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hapter 55谈时墨,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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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绍愣了一下,脸上标准的制式微笑都还没消下去。他像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颇有些莫名地看着谈时墨,竟是又确认了一遍:“你刚才是……?”

    谈时墨眼神淡漠,扫了他一眼,没和他继续在言语上较量,平静地:“退下。”

    退下,不是让开。

    真是十分傲慢,听着就让人生理不适的称呼。宁绍眼眸微眯,不怒反笑,人就这么坦然地站在郑晴寒办公室门口,堵着他的去路,笑容和煦,仿佛真在公事公办地问:“先生您有预约吗?”

    谈时墨的表情也很平静,他站姿挺拔但不僵硬,周身气度轻松写意,显然并不觉得面对他是件需要严阵以待的事情。他看着笑容标准、无懈可击的宁绍,竟也浅淡地勾唇,淡淡地弯了下唇角。

    他看着宁绍,轻描淡写地问:“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越界来查上司的家事?”

    这算什么,正宫对三的气场?那他不趁此机会展现一下自己的绿茶功力,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谈时墨刻意给他创造的机会了。宁绍稍稍敛起笑意,像是有点受击地后退一步,手抓着身后的门把手撑住,状似巧合地不动声色将门拉开一些,让两人的声音能传进办公室里。

    他稍稍垂眸,在失落和黯然交织的表情中,恰到好处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想管学姐的家事,就是谈总你这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看着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我有点担心学姐……学姐重感冒刚退烧,今天话声音都还有点哑,无论有什么话都还是好好吧,别让她身体负担更重了。”

    谈时墨冷眼旁观他的表演,在他一番暗中连削带吹歪风,顺便表现自己的发言结束之后,波澜不惊地问:“完了?”

    宁绍顿了一下,而后就听见谈时墨无动于衷地:“退下。”

    油盐不进的人总是最难交道。宁绍脸上完美的笑容稍稍僵硬,见他完全没有受影响的样子,办公室里的郑晴寒也没有动静,思绪快速地飞转间,好整以暇地微笑起来,这次声音放得极轻。

    “就算本质上是为她好,她也不一定就会喜欢。”宁绍微笑着,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只有谈时墨能听到动静,“她今天投身工作的状态特别饱满,生病不会影响她发展事业的热情。你要是着为她好的名义强行把她带回家,完全会起反效果。起来可能有点伤人,不过她今天也不需要你哦。”

    上次他把这句话连同抓拍的郑晴寒照片一起发到了他的邮箱里,谈时墨没回他,他再试图发的时候,发现自己的邮箱地址已经被拉黑了。

    但他不信谈时墨的防守真的这么滴水不漏。如果谈时墨真的是那种很会处理感情问题的人,那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接近郑晴寒的机会,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逻辑推理问题。

    所以宁绍选择了一刀扎进他的心口,再在上面搅动几下。他渴望看到谈时墨勃然变色的反应,但很遗憾,谈时墨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只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宁绍。”他没有降低声音,平静地,“你之前给我发邮件,知道我一直没回你吧?”

    宁绍眉毛微皱,视线下意识向后转,但克制着没有真的转头去看,只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声音中透出十成十的茫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谈时墨也没有将来龙去脉完整地拆穿阐述一遍,只很淡地笑了一下。

    他浅淡地勾着唇,轻描淡写地:“因为你也就这么点暗地里耍些阴招手段的本事,整个人实在不足为虑,我甚至提不起严阵以待的兴趣。”

    真的假的,那现在让他快滚的人是谁啊?宁绍也没有被他的贬低影响,好整以暇地微笑着,颇为无辜地对他笑着眨了眨眼,用气音似笑非笑地朝他比了个口型。

    “得真好听,我都要信了。”

    谈时墨稍稍皱眉,终于被这个死活堵着门不走的人耗去了一些耐心。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宁绍,抬高了声音。

    “晴寒。”

    办公室里面轻快的键盘声顿时停了一下,两秒钟后,郑晴寒将笔记本的屏幕合上一半,有点惊讶地直起身,朝门外看过来。

    门此时正虚掩着,她从刚才起就听到门外有动静,不过一直没有分神去辨认。现在谈时墨的声音传进来,她这才看过去,只看到半关着的门,于是纳闷地发出询问:“谈时墨?你不进来在外面待着干嘛呢?”

    谈时墨看了眼脸色微沉的宁绍:“有个秘书挡在门口不让进,问我要预约,我找你现约一下。”

    噗。郑晴寒被他现约一下这个操作逗笑了,亲自起身走过去拉开门:“我这儿还有这么有骨气的秘书呢?自从你送过一次甜品之后,我的秘书起你都跟展望来慰问的领导一样,就指着你什么时候再来送一次温暖呢。竟然还有人能记得管你要预约……”

    她拉开门,看见面对面站着的谈时墨和宁绍,愣了一下,顿时了然地哦了一声。

    “你的消息该更新一下了。”她对谈时墨,“这是我在明大的直系学弟宁绍,我两届。刚跳槽过来投奔我时做过一段时间秘书,我独立出来之后就转正成项目负责人了。现在大也算是公司的管理层,秘书已经是过去式了。他这人确实事儿有点多,还不听人话,不用理他。”

    她让了下身,宁绍见她已经做出允许的姿势,当然也没再强撑,从善如流地侧身让谈时墨过去,却在郑晴寒算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自己也挤了进去。

    后果就是被郑晴寒疑惑中带着不悦地瞪了一眼,宁绍笑着眨了下眼,没提和谈时墨刚才在门口的对峙,只和郑晴寒认真地话。

    “学姐怎么这么我?”宁绍满脸无辜地问,忙不迭地给自己喊冤,“我也是按照规章流程办事,应该不能做错吧?这你也要损我。”

    郑晴寒赏他一对白眼:“按规章办事你在这儿当什么兼职秘书?开你的会去,别拖进度。”

    知道了。宁绍耸耸肩,表示服从安排,装模作样地抬起手,朝她敬了个礼:“服从领导安排。”

    姑且算是很正常的一句话,谈时墨却无声地皱了下眉,在领导这两个字上转了转,敏锐地察觉到宁绍不动声色的暧昧不清一语双关。

    “明大经管的高材生,在你这里拿多少薪资?”他突然问郑晴寒。

    郑晴寒也没瞒他,爽快地报了个数,不低,但肯定比不上在大公司做高管,加上隐形的分红股票年终奖等福利薪资,一年保守估计薪资差距都是个不的数目。

    “这样的人才竟然还要屈尊在你这里当秘书。”谈时墨慢条斯理地,话里在宁绍的事,视线却一直把当事人晾在旁边,只对着郑晴寒交流,“你问过他的职业规划没有?精英阶级在选择工作时,钱多事少离家近,高风险高回报高收入有收获,总得占上一项,不然应该就不太合理。”

    这话听着意味深长啊。郑晴寒听得挑了下眉:“你的意思是?”

    谈时墨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这样意图不明的人。”他顿了顿,轻描淡写地,“别留在公司里比较好吧。”

    办公室里一时沉默了一会儿。

    就连宁绍都没想到,谈时墨竟然能在郑晴寒面前出这句话。他一边为谈时墨的勇气感到吃惊,一边又为他的情商之低感到好笑不已。

    亏他之前还那么严阵以待地研究谈时墨,看来这功夫花得算是浪费了。关于他和郑晴寒的关系,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完全概括:两个人都强硬到满身刺,非要硬凑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

    他突然间就放下心来,于是露出个为谈时墨的话吃惊的表情,看向郑晴寒,气定神闲的笃定中藏着等待命运裁决的忐忑,眼中充满状似不自觉流露出的期待和信任。

    可惜完全表错了情。郑晴寒根本顾不上看他,只惊愕地看着谈时墨,声音不由抬高了:“跑来公司可能是我不对,但总归也是我的个人自由。你不是在拿我的员工出气吧?”

    没有。谈时墨平静地:“他别有用心接近你,在暴雷之前提前排除隐患很正常吧。”

    郑晴寒扬眉:“怎么个别有用心法?”

    “感情牌。”

    “……”郑晴寒看了眼宁绍,公正地,“想这么定义的话,需要拿出证据吧。”

    宁绍莞尔,迎着她的视线,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委屈表情。

    谈时墨薄唇微抿。

    “证据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梳理。”他平静地,“但他这个人最好不要再留,现在就开除。”

    郑晴寒眉头皱起,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希望没有下次了。”她认真地,表情严肃,“要拿掉我的管理层,你需要给我更有服力的理由才行。我开公司是要按章程办事的,你这样不利于我凝聚公司,你懂的吧?这次我也要找补一下,具体在什么项目上找补我们约个时间详谈。”

    尽管她的语气严厉,但话中实际上的意思,却让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个男人都错愕了一下。

    谈时墨定定地看着她,唇角弯了一下。

    “随你提,不还价。”

    宁绍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难以掩饰的错愕。他看着郑晴寒,一时甚至觉得很难组织好语言,只惊愕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放弃了。

    “为什么?”他直勾勾地看着郑晴寒,千言万语汇在心口,最后问出口的却只有这三个字。

    为什么啊。郑晴寒指尖摩挲着下巴,用商量的语气问:“我我老公吃醋吃得太厉害,留下你不利于我们夫妻感情和家庭和谐,这个理由你接受吗。”

    宁绍看着她,忽而冷笑了一下。

    这个表情远比他在她面前的言笑晏晏来得真实,看着倒要比之前的那些反应来得顺眼很多。他完全收敛起脸上的笑意,面无表情地:“学姐,玩我有意思吗?”

    何必呢。郑晴寒叹了口气:“其实你接受这个理由的话,对大家都好。非要让我一些别的理由吗?也行吧,收到资料之后我还没和人提起过呢。”

    她耸了下肩,对宁绍的选择表示尊重,绕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不算薄的文件夹,把里面夹着的纸张都取出来。

    “宁绍,明珠大学经管系优秀毕业生,留学归国后工作起点很高,能力也强,但公司内斗严重,内耗致使公司一蹶不振,直至破产。你不幸被公司拖累,身上负债数字惊人,这对你普通的家庭来,是个沉重的负担。就在你四处筹钱的时候,有人找上了你,要你去策划一场骗局。”

    她将纸张摞在桌上,信手翻阅着最上面的几张,红唇弯起。

    “一场精心设计的感情骗局。有个叫郑晴寒的女人在争家产上占优势,让她的爷爷和堂弟都很恼火。他们也很生气当年的一时不察,让郑晴寒阴差阳错嫁了个很有能力的男人,现在成长起来,变成了她的靠山。所以就策划了一场感情骗局,造一个最符合她口味和期待的完美异性,让她为爱和靠山分道扬镳,选择合心意的完美配偶,跌落进这个挖好的坑里,方便他们就地掩埋。”

    郑庆和在社交网络上对她的频繁抹黑,从始至终都只是马虎眼。他们已经在舆论上栽过一次,知道和谈时墨比公关手段,他们并没有优势可言。所以这方面持续不断的输出,只是为了将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为真正的杀招掩护。

    差不多同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的宁绍,才是这对祖孙真正对付她的杀招。

    客观地,宁绍确实是很符合她十几岁,乃至二十岁出头时的审美的。长得阳光,笑起来有感染力,有趣,有新鲜感,还对她一见钟情,念念不忘至今,纯粹炽热的感情,她的确曾经很向往过。

    可惜他们还是太看她,妄图用曾经的幻影动摇现在的她,简直是痴人梦。

    宁绍从她出第一段被公司破产拖累负债的时候,就神色陡变。他一言不发地一直听了下去,脸上闪过了诸多复杂到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表情,最终慢慢将情绪尽数收敛下去,重新归于平静。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脸上不再带有刻意表演出来的微笑或是无辜。

    “其实你把话圆得挺好,我没太怀疑,当然,也没心动。”郑晴寒的表情依然很放松,红唇弯着笑,随意地道,“不过我手里的这份资料,是郑永昌亲手交给我的。你明白的吧,郑庆和已经指望不上,老爷子现在可是一心向着我呢。怎么能让我被骗呢?即使是他之前亲自授意挖的坑也不行。”

    “为什么不拆穿我?”宁绍定定地看着她。

    “没必要啊。”郑晴寒懒洋洋地,拿起这沓纸张,在手上随意地掂了掂。“主人都指望不上了,狗还会继续追着人咬吗?更何况你还不是只狗,起码不够忠诚。你在我脱离郑氏时没有认为任务完成,催着郑庆和给你结尾款,而是跟着我出来创业,已经是叛变到我这边了,我得没错吧?”

    她好整以暇地问,朝宁绍眨了下眼,笑吟吟地道:“你多识时务啊。我觉得既然你悄无声息地就完成自我转化了,那我留着也不是不行?世界上没有永恒的忠诚,只有永恒的利益。既然我现在能提供给你更多的利益,那用你其实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呢……”

    她笑着拖长了声音,抛出了个悬念,而后神情陡变,手腕用力一甩,将手里拿着的纸张劈头盖脸,朝宁绍用力砸了过去。

    散落的纸张在半空中就开始分崩离析,砸到他身上后彻底崩散开来,飘飘扬扬地乍起。一部分久舞不落,一部分困顿委地,苍白地环绕在宁绍的身边,将他困在里面。

    “我可以不追究,你却要有被我扼住脖子,被我攥紧命脉,掌握着生杀大权的自觉。”郑晴寒眉眼冷厉,与他隔着一地的铁证如山对视,“问我为什么——你也有资格?”

    在她的逼视中,宁绍沉默以对。他像是一尊雕像般站着,不言不语,却一直在深深地望着她,眼里仿佛有摇曳的光火。

    良久之后,他慢慢弯起唇角,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他,“学姐,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直像个丑?”

    郑晴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红唇轻启,冷漠地:“是啊。”

    .

    将早该退场的人清退出局,郑晴寒慑人的气质还未消散,双臂环胸,目光不善地看向自从她开始发飙,就进入了围观看戏模式的谈时墨。

    不光好整以暇地坐在她的待客真皮沙发上,现在甚至还给自己泡了壶茶。郑晴寒这方面品味不行,好茶好酒都是买来充场面的,不是特别关心具体品种。不过对他问都不问,就拿了自己最贵的充场面茶来泡的事情,依然感到了强烈不满。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郑晴寒不悦地问,杀气腾腾。

    谈时墨递了杯茶给她,闻言竟然露出了思考的表情,几秒钟后才:“听你身体没好利索就过来开工,想要把你带回家里静养。”

    他上下量了她两眼,自然地:“不过现在看起来,好像也没这个必要,是我多虑了。”

    郑晴寒:“……”

    郑晴寒语气不善:“因为你一个不必要的举动,我永远失去了一个得力好压榨的员工。做好放血的准备了吗,你算拿什么项目来还?”

    谈时墨对即将被狠宰一刀的未来不再在意,随意地道:“容后再议。”

    和这人话真没意思,郑晴寒白他一眼:“别整天都是这幅什么都不在乎的败家子样子。你对业务不在乎,抓我身边的爬墙绿茶倒还挺积极。”

    到这个。郑晴寒仔细想了一下,还是没想明白:“你怎么看出宁绍的不对的?我还是郑文泽给我揭底时才了解的,之前只觉得这个人表现始终都怪怪的,不够自然。”

    倒也不是她不够敏锐,察觉不到其中的怪异之处。不过由于宁绍从始至终都给她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可信感,她一直都保持着一种基本的警惕,远远还不到开始思考宁绍怎么突破她的考察,进入可信赖人选范围的时候,是以一直也都没有特别上心地调查。

    谈时墨:“你和我提过,他大学时追过你。”

    是啊,那又怎么了?这个背景是郑庆和伪造的吧,她上学时对宁绍根本就没什么鲜明印象,也不记得他追过自己。

    仔细想来,宁绍给出的法很难考据,这个背景编得确实很高明。喜欢嘛,有奔放的有内敛的,她不知道宁绍喜欢他怎么了,不定这个伙子就是比较内敛呢?

    郑晴寒疑惑地看着谈时墨,听见他平静地:“认识简升之后,我和他听了一下情况。”

    简升比郑晴寒高几级,郑晴寒本科时他在读研,两人一个是全校闻名的学神,一个是万众追捧的千金大姐,数学系和经管系又跨得不远,所以也算是久闻对方大名,对对方的学生时代都不陌生。

    简升现在是明大的教授,谈时墨提了一下郑晴寒学生时代有人论坛发帖找她的事情,简升联系了一下校园论坛的管理员,还真给他把这个数年前的帖子翻了出来。

    谈时墨把发帖人的过往发帖和跟帖记录翻了个底朝天,号主还算注意隐私,并没有发过自己的真实信息,大多是对校园生活的吐槽。不过谈时墨在仔细分析之后,还是得出了有把握的结论。

    这个楼主不是宁绍。

    起码这个发了抓拍郑晴寒的照片,字里行间充满憧憬的楼主不是。

    这个楼主也是经管系的学弟,不过自身条件应该远不如宁绍优秀,从各种蛛丝马迹中能看出来是个普通但乐观的男生,大学生活平平无奇,在发现郑晴寒是何等的高不可攀后少男心就胎死腹中,那之后一直默默地支持着郑晴寒,热衷于在各种校花评选贴里为自己的女神摇旗呐喊。

    宁绍可能认识这个人,但这个平凡善良的乐天派楼主肯定不是宁绍本人。

    把别人的事当成自己的出来给郑晴寒听,还把别人拍的照片印出来放到钱包里给郑晴寒看。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总跑不脱一句不安好心。

    郑晴寒听着谈时墨的分析,尽管情绪还不是很平和,依然感到了强烈的震惊。

    “……这帖子还能被翻出来啊?”郑晴寒没想到谈时墨从一个这么细节的地方入手,竟然也分析出了情报,不禁惊叹不已,“所以你刚才怎么不当着宁绍的面?这样你要我把宁绍开除出公司的话,也显得合理了许多吧?”

    要不是她手里确实攥着可以开除宁绍的证据,她还真不知道今天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总之不会这么痛快地就把宁绍开除就是了,并且会觉得谈时墨就是单纯的吃醋而已。

    起来,郑晴寒发现,谈时墨如果因为吃醋就来干扰她的公司运作,她会很不高兴;但谈时墨如果真的是有事才来参与她的决策,那她好像也没有很开心……

    “还有一点事情,我还有事情没调查清楚。”谈时墨,“现在他能找理由遮掩过去,有把握再行事更稳妥。”

    “什么事情?”郑晴寒好奇地问。

    谈时墨顿了顿,平静地:“调查他的对你一见钟情,送过两次情书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啊?郑晴寒失笑:“帖子都是假的,这个当然也是编的了!胡编乱造的东西你怎么还非要找证据,简直是浪费时间。不能自己判断分析类比一下吗?”

    没法这么类比。谈时墨稍稍敛眸,想起刚才看到的宁绍的眼神。

    怎么可能没心动过。

    真的只是曾经心动过而已吗?

    在郑晴寒的嘲笑声里,谈时墨抬眸看她,平静地:“也对。”

    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第一反应竟然是考察他暗恋我这件事的真伪。”郑晴寒评价道,“我就不会,如果有人喜欢我,我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钱?地位?身体?等等……”

    “没有什么更高大上的选项?”谈时墨问。

    郑晴寒扯扯嘴角:“怎么问这么天真的问题,你几岁了?”

    谈时墨想了想,:“十五。”

    郑晴寒:“……”

    要脸吗这个人?!

    “有时候会很怀念那一年。”谈时墨看着她,慢慢地,“那个时候大概是唯一的机会,能在遇到某人的时候,对她,我不图你什么,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你这个人本身。”

    郑晴寒愣了一会儿,忽而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而后她蓦然睁开眼睛,忍无可忍,目露凶光,瞬息之间出手——

    一把将谈时墨向后一推,让他的后背撞到了办公室的玻璃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办公室的隔音很好,里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外面依然没人来敲门询问,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随着谈时墨的后背撞上玻璃墙,郑晴寒欺身上前,抬手按在他的发丝旁边。

    一个标准的壁咚。谈时墨看了眼自己脸颊旁边按着的手,无声地抬起一边眉毛,看向把他困在手臂中的自家太太。

    郑晴寒深深呼吸,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冷冷地:“谈时墨,我忍你很久了。”

    什么?谈时墨略略一怔,随即就见郑晴寒仰着脸看他,满脸被冒犯到的怒气,眼睛却专注地定定看着他,眸光熠熠,里面仿佛只有他的影子。

    谈时墨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看着郑晴寒,她眸光锐利,吐字清晰地问:“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底要干什么?都长嘴了就不能直接出来吗?我就直接问了,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要命?没我不行的那种?”

    她定定地看着他,眉宇间的神色艳丽又张扬,明媚又炫目。她仰着脸,极有生气地瞪着他看,满脸的威胁和凶神恶煞里都写着同一句话。

    「敢否认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