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起一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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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笔直地延展着,秦铎看着渐行渐远的罗兰,心里恨得要命。他真希望能有一辆飞驰而来的车,把罗兰撞倒。

    他要是能亲眼看着她流血,看着她惊恐万状挣扎哭泣,看着她的生命在他眼前慢慢消失,那该是怎样惬意的事情!

    曾经多年的恩爱,终究没抵过现实里的诱惑,如今她是他的是仇人了,仇视到完全不顾这个世上,还有他们两个人血脉缔造出的一条生命。

    秦铎只希望罗兰死,希望罗兰如夏花一样的生命,在这寒冬的夜晚,败落在街头,再也无法熠熠生辉。

    秦铎的恨意不光是来源于罗兰断了情人陈影影的鼻梁骨,更是来源于她对他父母的实话实话。在秦铎看来,实话实就是怂恿,就是鼓动,就是没安好心。

    父母对他离婚这件事情的反应太大了,着实让秦铎头疼。他们做了多年生意,钱没赚下多少,到是赚了一身戾气。

    这身戾气在陈铎的酒楼开始挣钱后,就更加不可一世,像两个本来就擅长架的平头哥,又长出了翅膀,不管是亲戚还是邻居,他们都遍了,也绝对没有敌手。

    吃车早就丢到一旁去了,生活费是秦铎按时送去,房子虽然是租的,但一室的楼已经买好,和罗兰的楼在一个区,都在装修。

    昨天傍晚,夫妻两人又去新楼房看了看,见马上完工了,心里很高兴。

    白天睡足了觉,晚上溜达一下也是不错的选择。买了很多孩子喜欢的食品,拎着两大包儿去看孙女叮咚。

    到了大门外,用力敲了半天大门,罗兰没出来。

    他们猜,罗兰一定没在家。

    秦铎父亲秦太来的脾气上来了,他站在冷风里,掏出手机给秦铎电话。

    刚一接通,埋怨排山倒海一样砸过去:“秦铎,这大冷的天儿,罗兰不好好在家呆着,又回娘家了是不是?也不怕叮咚感冒。不行,你得她,让她改一改三天两头回娘家的臭毛病。”

    秦铎不想让父母知道他离婚了,他太了解他们的性格了,怕他们掺和进来,那就麻烦了。

    他赶紧敷衍:“爸,罗兰这几天的确是在娘家住着,平房怎么也不如楼房暖和,她也是为了孩子不遭罪,才搬回去暂住的。”

    “就算搬回去暂住,也应该通知我们一声吧?这样不声不响的,当我们不存在呀?”

    “行,一会我给罗兰电话,我她。你们两个先回家去吧,等哪天天暖和了,我带叮咚回去看你们。”

    “不行!谁家媳妇儿惯这臭毛病?我和你妈就在门前等着,你现在就电话她,让她赶紧带着孩子回来。你要是不敢的话,我来。”

    这秦太来晚饭喝了点酒儿,再加上性格本身就张狂又无知,坚决不肯回家,一定要让罗兰立刻回来,也就是给罗兰立规矩了。

    秦铎实在没办法了,才对秦太来实话实,他和罗兰已经离婚了,理由是两个人感情破裂,过不到一块儿去了。

    秦太来和他的妻子虽然在事上不满意罗兰,总挑罗兰的毛病,但心里还是认定了罗兰是个好女人、好媳妇儿的。

    风更加冷了,站在冷巷子里的夫妻两个,都急出了一身冷汗:“过不到一块儿了?这叫什么破理由!以前穷得要啥没啥的时候,怎么能过到一块呢?挣几个臭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不是?”

    秦铎父母不相信秦铎的离婚理由,母亲田云急忙给罗兰了一个电话,了解了罗兰和秦铎离婚的真正原因后,两个人直接杀奔秦铎经营的酒楼。

    在顶楼五楼,秦铎有一个自己的大房间,装修得非常好,有舒服的柔软的床。以前是用来办公加休息的,认识陈影影后,也在这里偷情。

    和罗兰离婚后,这间带套间的办公室,成了秦铎暂时的居所。这天晚上,秦铎因为事情牵绊住了,没去成医院。

    等办完了事儿,他半躺在他的套间床上,和陈影影开着微信视频聊天,正甜言蜜语叫着宝贝时,秦太来一脚就踹开了房门。

    他风一样冲了进来:“秦铎,你妈问罗兰了,你离婚的原因是因为一个贱货对不对?我警告你,赶紧复婚,否则没完!”

    视频还开着呢,这样不堪的话秦铎不想让陈影影听见,他急忙抬手,刚要关视频,他母亲一把手就把手机夺了过去。

    看见对面的女子正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破口大骂:“贱货,一个未婚女子,就和结了婚的男人滚床单,你就那么不值钱?不怕给祖宗蒙羞?”

    “蒙什么羞呀,估计她家祖宗也是这个德行,祖宗也是万年的贱货。”秦太来怒声骂得更狠。

    陈影影刚才被骂懵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情急之下,也没问他们是谁,急忙把视频挂了。

    “我的事儿你们少管!”秦铎大声地呵斥着父母。

    “少管?就因为管得少了,才被这贱货给好好一个家给拆散了。秦铎,当初你干这个酒楼的时候,是罗兰在支持你,你怎么能忘本做负心汉啊!”

    秦铎的父母在盛怒之下,和他吵成了一团。

    最后,秦太来发了狠:“我家的门槛不高,但绝对不允许贱货进来。她要是想嫁给你,必须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当着她自己父母的面,跪着爬进我家的门!”

    秦铎知道,外面有很多员工都听见了里面的吵闹,这下好了,事情想瞒也瞒不住了。

    他气得摔碎了喝水的杯子。他父亲一点都不示弱,直接把他刚买不久的笔记本给摔了。母亲也没闲着,把他那张大床上的被子都给扔到了地上。

    叫骂声像早市儿商贩的扩音喇叭,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

    秦铎明白,动硬的是不行的,只能好言相劝,自己再想想,父母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但临走扬言,如果他的答复让他们不满意,他们就去找陈影影,问问她为什么要拆别人家的事儿,她是二哈吗?

    秦铎刚才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看着一室的狼藉,他的无名火就记到了罗兰头上,他父母的性格罗兰应该一清二楚。

    如果她肯看在夫妻相爱一场的份儿上,替自己抵挡一下不就得了?以前他和父母发生矛盾,不都是她从中调停的吗?

    自己也曾真心实意爱过她,就算现在离婚了,又何必做得那么绝呢?

    秦铎越想越生气,第二天下班时就去找了罗兰,想警告一下罗兰以后不许和他父母联系,就是联系了,也让她看在叮咚的份儿上,帮自己一把。

    结果,他差一点就被罗兰给气炸了。

    但除了在心里暗暗诅咒罗兰,秦铎还真没有勇气追上去。

    罗兰的性格也偏激,比他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秦铎就不想一想,性格如此偏激的罗兰,为什么能和他父母相处得挺好?如果不是在爱的前提下,性格偏激的人是宁可死也不会低头的。

    这怎么办?

    秦铎又点燃了一根香烟,靠在车门上,几口吸完。夜色幽冷,群星闪烁,路上行人不少,各个都行色匆匆,各个似乎都很幸福。

    秦铎开车门,准备去医院看陈影影时,一下子想起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