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弟子不应该顶撞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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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觉刚想硬气点,豪气干云地嚎一嗓子,今天就不听师命了,怎么样!

    哪知双膝一弯,他又鬼使神差地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因为距离得实在太近,他这么一跪,脑袋又好死不死地,往江玄陵的腰腹上一磕,很明显能感觉到,师尊的身体有些许的僵硬。

    他惶恐极了,特别担心一下把师尊磕坏了,赶紧要起身,哪知双膝沉得要命,才起了点,又噗通跪下了。

    脑袋好死不死地,又狠狠往上磕了一下。

    很明显能感觉到,一股子寒意在头顶飞速集聚。其中还参杂着几分隐晦的杀意。

    为了苟命,李明觉赶紧双手扶地,豪气干云地高呼一声:“师尊饶命!弟子知错了!”

    江玄陵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面色森然道:“你知错了?知什么错了?”

    “弟子不应该顶撞师尊!”

    这么回答应该没毛病,哪知下一瞬,师尊竟冷笑道:“你知错便好。”

    李明觉没脸见人了,攥紧拳头捶地,心道,别人穿书,那都是牛气冲天的,要么就是绝色美人师尊,那么就是只手遮天的魔尊,即便是个徒弟,那也肯定是后期黑化的孽徒。

    左拥右抱,佳人在侧,人生赢家。后宫佳丽三千人,七八个大被同眠,五六个端茶递水,洗澡都是鸳鸯浴。

    怎么换到他这里,就什么都不一样了么?

    这腿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不争气,死不争气!

    江玄陵低头瞥了他一眼,越发确定这本所谓的“功法”,只怕是些旁门左道,便翻开随意逡巡了一番,只一眼,就霍然将话本子合上,俊美的面庞飞速染上一层红晕,他怒斥道:“李明觉,你竟如此胆大包天!跪下!”

    李明觉苦着脸:“师尊,弟子已经跪下了。”

    “那便跪好!”

    “师尊……弟子……弟子……”

    李明觉暗暗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那俩偷藏师尊话本子的贱人,被师兄们搞死就搞死了,自己做什么跑去横叉一脚。

    这就算了,还要死不死的,深更半夜的,他躲起来一个人瞧。

    其实这也就算了,年轻气盛的,谁不看点这玩意儿,关键还被江玄陵人赃并获,抓了个正着。

    抓到也就抓到了,还作了个大死,一头……不,两头撞师尊上了。

    这可能就不是丢不丢人的事情了,而是丢不丢命。

    李明觉抬眸,眼窝含泪,想起别的穿书者那都是左拥右抱,家财万贯,走向了人生巅峰。

    而自己,不过才穿进来几日,就要命丧于此。

    可怜,太可怜了。

    他觉得自己比卖火柴的姑娘,还可怜那么一点。

    “……明觉,你哭了?”

    江玄陵清冷略带一丝迟疑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

    李明觉哪里肯承认,啊了一声,郁闷至极道:“没,只是沙子迷眼睛里了,我揉一揉……男子汉大丈夫的,谁哭了?”

    哪知刚一抬手,触到满手粘稠,他狐疑地低头一看,竟然流了鼻血……

    后知后觉,可能是刚才看的内容太劲爆了,年轻气盛的,把鼻血都崩出来了。

    江玄陵冷着脸,卷起那书,不轻不重地往徒弟脑袋上连敲三下,严厉道:“可敢再如此胡作非为了?”

    “唔,不……不敢了。”

    嘴上先认个怂,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好样的。

    只是这鼻血流得有些多啊,李明觉双手紧紧捂住,可鲜血还是顺着指缝涌了出来。

    “把头抬起来,手拿开。”

    李明觉下意识听从,手才一拿开,胸膛处就被点了一下。

    江玄陵解释道:“这是止血的,你随为师上来。”

    这两句话乍一听没什么关联,可不知道为什么,李明觉心里有点发怵。

    鼻血虽然止住了,但总忍不住想逃跑是怎么个回事。

    再一回过身来,江玄陵已经抬腿上了楼,见他呆头鹅一般,立在楼下久久不动,还转头杀过来一记冰冷的眼神。

    只这么一眼,李明觉连给自己买什么样的棺材都想好了。

    又不能不去,于是,他硬着头皮上了楼,像一只做了错事的大耗子,显得整个人灰溜溜的。

    一直进了屋,他也没敢坐,木桩似的,往旁边一杵。

    跪是不可能跪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跪下的,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媳妇儿。

    江玄陵才一落座,余光瞥见徒弟离得老远,便曲着二指敲了敲桌面:“凑过来些。”

    李明觉认为凑近点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的。于是就凑了过去。

    “跪下。”

    噗通— —他跪下了。

    可仍旧理不直气也壮地挺胸抬头,满脸浩然正气。

    江玄陵瞥他一眼,淡淡道:“你似乎很不服气,你有道理,你倒是话。但为师有一件事要提醒起,不管你出什么样的借口,这次你跑不了。”

    就这么一句,把李明觉的嘴巴都堵严实了。既然师尊都这么了,那他还能个啥?

    本来就理亏吃,他还能扯出朵花来么?

    很显然不能。

    于是李明觉一本正经地讨价还价:“师尊,此次是出山游历的,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不如回山再罚?”

    先拖,慢慢拖,最后拖到师尊忘记了才最好。

    江玄陵好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立马拆穿了他的心思:“不可,有错当罚,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李明觉:“……”

    委屈是不委屈,就是嗯……实在太难以启齿。

    正当他尴尬的,几乎用脚趾头抠出了一个地洞时,忽听外头传来敲门声。

    江玄陵:“何事?”

    林景言焦急的声音飘了进来:“师尊,不好了,明觉不见了!方才弟子找了一圈,根本没寻着他人。”

    李明觉一听,竟然有些感动,觉得还是林景言林师兄最好了,居然如此担心他。

    哪知林景言下一句话便是:“明觉修为低,性格木讷,不爱话,又笨得狠,就是房梁悬个苹果,他都不一定拿得下来,初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弟子实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