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朕杀了轩灵
因为灵衣身上的追踪咒术一直没找到,不能解除,不归只能给灵衣周身结出一个阻隔追踪术的结界。
但大概率是没用的,因为岁暮天现在的实力可是比不归的实力强上许多,此番做法只能算是做无用功罢了。
不归只得尽力带着灵衣逃跑,也不敢歇息太久。
然而,在第三天的时候,他们还是被岁暮天追上了。
岁暮天二话不,直接结出阵法困住了不归和灵衣所在的那座山。
阵法越缩越,因不归还要兼顾灵衣,也不能全心全意的破阵。
眼看着岁暮天的位置越靠越近,灵衣想岁暮天若是因他连同不归也抓了,那……
岂不是,白白害了不归?
“你自己定是有脱身之法的吧?别管我,岁暮天那人已经疯了,你若是也被他抓住,定不会有好下场的。”灵衣转过头,语气出奇的淡定。
“这……”不归有些犯难,单若是他一人,自然是有办法逃离那岁暮天的追踪。
但是,现在让他知道灵衣若是跟了那岁暮天回去之后,必定会受到伤害,那他多少做不到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灵衣再次落入那岁暮天的手中。
灵衣不容他多想,继续道:“如果以后你见到我哥哥找我,劳烦你告诉他,就我……已经回不去了。还有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我不能再连累你了,珍重。”
完之后,灵衣便转头往岁暮天的那个方向去。
“灵衣回来!”不归在他身后大喊着,但是灵衣却始终没有回头。
虽有担心,但也知晓自己此时与那岁暮天正面交锋定然不敌,遂只能先寻找脱身机会,之后再想办法救出灵衣。
灵衣拨开林中层层叠叠的枝叶,出现在了岁暮天的面前,他的眉眼冷漠。
“我在这里。”
他看着岁暮天,眼里无光。
分别多日,总算是看见了灵衣,岁暮天向他缓缓踱步而来,嘴角的笑意愈加明显。
“为何不躲了?”
蛇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冷漠了,这便更是提醒岁暮天时刻记起在过去的那半年多里,蛇的顺从与爱意。
看起来,不是蛇傻,而是他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蛇忽悠罢了。
这一次什么都不会再相信蛇的任何示好了,岁暮天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灵衣的脸颊。
灵衣没有动,就这么冷眼看着他,一言不发。
是了,他真的是逃不逃岁暮天的手心。
自脸庞往下,动作轻缓,手上明明的滚烫的体温,但是灵衣却觉得寒意从心底散发出来。
“呃!”突然岁暮天掐住了灵衣的脖子,满眼阴鸷,灵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但是也没出什么求饶的话来。
岁暮天手上的力道不轻,他近乎咬牙切齿的道:“为什么又要骗我!我那么信任你,结果你所有的言语举止都是在装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灵衣不愿看他那暴怒的面容,艰难的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为什么这人还能问他为什么这样的问题呢?这不是明摆着吗?
见他神情有异,岁暮天松开了手,转而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也是了,你恨朕,你始终是不肯原谅朕,总想着逃离朕的身边,你的喜欢全都是假的,以前朕还不愿意相信,真是可笑。”
岁暮天冷笑着,继续道:“但是你不喜欢朕,恨朕又怎么样,朕就是喜欢你了,你只能呆在朕的身边,这辈子都别想逃。”
语罢便搂住灵衣施展瞬移术回嬴承国去了,也不管那不归现在何处。
因岁暮天心想着倘若那不归敢来王宫救灵衣,那么他有的是办法抓住他。
在回去的途中,岁暮天与灵衣的每一句话,灵衣都没有回答,总是不愿意看着岁暮天。
几日后,岁暮天带着灵衣回到了王宫中,众人看着他们俩的状态又回到了之前那互不搭理的模式了,纷纷不敢上前来搭话。
岁暮天命人把寝殿里所有能伤人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将灵衣锁在了寝殿中。
最初开始时,岁暮天没有很过分,只是单纯的将灵衣锁在寝殿中,夜晚时他会抱着灵衣入睡,倒是老老实实。
但灵衣却没敢放松,一宿一宿的都不敢入睡。
没过五日,岁暮天却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强迫灵衣,也不知是从哪里学来的下作手段,全都用在了灵衣的身上。
岁暮天热衷于看灵衣在情事上被折磨得痛苦不堪的样子,他其实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只要一想到灵衣三番五次的欺骗他,他便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然后便想着折磨灵衣,让灵衣彻彻底底的离不开他,为此他不择手段。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并未把灵衣当成一个所喜欢的人来对待,而是一个榻上的玩物罢了。
最后,岁暮天更是造了纯金锁链将灵衣锁在榻上,灵衣身上伤痕累累,旧伤未好,新伤又来。
他渐渐的崩溃了,神情恍惚,只要一听见岁暮天的声音,他便如伤弓之鸟,满眼惊恐的缩在角落里。
这晚,岁暮天回来时看见灵衣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不禁冷笑道:“知道怕了?那你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后果呢?”
“现在,你很开心吧?把我践踏至此,你们都满意了是吧?”这是几日以来,灵衣过的最长的一句话,他的声音比平常虚弱了许多。
女登他们,这是要逼死他啊。
岁暮天坐在一旁,眼中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呆在朕的身边,朕都很满意。”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完灵衣迅速从收容器中之前不归给他防身的那把短剑拿出来,于岁暮天的面前果断的划向自己的咽喉。
那动作很迅速,加上岁暮天离他还有一些距离,不妨他竟敢寻短见,阻止不得。
岁暮天一直以为,就灵衣这种心心念念想要离开他的身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呢?
“轩灵!”血迹自灵衣脖间喷溅而出,染红了身上的青衣,岁暮天冲过去夺下灵衣手上的短剑,一边用神力给灵衣止血。
但……无济于事。
“轩灵,对不起!朕错了,你别死,不准死!”怀中的灵衣眼中带着怨恨,岁暮天看清了,心也忽然疼痛无比。
对这几日的所做作为,有了一丝愧疚,他哭着道歉。
但是灵衣却闭上了眼睛,不能给他任何回应。
既然无法逃离,那不如早早结束罢。
这样的折辱,他受不住了。
哥哥,父亲,娘亲,我终究是撑不住了。
对不起啊,你们赋予我生命,而我且这般轻贱了自己。
“轩灵,快醒醒,不准睡,你睁开眼睛看着朕,只要你醒过来,朕就放你自由了。”岁暮天崩溃了,他想要用神力愈合灵衣的伤口,但是却没什么效果。
反而,灵衣的躯体却在他的怀里,在他的眼前逐渐破碎,然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岁暮天疯狂的想要留住些什么,但是什么都抓不住。
怀里已空,岁暮天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知道了悲伤是什么滋味了,原来竟是这种感觉。
他抬手狠狠的给自己两巴掌,眼中有泪水滑落。
“我都做了些什么?”岁暮天用力的捶着心头,他的心此时很痛很痛。
他其实从未想过要逼死轩灵的啊,从来都没有啊。
岁暮天仰头,试图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但是……
蓄满眼眶的泪水怎会因此而止住呢?那眼泪不管怎么样都止不住。
岁暮天痛哭出声,一声又一声的喊着轩灵。
但灵衣已经消失了,就在他的眼前破碎的,自然不可能得到回应了。
外面的宫女和內侍们听见里面的哭声,起初还以为是听错了,他们那陛下怎可能会哭?
但仔细一听,确确实实是他们陛下的声音。
众人内心疑惑,但是也不敢贸然进去。
这种时候,唯有去找侍卫长宿平沙来才是最稳妥的。
宿平沙来的时候,里面的哭声已经停止。
“陛下,您怎么了?”宿平沙在外室询问着。
但是里面没有任何应答,宿平沙有些担心。
之前那轩灵划过岁暮天的脖子,他一直就不怎么放心岁暮天和轩灵相处。
“陛下!”
宿平沙有些焦急的闯进去,却见岁暮天失魂落魄的坐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把短剑,短剑上有血迹。
“陛下,这是怎么了?”这种状态的岁暮天,宿平沙还是第一次见,仿佛失了心一般。
岁暮天缓缓转头,看着宿平沙将手中的短剑举起来,魔怔一般的道:“朕杀了轩灵,轩灵不见了。”
“什么意思?”宿平沙有些懵,陛下这么喜欢那轩灵,怎可能杀了?
再看榻上也有血迹,那金锁链完好无损并没有被开,但是那轩灵却不见了。
难道是轩灵又跑了?
“陛下,你可有受伤。”宿平沙不知榻上和短剑上的血是谁的,只得忧心的问着。
岁暮天眼眶很红,他看着宿平沙,神情呆滞的重复道:“朕……杀了轩灵,宿平沙,朕杀了他,是朕杀了他,不见了,什么都没有,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就同轩一样,在朕的面前随风消散,什么都没留下。
宿平沙,朕错了,朕做错了。
早知如此,朕就应该放过他的,朕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啊。
对不起……对不起,轩灵,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到后面,岁暮天已经是泣不成声。
他双手覆面,再一次放声大哭了起来。
宿平沙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态,伸出手想安慰他,但是又不知该些什么。
他听明白了,那轩灵许是受不住折磨,在陛下的面前自戕了。
原来,神死了,也是什么都不会留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