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29章 识字 我们出现在彼此生命……
那日清衍保住了岚烟, 却终究没能成功救下将神和武越神一行人。
他们被束于结界之内给一众魔将当靶子,无一生还。
事后天帝震怒,将一切过错皆归结于清衍, 认为仙兵神将之所以会惨烈牺牲都是因他擅自参与了这场战役。
清衍自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辩驳一句,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天帝的惩罚。
最终他被天帝封住神力入了鬼界的荒冥地狱,天帝道他何时平息荒冥恶鬼之怨便何时归天。
封住他的神力让他去息恶鬼之怨, 这分明就是要让他永不能归天。
这个消息传到兮故耳中的时候,她正在教君故习字。
自从那日开口话之后, 他便进入了疯长期, 她还未能享受够逗弄娃娃的乐趣, 他便长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虽然还是孩童, 终是不如奶娃娃有趣, 他如今这模样,叫他胖子都无比违和。
他这样的长势, 无论放在哪界都是极不寻常的。
她记得牧奕长到他如今这般高的时候好像快两万岁了,且牧奕两万岁的时候功力何及他的十分之一。
兮故心里不由得有些骄傲。
还未修行, 功力就强劲得如此不正常,不愧是她兮故拉扯大的徒弟。
想着, 兮故唇角微微扬起, 放下手上的书籍,伸手抚了抚怀中之人乌黑的长发。
原本冷眼看着巫炤的君故感受到她的动作, 眼底瞬间柔和了起来,连带着看巫炤都顺眼了不少。
巫炤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变化, 心底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位长势得快得异常的祖宗整起人来,他实在是受不住。
事实上不止是他,这魔界就没有一个人受得住他的整蛊。
偌大的魔界,这祖宗只听君上一人的, 偏偏君上这唯一能管教他的人又从不管他,对他除了放纵还是放纵。
想到君上对他的放纵程度,巫炤愈发不敢看他,沉思了片刻后绕过他径直看向兮故,恭敬地开口。
“君上...如若无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语毕,他垂首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兮故的回应,再抬眸时,只见她把玩着君故那祖宗的长发,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
巫炤收回视线,心里苦不堪言。
早知道就不答应宿尧替他来向君上汇报清衍之事了,君上对此事根本毫不关心。
这样的事在君上面前还没有君故这个祖宗的头发来得有吸引力。
也是,神界对他们自己人的处罚关他们魔界什么事!
失策!失策!
巫炤的表情变化实在过于丰富,原本连反应都懒得再给他的君故忍不住抬眸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扰他们,自己安静地退出去。
这正合巫炤的意。
他压制着自己想快速逃跑的脚,安静沉稳地退了出去。
等退到殿外时,他的步伐倏地加快,以至于险些从台阶下滚下去。
巫炤一离开,君故眉眼处的冷冽顿时被柔和取代了,在她怀中微微动了动。
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后,君故狭长的丹凤眼舒适地眯成了一条缝,每根长睫都透露着惬意。
“师傅,今日又不识字了吗?”
兮故听着他乖巧至极的语气,停下手中的动作柔声反问道,“怎这般惦记着识字?”
君故转头抬眸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的开口,“那首《无题》的字我还没有识全,我想要师傅教我。”
若不是巫炤进来扰,他的早就开始识下一首诗的字了。
听了他的话,兮故顿时觉得她热血沸腾了起来。
“识字!”
徒弟如此好学,做师傅的怎么能懈怠呢?自是不能!
兮故飞速地拿起案上的书籍,开始教剩下的字。
识完《无题》所有的字后,君故自她怀中坐起,转身盯着她的暗红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师傅,我不喜欢这首诗。”
兮故一愣,旋即开始认真的看起这首诗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她光顾着教他识字了,倒没注意到这是一首字里行间都带着遗憾与感慨的爱情诗。
只不过这样的诗在她心里掀不起任何的波澜,亦或任何的诗在她心里都掀不起丝毫的波澜。
兮故抬手在他眉心轻轻地弹了一下,笑道,“你年纪就学会感慨了不成?”
他还未开口,又听她道,“这首诗是凡人写的,什么迟,什么早,对于你我而言毫无意义。”
君故忽的笑了,狭长地凤目定定地看着她,语气虔诚而笃定。
“师傅,你的没错,迟早对你我而言毫无意义,我们之间不存在年岁的鸿沟,无论适合时机,我们出现在彼此生命的时机就是最好的时机。”
闻言,兮故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书籍,“还识不识字?”
君故乖巧地点了点头,笑眼看她,语气活泼地了一声,“学!”
语毕,转身躺回她怀里,径自寻了个舒适地姿势等待她的教学。
兮故自背后搂着他,伸手将书往后翻了一页。
正要开口教他识第一个字,诗的内容却让她冷不丁地一噎。
死生契阔,与子成。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宿尧找的这书都放都是些什么诗!
纵使君故长势奇快,如今也还是个孩子,她叫他去找些让孩子识字的书,他找的都是什么。
似是意识到什么,兮故快速地将手上的书往后翻了后,又拿起案上的其他书翻了翻。
除去一本露骨至极的话本,其余每一本书都是诗集,都是除去前边几首不是爱情诗的爱情诗集。
好一个宿尧!
兮故暗自给宿尧记了一笔,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
“君故啊,今日便不识字了,凡事都讲究劳逸结合,师傅带你去找宿尧玩如何?”
“好!”
君故乖巧地点了点头,坐起身子转身看向她,一本正经地开口,“师傅什么都好!”
兮故宠溺地笑了笑,站起身子捏了捏他精致的脸蛋,伸手笑着对他道,“走!”
君故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快速地将手放入她的掌心,跟着她道,“走!”
一高一矮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噙着笑意牵手走了出去。
正在炼制丹药的宿尧冷不丁地了一个喷嚏,抬眸对走进来的巫炤道,“怎的就回来了?可有告知君上?”
巫炤瞪了他一眼,如实道,“了了。”
“君上什么反应?”
巫炤甩袍坐上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幽幽道,“反应?什么反应都没有!”
宿尧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对他道,“对了,忘了同你,前几日君上叫我去寻些书籍,是要教君故少君识字,我书房里都是些炼丹的书籍,我便将你房中的那沓诗集拿与君上了。”
巫炤猛地起身,有些急切地大声问道,“我房中的那沓?你的是哪沓?”
宿尧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不紧不慢道,“还能是哪沓,自是你床头案上的那沓,你屋中不久那一沓么。”
那些可都是他为未来的恋爱秘籍啊!他日夜研读为得就是日后能寻个人来让他摆脱一个人过夜的孤寂那哪是能给君故少君识字用的!
想到那一首比一首不堪入目的诗,巫炤不禁拍手扶额,随即又放下手走到他面前追问道,“你可有对君上那书籍是谁的?”
宿尧疑惑地摇了摇头,“君上没问,我就没,怎么?”
巫炤假笑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我先走了,先走了。”
着,逃似的往门外走去,期间还绊住门槛一个趔趄。
宿尧望着抓住门框才堪堪稳住身子的屋子,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还是这般毛毛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