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五章 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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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回在宫里遇到宫不悔,回去没多久之后,雁归楼就来了帖。

    谢锦对于宫不悔一直都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雁归楼在她的印象中也一向很是神秘。

    自她进入丝纶阁之后,接触的消息多了,一些隐秘的东西就变得不再隐秘。

    倘若她的猜测和直觉都没有错的话,雁归楼应该不是单纯的一个“高级娱乐会所”,这大概只是表面的掩饰身份,雁归楼背后应该有一个非常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她虽然猜测不出来是什么,但肯定不一般。

    首先她是知道宫不悔和晏江是有“交情”的,或许是十几年的恩怨,宫不悔也是生活在大梁许久的人,当年和晏家有过不少的交集。而那日在宫中遇见,谢锦听她提到皇后娘娘,看上去关系也不一般的样。

    这样一来,单是她暴露出来的生活线就有两条,而只从这两条,就可见雁归楼所涉及的范围有多广,更勿论,雁归楼背后很可能是有皇室做后台的。

    谢锦并不想与这样一个势力庞大又立场不清的组织有过多的纠缠和交集,只不过对于宫不悔,她是真的有种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明明觉得她不应该过多的靠近,可是又不由自主的想靠近,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想了许久都没有答案。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宫不悔大概不会伤害她,谢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想,就是潜意识里有了这样的认知。

    拿着帖来到雁归楼门前,谢锦并没有来过几回,但门口接待的几个管事却似乎都认识她一样,一眼便认出她是谁,热情周到的将她接到里面,有丫鬟过来,直接将她领到四楼。

    外头炎热丝毫不影响楼内,楼层之间似乎有清凉的水流涌动,半点不显燥热,让人身心为之一清。

    在古代生活的久了,谢锦也知道出现这种情况并非是雁归楼的构造有什么玄机,也不是有空调一类的东西,而是用大量的冰块堆叠起来的,楼内这么凉快,角落里都是放了冰盆。

    而雁归楼这么大的地方,每天要消耗不知多少冰块,这是一笔极为庞大的开支,可见雁归楼背后财力也是非同凡响。

    上了四楼,谢锦在老地方又一次看到了宫不悔。

    和上一回见面不同,谢锦莫名其妙的觉得,宫不悔的眼神有了非常大的变化。

    那是一种极为明显的炙热和期盼,看着她的时候,就像看着许久未见的亲人,久别重逢的亲朋好友,又或者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总之她的眼神炙热到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还是在她已经很克制的情况下了。

    谢锦有些奇怪的走过去坐下,宫不悔的目光就随着她的动作移动,眼底甚至还泛着些许的水光,让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楼主?”

    被看了好一会,谢锦这样皮厚的也忍不住伸手搓了下胳膊,不知是不是楼中的冰块放的太多,时间久了她都觉得有些冷。

    “楼主?”

    又喊了一声,宫不悔才陡然回过神来,像是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一样,她眼神有些愧疚和歉意,但之前的恍惚也没能逃过谢锦的眼睛。

    “你来了?”

    谢锦点点头,笑道:“前些时日了要来,若是不来,岂不是辜负了楼主相邀?”

    宫不悔目光又盯着她,微微侧着一边耳朵,很凝神的听着,而她的目光也凝视着她,里头泛着微微的水光,在有些昏暗的房间里并不能看的很清楚,然而两人距离很近,谢锦依然能察觉出异样来。

    宫不悔的目光炙热中带着微微的贪念,似是久别重逢,多年未见,里面感情沉重的让谢锦心头一滞,一时都有些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宫不悔才稍稍收敛了这种让人有些受不住的目光,低头轻咳了一声,才笑道:“你来便好,有什么辜负不辜负的。”

    她的声音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若之前还是同辈相谈的感觉,现在她的声音中则多了一些亲切,有种长辈对着晚辈的感觉,很是和蔼,很是……舒服。

    谢锦微微蹙了下眉头,直到此时,才隐约感觉到,宫不悔方才看着她时,似乎就是用这种长辈关爱的眼神

    。

    这是在是太过奇怪了些,明明上回见面还好好的,这一次她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像是看见了她多年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样。

    谢锦蹙了下眉头,压下心中那种怪异之感,道:“不知楼主近来都做些什么,这城北还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宫不悔神情和蔼慈祥:“我这楼里好玩的多的是,你想玩什么?”

    谢锦也不过是客套客套,哪有功夫真的去玩,便笑道:“我进来事忙,却是没有多少空闲来玩,若是有时间,倒是想到南边游山玩水一番。”

    宫不悔笑道:“听闻怀瑾原是金陵人士,想必以前该看过不少山山水水才对。”

    谢锦摇摇头:“这到没有,我以前在谢家少有出门的时候,那时候过的不比现在,又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姐,哪有那机会出去游山玩水。”

    她的很寻常,所用语气也是平铺直叙,可宫不悔听了,心头却是一痛,眼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怜惜,只是谢锦正巧低头喝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那你是否还有个……兄弟姐妹什么的?”宫不悔有些艰难的问道,出这句话时,她的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

    谢锦闻言笑了,点头道:“有的,我还有一个胞弟,是与我同日出生,我们是双生。”

    宫不悔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叫嚣着想要穿过喉咙冲出来。她放在腿上的手紧紧的攥住了裙摆,尖长的指甲狠狠的掐进血肉中去,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突如其来的冲动。

    “你们的关系……应该很好吧?”宫不悔压下心中最想问的问题,装作自然的问道,只是她声音中的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

    可偏偏这时候,谢锦心中想起谢弈,就没有在意宫不悔的异样,再加上室内昏暗,她也没有察觉到,只笑道:“自然是好的,他是我在这世上最近亲,也是唯一一个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