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和他,不过是泛泛之交
昭和就那么歪着脑袋,很是慵懒得勾着唇,等着他做出怎样的选择。
究竟呢,是这性命重要还是感情重要,又或者他不乐意了,就是戏耍一番。
“长修,继续犹豫的话,我手里的长剑可不长眼睛。”
昭和手里的长剑还在往地上滴着鲜红的血,眼下正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背上,狠狠地一刺,又是掀开一块半掉不掉的皮肉:“骨头这么硬的吗,长修,当初你跪在柳掌门脚下可不是这个姿势。”
“难道,还要在这怪物面前做做样子?”
“只可惜,我就是不给你这个机会!”
我就是要让你的自尊粉碎在心上人面前,就是要让他看着你跟狗一样的摇尾乞怜。
让他知道自己的喜欢多么可悲可笑,让你们之间无法直视。
昭和厌恶极了这两人紧紧缠在一起的手,恨不得提起长剑就砍断,让鲜血溅湿他们的衣裳,骨头和手筋都断裂开。
但他只是变态的笑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花明那双无辜的眼睛。
可我偏偏就是要看你们互相残杀,就是要看你们死在彼此的手里。
见这长修迟迟不肯动手,他有些恼了,表情也有些不大耐烦,提着长剑在他的后背就是一阵胡乱地乱挥,鲜血四溅,那冰冷的剑刃狠狠地扎进他的血肉中,用力地搅动着。
血肉翻滚着,鲜血染湿了后背的衣裳,长修双手用力地攥紧,额头满是汗珠:“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来,与此人也是无冤无仇,为何……
为何要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
让他对宣下狠手,他不能他不可以,他已经足够对不起宣了。
昭和仰起脖子,冷笑了几声,继而翻了个白眼:“厌恶你们的人。”
“你有多爱这个男人呢?”
“让我看看你们之间的爱有多感天动地,我倒想看看究竟是我先折磨致死你,还是你先杀了那个怪物。”
宣将他的手紧紧的抓着,面色苍白,身体还在不断地颤抖着:“修哥,与其让我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不如杀了我吧,你知道的,我愿意死在你的手里。”
“你也知道的,我这样活着很痛苦,给我个痛快吧。”
“修哥,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救救我吧。”
他就是一个怪物,近百岁老人却是稚童模样,但身体器官已然衰老,每每病发之际都会疼的死去活来,有几次直接从床上翻着翻着掉在了冰冷的地上,眼珠子都瞪得要裂开了。
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吧。
用他的命来换修哥的命。
“活着的每一天,我都担心都怀疑你是不是厌倦我了,好累啊。”
“修哥,倒不如你杀了我吧,好吗?”
真的累了……这样的日子,真的累了……
长修不断地摇着头,他将宣用力地抱在怀中,手指头盖在他的眼睛上:“宣,活着,我想你活着。”
他的另一只手怎么都抬不起来,怎么都狠不下手去,那停在半空中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着,脑海中飞速的转换着当初与宣的初相见,宣为了救自己倒在地上的模样,一幕幕的回忆让他的心都在焚烧。
每一幕幕,都在脸着他此刻的行为。
寡情薄义,自私虚伪,冷血无情,都是他。
若他再下杀手,真真就不是人了,长修那举着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最终是无奈的垂在了腿侧。
“下不去手?”
“长修,你还能下不去手吗,你不是巴不得他死吗?”
昭和就喜欢看那鱼啊在滚烫的地面无力地蹦跶着,蹦的累了,也就成了烤鱼。
完整的镜子重重的击碎在地上,将赤着脚的他推在上面,虽玻璃片扎进那皮肉中,渗出丝丝鲜血染在这镜面上,倒也不失为一种美丽。
“若是天下人知道,这南苑山庄的神医是个断袖,你当如何?”
“敢做就要敢当嘛,长修,你是不是?”
长修立刻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道:“你误会了,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他只是多年的兄弟之情。”
昭和微微一笑:“这么慌做什么?”
“宣白,你呢,是不是?”
“可怜啊,决裂来的感情就是这样的下场,值得吗?”
“要不要我帮你杀了他?”
宣的眼中崩现出泪光,苦涩地笑了笑,只怔怔地看着一旁的长修,一言不发,却胜千言。
十几岁遇上的少年,为他义无反顾,因他一无所有,几十年的相伴相知,却到底难敌世俗的目光,到最后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兄弟,多讽刺啊。
修哥,原来我什么也不是。
我差点以为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时时刻刻被人惦记,我沉溺于这些细节,可我也是真的溺亡在这些细节里了。
到底啊,我就是好发的兄弟罢了。
究竟是怎样的兄弟,才让我舍弃了家人血脉,才让我将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
宣什么也不出来,眼里满是泪水,无奈地从眼角流过,唇角微微颤抖:“修哥,我让你很丢人吗?”
“宣,你听我解释,有些事真的要冷静点。”
“你也过人生苦短开心就好,那我们开心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注重那些不必要的东西呢?”
宣双手捧着他的脸,又吸了吸鼻子:“那你告诉他,我们之间的关系。”
“宣,你不要闹。”
“我没有闹。”
长修皱着眉头:“你以前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你到底怎么了?”
只不过想要你亲口承认下关系,倒成了无理取闹。
好一个无理取闹。
“我喜欢修哥。”
“修哥也喜欢我。”
“我们特别的好,我们生同衾死同眠,你听明白了吗?”
宣咧嘴一笑,但眼中无限伤感,这样的话是对昭和所也是对长修所,但只有自己不信了。
就连谎,都骗不过自己了。
长修重重地将他推开,略有些怒意:“你胡些什么,病糊涂了嘛?”
“他病了,不用管他的话。”
就是死,也不想抹黑自己。在长修看来,颜面实在是太贵重了。
“我和他,不过是泛泛之交。”
“泛泛之交吗?”
宣的手指都在颤抖,而他的指缝里都是温温热热的鲜血,还有些黏黏的,染红了他的指甲。
他捅了长修一刀,多年前他就过的。
“我一无所有了,若你背弃我,我也要你没了。”
“若是对不起,便都不要活了,只当一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