你可能是看到了啤酒肚或者将军肚吧。”宿管回答完,也就不愿意在这里耗时间,便催促道,“别在这干等着了,跟我进来。”
玩家们跟着宿管入住宿舍,房间里有独立卫浴,食堂也在二楼,生活用品可以去宿管那里领,一切似乎都很方便。
宿管安顿好众人,便道:“过一会应该会有人来找你们做培训改造什么的,我好心提醒一点,想在这里生存下去,就一定要听话。”
宁薇不知道她的生存是字面意思还是不被排挤,不过总归对方想表达的只是要他们不要妄图抵抗,否则……
她回头看了眼楼道尽头那些彪悍的保安——否则大概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宿管慢悠悠地离开宿舍,回到自己的值班室,只留下几个玩家面面相觑。
“我们现在就是在这里等着改造?”胡霜疑惑地看着这里的环境,最后咂舌,“不得不,比我现实的员工宿舍好多了。”
葛兰面露愁绪:“现实再不好也不会死人啊。我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恐怕那个什么改造绝对要折磨死人。”
胡霜拉着她往201房间走“现在想这些也没有用,先回去休息,状态满格才能应对乱七八糟的状况。”
两人离开后,宁薇想了想也往房间走去,她对之前看到的上一批预备役依然在意,如果他们之前也是住在这里的宿舍,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宿舍很像是酒店房间,三张床并排放着,中间隔着床头柜的距离,宁薇选择的是最靠近窗台的一个。
先一步到这里的葛兰和胡霜已经在检查衣柜、床头柜之类,却都是空空的,毫无发现。
宁薇并不意外,即使真的有线索也不可能在明面上。她的视线扫过房间的每一寸角落,想着有哪些地方可以留下线索。
所有人在体检前都被收走了所有物品,前一批预备役也接触不到任何纸张或者锐器,想要留下线索的确是不容易。
突然,宁薇注意到墙角的一个插座似乎有些歪斜,虽然偏的角度不大,但是作为房间里唯一一个不正的插座,这就很值得人思考了。
插座安装的确是要工具,但如果只是拆卸白色外壳就方便许多,随便一撬就能卸下来。
宁薇走过去检查,发现插座周围的墙壁颜色的确是有些微不同,因为有外壳保护,内部的墙壁要比外面白上许多,但因为转动了一个角度,便露出了白边,也证明这个插座之前是安装得很正,直到最近才被弄歪。
宁薇不再考虑,直接动手拆外壳,白色塑料壳脱落,露出里面的线板,而一块薄薄的布料也从夹层中掉了出来。
那块布的材质与他们的衣服一样,显然是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上面还染着已经变褐变硬的血迹。
宁薇展开布料,的布料上只歪歪扭扭地用血液写了一个字——逃。
这时候,另外两个室友也都注意到宁薇这边的情况,凑过来一看便见到那血字布料,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葛兰惊道:“这是之前的预备役留下的?是因为改造太过折磨,所以才留下这个示警?”
宁薇没接话,她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这里的人为什么要提醒别人逃?如果他们真的忍受不了,为什么不自己逃跑?
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可能——逃跑是求生的唯一办法,但企图逃跑的人都死了。
除了门口的那一群保安,这里或许还有其他防止预备役逃跑的设置。
宁薇决定暂时不冒险与保镖硬刚,还是要先摸清楚这里情况才行。
突然,一阵争吵声从门外传来,正是202的三个女玩家。
“收起你的眼泪,别把你那套白莲做派用在我身上,有那时间不如去磨你男人。”
话的是许乐言,也是三人组的成员之一,音调拔高、态度很差。
而被她数落的人自然是阮软。
宁薇几人出去看的时候,古承已经拉过女友,与许乐言对峙,而许乐言的队友也都站在她左右撑腰。
局面僵持紧张,谁也不肯先低头。
阮软哭得梨花带雨:“你明明就是找到线索了嘛,我就是问一句也没什么吧?大家都是一个副本的玩家,相互扶持才能更快通关,没想到你不仅不肯公开线索,居然还那么凶我!呜呜呜……”
“别哭了,听着就烦!”许乐言一点好脸色也不给她,“我是你妈?各凭本事通关,别在这跟我唧唧歪歪。”
听到这,围观的玩家也就明白了事情的情况,想必是许乐言找到线索,阮软去让她公开,最后闹成这样。
葛兰想到之前被对方纠缠的样子,只在心中庆幸没有跟那个作精分到一个房间。
不过其他玩家就不这么想了,他们不会真的偏袒谁,只是从自身利益出发,而阮软的话已经透露出许乐言有线索,还不想公开。
这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因为阮软带起的节奏,让人不由同情起处于弱势的她来,便一起游许乐言。
“线索还是大家一起研究吧,不定就有你自己还没能解出来的东西呢……大家和和气气,团结点不好么?”
“看吧人家姑娘给的,都哭成啥样了。”
许乐言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要不我也哭给你看?”
完又转向之前撺掇着她公开线索的向埠初:“和和气气?那要不你把自己的道具公布一下?不定有人可以开发出你之前没想过的用法呢。”
向埠初被噎的不出话来,不人是一码事,让他公开道具又是另一码事。死道友不死贫道,怎么可能愿意自己吃亏?
宁薇见场面又一次僵持,便问许乐言:“我这边也发现点东西,要交换线索吗?”
她故意露出碎步块的一角,以此证明没有骗人。
许乐言对宁薇倒是印象不错,心中的火气平息了些:“可以,我这边三个人。”
宁薇瞄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葛兰和胡霜:“巧了,我这边也是。”
葛兰的眼睛亮了亮,对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把她们看作自己人了?
胡霜想得要更多一点,在这种都有队友的副本里,宁薇这么做倒是挺聪明,至少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最后,六个人一起去了201,交换之前的发现。
12个玩家也因此分成了大概的两个派系,又暗暗互相提防。
宁薇把自己的布料展示给另外三人:“从插座里找出来的。”
许乐言也是拿出一块布料,不过上面的字并不是血写出来的,而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而成的两道杠。
葛兰看得莫名其妙:“这是什么?二?还是11?不回就是不心划破了?”
“肯定是故意划破的,边缘非常不整齐,很可能是吃饭的时候用叉子或者餐刀弄的。”胡霜拿着布料认真分析着,“有没有可能是110?让我们报警吗?”
葛兰:“都没有手机怎么报警啊?”
许乐言则是道:“只是我们预备役没有罢了,那些NPC哪个没有?”
葛兰:“莫非是要想办法偷一个手机?”
宁薇突然插了一句:“我觉得可能是代表某个房间。”
许乐言疑问:“二楼?还是202?至少我们这层没有211。”
宁薇:“还不清楚。不过既然是预备役能得到的信息,我之后或许也会有办法知道。”宁薇转向另外两个男玩家,“或者可以去203和204找找看,不定会有发现。”
既然201和202都有线索,另外的房间应该也有提示。
众人立即分成两组去搜查,而之前被她们排除在外的六人也自然是想到的这一点,同样在翻找着线索。
最后,203的东西被古承找到,204的则是落入宁薇之手。
那是藏在地板下的血书,上面绝望地写着“改造生不如死”。
许乐言看到血书,便道:“这是改造让人生不如死?”
宁薇:“大概吧。”He
几人的面色都沉重起来,因为他们很快就会经历第一次改造。
正想着,走廊里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随之还有一道陌生的尖细嗓音:“点到名字的都出来,跟我去做第一次改造。”
所有玩家都挤进走廊,发现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对着手中的名单点名:“胡霜、葛兰、古承……”
她点了一圈,除了宁薇和汤文外,所有人的名字都在那份名单里。
众人看着宁薇,只能感慨人美在副本里都有特权,居然可以不用做改造。
但当他们看向汤闻,就完全想不明白这位的优势是什么了。
汤闻三十多岁,发际线后移严重,本身也不修边幅,看人又总喜欢眯着眼睛,整个人都散发着油腻大叔的气质,明明是个非常需要拯救改造的脸才对。
这么想着,郭旻就直接问了出来:“为什么他们不需要改造?”
医生斜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就别问,跟我走吧。”
郭旻被那双冰冷的视线冻得遍体生寒,再也不敢多嘴,只乖乖地跟着人离开。
宁薇:“白老师,你跟着去看看情况。”
“明白。”白泽隐匿身形,一路尾随着玩家们进入电梯,向着三楼而去。
随着白泽灵魂的不断强大,他与宁薇的意识交流能力也增幅不少,甚至可以远距离交流,因此现在宁薇也可以实时了解楼上的动向。
三楼全部都是医院手术室那样的巨大拉门,看着就让人畏惧。
葛兰心中鼓:“我们这是要做整容手术?”
“或许吧。”胡霜嘴上虽然这么,但楼下发现的那些血衣却表明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一旁的阮软倒是隐隐有着期待,其实她对自己的容貌并不满意,她下巴比较宽,虽然加上婴儿肥倒是软萌,但人们只会她长得可爱,但却从来不会有人过漂亮、美。
她也想过整容,但因为家里人一致反对,也不肯给她拿手术费,没有经济能力的她就只能放弃这个相关法。
如果这里真的能让她变美呢?
众人的想法不一,但都没有过分表露,只按照医生的要求进入不容的手术室。
白泽想了想,最后选择进入郭旻的手术室。
他至少是个男玩家,谁知道手术内容是不是包括需要码的内容?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郭旻与这些人有着明显的不同:他对很多食物都过敏。
郭旻躺在手术床上,紧张地抓着身下的床单。他在现实中就从未做过手术,现在难免紧张。
手术室开着冷气,温度很低,再加上对副本未知的恐惧,郭旻只觉得浑身发冷,身体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不一会,手术室的门被再次开,几个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进来,围着他低声讨论。
“有改好必要吗?”
另一人道:“骨骼还不错,难度不大,可以试试。”
“行,那就走‘优’方案,鼻子颧骨下巴都得动。早开始早结束,我老婆还在家等着我呢。”
“行行行,知道你着急。”
郭旻听着医生的对话,心道这的确是要给自己整容了。
正想着,手术床突然探出镣铐,将他整个人都锁在手术台上,完全无法动弹。
“这是什么意思”他实在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哟,什么意思?”医生觉得这问题实在是好笑,闲闲地回答,“不锁住你,等一会疼得乱动怎么办?”
郭旻艰难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至于吧……个麻醉针的疼我还是能忍的。”
他曾经偶然看过一个关于整形手术的讲述,微整形都是局部麻醉,直接用针头把药注射进手术的位置,这个过程也很痛苦。
郭旻没做过整形手术,但是曾经拔过智齿,也是药物直接注射进牙龈,当时疼出了不少生理性眼泪,以至于现在想起来还有些牙酸。
可即使是那样,也不至于把他的手脚全部都绑起来啊?
医生听了他的猜测,却是笑得愈发诡异,他从工作台拿了一团棉花,粗暴地塞进郭旻的嘴里,将他的口腔填的满满当当。
这下郭旻的舌头都动不了了,话也不利索,只能发出“呜呜”的抗议声。
医生收回手,凉凉道:“没有麻醉针,你想多了。”
一把手术刀悬在郭旻的头顶,医生用手扒着他的眼皮,干脆利落地吓了刀子。
郭旻的额头立即青筋暴起,他拼命地想要挣扎,但却被死死困在床上。
没有麻醉药直接开刀,这样的痛苦岂是正常人可以忍耐!而他甚至不敢眨眼,看这些医生随意的样子,郭旻只怕自己一动,眼睛都会被他们戳瞎。
一场手术在郭旻的呜咽声中进行着,他真切地感受着刀子缓慢划开皮肉的剧痛,听着组织被割断又缝合的声音,鼻子里闻到的都是铁锈一样的血腥味。
到后来,他嘴里的棉花被取了出来,换成了一个金属支架一样的东西,让他无法闭嘴,而刀子则是从他的口腔进入,调整这他的脸颊和下巴。
郭旻只觉得度秒如年,他多想就这样直接晕过去,可竟然连这样都做不到。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搅动着他口腔的刀子终于被取出,针头带着缝线穿梭在他的口腔里,缝合上巨大狰狞的伤口。
最后,医生往他的伤口上涂上含着恶臭的不明膏体,让他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等他终于可以闭嘴,整个口腔都已经彻底麻木。手术台上的锁扣弹开,他却根本连动都不想动。
一面镜子伸到他面前,医生对他道:“看看吧,是不是很满意?”
镜子中的人与曾经的郭旻只剩下两三分的相似,单眼皮成了厚厚的双眼皮,眼角开到山根,鼻梁高得仿佛要戳破天际,鼻翼缩的只有拇指宽,脸上多余的脂肪被抽走,成了网红锥子脸。
乍一看没什么不好的,就是不太像个人。
或者,不像个真人,更像是那种BJD娃娃。
郭旻却根本没心情管自己现在到底成了什么样子,反正副本中的改变也不会带出副本,他只知道这一关算是顺利过去了。
“行了,赶紧起来!难道还想再做个全身?”医生把玩着锃亮的手术刀,冷笑道,“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