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就是因为你,他才会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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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烬将他带进了祠堂里,踉踉跄跄地走上前,无力地跪在了蒲草团上,手指都在发颤:“长辞,我把你的儿子带来了。”

    “长辞,你的儿子……”

    他来了,你看看他啊,看看他啊……

    倘若不是当年,他或许也跟你一样吧,或许会眉眼含笑地喊我一声伯伯。

    是我,是我啊,葬送了这一切。

    作茧自缚,偏偏是我,作茧自缚,呵呵呵……

    柳岸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抬手抚摸着牌位上那熟悉且又陌生的字眼,眼眶有些酸楚,可声音冰冷的有些别扭:“柳长辞……”

    “我爹就是他?”

    “我还想着,见了面的话,就割断他的脖子。”

    “他还挺没用的。”

    柳岸紧紧地抓着那块牌位,表情有些凝重,呼吸都跟着紧张了好些,声音也在微微地抖:“爹……”

    “我有爹的。”

    “我有家的,我不是野孩子,不是的……”

    我的血也是红的,也是干干净净的,我也就是个普通人,平平凡凡的……

    只不过,只不过我这一路太艰辛了,艰辛到忘记自己是不是还活着,艰辛到疼的没有知觉了……

    将这块牌位紧紧地抓着,慢慢贴近他的心口,柳岸的眼珠子也越发通红,热泪在眼眶涌动,声音也跟着哽咽:“爹,想不到吧,想不到我还是回来了吧……”

    想不到我回来是抱着你的牌位,想不到是一面都见不到,上苍怎么就这么狠心?

    我已经不那么恨你了,我想见见你,跟你心里话,你的儿子……

    柳岸仰起脖子,努力吞了吞泪珠,闭着眼睛有些疲惫:“当年,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比你柳烬更清楚,是不是?”

    “我想,青乌门后仪也与你有关吧。”

    柳烬不愿隐瞒他,点了点头,手指头无力地搭在了自己的腿上,却不敢抬起眼直视他的眸子:“岸儿,你恨我是对的。”

    “我也恨我自己,恨了快二十来年。”

    “后仪是被我杀的,我命人攻上山,草木不剩。”

    他承认的坦坦荡荡,声音冷冷淡淡的:“我们兄弟间的事,他不该插手。”

    “他更不该把主意到你的头上。”

    当年就是他……

    就是他把长辞带走了,不然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他们柳家的事,还从来不是一个外人可以插手的。

    柳岸没有回过头,可是眉头皱紧了:“冯禾子很崩溃,你想象不到。”

    “我是想象不到,我不在乎。”

    “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早就斩草除根了。”

    柳烬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什么狗屁道理的他都不在乎,他只要这结果对自己的胃口。

    “岸儿,我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好人,你厌恶我也是对的,可我对你确确实实满心满意。”

    “岸儿,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讨厌你,可不可以看着我好好的喊一声伯伯?”

    柳烬抬起了那双噙着泪的眸子,其中含着好些希望,语气也有些卑微,带着深深地祈求。

    其实,他只要那么一声伯伯,只要那么一声就可以了……

    可柳岸回过头,深邃的眸子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语气没有一丝丝温度:“你不配……”

    “柳烬,你满手血腥,师兄不喜欢这样的人。”

    柳烬苦涩地笑了笑,声音都有些无力,手指头也有些僵硬:“可是伯伯以后不会了。”

    “伯伯以后都不会杀人了。”

    柳岸冷冷的注视着他,又想起了青乌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固执地摇了摇头:“你杀了他师傅。”

    “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柳烬忍不住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那只手在空中胡乱的抓取了两下:“可是岸儿,你不也是这样吗?”

    “你的手,也不干净啊。”

    柳岸低下头,看了眼自己那苍白的手心,轻轻地笑了笑:“是啊,我的手也不干净。”

    “可是,师兄会帮我擦的干干净净,我便就好好的管住这双手。”

    我过的,师兄,我会变成你喜欢的好模样。

    让师兄啊,见了我就欢喜。

    “岸儿,你愿意帮我擦擦手里的血渍吗?”

    柳岸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表面冷冷的,可内心却是五味杂陈极其复杂,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些什么好。

    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抬起来的手,眉头越皱越紧,柳岸的手指头也微微颤动……

    可这门却被猛的踹开……

    冯禾子提着那把「青留」,眼神冷若寒冰,咬着牙:“是你,真的是你……”

    “柳烬,你怎么可以杀我师父!”

    “我的师兄弟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杀他们!”

    柳烬抬起眼,目光淡漠:“他多事,他就得死!”

    “他想要见到岸儿是吗,想要告诉岸儿当年的事,从而让岸儿找我报仇?”

    “我就不如他的愿!”

    “当年如果不是他横插一手,长辞怎么会离开柳家堡,怎么会死!”

    “后仪啊,当年我就该杀了你。”

    柳烬没有一丝丝的后悔,反而到这桩事的时候很是快慰:“你师父,他蠢。”

    “不许你这么我师父!”

    “柳烬,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柳烬并没有闪躲,只是苦涩地看着一旁的柳岸,声音微弱:“岸儿,你……你愿不愿意帮我擦擦手里的血腥……”

    “我也愿意活成你喜欢的样子。”

    柳岸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冯禾子的长剑刺穿他的胸膛,看着他的身子栽倒在地,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

    怎么会这样……

    他的武功不是很高吗,怎么会死!

    柳岸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失魂落魄地爬到了他的脚边,不断摇着头:“柳烬,柳烬……”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

    冯禾子手中的「青留」还在往冰冷的地板上不断滴着血,口中慢慢念叨着:“师父,我为你报仇了。”

    而门外又传来一阵癫狂的笑声,正是身着红衣的柳夫人,她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又扶了扶发间的扶摇:“他怎么不会死?”

    “可就是因为你,他才会死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