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在黑暗大陆上的神庭建立了两百多年的时候,有一天那位神王奥斯丁将众神召集而去,宣布了黑龙神祇雅各诞生。
与前些日子的黑暗神相同的是,雅各也是神王奥斯丁的造物,但神王并没有给予雅各子嗣身份,这条黑龙就像是个意外产物,他的造物主没有任何对他另眼相待之处,雅各甚至是在诞生后的第二天就被奥斯丁毫不在意地扔给了尤利塞斯。
对比那位黑暗神得到的神王之子的身份和神王之下的地位,以及被神王养在神庭中的待遇,雅各会觉得不平衡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你我比那个黑暗之神哪里差了?!”当日从神庭回龙堡的路上,雅各一路上气鼓鼓的。
等回到龙堡,雅各却没有肆意发怒,而是卸下了外表的愤怒,难过地低下了头,“难道是因为他长相比较像陛下?”他看了一眼尤利塞斯寻求肯定,“可是……可是我也是他创造成这样子的,陛下应该不会不喜欢我吧……”
雅各龙形和尤利塞斯很像,只不过一龙全身黑漆漆,一龙全身金灿灿,在龙族的审美看来,越闪越亮越好看,黑龙简直是龙族颜值垫底,也不怪雅各得这么没自信。
尤利塞斯再一次于心中默默感谢母亲伊莎,要不是她有一头金发,当初以父亲奥斯丁为主导创造他时也不会将他外表的色彩定为漂亮的金色,要是他长成雅各那黯淡无光的样子,那真是看一次镜子就得伤心一次。
尤利塞斯刚想开口安慰一下雅各,就听雅各接着道:“我也很想长得像陛下啊,长得像尤利塞斯又不是我自己愿意的,陛下当初为什么不像黑暗神一样比照着他自己来创造我呢?就算还是黑发黑眼我也可以接受……”
那语气中满满的羡慕,尤利塞斯一下就闭上了刚刚张开想安慰他几句的嘴。
长得像我还真是对不起哦,老子长得很帅好嘛?!崽子你这么嫌弃是几个意思?!
是的,雅各不仅龙形像尤利塞斯,连人形也像他。
人形的雅各少年虽然还是黑发黑眼,但是五官和尤利塞斯有三四分相像,同样冷酷桀骜的俊美外型,加上被尤利塞斯养成的和他如出一辙的骄傲气质,这份相像被拉到了五六分。他们还同是龙族,这谁第一眼看了不得以为雅各是尤利塞斯的亲儿子。
尤利塞斯偶尔都会有点发愁,这要是哪天妻子赛拉来到黑暗大陆上和他团聚,看到雅各,还不得误会他在这边造了个私生子出来。
龙族在黑暗大陆上留的龙不多,其中女性龙族又比男性少,于是有好些男性龙族不得不往外族发展,有那么几个花心的,心定不下来,不愿缔结最高婚誓与外族伴侣共享生命,于是仗着寿命长换了一任又一任寿命短暂的伴侣,让龙族在外都多了个花心的名声。
尤利塞斯看不过去这些后辈龙败坏的风气,他这位龙族之祖可是专一得很呢!但无奈两方都是你情我愿,这些龙也没用什么欺骗的手段,在每一任伴侣去世前也都没有出轨的举动。都没理由管,尤利塞斯也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这要是赛拉听到了黑暗大陆上这些龙的花边新闻,又看到雅各,还不得怀疑尤利塞斯学坏了。
诺斯众神们都没想通神王奥斯丁当初是为了什么突然创造出这样一位像尤利塞斯的新神,当初他们也讨论了许久,提出了几种想法。
尤利塞斯觉得是这是因为自己是奥斯丁头一次作为主导创造的神祇,他又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强大,那么的独一无二……所以虽然父亲因为怕伤害了其他兄弟姐妹的心灵而没有公开表示过(尤利塞斯语),但他一定是父亲心中最为骄傲的造物,连失去记忆后第一次尝试创造新神祇也不由自主地以他为模板进行了创造。
其他的诺斯神祇反驳了尤利塞斯的想法,他们齐齐冷笑,尤利塞斯在父神心中是不是最完美的存在他们不知道,但敌神索耶斯可是曾经亲口公开表示过对尤利塞斯的欣赏,但因为每位创世神祇创造的种族都有独占性,他没有奥斯丁的允许是无法模仿尤利塞斯创造新的龙族的,这才放弃给自己座下增添一名龙族从神的想法。
要是索耶斯占据了奥斯丁的身体,是不是破了这种独占界限也未可知。
智慧之神凯亚还提出,这是神王对众神的一种震慑手段也不定。
因为当时除了隐藏起来的安琪拉,神王统领之下的这群神祇中,尤利塞斯是其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位。
也许神王是想用创造的这位新龙神无声示威,告诉其他神祇即便是他们中最强大的尤利塞斯,神王也能轻而易举创造出一位和他同种族有同样实力潜质的替代神祇,彰显他与众神那巨大的实力差距。
事实上,雅各的出现确实起到了这样的作用,南方的那几位还从未见过神王出手的战后诞生的神祇,从此便对神王再无一丝不驯,全都死心塌地的臣服于神王的王座之下。
于是雅各呢,在诺斯众神眼中,也许是他们最的弟弟,也可能是他们最新诞生的敌人(如果他是索耶斯的新从神),大家都拿不准到底用什么态度对待他,这些年在对待雅各时就时而有些矛盾。
尤利塞斯本来挺嫌弃雅各的,就算雅各真是他们的弟弟,尤利塞斯也不会因此对雅各有什么喜爱,真是兄弟又怎样,又没感情,尤利塞斯的天性中颇有几分凉薄,雅各与他的种种相似不会让他觉得亲近,只会让他觉得无法保持自己的独一无二非常碍眼。
可是……雅各又是那么,被神王随意交给尤利塞斯时像是一条刚破壳的龙,懵懵懂懂地眷念着他的造物主,却被对方弃之如敝屣,让尤利塞斯对他有几分可怜,又让他想起了远在光明大陆此时应该已在众神的疼爱中出世的女儿。
想到那孩子,也许是有点移情作用,再加上其他兄弟姐妹心软地劝,尤利塞斯到底没有将雅各带回龙族后也冷血地将他丢到一边让他自生自灭,而是别别扭扭地亲自将他照顾了起来。
那之后过去了许多年,尤利塞斯一手将雅各带大,和他的感情日渐深厚,两位龙神倒是培养出了如父如子的亲情,艾布纳他们私下笑话想不到个性最独的尤利塞斯还能有这么长兄如父的一天。
现在不管雅各是不是尤利塞斯最的弟弟,尤利塞斯都把这条一手养大的龙当成了亲人,有一位外族神祇妻子的他也不会对出生有什么门户之见,其他的诺斯神祇私下也是将雅各当作自家孩子看待的。
但是他们到底一直对雅各保守着秘密,这些年也只有尤利塞斯和雅各进行接触,其他诺斯神祇和雅各保持着距离。
雅各不知道光明大陆,不知道尤利塞斯与其他北部神祇的真实关系,不知道所有的过往,他什么也没有被告知。
修伊得其实没错,他们将雅各“排除在外”。
因为,造物和造物主的关系太紧密了,他们天生就渴望着造物主的目光,渴望着他们的认可和关爱。
特别是雅各这样没诞生多久的新神祇,他才几百岁,在神祇中实在年幼得可以。
曾经伊斯特尔和索耶斯神系中是都有从神背叛了他们的创世神祇,但那背叛是经过了整个创世历那样漫长的时间酝酿,才在战火中结出的苦果。
而且背叛的程度起来也不彻底,伊斯特尔和索耶斯阵营背叛的神祇几乎都只是想借力消灭同阵营的敌对神祇,对于他们的创世神祇,他们甚至到了最后都还保持着那份维护之心。
赛拉是伊斯特尔阵营的特例,她太早就被伊斯特尔驱逐,诺斯神系的情谊牵绊了她太多,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愿自己去伤害伊斯特尔,神战期间她刚好怀了葛瑞丝,为了孩子和孩子的父亲尤利塞斯,赛拉狠下心将自己锁在珍宝岛,对外界的战火不闻不问,压抑下了自己亲近爱戴伊斯特尔的天性。
昆雅也和赛拉差不多,地精在索耶斯手下吃足了苦头,也不过是想远远地逃走,离开他的身边,但要反过来去报复索耶斯,昆雅到最后都没有升起过那个念头。
由此可见修伊的可怕,他是唯一一个不知何时摆脱了天性,真心实意想将自己的造物主置于死地的神祇。
雅各还远远没到他的反叛前辈们的那个阶段,他年纪还很,在这诞生的几百年中也没有受到神王什么虐待,最多只是受到了他的漠视和冷待,可就算从这方面看,还能神王指派了尤利塞斯照顾他呢,也不算完全丢开他不管。
所以神王在雅各心中仍然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黑龙眷念着他,憧憬着他,仰望着他,敬爱着他。
诺斯众神不敢也不忍心让雅各在神王和尤利塞斯中间做出选择,智慧之神也无法判断那结果会如何,大家索性从一开始就把一切都瞒着他。
那天尤利塞斯被雅各的嫌弃扎了心,才了一句“尖耳朵有什么好的。”就被以为他在攻击神王外貌和种族的雅各给严厉批评了,非要他承认神王陛下的一切就是最完美的。
好吧,尤利塞斯懒得和崽子计较,顺着他吧,这孩子又想到了同样是神王造物,却得到了他独一份青睐的新生黑暗神,又开始情绪低落。
雅各在尤利塞斯的养育下一直都是骄傲的,但这次着实被那位神王之子击得有些怀疑人生。
这段时间雅各都怏怏不乐的,天天在外面乱飞散心,今天倒是终于回了龙堡,结果正巧撞见了修伊。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有点不对劲?”送走修伊,龙堡中只剩下尤利塞斯和雅各,少年模样的黑龙神祇忽然盯着尤利塞斯这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