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完)
姜峥转过身来,将臂搭在俞嫣的腰上。天热,被子早已被两个人推到床尾。俞嫣趴在床榻上,偏过脸枕着枕头刚睡没多久。晨曦凉白的光线透过床幔洒进来,洒在她如雪靥、皓玉身。只不过往日的白玉,此时多瑕。
姜峥搭在她后腰的让俞嫣慢慢转醒。她睁开眼睛,迷糊看见姜峥的面庞,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然后皱了眉。下一刻,俞嫣忽然哼哼唧唧地哭了。
她抬起一条腿,抵在姜峥的身上踢踹,只是实在没什么力气,姜峥纹丝不动。
她的一双也朝姜峥不停地拍打。她哭着控诉:“呜呜我要回家过好日子!我俞嫣好好的一个人,嫁过来就是要翻来覆去地遭这个罪吗?我脏了呜呜”
俞嫣觉得全身都是汤汤水水。不仅身体里被灌满,身子外也哪里都是,不管是足底还是头发丝。
她想捂脸哭的,双已经抬起,摆到脸前动作又顿住。她盯着自己的心,觉得心也不干净。
“呜呜”不能捂脸了,那干脆继续去拍打姜峥。
姜峥始终眉眼带笑,片刻后,握住她软绵无力拍打的,将人揽进怀里拥着。
俞嫣又哼哼了两声,娇嗔:“还不快给我洗干净!我没力气自己收拾了”
姜峥道:“实不相瞒,我现在也没有力气整理。”
俞嫣将脸埋进姜峥的怀里,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算了,她现在好困,比起去洗澡,更想睡觉。
可是片刻后,俞嫣刚有了点睡意,又被姜峥翻了个身。他不是没有力气整理了吗?倒是有力气做这个?俞嫣实在是太困太累了,连吐槽他的力气也吝啬拿出。
后来,两个人从寝屋出去,到浴室时已经过了午时。早膳和午膳都错过了,姜峥让春绒直接端了简单的午膳放在浴室里。
两个人挤坐在浴桶里,面朝浴桶外摆放着膳食的方桌,吃着东西。
俞嫣含了一块牛肉,觉得咀嚼都费力,散漫咬了两下,干脆把牛肉吐了出去,去吃别的。
两双筷子在同一块豆腐上相遇,姜峥立刻收筷,俞嫣还是快地用自己的筷子打了一下姜峥的筷子。
姜峥笑笑,干脆放下筷子,端起高壶,倒了两杯甜酒。先放在俞嫣面前一杯,自己再拿了另一杯来喝。
吃了些东西,俞嫣觉得好受多了。就连瞪姜峥时,都变得更有力气。
姜峥觉得自己得些什么。他斟酌了语言,道:“是让酿酿觉得不舒服了吗?其实我倒是很舒服。”
看着俞嫣立刻睁大眼睛瞪过来,姜峥立刻补一句:“所以我希望酿酿和我一样舒服。”
俞嫣伸从白碟里拿了块樱桃糕,直接塞到姜峥的嘴里,堵他的嘴。她轻哼一声不理姜峥,然后勾了架子上的棉巾,折了几道之后搭在桶沿,然后枕在棉巾上,闭上眼睛。
等到桶中的水彻底凉下去,俞嫣已经睡熟了。姜峥忍了又忍,才轻轻脚地抱她出去,送她回床榻睡觉。
窗棱上的风铃唱出愉快的乐音,姜峥立在床边望着俞嫣酣眠的睡颜。这次和上次被俞嫣绑了后的经历完全不同,不憋的舒畅犹登九霄仙境。
等俞嫣睡饱,距离天黑也不过只一个多时辰了。她侧过脸,望向姜峥。他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落日。
俞嫣在他的脸上隐约看出了几分期待天黑。
俞嫣重新栽歪在床榻上,蔫蔫的。她声音低软中残着沙哑:“青序”
听出她语气里的病气,姜峥明朗的心情微顿,他转身朝俞嫣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拉过俞嫣的捧到唇前,在她
的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是我不好。”他道歉,“没有顾虑酿酿还病着。”
他垂眸,长长的眼睫下眼底蕴着低落,和一丝歉。
俞嫣心潮微涟,她目光躲闪地摇头,低声:“没有事。”
没有听见姜峥接话,俞嫣将视线落在被姜峥握在掌中的上,她用指指端轻轻勾了勾姜峥的心,声:“我也没有不喜欢”
姜峥慢慢抬起,露出一双带笑的潋滟眼。俞嫣错愕地在他眼中看出一丝得逞。
姜峥俯下身,将吻落在俞嫣惊讶的眸,他望着俞嫣,反在身后拽下床幔,然后上了榻。
“你疯了吗?”床幔里传来俞嫣震惊的声音。
天气热得不成样子,俞嫣身上穿着轻薄的纱衣,懒洋洋地坐在窗下软塌。她上半身前倾,靠近软塌上的方桌,正在吃冰凉的樱桃酥山。
丝丝清凉让她整个身子都舒适不少。
侍女们走进走出,正在更换床褥。夏日天气热,姜峥又过分喜洁,床榻被褥每日都要换新的。
悦耳的风铃声让俞嫣抬头望过去,如今窗棂上的风铃又多了一串,新添的这一串风铃,每个铃铛都是瓷的樱桃,不大,声音却好听。
酥山吃了一会儿,没了第一口的沁凉。俞嫣放下勺子,望着窗棂上的两个风铃发呆。就连姜峥进了屋,走到她身边,她也没发觉。
俞嫣忽然怅然地轻叹了一声。
“怎么了?”姜峥将搭在俞嫣的肩上。
俞嫣的肩下意识地轻缩了一下,才回眸望向姜峥。侍女们正走进屋里忙着,他现在是不能又抱着她往床榻上去。俞嫣悄悄松了口气。
下一刻,俞嫣又忽然重重叹了口气。待姜峥皱了眉探究望来,她侧了侧身,正对着姜峥。俞嫣一边攥着姜峥的袖角轻轻地摇,一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撒娇:“我要出去玩!”
姜峥沉默。
因为他知道俞嫣口中的出去玩,是指远游之事。可她尚未痊愈,每日服药尚不得停。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若这个时候出游,姜峥实在是不放心俞嫣的身体。
俞嫣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原先都算好了日子,五月二十和六月初二。五月二十错过了,六月初二也要错过吗?”
“再等一两个月,等没这么热了我们再出发好不好?”姜峥温声哄着。
“你们男人总是这样,敷衍成性。一个月之后肯定又有别的事情耽误。我算是看明白了!呜呜——”俞嫣双捂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起来。
姜峥轻笑。他弯下腰去拉俞嫣的。
俞嫣侧了侧身,避开他的,嘟囔:“等会,还没挤出眼泪呢!”
姜峥自然知道俞嫣是假哭,他笑着在她身边坐下,动作自然地抬揽住她的腰身,将人带进怀里,温柔哄着:“等天气凉快些或者你身体更好些我们就出发,绝不会因为别的事情再耽搁。我们不是好了先去江南?那里现在比这里还要热。路上可未必随时能有冰块、酥山食给你避暑。”
俞嫣稍微有那么一点被服。只是她在好久前就期待远游这事儿,耽搁越久,心里越是痒痒。
退红从外面进来,看着黏在一起的夫妻唇角勾了笑。她是来送喜帖的。
沈芝英和陈鸣衣的喜帖。
俞嫣惊住——这两个人?
这下,俞嫣远游的日期自然推迟,推到了沈芝英和陈鸣衣的婚期之后。
沈芝英和陈鸣衣的婚期在六月二十八,刚好如了姜峥的愿——让俞嫣养一个月身体再出发。
沈芝英和陈鸣衣的婚事实在太突然,俞嫣一时反应不过来,瞧着喜帖上婚期日子很匆忙,心下更好奇。
一连几日她都被姜峥困在床笫间,就没出寝屋的会。得了这喜帖,她赶忙去换了衣裳,要去见沈芝英问个明白。
问清楚了来龙去脉,俞嫣心里仍有疑惑和担忧,不知道沈芝英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
“其实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沈芝英对待婚事是这样评价。
反正她已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若一场婚事能换来耳根清净,未尝不是好事。
婚姻能给一个女人带来什么?她不是为了感情而嫁,自然无所畏惧、随遇而安。
接下来的日子,俞嫣一边养身体,一边帮沈芝英挑选出嫁时的东西。虽然沈芝英毫不在意,可俞嫣还是盼着她日子更好些。所以成亲时的各种讲究,她都周到得帮沈芝英考虑。
与此同时,俞嫣也在准备出游的东西。这次出远门,要离开京都很久,她希望带的东西越齐全越好,这样才能让旅途更愉快。
沈芝英和陈鸣衣的婚事在京中传开。对于陈鸣衣这一鸣惊人的探花郎,会突然迎娶一个二嫁女为妻,京中显然掀起了热议。
沈家父母得知了这桩婚事,先是震惊,后是窃喜。
陈鸣衣日后官途不可限量,甚至比徐家更有用。沈家父母再次找上沈芝英,这次态度大变,不仅眉开眼笑,还带着礼物。
“这是你以前爱吃的果子!”沈夫人笑着,“婚服定了哪家?这样风光的高嫁可不能糊弄。虽然婚期近,咱也应该尽善尽美。就去玲珑阁订做一身,母亲亲自给你挑花样!”
沈芝英冷眼看着,人情冷暖她可谓尝遍。
夫妇两个尽了好话,沈芝英仍旧一言不发,夫妇两个不由有些急。沈父轻咳了一声,放缓语气:“阿英,前段日子我和你母亲对你态度是差了些,可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家好。不过不管怎么,确实是我们态度不好,给你赔不是。”
沈夫人在一旁笑着接话:“对对对。再怎么咱们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
沈芝英这才开口。她平静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嫁吗?因为我希望陈郞日后能在官场上给沈大人制造麻烦。”
夫妇两个愣住。
紧接着,他们才发现沈芝英竟是连父亲也不叫了。
沈芝英站起身,冷声:“不要再来找我。否则我会动用我所有关系,不管是探花郎,还是郡主,又或者怀荔公主。”
她朝前迈步,要挟:“你们每找我一次,我就会让沈大人的官职降一品。我断了发,只为断绝关系。请两位相信断绝关系才是对沈家最好的结果。”
沈家夫妇果然脸色大变,立刻灰溜溜走人。
沈芝英冷漠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也很意外原来自己可以冷血到这种程度。
她并没有动用关系在官场上打压沈家的念头,她所求不过两不相干再无往来。这么,只是希望他们再也不要上门,给她一个清净。
过了一会儿,丁香笑嘻嘻地捧着个盒子过来。盒子里是陈鸣衣送给沈芝英的一套珠钗。
“人已经走了?”沈芝英问。
丁香点头道:“是。奴婢请他进来,他有事在身,送了东西就走。”
丁香顿了顿,观察着沈芝英的神色,试探着问:“我怎么觉得探花郎一点也不像想要假成亲?”
沈芝英摩挲着珠钗上的花纹,若有所思。她不是不懂情爱的豆蔻少女,陈鸣衣从容淡然外表下的心悦并没有逃过沈芝英的眼。沈芝英
略回忆,就能想起之前无数次的“偶遇”。
明白陈鸣衣的心意,沈芝英却心如止水。这世间情爱比花期还短,她并不觉得陈鸣衣的一时糊涂会持续多久。她看得清楚明白,宁愿当成交易和短暂的相逢。
陈鸣衣并非有事在身,只是有一些不知如何面对沈芝英。他在沈府门外徘徊,偶尔望一眼庭院,想象着沈芝英现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精心挑的首饰,她喜不喜欢。
他知道沈芝英必然在前一段婚事中伤了心冷了情。他也想循序渐进慢慢追求。可他眼睁睁看着沈家、徐家给沈芝英添麻烦,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思来想去,干脆想出这么个主意——用互帮互助的交易促成这桩婚事。
可随着婚期越来越近,他心中的怯越来越多。他忐忑夜不能眠,不知最初该如何和她相处
思来想去,大婚前一日,陈鸣衣硬着头皮寻到姜峥。他在京中认识的人不多,仓促成婚的年轻人更是不多。
姜峥坐在书案后,正在翻阅一本讲解玉雕步骤的书籍——他想学雕刻,学会之后可以亲自给俞嫣雕些玩意儿。
“我想向师父请教”陈鸣衣欲言又止。
姜峥还以为又是哪本古籍上的冷僻典故,却听陈鸣衣微顿之后继续:“与并不熟悉的妻子成亲后该如何相处,才能让她更自在舒心些?”
姜峥翻书页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书呆子居然会问这种问题。
姜峥沉默了很久,才道:“爱上她,并且也让她爱上你。”
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在朝夕相处中,自在、舒心。
原本陈鸣衣也打算在京中置办宅子,只是在头不宽裕的情况下想买到合适的宅子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寻到。
沈芝英提议直接在她家中成亲,陈鸣衣欣然同意搬到芙蓉街。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这样离马球场近,你每日不需要走太久的路,甚好!”
刚来京时,他曾在谢家住。今日大喜之日,谢家当然会过来参加婚宴。陈鸣衣身为探花郎,他的婚宴自然来了许多宾客。不过这些宾客大多对这门婚事惊诧和不理解,没几个真心祝福。
谢云骋倒是私下对陈鸣衣:“命不太好,却是个不错的人。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沈芝英和俞嫣关系好。谢云骋对沈芝英自然也有一点了解。
“当然!”陈鸣衣道。
谢云骋笑笑,朝他敬酒:“百年好合。”
陈鸣衣也跟着笑。谢云骋真心实意的祝福,让他心里特开心。
过来几个人给陈鸣衣敬酒,谢云骋起身离席,找个僻静的树荫处避避日头。
怀湘今日也来了。她乔装打扮一番,偷偷跑过来。怀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不管是燕嘉泽,还是陈鸣衣,她都不算喜欢。只是觉得不错,可嫁。但每每有了“不错,可嫁”这念头之后,就发现对方心有所属。
一次又一次,她心里不舒坦了!
难道她就嫁不出去了?
她今日来,什么也没想做,就是想来看一眼。可真来了这里,新娘子一直罩着红盖头,她什么也没看见。反倒是宴席的酒气和烤人的大太阳让她烦。
怀湘现在只想找个阴凉处稍坐两刻钟,然后立刻回宫舒舒坦坦地当她的公主!
陪着她的宫女声:“公主,其实今年的榜眼也不错”
“呸。区区榜眼,谁稀罕!”
怀湘一边往前走,一边偏着脸和宫女话,转过花圃,突然撞上一个人,中的凉饮子洒
到对方的身上。
谢云骋挑眉:“榜眼怎么了?”
宫女的话,他没听见,只听见怀湘最后那句蔑视的话。
“关你什”怀湘气恼转头,望向谢云骋,脑子里忽然空白了一下。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怀湘脱口而出。
谢云骋微怔——现在京都的娘子搭讪都这么直白了吗?
怀湘已经想起来了。她曾偷偷瞧过今科前三,眼前这位好像正是榜眼
怀湘的脸忽然泛了红,转身跑开。
谢云骋无奈地拍了拍洒了甜饮子的衣襟,忽然看见被遗落在地的一块玉佩。他弯腰拾起,看见上面的一个“湘”字。
此时的谢云骋不会知道,明天就会有赐婚旨意拍他脸上。
俞嫣以前就不怎么饮酒,自从病了更是很少碰酒水,只那么一两次喝了一点点甜酒。今日沈芝英成亲,她心里欢喜,喝了不少酒,回家时,人已带了点微醺。
她靠在姜峥的肩上,听着车辕碾走的规律声调,懒洋洋地:“我想爬树。”
她这话突然,又莫名其妙。姜峥未直接接话,而是先思量她为什么这么。
片刻之后,姜峥喊停了马车,带着俞嫣下车。
俞嫣跟着姜峥走了一会儿,哼声:“我走累了。”
姜峥便将俞嫣抱起,放在路边的一处大石头上,然后在她面前转过身,让她爬他的背,背着她继续往前走,去找可以爬的树。
天色逐渐暗下来,十来颗星星挂在半黑半白的天幕。星星懒洋洋地闪烁。
落日最后一点光影消散在山峦后时,姜峥背着俞嫣走进一片树林,挑了一颗大树,带着她坐在枝杈间。
枝叶微晃,零星带落几片树叶,翩翩飘落。
俞嫣坐稳,刚整理了一下裙子,姜峥抬起她的脸,在葳蕤枝叶间,去吻她。
姜峥吻过来的那一刻,俞嫣的唇角轻轻翘起来。
她因姜峥总是能准确猜透她的心意而欢喜。
她哪里是想爬树,而是想起了曾经两个人坐在树上亲吻,想重温。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姜峥瞬间能捕捉其意。
俞嫣觉得这是姜峥总有能看透人心的本事。
可是姜峥却认为,这叫心有灵犀。
俞嫣突然想爬树时,他也在想找个僻静个地方,静享两个人的时光。毕竟夏日燥热,躲在枝杈间贪欢当是妙事。
夏日的蝉鸣,即使夜里也要时不时扯着嗓子叫上一会儿。俞嫣望着姜峥眼底的深色,有些庆幸他嫌脏。否则俞嫣要怀疑这个疯子要在树上这样那样
第二天,两个人又起迟了。
马车一大早已备好,里面装着这一路上可能要用的东西,都是俞嫣精心准备。
俞嫣不想带太多下人,青叶担任了车夫,再带着春绒和窃蓝。
“酿酿身体未痊愈,路上要多注意。注意身体,也注意安全。”大太太絮絮嘱咐了许多遍。
就像昨日长公主也过来叮嘱了一通。
俞嫣眉眼弯弯,满心都是要去远游的雀跃。
俞嫣已经先一步登上马车,姜峥刚要上去,远远看见了来相送的陈鸣衣。
姜峥走过去与陈鸣衣寒暄几句,见他多次下意识摸腰间的荷包。
姜峥看过去。
荷包上绣着“结发为夫妻”。一看就知道是沈芝英按照婚俗给他绣的荷包。
姜峥瞥了一眼自己腰间的荷包。
不就
是荷包,谁没有啊。
别过陈鸣衣,姜峥一边朝马车走,一边解下荷包,摩挲上面的诗——“起坐鱼鸟间,动摇山水影。”
若酸意,大概就是当初俞嫣给他绣的荷包上不是情诗。
俞嫣挑帘望过来,姜峥抬眼与之相望。
算了,没关系。她心里有我就好。
姜峥将荷包戴回去时,忽觉有异。他迅速将荷包翻过来,看见藏在里面的字——
白首永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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