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师尊喂明觉吃干果
人是铁饭是钢,要不然还是先吃几口,再行事罢?否则孩子们能不能养活,李明觉不知道。
但他很快就要死在月子里了。
“我……我饿了,我得先吃饱,师尊,把……把林师兄给我炖得鸡汤端来,我要喝。”
江玄陵嗯了一声,亲自将鸡汤喂给李明觉喝,一直喂得他腹都撑圆了,才道:“吃饱了么?没饱的话……”
“饱了,饱了,不能再吃了。”
“你饱了,孩子们还没饱。”
江玄陵放下碗筷,单手解着束腰,一步一步往床边逼近,扭了扭脖颈,低笑道:“真是辛苦你了,明觉。”
李明觉:“……”
足足接满了六个琉璃瓶子,床板都震得轰隆乱响。
要不是李明觉皮糙肉厚,特别耐糙。
但凡换一个人来,早晚要死在江玄陵身下。
为了让那三货不起疑心,江玄陵索性把奶水拌在米糊里。
只要孩子想喝奶,就必须喝米糊。
李明觉躺在床上,已经洗完澡,换了身衣服。
原本是要看孩子吃东西的,可实在撑不住,又沉沉睡了过去。
顾初弦一边喂孩子吃米糊,一边低骂:“李明觉怎么又睡觉了?他是猪吗?吃了就睡,睡过了就吃!不,猪都没他那么能睡!孩子的死活,他是一点也不想管了?”
林景言道:“师兄,别这么,明觉现在身子虚弱,多睡一会儿也好。”
顿了顿,他望着怀里吃米糊吃得十分香甜的孩子,不解地道:“奇怪,之前不管我们怎么喂,孩子们都不肯吃。怎么这会儿吃得如此香甜?”
“可能是饿狠了吧,光会生,不会养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可怜了孩子。”
顾初弦见怀里的孩子吃饱了,粉雕玉琢可爱极了,忍不住就抱在怀里,用手指戳了戳孩子的脸。
孩子也不怕生,咯咯就笑。生得同江玄陵如出一辙,想必日后长大成人了,必定俊美不凡。
“谁明觉光会生不会养了?得跟你会生会养似的。”
魔君鼻子灵,为人又风流浪|荡,睡过的人,比这二人见过的女人都多,自然嗅得出米糊里混了奶水。
再思及李明觉嗜睡,立马便明白了其中关窍。
后悔了不下于百十来次了,早知道自己会瞧上李明觉,当初就应该直接生米煮成熟饭的。
没准现在一窝生完,已经怀了第二窝了。
不过以二人现在的如胶似漆,想来没出月子,李明觉第二胎就得揣上了。
魔君恨得牙根痒痒,顺手操起勺子,吃着孩子没吃完的米糊。
林景言惊道:“你不能吃!这是给孩子吃的!”
顾初弦骂道:“真是不要脸,连孩子的口粮都不放过!”
江玄陵想了一夜,仍旧放心不下宗门,索性翌日就动身,欲回天玄山。
钱财等物,不过就是身外之物。没什么可带走的。
众人御剑归山,倒也方便。
唯一比较棘手的问题,便是怎么安置李明觉和他的三个孩子了。
顾初弦提议道:“三个孩子,我,景言,还有燕狗,一人抱一个,师尊只需照看李明觉一人便可。”
魔君:我?狗?我是狗?
江玄陵也是如此想的,便从善如流地将孩子交给了三人。
冬日严寒,一夜风雪。虽修真者体质异于常人,李明觉又格外耐淦。
但江玄陵仍旧担心他归山的路上,染了风寒,遂一层又一层,把李明觉从头到尾包裹起来。
怕他饿着,还在李明觉的口袋里放了许多糕点蜜饯。林景言突发奇想,还把干枣子干桂圆用线串了起来,往李明觉的脖颈上一挂。
如此一来,哪怕李明觉眯瞪着眼睛睡觉,稍微一低头,就能啃个干果在嘴里嚼。
李明觉以前觉得,生个孩子把自己的男人本色都生没了,日夜撅着个腚,一边挨师尊的淦,一边奶孩子,实在丢人现眼。
现在又堪堪觉得,生了孩子也挺好,所有人都把他当祖宗似的宠着。
远的不提,就顾二师兄。
别管顾二师兄同他多么地不对付,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任劳任怨地帮他带孩子?
风雪兼程了一日一夜,期间孩子饿了,江玄陵借口停下稍作休整,将李明觉拽走,欺负了好几回。
来回顶撞了不下于上千次,弄哭了李明觉数回,才总算在第二日正午,回到了阔别多月的天玄山。
李明觉跟条死狗一样,趴在江玄陵的身上,困得眼皮直架,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双腿直哆嗦,压根站都站不住。
若是仔细看看,他挂在脖颈上的干果,已经尽数吃完了,一半进了他的嘴里,一大半进了他的胃里。
干果浸泡个一夜,就能恢复如初了,江玄陵言之凿凿地,不好辜负林景言的心意,还能顺道给李明觉解解馋。
对此,李明觉表示很不理解的。
并且觉得是江玄陵在找理由修理他,原因也很明确,不过就是因为李明觉吃了师尊的命剑,还吃了一整天。
把师尊醋死了,可师尊偏偏又不肯承认,这不,开始变着花样地折腾他。
如果只是些枣子,核桃,桂圆这种干果,其实也就算了,毕竟李明觉能吃。
但还给他整了个婴儿拳头大的铃铛是怎么回事儿?
完全卡在李明觉的口中,他是吐也吐不出来,吞也……吞其实吞得进去,但吞进去之后,他不得死吗?
只要李明觉稍微一动弹,立马叮当乱响,孩子们听了,都开心地拍手大笑,只是苦了他这个老父亲,坐月子期间,还没法消停消停。
这也是李明觉不得不趴在江玄陵背上的原因之一。
顾初弦很不理解,觉得李明觉最近过分懒散,但看在孩子们的情面上,还可以忍耐一二。
一行人才至山门,便察觉到山中异样,守门的弟子们都不翼而飞,护山的结界也不复存在,整座山头都沉寂的可怕。
“糟了,必定是出事了!”林景言沉声道。
根本无须多言,众人纷纷御剑上山,离得老远就瞧见校场上乌泱泱的一片,众多弟子正群情激愤地提剑跟魔族人对峙。
也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宗主回来了!”
所有人齐刷刷地抬头望去,头顶一道剑光飞来,御剑之人正是消失了数月之久的江宗主!
“师尊!”大师兄负了些伤,捂住胸口往后倒退几步,惊见师尊归来,顿时焕然新生一般,惊喜地大喊,“是师尊回来了!”
随即数道凌厉的剑气,凭空劈了下来,魔兵嘶吼着四下逃窜,稍微逃得慢些,就直接被罡气绞成了血沫。
李明觉藏在江玄陵的身后,见状不由惊愕地想:
师尊这老男人自破了无情道之后,修为越来越高了,平时瞧着也没咋修炼,一天天的,除了睡觉之外,只剩下糙他了。一糙就糙个大半天,连口水都不喝的。修为竟比从前还高。可见,比起无情道,师尊更适合修有情道。
“江宗师,好久不见,怎么一回来就这么大的火气?”老魔君语气不善,目光环顾一圈,只瞅见了李明觉,没瞧见心心念念的顾美人,他不甚高兴地道:“阿弦呢?这些人,阿弦下山寻你去了,怎么没瞧见他回来?”
李明觉:“……”
呦,大师兄在信里,老魔君屡次闯山,口口声声来找儿子的。
结果见面头一句话,就是问顾初弦在哪儿。还喊得如此亲密。
这老淫|鬼一大把年纪了,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成天到晚想着老牛吃嫩草,真不要脸。
江玄陵冷笑道:“你不在魔界好好待着,来天玄山寻本座的徒弟做什么?当真以为天玄山无人了么?”
话音未落,轻轻一推,便将身后藏着的李明觉,推送至了大徒弟身边,凌空一剑,冲着老魔君劈了下去。
浩瀚的剑气凌厉异常,其中环绕不止的罡风,宛如龙啸嗡鸣作响,尽数将左右的魔兵绞得血肉横飞,老魔君瞳孔剧烈颤动,赶紧提剑挡下。
轰隆一声,身后半座孤山,生生被削了一半,连脚下的大地都颤动起来。老魔君连退数步,才堪堪停稳。
心尖剧颤,满脸不敢置信地抬眸道:“你……你的修为竟然增长如此之快?在人间游历的几月中,你是得了什么机缘?难道……你即将飞升了!”
此话一出,满场轩然。
飞升是每一个修士梦寐以求的,几百年都难出一个。就这么吧,没飞升前,即便修为再高,终究也只是肉|体凡胎,少不得生老病死,只不过比普通人衰老得慢,并且能多活个几百年罢了。
可若是飞升之后,便脱离了凡尘种种,不惧生,不畏死,再不受凡尘八苦。
什么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通通都不必承受,哪怕拿把刀活劈几下,不痛不痒,连点血都不会流的。
李明觉惊奇地想,江玄陵恐怕是修真界第一个,靠着糙徒弟,而修为大增,直逼飞升的第一人!
怪不得最近师尊那么持久,战斗力空前强悍,有事没事折腾折腾他,敢情是即将飞升了啊。
可是……如果师尊飞升了,那还会记得他,还有他为了师尊,十月怀胎,苦苦挣扎才生下来的三个孩子吗?
江玄陵不答,命剑在其周身盘旋,流光璀璨,熠熠生辉,劲风吹得衣袂翩飞,浑身都笼罩着一层耀眼的华光。
明亮到让人不敢直视,像极了头顶清冷的明月。
李明觉突然之间油然而生一种,从未将师尊拉下过神坛的错觉。
如果不是身后的异样感提醒着他,他都要怀疑,在人间游历的那几个月,是不是他闲来无事做的春|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