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烧死了
莫薇日益消瘦,像尾脱了水的鱼,这一刻,永远比上一刻没有生命力。
季霖骁之后来看了她几次,每次她都被打扮的像精致的公主,等季霖骁离开,等待她的,就是加倍的责打。
她不厌其烦的求着男人带她离开,可对方永远只有一句话——莫薇,我帮不了你,你需要医生。
次数多了,莫薇就不愿意再见季霖骁了,他不信她,她得到的,只会是更痛苦,何苦?
被反复拒绝见面,季霖骁开始心慌了,他眸子里涌现出浓浓的犹豫纠结,甚至罕见的求问起了好友,“贺鼎,莫薇好像很痛苦,让她待在医院,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贺鼎眼神闪烁两下,不紧不慢道:“治疗的过程,都是痛苦的。但只有治疗好了,她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霖骁,你把人接走,难道能一刻不离的陪在她身边吗?要绝对的相信医生”
“等我这桩合同忙完,我把人接出来。”季霖骁丢下一句,起身大步离开。
莫薇不正常了,也算是得到了惩罚,那再罚她永远不许离开自己。
看着人离开,贺鼎的逐渐紧握成拳。
在莫薇身上,季霖骁永远在破例,那么柳茵茵呢?
她又算得了什么?
愤怒的一拳砸在了墙上,贺鼎拎起车钥匙,驱车往精神病院赶去。
半个时后,他来到刘栎办公室,脸色阴沉道:“季霖骁要接人走,莫薇必须死。”
刘栎推了推眼镜,语气有几分不舍,“莫薇是个很奇怪的性格,不强硬不柔软,所以才能撑到现在还没疯,留着她,会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到时候季霖骁把人接走,莫薇身上的伤,你觉得他会看不出来?研究?”
贺鼎危险的眯起眸子,嗤笑道:“等着死吧。”
刘栎噎了下,叹息道:“行,老规矩,我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办事利落点。”贺鼎嘴角扬起笑容,折磨了莫薇这么久,也该让她下地狱了。
今晚的晚餐又是烂苹果。
莫薇忍着干呕吃下去,要是不吃,明后天都没有食物。
日子好像跟往常一样,却又有几分不同。
她藏了一只,趁着清洁工进来打扫,她想尽办法偷的。
夜幕很快降临,她揣着,开始思索自己能打给谁。
报警?
不行。
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在外人眼里,她就是一个需要治疗的,话不可信的人,就算真报警,只要贺鼎把他们造假的病历本递出去,那黑的照样能成白的。
季霖骁?
他不信她。
莫薇绞尽脑汁想了一通,可悲的发现,她只能背下季霖骁的号码,浓浓的沮丧涌上心头,就好像是拥有了一座宝库,却没有钥匙,焦躁且难过。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一股火光,在窗户处燃起。
紧接着,‘砰’!一声巨响,火光冲破玻璃,蹿进了房间。
如此猛烈快速的火焰,显然不是正常起火的速度。
贺鼎想要她死!
莫薇脑子异常的清醒,她连忙掏出,拨通了季霖骁的号码,语气焦灼道:“季霖骁,有人放火想要烧死我,你赶快过来”
“莫薇,你好好听医生的话,别闹,我现在没空。”电话那头的季霖骁压低声音,签署合约的关键时刻,只要成功,季氏未来三年稳居龙头老大,到时候,他才有更多的时间。
莫薇心一颤,扑面而来的火浪灼烧感,让她心肺都好像灌满尘埃,她费力的咳嗽着,语气艰难道:“季霖骁,能不能来救救我?火很大,贺鼎是一心要我死,我没有做错什么”
“听医生的话,我明天过来。”冷冷丢下一句,季霖骁挂断电话,朝合作对象歉疚一笑,“抱歉,我们可以继续了。”
‘嘟嘟‘被挂断的忙音传来,莫薇心疼的像是要撕裂一般。
他明天来,自己没命等了。
莫薇以后不复存在。
他会庆幸?开心?还是有一丝丝的惆怅?
他不信她,她的生死在他眼里,不过是区区事,得不到慎重对待。
莫薇卷缩在地上,失神的看着满屋子的浓烟与大火,胸腔剧烈的咳嗽着,不知道会先被呛死还是先被烧死?
她凄然一笑,大火烧到双腿,她意识开始模糊,视线迷离间,她似乎看见一个人
两个时后,季霖骁签订好了合同,右眼皮却跳的猛烈,莫薇刚才难过的语气,始终横在他心里不上不下,他心底甚至有种预感,他今晚该去看看她的。
“去看莫薇。”季霖骁朝阿平吩咐一声,坐上后座。
后者应声,发动引擎,驱动起车子。
半个时后,车子来到西区精神院。
季霖骁心神狠狠一颤,顶楼着火了是莫薇的那一栋!
回想到她之前的求救电话,季霖骁双腿一软,脑子嗡嗡直响,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是她臆想症犯了,以为她只要听医生的话,就一定能好的
“老板别着急,他们已经在灭火了,只是”阿平没再下去,都烧成这样了,里面的人势必活不了。
悲呛愤懑堆积在心里,季霖骁咬着牙,大步往里跑去。
大火肆虐,但或许莫薇命好,或许她恰巧出来了,恰巧躲过了
有一分的希望,他就要尽全力。
季霖骁满心满脑子都是救火,他一勇当先爬上云梯,拖着皮管,渴望水流大一点,灭火的速度快一点
阿平紧跟其后,火舌伴着大风咆哮,他心惊胆战站稳,吼着劝道:“老板,你下去,我上!我保证,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一定把人救出来!”
惊恐慌张爬上了季霖骁的脸,他薄唇抿成一条线,语气低,带着颤抖,“我要亲带她回家。”
阿平想劝的话出不来了。他暗暗摇头,老板跟莫姐,中间夹杂了太多的爱恨,不清道不明。
三架云梯同时升起,水车拉来了五辆,半个时的营救后,大火灭了。
大火褪去,把一切都变成了废墟,黝黑的、带着呛鼻味的废墟。
消防队里里外外搜寻一遍,抬出了四个死者。
季霖骁拉着护士反复的问,“八号房的患者呢?她有没有出来?”
得到的只是护士悲悯的摇头。
“季先生,莫姐一整晚都在房间,她生还几率不大。”
‘砰’季霖骁踉跄倒地,喉咙一阵腥甜,再忍不住,他吐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