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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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咬过的地方还有些火辣辣的疼, 陆望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摸到一个凹凸不平的结痂。

    “还给咬破皮了,真属狗的?”

    他用前置摄像头拍了张耳朵的特写照片发给童屿,并配了一段文字:【你我要不要去狂犬疫苗?】

    童屿:【你在放什么狗屁?】

    童屿回复完这条消息就推开了警局的门, 他换了一件深蓝色的圆领卫衣, 衬得皮肤更加雪白了,被陆望咬过的左耳还在微微发红, 看着又有几分俏皮。

    童屿走到办公室, 看见陆望正在对着一个巴掌大的镜子给耳朵涂碘伏。

    “够得着吗?”童屿站在陆望身后幽幽地问。

    “够不着你要帮我涂吗?”陆望转过头, 把棉签递给对方, 并挑了一下眉:“你得对我的耳朵负责。”

    童屿接过陆望手里沾了碘伏的棉签, 也没仔细看, 直接在破皮的地方狠狠的戳了一下, 陆望立即捂着耳朵叫惨。

    陆望:“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

    虽然耳朵很痛, 但童屿能帮他涂药, 他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

    “不生气了?”陆望试探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生气?”童屿故作轻松的:“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男生和男生个架不是很正常吗?”

    陆望终于理解了童屿的脑回路, 不直面某个问题,好像就永远没有问题一样。

    这样想也好, 他也能缓缓。

    天快黑的时候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天色一下就变黑了。

    童屿给卢青山发了一条微信:“回来没?”

    刚发出去,卢青山的电话就了回来。

    “这会儿暂时回不了!等雨停了再吧!”雷声太大了, 卢青山提高声音:“我们在道观里躲雨呢......两个男人能有什么问题?”

    卢青山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道观里的人,此时程正看着他电话。

    卢青山完电话, 把手机揣进裤兜里,沿着房檐走了回去,这雨确实下得挺大的,估计这场雨过后就得降温了。

    卢青山抱着自己的胳膊, 已经感觉到了凉意,山上的温度要比山下的温度低一些,不过他身体好,扛冻。

    他回到道观里坐着,这间屋子现在就他们两个人。

    这个道观很,平时没什么人来,原本这里住着关道长和他年轻的徒弟,今天来得不巧,一个人都没碰到。

    卢青山决定继续和程聊天。

    “要不是刚才问了你的生成八字,我还以为你姓程呢!”卢青山笑着:“没想到你居然姓吴,你和吴总是什么关系?该不会是亲戚吧?”

    程盯着右侧的元始天尊像出神,卢青山这么一问,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嗯,亲戚。”

    “亲兄弟?”

    程又嗯了一声。

    吴志今年28岁,程今年26岁,也就是,这家三年生了俩儿子。

    卢青山:“你妈连着生了两个,还挺辛苦的,我妈生了我就太痛了,死她也不想再生了,所以我时候连个玩伴都没有,只能待在家里看书。”

    “你们家应该很热闹吧,孩多,你刚才,家里还有个大姐?”

    “嗯,吴婷。”

    程似乎不是很喜欢聊天,卢青山了一大堆,他就回复几个字,看起来就像一个自闭症患者。

    “你和吴志一起长大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卢青山终于把话题转回了正轨上。

    “哼,他...”程忽然冷笑了一下,仿佛这个话题能牵扯出很多故事来。

    可能是因为吴程憋了太久,可能是因为这间屋子就他们两个人作陪,也可能是因为现在下着暴雨,实在太无聊了,吴程终于开了口:“他从就是天之骄子,考试第一,体育第一,孝顺长辈,善待儿童,上大学自己赚钱,毕业了又开了自己的公司,四年买了两套房子,还开着一辆有模有样的车。”

    程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酸酸的,卢青山总觉得这俩兄弟关系可能不太好。

    见卢青山听得认真,程又笑了,但卢青山觉得这个笑看怪怪的。

    “我什么都不如他,学习没他好,体育没他好,我叛逆,性格古怪,像个怪胎,和那家人格格不入......”

    卢青山安慰道:“得失界限变动无常,始和终转化不定,何必因为这种事劳心费神,人应该活得自由一点,最终我们都会走向同样的归宿......”

    程听了卢青山的这一番话后,忽然很激动:“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到一个知己!”

    *

    与此同时,梦警官调出了dr钻戒的登记人信息。

    “果然是他!”梦兰激动的。

    童屿凑过去看,看到了吴志的名字。

    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他的眉毛皱了起来。

    凶手是个极其谨慎的家伙,没想到竟然会把暴露身份的钻戒留在尸体的手指上!

    梦兰:“提前准备抓捕行动,队长正在回来的路上!”

    一道惊雷落下,王岳穿着雨衣推开了警局大厅的玻璃门。

    看着像落汤鸡的几个人涌进办公室,顾老师也夹在其中,担架上抬着一个裹尸袋,一群人直直的往解剖室里送。

    顾原戴着口罩,一言不发的往解剖室走。

    露在外面的眼睛漆黑而空灵。

    不知道为什么,童屿觉得今晚的气氛很诡异。

    不知道哪里诡异,或者,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他和陆望跟在顾老师身后,跟着一群人往解剖室走,从长廊经过的时候,一道闪电劈下,映得每个人的脸都很诡异。

    裹尸袋被放在解剖台上,褪去裹尸袋的时候,浓烈的尸臭味散了出来,经过前几次的铺垫,童屿已经基本习惯了这种味道。

    一条右下肢被轻轻放在解剖台上,但童屿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皮肉和组织结构。

    他只看到一个黑色的长筒靴,这个长筒靴比以往看到的长靴更长,这种长度几乎可以把整个大腿包进去,一般的女人根本不会穿这种靴子,只有夜店的女人,或者完cospy的女人会穿这种靴子。

    顾原拉开靴子背后的拉链,试图把靴子从残肢上分离下来,但因为残肢腐败的原因,部分结构已经黏连在了一起,不易分离,为了保护肢体的原貌,顾原直接拿起了剪刀。

    在顾原分离靴子的过程中,刘警官一直在拍照,靴子被一点点褪下,但里面还有一层包裹物。

    童屿仔细一看,认出了这是一条黑色的丝袜,在大腿根部,用红色丝带细致的了一个蝴蝶结。

    没在这条腿上看到蝇蛆,大概是因为被包裹了两层,连苍蝇也飞不进去。

    这条丝袜已经和右下肢黏在了一起,看着湿哒哒的,彻底分离需要漫长的时间。

    李蒙怒了:“这TM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靴子又是丝袜的!真把我们刑警和法医当猴耍啊!”

    王岳:“现在只剩头和躯干没有找到了,等我们把吴志抓过来,好好问个清楚!”

    “我有吴志的手机号。”童屿忽然:“他刚刚约我明天中午去餐厅吃饭。”

    众人大惊!

    “你和吴志是怎么认识的?”王岳问。

    “来话长了。”陆望解释道:“我们去吴志的公司面试了。”

    王岳脑子转得很快,指着童屿和陆望:“你们两个,来我办公室!”

    童屿两三句话就把事情的经过清楚了。

    王岳:“另外一个见习生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和吴志的员工去爬山了。”童屿:“和员工套近乎,想多了解一点吴志的情况。”

    “下这么大的雨,爬什么山?”王岳已经对这群年轻人无语了:“私自行动,是要挨处分的!”

    王岳气得够呛:“我比你们更想抓到凶手,但警察办案要讲流程!这个是常识!”

    陆望:“是我没看好他们,这个责任我来担。”

    “你担,你一个实习生拿什么担?”王岳直接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马上给卢青山电话,我让人去接他!”

    *

    雨水沿着房檐不停的往下流,看着像一排水帘,观里的灯光时明时暗,映得元始天尊的脸也有些诡异。

    卢青山和程聊了好一会儿,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爱好,程越聊越兴奋,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时候吴志想吃桑葚,我就爬树上给他摘桑葚,划破了裤子,妈妈就会拿鞭子抽我,吴志就在一旁看戏,一个人把桑葚全吃了,一颗也不给我留。”程。

    卢青山:“你妈怎么这么偏心?”

    程冷笑了一声,继续:“上初中的时候,我和吴志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孩儿,我写的情书被吴志偷了,他拿去当做自己写给女孩的情书,后来那个女孩就和他在一起了...”

    卢青山不算再断程,听他继续往下。

    “女孩有什么需要,吴志就会让我去处理,女孩要搬家,他就让我去帮着搬东西,女孩肚子痛,让我去买药,女孩来例假,让我去送卫生巾,结果班主任以为我在和那女孩在交往,就叫了家长。

    虽然最后知道是吴志谈的恋爱,但我还是被妈妈狠狠的揍了一顿,理由是我不要脸,和女生走得太近...我额头上到现在还留着疤。”

    程捞起额头上的头发,一条五厘米长的疤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