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章 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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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人都坐在自己的书案后,几个人声的聊着天,也有几个悄悄的抬起头来看谢锦。

    有目带同情的,也有冷眼旁观的,还有等着看好戏的。

    谢锦站在座位前盯着空空如也的书案看了一瞬,又抬头去看仿若无事的谢思环,心中哼笑一声。

    这是谁做的根本连想都不用想,她这才来太学的第二天,都没有时间去和别人结梁,除了谢思环,还有谁闲的没事过来找一个新生的麻烦。

    无非是谢思环看她不顺,赶着考的时候来找麻烦了。

    因为太学对于各种考试都是十分重视的,从考到旬考再到岁考,每一样考试都非常重要,代表了学生在夫心目中的分量,对以后的考评也有很大的影响。

    谢锦平静的看了看周围,不期然的对上几双等着看她反应的眼睛。原本心中还有些恼意,此时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只觉得好笑。

    这种在她看来低劣至极的伎俩,在她初中的时候都不屑用了。真当拿走她的纸笔,抽走她的坐垫她就不能考试了?真是搞笑,对于一个百打不死的强一般的人物,就是把她的书案都搬走,她也照样能考完一场试。

    于是在周围人都等着看谢锦会不会和谢思环扛起来的时候,只见她眉头一挑,摘下身上的包,慢条斯理的从中掏出纸张,豪,砚台,随后将空了的包一展,铺在了屁.股底下,盘腿坐了上去。

    几个围观的学生被她这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弄的呆怔住,一时没都来得及移开眼睛。

    吴晓昭就在谢锦身后,愣愣的看着她有些粗鲁的坐姿,本是等着看她出丑,此时却不出话来。

    这与她心中所料想的完全不同,以至于她没有及时低下头去,掩饰自己的惊愕,前头谢锦就已经回过头来,朝她伸出了手:“墨给我用用。”

    “哦。”

    吴晓昭口中发出一个单音,就见谢锦将她书案上的墨块拿了过去,推进了砚台里面,案上铺上纸,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吴晓昭方才回过神来,手指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压下自己心中那点莫名其妙的情绪。

    钟鸣响后,夫便准时走了进来,看看教舍,并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异常,了今天考的题目。

    考题是默四书五经,都是较为基本的,对于这些从浸在古文中的学生来并不算难,只不过默文并不算考核的全部,书法亦占一部分,这就使得一些擅长死记硬背的学生不得不慢下来。

    教舍里寂静无声,只有墨香浮动。

    谢锦擅行书,写起来是比楷书更随意轻松一些,笔下犹如游龙飞舞,脑中词句无须多想,信手拈来。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周围人都才默到倒数第二卷,她便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将笔搁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

    因是盘腿坐着,她的两条腿也压的有些疼,随意敲打了一阵,便站起身来,将墨迹已经干了的宣纸拿起来,走到前方交给夫。

    教舍的学生都察觉到她的动作,抬起头看她竟然已经写完交卷了,心中俱是一惊,再低头看自己的进度,不她写的如何,光在这速度上就已经拉开了不的距离。

    前头的夫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待接过谢锦的试卷,看清上面内容,脸上浮现赞赏之意,满意的点点头,便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谢锦施了一礼,拎着自己的包,在教舍二十多人的注视下,从容的走了出去。

    考过后学生就不需要留在学里了,只是谢弈还没到下学的时候,她想了想便先回了趟学宿馆。绕过宿馆前头的园,还未到跟前时,谢锦听到了隐约的话声。

    “我并无大碍,只是昨晚受了点惊吓,眼下已经无事了。”

    “那就好!”

    这两个声音都有那么一丁点的熟悉感,谢锦没怎么多想,大步走过去,只见一男一女面对而立,两人靠的极近,从谢锦这个角度看去,宛如两个人拥抱一般亲密。

    她走路的声音也惊醒了那对男女,都转过头向她这边看来。

    三人相视,谢锦眼尖的认出那女的是住在她隔壁的那位姐,而男的,就是她再也不想遇上的周铮。

    满以为撞上了什么奸情,谢锦见人家都盯着她看,赶忙伸出一只手捂住眼睛,一手掏出钥匙去开自己的门。

    “你们忙你们忙,我什么都没看见。”

    谢思瑶听了这话脸上浮起一抹红霞,又很快褪去,星眸看了一下还捂着眼的谢锦,冲周铮点头一礼后,便携着贴身丫鬟先走了。

    周铮等人离开,才走上前去,谢锦一只手不方便,直到现在才掏出钥匙来,感觉到身后的阴影,头也不回的捂着眼:“我什么都没看见,这就好了。”

    钥匙掏出来,还没来的及开门,周铮便伸手将锁挡住,一手拉开了谢锦,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她一眼,又看到她身上的常服,眸中惊异:“是你!”

    “哈哈,可不是我。”谢锦自觉撞破人家的什么隐秘,心中是有些尴尬。

    周铮方才退后一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她,脸上有些兴味:“你还真是女的。”

    谢锦摆摆手:“没啊,先生认错了,我这是男扮女装。”

    “男扮女装?”周铮意味不明的看看她的脸,嗤笑一声,暗道她这种借口都找的出来。

    不过仔细去看谢锦,虽着女装,但她没梳发髻,眉梢上挑,也没有妆点,确实是有些雌雄难辨,让他那么长时间还真以为她是个少年。

    “据我所知,现在不是文学院考吗,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交了卷,先生就让先出来了。”谢锦如实回答,这是太学的惯例,并不算翘课。

    “那刚才……”

    “刚才我什么都没看到。”谢锦截断他的话,一脸笑意,眨眨眼睛:“放心吧,我懂得。”

    周铮看着她的“贼眉鼠眼”,只觉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懂得,你懂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