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雷劫创法
“轰!”
雷霆凝聚的天兵眸子冰冷,像是代天刑罚,一对紫金锤抡动,带着雷霆光,发出呜呜声。
这一击有接近仙三斩道的威能,紫金锤划过的空间都扭曲了,虚空中成群的雷霆电光如水浇落,像是一片天河垂挂,直接将池渊淹没了。
池渊剧震,浑身肌体浮动灿烂的金芒,玄奥的纹络在血肉中发光,那是上古金乌法的印记。
但这些雷霆太恐怖了,足以摧毁绝顶大能,池渊才刚入仙台秘境,他的肌体第一时间就浮现血痕,发出开裂声。
这是针对斩道者的雷霆,他的肉身才一碰上,就要承受不住,有了崩溃的兆头!
“我是悟道茶树,诸天万道皆是我的化身,怎能被劫光抹杀?!”
池渊发威,而今他最强的是元神,摇摇欲坠的仙台中,一道璀璨的七色虹光飞出,那是他的元神人,怀中抱着一口鼎。
鼎晶莹剔透,流转乳白色的宝光,正是魂鼎,为一件不知品阶的精神秘宝,是他自建木枝桠上得来,当做底牌,一直都未曾动用过。
这是一件瑰宝,为建木枝桠点化的先天神珍,不同于修士祭炼的器,这类秘宝在古籍中都很少见,史上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获取过,不会引动天雷,反而可代人历劫。
而今池渊元神离体,祭出此鼎守护自身。
他的魂光长啸,展动蛮神大印与残缺的神王印,后又动用斗战圣法与其他力量,猛力出,与那雷海中的天兵猛烈交击!
嗖的一声,紫金造化仙碟自池渊体内飞出,在兵字诀加持下粉碎真空,崩飞了那对紫金锤。
仙碟震颤,碟面烙印的神痕发光,勾动了虚空中的莫名道痕,像是有三千神魔盘坐,又好似有人在飞仙,洒落灿烂晶莹的光雨,宏大的诵经声响彻这片天地。
他肉身崩开,成为了一堆血肉与碎骨,却不曾被磨灭,在这炽盛可怖的神圣雷池中依旧发光,像是有不朽的神性,自发聚拢。
聚在一起的残躯与血水弥漫七彩圣辉,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芬芳气息浩荡在雷池中。
肉血落在雷池中,不仅未被劈杀干净,反而像是化成了一口黑洞,反过来开始汲取天劫雷光中蕴含的神秘力量,重组其躯!
且,人形的残躯中有一股精气神始终不灭,此刻开始诵经,神秘的气在他肉身上弥漫,自身像是化成了一件极道古皇兵一般,引雷霆洗身,万劫不灭。
这是兵字诀的力量,在他元神离体的空当,池渊道宫中的唯一神祗开始诵经,催动兵字秘祭己身为器,引雷霆淬炼血肉骨骼。
七彩血气澎湃,不断修复着被天雷打崩的肉身,与远超其目前境界的雷劫毁灭之力构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每当他伤痕复原,恐怖的雷劫便会劈杀过来,将其血肉骨骼打崩掉,却又无法磨灭,只能任其复苏
而后复原,再被打崩掉
在此过程中,池渊的脏腑筋肉中,一层淡淡的金色纹络发光,如潮起潮落。
同时,上次天劫积淀在血肉中的混沌物质发光,与七色血气交感,水乳交融,逐渐强盛起来!
此刻,池渊的元神没有闲着,他全力出,堪比斩道王者的神魂之力澎湃激荡,张口一啸,就是一条金灿灿的天河冲起。
这是元神力的妙用,池渊参考了太阳真诀的推演之法,元神炽盛而饱满,一条太阳河逆流向天,大浪滔滔,从地上席卷高空。
池渊元神璀璨,魂光蓬勃,他大喝一声,催动起紫金造化碟,与斩道天兵激战在一起。
他们妙术齐出,成片的雷池坠落,有飞仙一样的灿烂虹芒不断闪烁,霞光千万道,劫气惊世。
池渊以元神力施展斗战圣法,一会化成神炉,一会化成大鼎,与造化仙碟合一,将天兵轰出的光芒镇封了进去,大道轰鸣,进行炼化!
不过片刻,池渊元神化成的大鼎就震动,将那团可怖的紫金神雷炼成了雷液,尽数没入魂光中。
“双印合一!”
池渊长啸,而今他的魂光无比炽盛,刚吞纳了大量的雷霆精华,正处在一个巅峰状态。
他的左缭绕琉璃仙光,蛮劲破空,打穿成片的雷瀑;右则浮现神异道纹,像是托着一块神王大印,推着一片世界而行。
两只掌相击,顿时间光芒动九天,一股恐怖的气息横扫八方。
在池渊身后,两道模糊的人影浮现,联袂而行,越发清晰,像是自远古而来,逐渐接近现世!
“神瞳衍道!”
池渊低语,元神中射出两道混沌雾丝,与此同时下方刚刚凝聚的肉身一颤,那双眸子向上看来,瞳孔倒映青天,日月星辰坠落!
随着肉身不断重组与蜕变,他的天眼雏形也在不断进化与演变,将要彻底成型了,那双眸子里尽是可怖的景象在演化,与魂光共鸣。
太阴之气、太阳之息、五行真力、玄黄精气全都冒了出来。
一时间,这方天地都被璀璨的七色神辉笼罩了,天降日月星辰,地涌七彩仙莲,无尽瑞气澎湃,这里像是化成了一座仙池!
而这诸般异象,都是天劫演化出来的。
一旁,玄莲发呆,这是什么阵仗?他眼中,池渊的身形正逐渐与记忆中那个道人的身影重合。
“天啊,这是在创法!”玄莲喃喃自语,完全呆住了。
一个才登仙台的修士,正在开创属于自己的术法,虽远比不上开创一部经文,也很惊人了!
池渊与天兵激战,冥冥中像是抓住了什么感觉,身魂随心意而动,一片繁奥的大道纹络在他掌心浮现。
瞬间,这片天地沸腾了,所有异象在霎那间消失,全都化成了滚滚精气洪流,对池渊灌注而来。
“什么蛮神,什么神王,可作参考,却不是我该走的路,我是不死药悟道树,合万道可成皇!”
池渊的元神带着魂鼎俯冲,一瞬间没入头颅中,他的身躯顿时放出无量光,所有的裂痕一瞬间弭合,上下四方都有瑞气垂落!
“这是我自己的术,立武道之巅,当为武皇印!”
下一刻,池渊身后浮现一圈晶莹剔透的神环,七色神辉普照四方,虚空中出现一尊又一尊神魔,漫天都是,对着他诵经、叩首。
诸神禅唱!
这一异象曾在他破四极前出现过,一直不曾归于己身,而今时已到,藉池渊创法,彻底与他肉身合一,成为其异象领域的一部分。
灿烂精气如海,七色神涛翻卷,池渊立身空中,背后是诸神禅唱、阴阳水墨的异象领域。
他极为缓慢、坚定无比地,将中那道仙印推了出去。
这一瞬间,天地色变。
池渊还是先前那个池渊,可玄莲扎根在一旁的雷池中,却感到这位结拜大哥身上发生了莫名的变化,像是有一种难言的气息在弥漫。
武皇印与池渊意志相通,为道的载体,像是拥有自主意志般,吞吸十方精气神能,汲取雷海中的闪电,极速壮大,且开始化出形体,成为了一株庞大无边的古茶树。
古茶树枝桠通天,每一根枝条、每一片叶子都铭刻一条大道,这般出现在雷海中,当即爆发了无与伦比的威势。
那数十万天兵无声地炸开,成为最本源的雷霆与电海,缭绕池渊旋转,最后被炼化成一滴滴紫金雷液,融入他的身躯。
池渊血气滚滚,浑身微颤,这一瞬间,他像是感应到了大天地的意志,上苍降下福泽,武皇印化成炽盛的光,击穿斩道天兵,泯灭了这片可怖的雷海。
池渊体内,像是有一道粗壮的铁链崩断了,旋即体内有一股不死物质冲出,那是他的本源力,进一步突破大道锁链,解封了。
周围,各种古老的殿宇、神庙,全都在无声中淡去,迅速变得高远,离开了这一界。
池渊立身高空,浑身精气神鼎盛,血气无比充盈,灿烂晶莹的光雨挥洒,日月生辉,彩莲氤氲芬芳,直到半个时辰后方才消散去。
池渊感受着体内如渊似海澎湃的力量,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他根本未曾想到,渡一个仙台劫,竟勾动了三千大道,让他脱离了中掌握神术的束缚,蜕变出了自身的法。
尽管这只是一道秘术,也是一个良好的开头,他的本源逐步复苏,越发有古之妖孽的风范了。
“一跃七重天,若是立身禁忌领域,足以战大能中后期的强者了。”
池渊短暂驻留,体悟自身的变化,而后招呼上玄莲,祭出祖王玉台,不等众修士围拢上来就破开一条通道,没入了虚空中。
八仙秘境,第四主峰。
青翠的竹屋坐落在山巅,澎湃的地脉龙气在主峰中窜动,很是不安分,须臾从山巅的一口泉眼中钻出,化成了一条金灿灿的龙。
八仙秘境的大山龙脉是历代祖王以**力,从外界灵秀之地挪移进来的,在八口仙洞的滋润之下,逐渐有了形体,能化成金色龙。
这些都是池渊近日才发现的,这条地脉龙气化成的东西自他渡劫归来便总是在竹屋附近出没,像是古灵精怪的兔子似的,让池渊不得不怀疑其是否生出了灵智。
白云从窗子里飘进飘出,那龙攀上了竹屋顶,在一片苍翠的绿叶中来回移动,像是在做游戏。
竹屋中,池渊静静地盘坐,吞吐天地精气,如不入红尘的隐士般,整日与风月竹云为伴,一箪食、一瓢饮,返璞归真。
他闭关已有三月余,彻底巩固了仙台一层天的修为,境界隐隐逼近第八个台阶,甚至若非他刻意延缓了修行速度,池渊甚至觉得自己虽时可以破入仙一第八台阶。
元神的强大在此刻显现出来,他基本跳过了其他人修行到这一步时所必经的凝炼神识之力的步骤,即便主动延缓突破,修为进境亦极快。
池渊放空心神,紫金造化仙碟在他面前沉浮,这枚仙碟弥漫混沌气,在半虚半实中沉浮,无比神异。
它与池渊一同渡劫,已经烙印了密密麻麻的先天大道纹络,紫金神痕发光,哪怕池渊未曾催动,亦无时无刻都在拓印诸天道痕。
池渊心神沉入体内,他的魂光化成一株缩的悟道茶树,在仙台中沉浮,此刻正在感悟那团飘在仙台中的太阴之气。
这是他渡仙台劫时出现的一缕太阴之气,在无边雷海中蕴生,打进了他的仙台,被那张兽皮古卷所阻,定在了旁边。
按理,劫已毕,自雷海中诞生的各种道光也要消散,这一抹太阴之气却被兽皮卷定住,三个多月以来始终悬在仙台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把它炼掉,不然头颅中有这么个天劫里出来的东西,总觉不自在。”
池渊尝试各种方法,却都失效了,死气沉沉的兽皮古卷发出莫名的道波,将太阴气凝固在这里,纵然他的肉身与魂光强盛,也无法撼动分毫。
他并不气馁,这兽皮卷曾与灵界古殿的极道符文交感,疑似是灵皇所留,但凡沾染了一个皇字,出现这种状况才是正常的。
每一位皇者都压盖一个时代,上击九天、下探九幽,为他们那一世的最强者,这样的存在遗留的东西,定然没有凡俗之物。
比如这幅兽皮卷,池渊只发掘了一角,就显照了无字碑这样的太初奇景,若是让古卷进一步复苏,难道还可得见其他太初奇景吗?
不得而知。
池渊凝神思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尝试起来。
他的元神是悟道古茶树的形态,扎根仙台中央,被兽皮古卷遮笼在下方,此刻心催动道力,以斗战圣法模仿当初所见的灵皇气。
斗战圣法千变万化,以诸天大道修成至强攻伐术,简直是为池渊这株悟道古茶树量身打造,他仔细回想灵皇的波动,竭力以斗字秘演化。
逐渐有一股莫名气成型,那是一缕本源精气,在池渊竭力演化下凝聚出了血肉之身,成为一个俊秀的少年,这是他与少年灵皇交时所烙印下的痕迹。
总是差那么一点,徒具其形,没有那种精气神,兽皮古卷依旧沉寂着,似乎永远无法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