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千年前决战时绝对的优势被一步步拉平,被奥斯丁拖着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索耶斯不是不后悔的。
他后悔的当然不是与奥斯丁和伊莎为敌,而是自己太过大意,没有在开始占据上风的时候用尽办法干脆利落地弄死奥斯丁。
也许他也不该为了奥斯丁这具他垂涎已久的完美躯体,就放弃了自己的身体,进入了奥斯丁的魂域,让他占尽了主场优势。
索耶斯试图平静情绪,然而他那自诞生起就长久存在于心间的嫉妒火焰一直灼烧着他的灵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奥斯丁总是那么好运!!!
顶级的外貌,完美的伴侣,奥斯丁从诞生起就自动拥有!而他呢!四位创世神祇中唯有他的样貌丑陋不堪,用尽心思谋划了这么多年,想得到的东西一样也没从奥斯丁那里夺取过来!
这世间何其不公啊!
索耶斯所有的愤懑不平化为一声尖啸,随着这可怕的声音,笼罩着奥斯丁魂域的黑暗天幕碎成了一块块。
奥斯丁和伊莎越发谨慎,他们知道,索耶斯要动用底牌进行最后一搏了。
那碎裂的黑暗并未消失,而是变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团,这些看着就不太妙的黑团在索耶斯的驱动下像是受热的面团一般发酵变形,最后竟然化为了一道道灵魂!
“这是……”伊莎皱起了眉毛,脸上露出了惊怒的神色。
奥斯丁拉了拉她的手进行安慰,他厌恶地瞥了索耶斯一眼,道:“是他当年吞噬的那些生灵的灵魂。”
伊莎也认出了其中从前索耶斯的那几个从神,他们的灵魂更为庞大,晃悠悠地被索耶斯操纵着站到了其他灵魂的前方。
这群多到像是能遮天蔽日的灵魂们显然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意识,他们的脸上满是痛苦、恐惧、愤恨这样狰狞扭曲的神色,嘴中含糊不清地发出恶毒的呓语、痛苦的哀嚎和令人心碎的求饶。
“你真是让人恶心,夺去了他们的生命还不够吗,连他们死后的灵魂都还要利用?!”伊莎愤怒地对索耶斯喊道。
“他们是我的造物,本就该一切为我所用。”索耶斯看向伊莎,充满恶意地笑了,“不过他们也有过机会改变今天这样的命运的,可惜被你破坏了。最开始,我是想用你和奥斯丁的造物来制造这件最终武器的,可我没想到,你们怎么会对每一个造物的灵魂都施加了保护……”
伊莎庆幸自己由于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从一开始就定下了每一个诺斯种族的灵魂都会直接受她和奥斯丁的保护,在死亡时被拉往安全的地方投胎转世的规则。
如果现在出现在这里,落得这样下场的是她的那些孩子们……伊莎不敢想象这个可怖的可能,知道索耶斯竟然还过这样的主意,她的心里都了一个寒颤。
她忽然觉得,从前因为杀死了尤菲米娅而被她恨之入骨的伊斯特尔,和索耶斯对比起来,都显得人很不错了,起码他不是一个那么卑劣的敌人。
索耶斯以他的从神们的灵魂为基,将这些灵魂组合成了一件件形态各异的武器,开始操纵它们攻击伊莎和奥斯丁。
奥斯丁在动手前开口叫了一声:“伊莎……”
伊莎:“我明白。”她知道奥斯丁的意思,这是告诫她不要心慈手软。对战这些灵魂组成的武器,自然会损害甚至消灭这些灵魂,伊莎虽然心有不忍,但绝不会迟疑一瞬。
要怪,就怪造成他们悲惨遭遇的罪魁祸首索耶斯吧。
伊莎和奥斯丁的默契非同寻常,两神在战斗中的配合也早在诸神之战中磨合完美,此时状态提升到最佳的两神联手,一加一发挥出的实力远远大于了单纯的实力叠加。
索耶斯利用歪门邪道弄出来的灵魂武器狠辣厉害,伊莎和奥斯丁也越战越勇,双方一时竟斗得旗鼓相当,局面僵持了起来。
伊莎和奥斯丁没有留手,每一次攻击都会击散武器上的许多道灵魂,那些灵魂溃散成黑烟,像是滴落的污水般没入魂域。
这里是奥斯丁的魂域,这些被污染过的残魂散入其中,对奥斯丁慢慢有了一种污秽作用,还好伊莎心细注意到奥斯丁的不对,又在战斗中抽出心思观察发现了这一点,不然索耶斯的阴谋就要得逞了。
到底是一对二,索耶斯也做好了最坏的算,若是最终落败,他无论如何也想带走他们其中的一个给他陪葬,顺便还能让另一个痛彻心扉。
伊莎在索耶斯猝不及防时对周遭用出了净化技能,如今掌握了全部创造之力的伊莎,净化的效果非同可,还未中招多久的奥斯丁那点不对立刻就被治好了,另外,他们还有了意外的收获——
伊莎使用出的净化力量在沾染到灵魂武器上还未溃散的灵魂时,那些接收到力量的灵魂好像恢复了一定的理智,因为他们纷纷主动从武器上脱离,反身朝索耶斯袭去。
伊莎和奥斯丁心有灵犀,发现这一情况的第一时间他们对视了一眼,奥斯丁冲到正在挥手散那些忽然回来攻击自己的灵魂的索耶斯面前,发出凌厉的攻击,为伊莎制造了一个空档。
伊莎抓住机会,向所有的灵魂武器上拼命灌注净化之力,被缠住的索耶斯还没突破奥斯丁的包围,他制造出来的所有灵魂武器就一瞬间成为了反过来捅向他的利刃!
恢复理智最多的是索耶斯那些从神们的灵魂,他们像刚从一个持续了很久的噩梦中醒来,神色恍然了一瞬,看到伊莎后顿时明白了让自己解脱的是谁。从神们的灵魂遥遥向伊莎鞠了一躬,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带着身边的灵魂大军,向索耶斯冲锋而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攻击自己的造物主,也是最后一次,带着伊莎的力量,他们将自己的灵魂当作武器,竭尽全力地想要给索耶斯留下一道伤口。
“你们这些卑微的东西,竟然敢与你们的造物主动手!”索耶斯怒骂着散一道道灵魂,可是他们剩下的同伴浑然不惧,视死如归地补上了灵魂被散后产生的空白继续攻击索耶斯。
索耶斯身上像是在下一场灵魂雨,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无数的灵魂从四面八方奔向他,“雨滴”从他的魂体滑过,不管下一刻是否就会消散,总要留下一道自己的痕迹。
奥斯丁早已给这群复仇的灵魂让出了位置,他和伊莎沉默地看着这一场造物和造物主的战斗,等所有的灵魂攻击过一轮,他才和伊莎上前给被重创的索耶斯补上了最后一击。
谨慎地确认了索耶斯的魂体消弭,他真的彻底陨落之后,伊莎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奥斯丁慢慢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
“终于结束了。”他。
伊莎拉起他的手亲了亲,道:“可我还要扫‘战场’,这是你的魂域,我可不想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留在这里,那边好像还有几个幸存的灵魂。”
“我知道,不过暂且别管那些事情了。”奥斯丁:“我只想静静地和你这样待一会。”
她纵容了他的任性,安静了一会儿后忽然也道:“这场该死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是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