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0章 40. 吻痕?

A+A-

    出租车停在守卫森严的区门口,俞知帆和程尚落从车里下来。

    俞知帆目光柔和的注视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少年背影。

    他从来不知道,程尚落喝醉酒居然会有这般孩子心性,一个人都能玩影子玩的不亦乐乎。

    区的黄色路灯将二人映在地面的影子斜斜拉长,暗淡的影子一前一后。程尚落双脚跳着往前蹦,几次三番想要踩住自己的影子,可每次自己一动,影子也跟着跑,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它。

    程尚落很是苦恼,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他低着头,余光瞥见身后地面渐渐向自己靠近的黑影,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而后,他朝右边灵活一跳,踩在俞知帆的影子上,高兴地:“抓到了,跑不掉了。”

    被他幼稚举动逗乐了,俞知帆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好脾气地配合别人。

    俞知帆言辞微妙表扬他:“真厉害,那我现在是不是不可以动了。”

    程尚落往后倒退两步,直到自己的鞋底和俞知帆的影子没有重合,他:“现在你可以了。”

    俞知帆笑了笑。

    还想再什么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俞知帆!”

    李跃顷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南云苑看到俞知帆和程尚落俩人拉拉扯扯在一起。

    他咬着后槽牙,拔高声音道:“你为什么会和这个狐狸精在一起?”

    俞知帆连眼皮都懒得掀起,“你话没必要这么刻薄。”

    “那好,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和我交往。”

    李跃顷国庆回来后,越想越不安心,今日,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主动来找俞知帆捅破那层窗户纸。

    俞知帆用余光冷冷瞥了他一眼,下了最后通牒,声音冷硬道:“别把没用的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们俩之间根本不可能。”

    俞知帆毫不留情面的这番话,等于直接判了李跃顷死刑。

    李跃顷性子高傲,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他强忍眼里的酸楚,目光憎恨看着俞知帆身旁的男生,哑声道:“那你和谁有可能,程尚落吗?俞知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不就是有个退休的司令姥爷吗,不就是他妈妈能赚钱吗,可论家族财力,他哪点比得上我?又哪点配得上你们俞家?”

    在李跃顷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俞知帆眯起了眸子,表情看起来非常不爽。他眉眼恹恹道:“你私下调查他?”

    俞知帆目光冷淡得渗人,带着罕见的戾气和尖锐,从骨子里散发的压迫感让李跃顷莫名感到恐惧。

    李跃顷脸色瞬间灰白,往前走了几步,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他:“对不起,我……”

    醉酒的程尚落脑子运行缓慢,他们俩人的对话他听得一知半解,若是清醒时,程尚落一定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他现在醉的一塌糊涂。

    他眸子微微转向正朝俞知帆靠近的李跃顷,老母鸡护食般立在俞知帆身前,形成人形壁垒,“你想干什么?”

    “你让开。”李跃顷不耐烦。

    “不行。”程尚落摇摇头,以为李跃顷是来抢人的,前言不搭后语:“他要跟我回家,你不能把他带走。”

    “跟你回家?”李跃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俩人。

    “是的。”晕乎乎的程尚落握着俞知帆的胳膊,耍性子道:“哥哥,我不喜欢他,我们回家吧。”

    程尚落醉酒后的撒娇卖乖,简直要了俞知帆的命。

    俞知帆根本拒绝不了程尚落的任何要求。

    或者准确的,没办法拒绝此刻孩子心性的他。

    在电子提示音响起后,二人进入家门。

    “你先到客厅坐着,别回卧室,也别乱动。”俞知帆换双鞋,把门关上,头也不回地同程尚落交代。

    “好。”迷迷糊糊的程尚落用力点了下头。

    俞知帆穿过客厅,转身进入厨房。客厅沙发的位置只能看到厨房门口,看不见一门之隔的俞知帆在做什么。

    程尚落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想着俞知帆刚刚的嘱咐,他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最多只是伸着脖子往厨房方向看去。在几次徒劳无功后,他及早放弃了这番连后来的自己都解释不通的依赖行为。

    俞知帆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阵,出来后手里端着玻璃水杯,他把杯子塞进程尚落冰凉的手里。杯壁温度不冷不热,用来暖手刚刚好。

    只是杯里的液体颜色不是透明的,那颜色有些偏黄。

    程尚落双手捧着杯子,两条长腿从沙发上放下去,抬头望着他,眨着猫一样明亮的眼睛问:“是酒吗?”

    俞知帆嗯了一声,骗他:“你回来的路上不还嚷嚷着要酒喝吗!这么快就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心满意足的程尚落举起水杯往嘴边靠近,唇瓣碰到杯沿前,他:“你真好。”

    只是这“酒”刚喝了一口,程尚落就差点喷出来。要不是俞知帆反应及时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程尚落根本不可能咽下去。

    被迫喝了蜂蜜水的程尚落,双手把俞知帆的手臂从自己嘴巴掰开。

    皱着眉不开心道:“这不是酒,好难喝。”

    “没骗你。”俞知帆没料想到程尚落居然是因为这个闹情绪,他昧着良心,继续哄骗他:“是你喝太多了,舌头没品尝出来味道。”

    程尚落觉得俞知帆在欺负自己智商没他高,他一板一眼地:“蜂蜜水和酒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我的味觉没问题。”

    俞知帆像哄骗孩般,撒谎骗着已经醉意朦胧的程尚落,他轻声同程尚落交流,用着商量的口吻,一点点服他,他:“你乖一点,先喝完这杯蜂蜜水,洗完澡后如果还想要,我再陪你喝好不好。”

    程尚落揉了揉上下眼皮架的眸子,没再反驳,他:“好。”

    过了很久之后。

    程尚落洗完澡穿上放在衣架处的干净睡衣,雾气腾腾的浴室里,洗手台前的镜子蒙上白白水雾,他伸手在镜子上左右滑动几下,待镜子里他的样貌清晰照映出来时,才缩回手。

    他够过挂在墙上的吹风机,调到最大风力,对着镜子把又湿又塌的头发吹干。

    洗过澡后,他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程尚落身子微微向前倾,量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食指扒着下眼皮往下稍稍用力,又转动眼珠在查看些什么。

    因为洗头时洗发精不慎流入眼中,受到化学物品刺激,眼白处泛着还未来得及消去的红血丝。

    两只眼睛都有些泛红。

    程尚落穿过宽敞的客厅,走到俞知帆房门前驻足,他不轻不重敲了三下门,在获得主人的允许后,他进入到俞知帆的私人空间。

    俞知帆正在空白纸上解算数学题,听到敲门声后,他放下手中的水性笔,转过身子,试探着问:“怎么了?还是想喝酒吗?”

    程尚落摇摇头,“我酒醒的差不多了。”

    “那你这是……”俞知帆犹豫道。

    程尚落走进屋内,坐在他一米八乘两米的床边,选了个和俞知帆正对面的位置。揉着喉咙问:“俞知帆,你会揪痧吗?我嗓子有点不舒服,但又不想吃药。以前我姥姥给我揪过,效果还挺好的。”

    俞知帆没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调笑着问:“这是酒醒了,就不叫哥哥了?”

    程尚落有点尴尬,“我刚才喝醉了,胡言乱语的,你别当真。”

    “还真是冷酷无情。”俞知帆静静观察了他一会儿,将对话拉回主题,“感冒了?”

    “有点感冒前兆的意思。”被人控诉冷酷无情的程尚落,捏着喉结处的肌肤道。

    俞知帆左手随性地搭在书桌上,听程尚落这样,他看都不往身后的书桌看一眼,连标记都没做就把手边的练习册合上。

    他道:“那你教教我,我试试。”

    “很简单。”程尚落展开教学演示,亲身示范:“你用食指和中指沾点水,两手指骨节弯曲,把皮肤夹到两手之间,往后用力一揪就好。”

    不等俞知帆答应,程尚落又觉得沾水这道程序太过繁琐,认真思忱一番,他痛快定下方案道:“算了,你直接用大拇指和食指往外揪就好了。”

    俞知帆学东西速度极快,程尚落一遍他就听懂了。

    收手的时候,俞知帆视线侧移,白嫩的脖颈处喉结带着明显的凸起。程尚落身上带着淡淡沐浴露香气,那香味不受控制铺满整个房间。

    俞知帆见他喉结上下动了动,他食指弯曲,有意无意从程尚落脆弱的喉结处轻轻刮过。

    他的动作让程尚落浑身一僵,表情古怪,呼吸都不由自主变得轻缓,一时之间忘记该作何反应。

    是转身走人,还是提醒他一下。

    最后,程尚落抬腿踢了下俞知帆的鞋尖,话里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他:“别乱碰。”

    俞知帆单手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里,不能随便碰吗?”

    “你呢?”程尚落睨了他一眼,:“要不要我碰一下你那里,让你好好感受是什么滋味。”

    “好啊!”俞知帆快速笑着回应。

    始料未及的程尚落:“……”

    ……

    早上出门的时候,俞知帆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某人的脖颈处。

    瞧清后,他瞳孔微缩,表情有些不自然,伸手在自己脖颈相同的位置点了点,示意他:“你脖子这里……”

    “是不是变色了,正常,第二天都会这样。”程尚落满不在乎道。

    见他这幅不以为然的样子,俞知帆也不再什么。

    二人踩着早自习铃声进的教室。

    下课后,平常几个玩的好的男生纷纷凑到程尚落桌边。视线落在那处暧昧又显眼的痕迹上。

    “程尚落,你这是去哪里野了?”

    “这是吻痕吗?看来昨晚状况够激烈的啊,我记得你好像是和帆哥一起走的吧,难道你们昨晚……”昨晚参加活动的男生,话故意一半留一半,故弄玄虚。

    就连许路州都压不住好奇心,转头向俞知帆求证,“你们俩昨天晚上,不会真的发生了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俞知帆抬脚毫不留情踹了下许路州椅腿之间的横杠,:“胡八道什么呢!”

    程尚落哼了声,睨了他们一眼:“你们心思可真够龌龊的,这是揪痧留下的痕迹懂吗?一群没有常识的家伙。”

    “揪痧,这是揪痧。”程尚落又刻意重复了两遍。

    许路州声同俞知帆:“你们俩昨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俞知帆笑着问:“我看你是不是想体验暴力美学?”

    “别。”许路州压低声音,感慨道:“真是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

    程尚落当时可是都醉了。

    俞知帆落在演算纸上的笔尖顿住了,藏在长睫下的神情十分复杂。

    昨晚不是没想过。

    他喜欢的男生毫无保留的依赖他,对他撒娇耍赖,又是以那样一副惹人怜爱且明艳动人的模样。

    Alpha心底的恶魔在昨夜有了苏醒的迹象。

    俞知帆想亲吻他,甚至对毫无招架之力的他做更过分极端的事。

    可是,瞬间的清醒过后,他迟来的意识到,他不想把俩人的关系弄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尊重程尚落的意愿,是那一刻他仅存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