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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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承志无奈之下,只能去找信鸽,往家里面送信。

    信鸽是提前从青州高价买来的。

    担心出事,吴静安还特地让人买了好几只。

    那么多只鸽子,只要有一只能飞到家里面就行。

    在等待的时候,他也没有闲着,开始在兴元府闲逛,打听当地的地形地貌和社会民生。

    他在忙着,周县令自然也没耽误。

    周家以前就是大家大户,654如0今虽然落寞,但到底在这个官面上,还有几分薄面。

    他拿了拜帖,准备了酒宴,想要请兴元府几位家中相熟的长辈从中斡旋一下。

    “虽然我不知道兴元府这边究竟有什么打算。可是这件事情京中和成都府那边皆已知晓,若是此间出了什么差错。无论是圣上,还是成都府那边,定然不会袖旁观。”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只是摇头叹息,不话。

    周县令不懂这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他请的几个叔伯都还是附近比较出名的人物。可如此一来,倒像是一个个缩头乌龟一般。

    不过,他从席间刚刚回去,就已经收到了谁递过来的道消息。

    州府这边就是在卡人要钱,想要他们拿过路费。

    而且,这个过路费不是他们人的过路费,而是鸡鸭的过路费。

    本地知州和节度使穿一条裤子,就是想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捞一笔,而且似乎还在京中人脉关系颇广。

    周县令怒不可遏。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搞这些事情算是怎么回事儿?

    可偏偏,状告他们偷鸡的确有其事。

    这件事情若是闹上去,州府这边也撑死有一个失察的罪名。

    再有人保一保,到时候不定只是调离这边,来一个闲差。熬上两年时间,还能起复。

    周县令一颗心像是被放在油锅里面煎熬。

    他把自己闷在了书房一下午时间,觉得愧对了吴静安的托付。

    可想到了吴静安,他就想到了吴静安临走的时候递给他的那个锦囊。

    他把锦囊打开之后,有点儿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一行字。

    这是,猜谜?

    读一读,猜一猜?

    看看面前这一缺胳膊少腿的字,究竟是什么字,又是什么意思?

    果然,高人就是这么高不可攀吗?

    他没想到这个中的意思,于是把锦囊拿去给张承志看。

    张承志整日跟在吴静安做孝子,亲妈的笔迹一瞧就清楚。

    “这个啊?这不是什么谜题,就是我娘不太识字,写的字很多我都看不懂。不过这是十一个字。还有这个字是“其人”,“道””

    辨认了半晌,张承志一拍大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周县令看看张承志,再看看面前的纸条。

    他该,这不愧是亲娘和亲娃吗?

    他就硬是猜不出。

    两个人于是就开始筹划起来,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们如今受困是因为人家状告他们偷了鸡。

    那好办。

    两个人马上兵分两路。

    一路去放鸡,一路去写状子。

    周县令作为一个县令,写状子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轻车熟路。

    如何陈述,如何渲染,如何悲情

    不求府尹大人能够放他们离开,但求朗朗上口,百姓们可以口耳相传。

    张承志找人去放了鸡,然后就开始去街上继续溜达。

    溜达来,溜达去,他找了书人和城中的乞丐以及孩儿,开始散播流言。

    上官扣了他们的鸡鸭,就是要给他们讨福利,就是要给他们搞鸡鸭吃。

    自古以来,事情差不多都是这样。

    但凡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多得是人跑断腿。

    原本张承志不雇佣人,城中的灾民就情绪满满,如今听张承志他们不雇佣自己,是因为张承志他们要走,上官不让才引起的,大家马上热闹起来。

    直接把当地的府尹比作是大青天,最好的官老爷。

    当地的百姓们觉得这事情有蹊跷,可灾民都是刚流浪过来的,谁知道这些?

    于是,每天成批的灾民开始去府尹家门口磕头,求府尹大人长命百岁。

    如果是一群灾民来家里面要饭,下人肯定要把人打出去。

    可人家也不要饭,只是来这里祈祷知州大人长命百岁。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也不能赶人走啊!

    本州知州姓宋,也是兴元府府尹,从四品官衔。

    宋知州闻言外面一堆灾民夸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他开心至极。

    他非但没把人赶走,而且还要让下人给灾民送饭吃。

    饭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家里面他们吃剩的一些剩菜剩饭。

    可这些剩饭剩菜对于灾民来,却好吃得很。

    于是,很快的,门口的灾民越来越多,宋知州终于坐不住了,马上让下人找由头把人驱散。

    可门口的下人正在驱散流民,那边就传来周县令告状的消息。

    宋知州急忙换了衣服赶往衙门,却发现周县令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周县令一见他,马上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知州大人,救命啊!”

    周县令一脸懵逼。

    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这几天一直都让人盯着他们,也没发现周县令他们有什么不对啊?

    “周县令,你且起来!有什么委屈和冤情,你尽数告知于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

    周县令往地上一跪,就是不起来。

    被问急了,只能抽抽噎噎地表示。

    “鸡丢了!请知州大人帮我拿到偷鸡贼!”

    宋知州一个懵逼。

    怎么会丢了?

    可这鸡不但丢了,而且丢得干脆利落,一干二净。

    鸡圈里面,半根儿鸡毛都没有。

    周县令拉着的宋知州哭诉。

    他哭,宋知州也想哭。

    他们兴元府原本就是下州,穷得要命。

    如今好不容易来了“生意”,竟然到嘴的鸭子,飞了?

    两个人这边正着话,那边宋家来人,告诉宋知州,外面的流民疯了一般,冲进了府邸,暴起伤人。

    一般来,官员上任,衙门有专门的房子供人居住。

    家里条件比较好的,一般都自己另外买房。

    宋知州勃然大怒。

    “反了天了!”

    他带着家丁怒气冲冲地想要回家震慑宵,可转头一瞧,更是吓得面色惨白,屁滚尿流。

    灾民红着眼睛,冲进了宋府一通打砸之后,直接抢走了宋府后院的所有屯粮。

    这一下子,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一般。

    所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大概就是这样。

    乖乖要饭,饿得要死。

    可搏一把,不定还能把自己撑死呢?

    法不责众,眼看着其他人从宋府扛了粮食出来,其他流民也控制不住了。

    知州大人的府邸都已经抢了,其他富商富户们家里的粮食不还在么?

    冲啊!

    混乱的号角,就此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