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11. 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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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尚落做了个梦,梦里四下昏暗,唯有远处透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他穿过厚重的黑夜,闯入片茂盛的树林,林间静谧无声,树木拔地而起,松软的白雪紧紧覆盖,周围朦朦胧胧,充斥着好闻的味道。

    这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像是……檀香!

    他瞧见不远处有团雪球在滚动,速度极快,朝他越靠越近。细细量,原来是只白色圆润的萨摩耶。

    这狗的模样和体型怎么那么像是他养的犬——土豆。

    “土豆。”他朝那狗喊了声,试图唤到身前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脚步落在雪地,留下深深的脚印,伴着“咯吱咯吱”的声响。

    今天的土豆有点奇怪,碰到他后,土豆后腿着地,两只前腿往他身上搭,湿漉漉的狗鼻子使劲朝他胳膊上拱,力道由轻变重,险些把他推到。

    “程尚落,醒醒。”

    他眉心一跳,听到有人在密林间这么喊。

    是谁?

    他环顾周围,四下无人。

    难道是错觉?

    土豆情绪激动地不断拱他胳膊,前爪躁动的在他腹部直折腾。程尚落无可奈何,双手控制土豆两条前爪,试图让它安分。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乖一点。”他。

    这话完,程尚落沉默了几秒,手上的力道稍微用了些力气,有点不对劲。

    那狗腿摸起来……竟然是冰凉光滑的。

    狗毛呢?

    他不记得土豆剃毛了!

    就算剃了,也只是剪掉身上的,没理由腿上的也没了。

    程尚落狐疑地慢慢低下头,看着土豆,为了验证心中猜测,又在它前爪上摸了几下,这触感太诡异了。

    肉眼可见的狗毛却带着软滑的高级感,怎么像是人的皮肤?

    摸着还挺舒服的。

    “别睡了,程尚落。”

    这声音又一次传来,程尚落神色凝重的看着土豆,周围没别人,话的只可能是眼下的这玩意。

    这是……建国后……成精了?

    他梦想成真了,狗话了!

    聊天中用的“土豆要话”这个名称灵验了。

    程尚落现在心情非常愉悦,他摸了摸土豆蓬松的白毛,嘴角吊儿郎当的勾起,兴奋地冲它大喊道:“儿子,叫爸爸。”

    人不能得意忘形过头,程尚落是这样想的。这话刚喊出口,他儿子就消失了,眼前的原始森林也没了。

    他眨眨眼,模糊间看见名个子高高的男生立在床前,男生气质冷冽又纯粹。他又缓缓眨了下眼,视线逐渐清晰,他看清男生精致的五官带着独有的少年感,神志恍惚的他竟觉得这人非常好看。

    怔愣片刻,程尚落右手搓揉眼睛,再睁开时终于弄明白这是谁——俞知帆。

    左手手指动了动,温润的指尖触到微凉的物体,那温度碰上去竟不舍得拿下来。

    这是什么?

    他五指收紧捏了下,是——手臂。

    所以他刚刚是做了场梦,梦中他又搓又揉,反复占便宜的不是什么土豆的狗腿,而是俞知帆的胳膊。梦里蹭他胳膊的狗鼻子也可能是俞知帆当时在推他,目的是想要将他叫醒。

    饶是程尚落自认脸皮厚,现在也觉得有点尴尬,未经允许擅自躺在人家床上睡觉,对房间主人一顿乱摸……

    有些奇怪,但能解释。

    程尚落边安慰自己,边心收回左手。

    醒来后他嗅到了梦中那微淡香味,原来是俞知帆的信息素沾染在了床上。

    偏过头,移开视线,试图催眠让自己忘记,可眼前的人却貌似没那么好心。

    他听见俞知帆托腔带调地问了两个字:“儿子?”

    凉了!

    看来喊得梦话被听见了。

    被现场抓包的程尚落决定闭上眼睛,嗓音带着刚睡醒的疲惫,他解释:“没你。”

    俞知帆:“那儿子是在什么?”

    程尚落言简意赅:“狗。”

    他家的狗,土豆。

    俞知帆弯起唇角,看向他,不再话。

    见他这幅刚睡醒的模样,毫无攻击性,乖顺的出奇,不知怎的,俞知帆突然想逗逗他。

    程尚落闭着眼,却注意到了这个矛盾点,想着自己刚刚的话,含义有些模棱两可,怕俞知帆误会,他又补充道:“不是在骂你。”

    床边的人逆着光,半明半暗中,嗓音低哑又纯粹,“程尚落,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那你叫吧。”

    程尚落回过头,睁开眼,表情无辜瞧他:“叫什么?”

    俞知帆:“曹操是曹冲的什么%3F”

    “爸爸。”程尚落答得莫名其妙,他方才在房间整理的资料里面有这知识点?

    俞知帆印的时候看见了?

    更何况这问题算得上知识点吗,考试他可一次都没碰上,顶多算是扩展阅读。

    “这么乖啊。”俞知帆似乎心情很不错,俯下身来,嗓音带着愉悦,弯起唇角,他:“也不用这么着急喊我,毕竟我看着还很年轻。”

    程尚落:“……”

    刚刚喊他什么了?

    程尚落原地不动,认真回想了下,没记错的话,最后的两个字是……爸爸!

    事情经不起推敲,再往前细想,俞知帆前个问题问的是“儿子在什么?”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狗。”

    俞知帆意有所指叫他儿子,而他居然傻了吧唧回了俞知帆。

    去他的!

    这货分明是在占他便宜。

    想到之前起冲突时,俞知帆的怼人能力。程尚落感觉,这货也没刚醒时那么好看了。

    他“蹭”的一下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试图让自己外表看起来很有威慑力,拽着他的衣领严肃对他:“少趁我头脑不清醒的时候伺机占据言语高地。”

    话落,就松开了手。

    就算要怼,也要等他明天思维清晰的时候再进行。

    现在争论,他百分百是输家。

    “哦?”俞知帆不动声色向后移了下,看着衣服上刚被拽出来的褶皱,眉梢挑起,他故作遗憾地感叹,“原来这样。”

    可不,就是这样。

    程尚落往床边挪了挪,穿好拖鞋,站了起来,把随手搁在床边的那本物理习题放回原位。这些事情做完后,他瞥见俞知帆手里的那叠新鲜出炉的印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是刚刚拜托俞知帆帮忙印的文件。

    程尚落忽略他的话,伸手朝前够了下,准备把印资料拿回房间,对他:“谢了。”

    手指即将碰到白纸的那刻,连人带物朝后退了下,指尖不心擦过俞知帆微凉的手腕。事情发生的出乎意料之外,他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瞧着俩人之间拉开的距离,程尚落抿唇,他这是几个意思。

    见他动了动唇,似乎想什么。

    俞知帆收回目光,看着刚被他指腹碰过的腕骨,模仿着程尚落方才的语气,用话堵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要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对我上下其手,想入非非。”

    活像是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程尚落:“……”

    想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