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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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又来?”困乏瞬间消失, 麦叮咚双颊飘红,扭头恨恨地:“正事干了吗?一天天麦麦麦麦的。”

    他大喘气,气不过,又用力地把枕头揪起来盖在头上, 整个人深深陷入床垫之中, “别喊我,不然你睡外边儿去。”

    房间一时没了动静。

    木床颤了几下, 随后边上一空, 似乎是另外一人走了下去。

    麦叮咚掀开枕头一角, 悄悄往外看去, 只见对方利索地伸臂套上外衣, 带起一阵苦香的微风。

    “干吗去?”没跟人红过脸, 今天也不知受什么刺激吼了两句, 麦叮咚放软声音, 有些心虚地问。

    对方长腿迈近, 一侧膝盖撑在床上, 随后两根指头点在麦叮咚的后颈,手下使劲着圈揉捏, “你睡会儿。”

    刚还羞赧激怒的人瞬间瘫软下去, 就差把脖子扬起给人捏,他眯着眼含糊哼了哼。

    捏了几下, 僵硬的肌肉快被捏化,那手又翻掌, 改为用指关节沿着脊椎向下,边挪动边向两侧推按,把人按的昏昏欲睡,什么是什么。

    “到底干吗去?”麦叮咚把头从枕头底下伸出来, 侧扭头趴着,睡眼惺忪地:“明天再去忙。”

    肌肉被按的软趴趴的,靠进尾椎骨,又升起细微的电流,他听见对方:“知道为什么突然所有尸骨从地底爬出吗?”

    麦叮咚陷入短暂几秒的睡眠,忽然惊醒,迟钝地思考一下,极其缓慢地回答:“箭的数量固定,被取走的宝石数量也该固定。有人多拿了宝石,而且是很多。”

    “嗯。”虎口张开,指头按在腰窝处,富有耐心地按压揉捏,“那些孩子做不到的。”

    “孩子?”麦叮咚扯起嘴角,笑眯眼,“你多大啦。”

    “啦”字拖得很长,明显是调侃,落在钟陌执耳中却像是撒娇,俏到他心尖发颤。他动作止了一瞬,半天又缓慢下移,“都是一个人的作为。”

    麦叮咚眼皮半掀不掀,“所以是有预谋的。多拿宝石,引发异象,我被抓伤,再是带我去矿洞,想着挑拨离间。”

    很显然,挑拨离间等于默认两人原为一伙。

    钟陌执愉悦无比,微微俯身,摊开掌心再往下,按在叫他极度迷恋的饱满地方。

    或许是困了,或许是好奇钟陌执身上忽然能分辨出的苦茶淡香,麦叮咚懒得弹起躲开,只是不满地用鼻音警告。

    钟陌执咬了口他的脸颊肉,“我去做正事儿,去把事情搞清楚。回来让我亲亲,行不行?”

    话着,修长的指头张开,抓牢揉捏几下。

    麦叮咚刚要羞怒,那手又停止动作。

    想起刚才对方凑在耳朵眼的话,麦叮咚想卷起被子团成球,可困倦加上浑身被捏的放松,他干脆继续趴着,扭头不去看对方,“我都闻不着它味儿,你怎么找它。”

    “相信我就好。”

    麦叮咚气乐了,“你学话,光学会这些腻歪话了。”

    “嗯。”视线一寸寸扫过拱起的胛骨、衣衫勒出的腰部线条,以及那处半圆,钟陌执不舍地拍了拍,将人塞入被子,关了台灯,“睡会儿。”

    民宿陷入了黑暗,最后一缕苦香擦过鼻尖,麦叮咚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

    叶落归根,这方的水土养育了他,躺在这里叫他睡得莫名安稳踏实。

    不知多久,夜晚的空气逐渐变得潮湿。

    咚咚的声响隐隐约约,隔着门板难以听清。麦叮咚呼吸均匀,还当是时候,阿婆起早在摔面做饭。

    他咂嘴翻个身,参杂海水咸味的空气扑鼻,一阵一阵地袭来。

    咚咚——

    麦叮咚冷不丁睁眼,抱着被子一角,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

    啪唧的水声伴随沉闷地捶声,频率不快不慢,却在黑夜中让人发怵心慌。

    随便动作,床都会发出嘎吱声。

    麦叮咚速度慢如蜗牛,缓缓起身,皮肤仿佛被泡在了海水之中,微微发凉。黑暗中难以寻找方向,他心翼翼地套上拖鞋,贴着墙壁往前走。

    缓缓拉开门,月光从民宿的窗扉洒入,全木家具在莹白月光下有些朦胧。

    咚咚不停,一声接一声的滴水声从厨房传来。

    厨房的暖光从门板底下泻出,只是五六米的距离,麦叮咚却像走了一个世纪,他缓慢趴伏在地,从门板底往上看去。

    两只惨白的脚悬空,紧紧贴着门,距离麦叮咚的鼻尖似乎只有一分米,再往里面,还有一双脚。

    滴答,咚咚,滴答,咚咚。

    水滴从脚尖滴落,在地板晕开,海水的咸味很浓。

    心脏跳到喉口,恐惧在下一秒达到顶峰——

    一张Q弹的人皮被甩在地面,双眼被挖出一个洞,正直勾勾地对着门缝。

    即使不怕怨气,这样的视觉冲击也让麦叮咚魂飞魄散,他猛地起身往回跑,倒是没撞着家具,自己的脚崴了下,天旋地转地又跌回去。

    水滴声继续,咚咚声戛然而止。

    门忽然被拉开,高大的人影逆光而立,手持菜刀,另外一手还拽着一只人皮胳膊。

    “别!”麦叮咚用力捂住嘴。

    对方将胳膊丢到水槽,抬起脚步步逼近。

    麦叮咚不断后退,六神无主地口不择言,忽然掐住戒指呼唤道:“钟,钟陌执!”

    “喊谁呢?”

    啪的一声,灯被开。

    麦叮咚呆愣地仰首,只见钟陌执系着围裙,袖口卷至肘部,菜刀刀刃还在向下滴水。

    “你在干嘛?”

    “干正事儿。”钟陌执把东西放回去,语气轻快,“它叫然山,对吗?”

    “你找到了?”惊魂未定,麦叮咚腿软地慢慢站起,有些诧异。

    “不完全。他在这里居住过,离这里不算远。”

    “现在屋子闲置,里面摆满缸,泡的都是人皮。”

    麦叮咚看向厨房门,上面悬空挂着一张人皮,模样倒有些熟悉。

    他捏住鼻子接近,惊呼一声,“是以前村子的书记!还来我这求过姻缘。”

    “求姻缘?”

    麦叮咚挠挠脸干笑,不愿意透露自己曾是桃木。

    没想到对方压根不在乎桃木不桃木。

    “如果它回来的话,我都会知道的。”钟陌执解开围裙,挤了些洗手液细细清洗,邀功般:“这算办正事儿了吗?”

    “算。”麦叮咚后退一步,半天又改口,“还是不算?”

    “算。”钟陌执摆手,地板上、空气中的海水像是沸腾一般,转瞬消失不见。

    四周变得干燥无比,他停在麦叮咚身前,呼吸紊乱,鼻尖重重蹭过对方耳后肌肤,“办正事回来了,让我亲亲。”

    “你得亏长得还行,不然这些好像个色急的老头...”

    村里一片死寂,看着男人微微凌乱的发丝。麦叮咚犹犹豫豫,略别扭地撅起嘴,含糊:“就亲一下。”

    摆出动作,他自己也觉得违和,浑身难受头皮发麻,又没法收回,只能硬着头皮保持不动。

    谁知道对方闷笑,重重吻在唇上,随后将人揽在怀中,“不是这里。”

    “啊?”

    思绪飘回睡觉前,麦叮咚思来想去,忽然明白了其中含义。好家伙,亲的时候,摸的地方可不简单啊。

    橘色的台灯之下,麦叮咚趴在床沿,指头沿着床脚地板往前挪,试图去够那条堆成一团的裤子。

    指头刚碰上裤腿,边上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麦麦。”

    “来,和你话。”

    “你。”麦叮咚不理他。

    “坐上来,行不行?”

    “别什么都问我。”嘟囔着,麦叮咚的屁尖都快秃噜皮。

    他只是单纯烦钟陌执动不动问他怪问题,对方却默认是不需要询问。

    钟陌执魇足平躺着,直接扯着麦叮咚胳膊,让对方坐他胸口。

    极度危险。

    麦叮咚脸通红,急忙要去拉上衣盖住,又被一只手轻易地化解。

    “抓伤你的背。”微凉的手碰上肩胛骨,那里的伤口早已消失。钟陌执淡淡地,“它死一百次也不够。”

    “不定它有一百零一条命。”麦叮咚皮笑肉不笑,大腿使劲,想撑起身子起来。

    “那就死一百零一次。”钟陌执卡住麦叮咚膝盖,屈腿下滑一截。

    麦叮咚蹙眉,没搞清状况,还以为是钟陌执没躺稳,弓背起身试图远离一些。

    微挑的眼睛向上,钟陌执轻轻一笑,不顾对方惊恐的摇头,胳膊使劲下压,让对方坐下。

    翌日清。

    麦叮咚呆呆望着天花板,抬起手,看着那枚漆黑的戒指。

    “这到底什么用?”

    钟陌执坐在床沿,舔舔唇意犹未尽,“让你使用我,也让我能够找到你。”

    “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吗?”

    又是引导的语气,明明什么事情游刃有余地拿捏,偏要引导麦叮咚出答案。

    麦叮咚也懒得顾左右而言他,吐了口气,“时巫的味道变了,有些发咸。有点怪,我们得联系陆世延,再去去找他。”

    “不对。”钟陌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