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原先还以为是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谁知道完全就是无中生有。

    “程星竹‘怀孕’几个月了？”沈瑜追问道。

    “还早，才三个月。”陆勉道：“这‘孩子’她是肯定要生下来的，时间倒是不确定,所以我得先帮她多找几个孕妇准备好。”

    要是早的话,孩七个月就能出生，晚一点就怀胎十月，陆勉这么早就开始找孕妇，也是在提前做准备。

    “换孩这种事，风险也太大了。荣国好歹也是强国之一,宫内的守卫可不差，尤其是内堂的那些太监们，全都是高手,你们难道都已经把内堂搞定了？”

    “内堂也有我们的人。”陆勉回道。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谋划。

    作为一个咸鱼，沈瑜完全不能理解,嘟囔道：“干嘛要搞得这么麻烦，程星竹要报仇，收拾梁王就行了，干嘛还要假怀孕,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梁王早就被程星竹搞成不孕不育了，而且她还故意搞事,把这件事情宣扬了出去,让梁王直接成了大家的笑话。现在又装作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把人耍得团团转。

    按沈瑜的标准，这仇也算报完了。

    “有了孩子，程星竹就能借机掌权……”程星竹掌权，陆勉也可以更进一步，两人互相合作,把持朝政完全不是问题。

    【还是你格局了。】系统嫌弃道。

    沈瑜默默的反省了一下自己，但这种争权夺利的事，她确实无心参与。

    “那你们折腾吧，遇到困难的时候，记得跟我。”

    “我最近去香山书院玩了一趟，准备去也去郊外弄个学堂，免费教孩子认字，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啊？”

    陆勉原本想让沈瑜在城里办私塾的，但是想到沈瑜的学历，还有那不太正统的教学方式，想在城里教书，确实有一定的困难。

    “去上水村吧，离城近，交通便利。而且村里的人大多都是佃户，免费教识字的话，他们也会更加积极。”

    沈瑜道：“我过两天去上水村踩点，看看情况。”

    “我陪你一起。”陆勉道：“我这身官服，也能挡掉一些麻烦。”

    上水村风景秀丽，离万金城城不过十来里路，还就在官道旁边，村里的人大都是租田来种，农闲的时候，就去城里零工，日子能过下去，但也没有多富裕。

    看到陆勉身上穿的官服，村里的孩大多都乖觉的避开了，根本没人往前凑。

    “这地方离城近，那些官家子弟，经常会从这儿马路过，踩坏农田，撞伤路人……所以这村里的人都还比较谨慎。”

    “你们一品堂的人更嚣张。”沈瑜嫌弃的道。

    陆勉也没有否认，世风如此，大家都不是什么好鸟，只为自己辩解了两句，“我可从来不做这些事。”

    能克制住自己就已经不错了，沈瑜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事苛责陆勉。

    “我原本更喜欢胡国的，轻松自在一些，回来之前，我还想着把你们都带去胡国，谁知道你们现在都走不开。”沈瑜勉为其难的道：“上水村也不错，学堂就定在这儿吧。”

    陆勉：“如果师父想去胡国的话，我也……”

    “你可住啊，程星竹都折腾到这个地步了，愿意走才怪呢。现在这个形势，留她一个人也独木难支。”不用多想都能猜到对方后面的话，沈瑜道：“对我来，学堂办在哪儿差别也不大。”

    【位置不重要，重要的的是能办起来。】147就怕沈瑜犯了拖延症，拖到后面，兴致没了，这事儿也就黄了。

    【反正你也只是先试水而已，离做大做强，还远着呢。】系统比沈瑜心里有逼数多了，教育这东西，想要见效果，就得花时间。

    有了个消磨时间的东西，沈瑜也没去管那几个忙忙碌碌的徒弟。

    要是她愿意，凭程星竹现在的势力，也能给她安排个职位，但沈瑜才不想做古代工人呢。

    【学堂的图纸给你设计好了，赶紧安排人动工。】

    沈瑜看着图片上的青砖瓦房，方方正正的，一点艺术气息都没有，嫌弃道：“将就着用吧，条件也就这样了。”

    村里的人，都十分排外的，沈瑜招村里的人建房之后，大家也算是混了个面熟，但没事也不会有人往沈瑜面前凑。

    沈瑜原本还想宣传一下自己的学堂的，没人搭话，也只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另找机会。

    【当初让你招几个大娘来做饭，大家聊聊天，也好开上水村的八卦市场，你非不愿意。】

    “管饭多麻烦啊。”沈瑜直接多加工钱，让村里的人都回自家吃，外村请来的泥瓦匠师父，也被安排到村长家里吃。

    当初这么安排是省事了，但工地上就只剩下一些大男人，面对沈瑜这样的姑娘家，也没谁好好意思往前凑。

    检查进度的时候，沈瑜去转两圈，然后就无聊的离开，陷入死循环之后，房子都快修好了，村里的人都还不知道沈瑜修的是学堂。

    “村长也真是淡定，我买地、修房子，他都没多问我几句。”沈瑜在村子里面瞎转悠，旁观那些孩爬树掏鸟蛋。

    【陆勉穿着官服来晃了一圈，谁还敢多问啊。】

    “早知道的话，那些上课用的桌椅，就不在城里订了，不然村里的木匠还能帮我宣传宣传。”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沈瑜也只有另外想招了。

    没管那几个在树上攀爬的孩，沈瑜直接走向了一个正在挖野菜的姑娘。

    “你挖的是什么野菜啊？”沈瑜这纯属是没话找话了。

    过于生硬的搭讪，让这个姑娘立刻紧张了起来，心翼翼的道：“这野菜不好吃的……”

    “别紧张，我就是想跟你听点事。”沈瑜着就从兜里拿出一把糖。

    姑娘犹豫了两秒，才把糖接过，“你问吧。”

    沈瑜在村里买了地，修了房子，也算是半个村里人，再加上不远处还在村里其他孩在玩，所以这姑娘才敢跟沈瑜这个陌生人独处。

    “你们村里，读书的孩多吗？”沈瑜问道。

    “不多，就村长家的大孙子，还有赵家的两个儿子。”姑娘有些羡慕的道：“他们两家地多，家里有余钱。”

    沈瑜接着问道：“那村里八九岁的孩子多吗？”

    越问越像人贩子，姑娘看人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你看到我修的那房子了吗？是专门修来做私塾用的，想收村里的孩子做学生。”铺垫了那么多，沈瑜终于把重点了出来。

    解释完了之后，姑娘倒是放心不少，道：“我们上水村就三个在读书的人，隔壁半山村的一个都没有，溪村的还有两个……但是他们都在城里的私塾读书。”

    这姑娘心里觉得，沈瑜这私塾八成办不起来，但话还算委婉。

    “我这私塾不一样，不要钱的，我免费教认字。”沈瑜指了指对方，道：“像你们这样八九岁大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要是愿意来上课，直接来就行，不用给束脩。”

    “不要钱？谁都可以去？”姑娘被惊到了，语调明显提高。

    【这孩子看你的眼神，像看一个人傻钱多的大款。】

    沈瑜：“管他的，先预热一下，免得到时候我学堂开张，一个学生都没有。”

    把自己要的事了，沈瑜就施施然的离开，任由这个消息在村里发酵。

    等过两天房子竣工，沈瑜带着城里的木匠来安置家具的时候，村长就忍不住来找她了。

    “沈姑娘订了这么多桌椅，难道真的要在村里办私塾？村里的孩您要教人识字，还不要束脩，我还当他们乱传的呢。”

    知道村长的想问的重点是什么，沈瑜道：“她们得没错，惊蛰那天我就开课了，不管大人孩，想识字的，都能来我学堂。”

    学生的条件沈瑜没有设限，但普通的成年人，活着都不容易，家里、地里到处都有活干，就算沈瑜这里不要学费，也不会有太多的成年人来凑热闹，来的多半都是孩。

    学堂开学，对沈瑜来也是个大事，当天早上，她在房间里折腾了半时的造型，才带着三个徒弟出门。

    “都了让你们别来，还非要去凑热闹。”沈瑜嘟囔道：“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实话，沈瑜心里也有点没底，万一来的全是熊孩子，她没兜住场子，岂不是在徒弟们面前丢面。

    按她的想法，怎么也该把学堂的事情理顺了，才能拉到徒弟们面前炫耀，之前学堂的事，沈瑜都没让他们插手，结果开课当天，他们什么都要跟着一起。

    沈瑜他们到学堂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经有不少孩等着了，沈瑜赶紧拿钥匙把院门开，不好意思的道：“都等久了吧，快进来。”

    一进院子，就能看到房檐下挂着个大黑板，墙边还放着很多凳子。房间里也有桌椅板凳，外加一个黑板。

    有陆勉还有宋图这两人在边上杵着，村里的孩都显得有些怯生生的。

    沈瑜指着墙角的叠起来的凳子，道：“今天天气好，咱们就在外面上课，你们自己去拿凳子来坐。”

    陆勉他们倒是自觉，怕挡着前面的孩，都拿着凳子坐最后去了。

    第一堂课，沈瑜也没教难的，先从百家姓教起。

    村里来的孩也不多，二三十个，他们不知道沈瑜的底细，再加上有陆勉他们震着，也没孩不开眼的捣乱。

    第一堂课，上了半个时辰，沈瑜就让孩子们活动筋骨去了。

    “你们先自由活动，等我敲锣的时候，记得回来上下一堂课。”

    看到那些孩嘻嘻哈哈的跑远，陆勉才凑过来问道：“师父你不开心？是因为学生人太少了吗？”

    “倒不是因为这个，第一天嘛，少是正常的，过两天人就多了。”沈瑜有些烦躁的道：“这20多个孩子里，就三个女孩。”

    陆勉道：“七八岁的孩子，也能当半个大人用了。”

    村里只知道玩的孩子，确实少，沈瑜之前在村里闲逛的时候，发现很多大孩子，不是在摘野菜，割猪草，就是在帮着带家里一两岁而孩……

    虽然都是轻省的伙计，但都不得闲。

    心里惦记着女学生的事，沈瑜正想办法呢，那课上着上着，学生的人数倒是多了起来，但那女学生却是越来越少，仅剩的三个女学生，也在沈瑜上课的第四天消失。

    “铁牛，你妹妹今天怎么没来上课了？”

    铁牛挠挠头，道：“我娘学堂里尽是些男娃，不让我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