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薇上了车。

    季霖骁目不斜视，彷佛没看见女人一般。

    对方不话，莫薇当然不会开口。她靠近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阿平从后视镜分别看一眼两人，两人都不话，他心翼翼开口道：“老板，现在要去哪儿？”

    季霖骁开口了，他盯着女人，一字一句道：“莫薇，你恨我吗？”

    莫薇眸子里闪过诧异，不明白对方到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恨？怎么可能不恨！

    爱错了人，导致她失去一切，甚至想离开，都成了难题。

    深呼口气，她注视着男人，沉声道：“季霖骁，你觉得呢？”

    “既然恨我，那就记住现在这个感觉。”

    季霖骁脸上绽放出曼珠沙华般的笑，语气残忍而冷酷，“你记住，我恨你，比你恨我多多了。”

    莫薇如坠冰窟，她浑身颤抖，不出的郁气，堆积在心口，宣泄不出来，让她闷疼。

    把女人神色尽观眼底，季霖骁满意的挪开视线，不紧不慢道：“去城郊，莫薇今天的两个时，还没有跪。”

    阿平看一眼后视镜里狼狈的女人，在心里暗暗叹气，老板一对上莫姐，做的事情就跟平时格外不同，莫姐哪里都好，为什么偏偏要害人

    不敢多话，他发动引擎，车子朝着城郊疾驰。

    半个时后，季霖骁下了车，拽着女人的衣领，大步朝柳茵茵坟墓前走去。

    莫薇被带的跌跌撞撞，膝盖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龇牙，紧接着，她被大力压了下去。

    男人带着怒气的低吼响在耳畔。

    “跟柳茵茵道歉，你跪在这里的每一秒，都要对不起，莫薇，好好忏悔！”

    莫薇瞳孔震荡，她现在生不如死，甚至不能死！都是拜柳茵茵所赐！只是因为她死了，所以受害者就该忏悔，就该揽下一切罪名？

    凭什么？

    她怒瞪着男人，异常坚定道：“季霖骁，只要有关柳茵茵，你一向都是瞎子！我敢指天指地的一句，柳茵茵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以下跪，但要我道歉，绝对不可能！就算是下辈子呜！”

    季霖骁掐住女人的脖子，把人慢慢往上提，眸子危险的眯了眯，语气冷酷凉薄道：“仗着人死了，没办法争辩，所以你就把事情都推到柳茵茵身上是吗？莫薇，你这种做法让人恶心，我记得刚才警告过你了，要是你再敢污蔑柳茵茵一句，我就把你扒皮抽骨！让柳正忠做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他顿了顿，不紧不慢威胁道：“你可以不忏悔，我现在就把你送到柳家，我相信柳正忠会很高兴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跟柳家明身世，柳家或许会庇护你，或许会让我生气，从此覆灭！”

    莫薇脚颤抖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狠狠抠着心，直到血迹流出，她彷佛感受不到疼一般，只觉得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抛弃了她，而她想守护的，也始终不敢靠近

    压下满身委屈，她低下头颅，一字一顿道：“柳茵茵，对不起”

    季霖骁拧眉，他该满意的，但看着女人这副样子，却觉得越发憋屈。

    冷冷看了一阵，他视线扫向阿平，沉声吩咐道：“盯好了，两个时以后把人送走。”

    完，大步离开。

    简单的六个字，不断地重复着，莫薇喉咙干渴发痛沙哑，重复的多了，她甚至会想，到底是不是自己错了？

    当初让柳茵茵算计她，死在这里的人是她，会不会好一点？

    就在她意识恍惚之际，阿平的声音响起。

    “莫姐，我送您回去。”

    莫薇松了口气，她身心俱疲，可就算是死，她也不希望死在柳茵茵墓前。

    双腿发麻，她撑起一条腿，拒绝阿平的搀扶，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可刚走一步，便险些跌倒在地。

    阿平眼疾快扶住对方，看着女人膝盖的血迹，他在心里默默叹口气，老板对人好，但唯独对莫姐

    “谢谢。”莫薇的嗓音粗嘎沙哑，难听至极。

    阿平脸不自觉一红，看着不远处的车灯，他不敢搭话，尽职的把人扶到了车上。

    一路无话。

    休息了一夜，到第二天夜幕降临之际，莫薇被要求再次换上薄纱衣，来到十三层化妆间等待着。

    十二点左右，再次到压轴表演。

    一群年轻的富二代，陈二少掺杂其中。

    有了贺鼎的交代——季霖骁是希望莫薇受尽羞辱的，否则也不会把人送到圣京，只是到底做过夫妻，当着他的面，有打他脸的嫌疑，他当然会生气

    陈二少融会贯通，大致就是季总想让人背后羞辱莫薇的意思。

    于是乎，头天晚上没试玩的衣服，莫薇统统换了个遍，猪叫、牛叫、鸡叫

    她面无表情照做，用尊严换取一群人的嘻嘻哈哈。

    一群人要撤，临走之前，陈二少甩出四张钞票丢到莫薇脸上，戏谑笑道：“换了四套衣服，爷爷赏你四张票子。明天我们还来，你可得继续识趣。”

    完，一群人哄笑着离开。

    莫薇眸子闪了闪，她捡起钞票，面无表情撕碎，然后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去。

    刚出包厢门，迎面便装上风弱弱。

    “莫薇，季霖骁竟然还让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