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天竟是岁暮天

A+A-

    重黎也不问灵衣为何不自己去问反而是让自己去,直接点头应下了。

    “你找娲皇大神做什么?”虽重黎不问原由,九玄却好奇心大发。

    灵衣不答他的问题,只道:“我先回我宫殿睡一觉。”

    完便从光明宫后门离开,去自己的梦渡宫了。

    九玄还想追上去继续询问灵衣,被重黎一把揪住了衣领,“让灵衣静一静,晚些你们再去看他。”

    重黎来到问亭宫最高楼的顶层,看见天正在桌案便埋首写些什么。

    “你在干嘛。”重黎是从敞开的窗户飞进来的,他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天从书籍中抬头,看见他从窗户那进来,不满的道:“别管吾做什么,但是你能好好的走门吗?”

    “你这里似乎比以前多了许多的书,都是你写的吗?”重黎看了看那摆满书籍的书架。

    “不是啊,是别人写的,吾看。”天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有些心虚的放下了笔。

    重黎心思不在他那里,自是不知他的动作,直接问道:“你可知我母亲现在的灵识咒语?”

    天抬抬眼直视他,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道:“你想娲皇了?”

    重黎微蹙眉头,道:“就你知不知道吧,本座有些话想问问。”

    天不满他这种态度,“你找人办事不知道些好听的?”

    “……”重黎的眼神一下子便冷了下来,他定定的看着天一言不发。

    “唉,果真不该指望你这闷葫芦能出什么好听的。”天摇了摇头,将联系女娲的灵识咒语给了重黎。

    重黎得了咒语后,轻道一声:“多谢。”

    天一闲起来就想逗重黎,于是他道:“你什么?吾听不见。”

    “最近灵衣心情不大好,你别总惹他不快。”重黎不接他的茬。

    一起灵衣,天也正经了起来,他问道:“灵衣究竟是怎么了?吾并没有惹他啊,只是他每次都跟炸毛的猫儿一样龇牙咧嘴的。”

    重黎有些不信,“你真没欺负他?”

    天严肃无比,认真的道:“真没有,你倒是灵衣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没从那情劫中走出来?每次吾想宽慰他两句,他都吹胡子瞪眼的。”

    “本座不知。”重黎不做过多言语,留下四个字复从窗户出去。

    天看着那窗户扶额,真的是不走寻常路的兄弟啊。

    不过,灵衣的情劫居然重黎也不知道,这倒是让他吃惊。

    难道,灵衣想一辈子都不让人知道自己的情劫吗?一个人困在里面何时才能出来?

    灵衣此时正在自己的梦渡宫回廊下发呆,重黎走至身后,他都没有察觉。

    “灵衣。”重黎在他身后沉默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才喊的。

    灵衣回神,转头仰望着重黎,先是一愣而后才笑道:“怎样,可得到咒语了?”

    重黎略微颔首将咒语给了灵衣,灵衣却没有立马联系,重黎想他应该是要继续单独呆着,便道“我先回去了。”

    “好。”灵衣没有挽留,等重黎走后,他启动咒语在灵识中联系到了女娲。

    但是,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灵儿。”女娲的声音很温柔,她最先破了沉默。

    已经五千多年没见过女娲的灵衣,一下子便哽咽了起来,“母亲。”

    女娲轻声道:“可都好?”

    “都……好。”灵衣努力的控制自己别哭,“母亲和父亲呢?”

    “一切如常,但灵儿,你因何而哭?”在灵识中,女娲不能直接看见灵衣,但是她从声音里听出了灵衣在哭。

    灵衣在也控制不住了,哭着道:“我想问问,母亲的神识可有散落别处时空?可有化成过一个名唤云韶的女子?”

    女娲那边沉默了好久才道:“有,方才我特意寻找了一番神识散落后的记忆才知道的,灵儿,你受苦了。”

    女娲的声音也哽咽了,她或许是有感灵衣会遇难,因此无意间散落了神识在那时空里成了一凡人。

    只可惜,那神识化成的凡人手无缚鸡之力,并未能保护灵衣分毫。

    “原来,真的是母亲啊。”灵衣完这话后,便泣不成声。

    是母亲,原来是母亲一直守护着他。

    女娲的神识化身因为死得较早,她自然不知道灵衣最后过着的才是最艰苦的日子。

    “后来,你如何?可寻得脱身之法?”

    灵衣不想实话相告,只道:“我逃出来了,然后女登把我送回来。母亲,谢谢你。”

    “为何要谢谢,倒是母亲没能帮上你什么。”女娲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都在自己的孩子身边,有些劫难是需要他们自己去经历的。

    但,她还是会心疼。

    灵衣勉强止住了眼泪,道:“若是没有母亲一直陪伴,我想我早就崩溃了。”

    女娲微微一叹,道:“只可惜,我那神识化身过早死于非命,没能等到你逃出那座牢笼。”

    “母亲对不起,我不能为你报仇,我杀不死岁暮天。”灵衣刚停下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女娲却愣了一下,道:“灵儿你可能误会了,我并非岁暮天所杀,而是那客栈中的一修仙道士入魔误杀的。”

    “什么?”这话若是别人起,灵衣定是不信,但是他的母亲却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既然不是岁暮天杀的,那岁暮天当时为何不辩驳?

    女娲:“我确实不是岁暮天所杀,灵儿,你可放下了?”

    灵衣喜欢着岁暮天,她知道。

    而灵衣又是那情感专一之人,被那岁暮天那番欺骗,自然痛苦,无法释怀。

    然,感情之事,旁人却不能帮灵衣什么,只能靠灵衣自己。

    灵衣抬手捂住自己那永远止不住泪水的双眼,低声道:“会放下的,一定会放下的母亲,你别担心我,我定会好起来的。”

    女娲满心愧疚的道:“你们的人生,我与父亲都无权干预,因此,你们有难,我们也不能自私的庇护你们。

    灵儿,你可有怨恨过我们?”

    她和伏羲虽为创世神,神力通天,却不能永远庇佑他们的孩子一直无灾无难。

    到底也是有些讽刺吧。

    灵衣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个的悲喜遭遇我都明白的,才不会怨恨父亲和母亲。”

    “那,你们如今在九重天,天主对你们可好?”女娲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

    灵衣轻笑道:“挺好的,母亲不必担心。”

    “那便好,灵儿,你一定要快些从困境中走出来,未来漫长的时光里,你总会再遇见一个倾心的人。”

    女娲的声音很温柔,好像能给予灵衣无穷无尽的力量。

    灵衣开心笑着,点头道:“好,我会努力的。那……那母亲什么时候有空回来看我们呀?我和哥哥都好想你们的。”

    女娲:“等你好了,母亲就带你父亲来看你。”

    这话结束后,灵识里再也没有女娲的声音。

    灵衣站在回廊下,仰头看着五彩飘扬的上空,自言道:“我定会好起来的,等把岁暮天的身份查出来后,我狠狠他一顿,然后,爱恨一笔勾销。”

    之后的灵衣便在暗中调查,神力为金色的且实力在他之上的大神有那些。

    一番周折筛选下来,最符合条件的,居然就是天。

    灵衣有些懵了,但这事他也不能和重黎,便决定自己一人去天那里试探试探。

    此时距离上次天拦住灵衣遭受白眼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突见灵衣从窗户那边进来,天心中又惊又喜。

    以为灵衣已经从情劫中脱身,对他的成见也放下了,“你来了?”

    这灵衣定是想来找他玩的吧,应该不至于特意跑来给他冷眼。

    正当天满心欢喜的时候,灵衣却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怒气冲冲的喊道:“岁暮天!”

    “什么?”天也懵了,这灵衣怎么还给他乱改名字了呢?

    见他神情茫然,不似装出来,灵衣恶狠狠的盯了他许久,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天垂眸看着炸毛的灵衣,心翼翼的道:“吾已经十多年未曾见过你了,不至于惹你不开心啊,这又是怎么了?你总得出缘由来吧?”

    灵衣问道:“你真不知原由,还是在和我装?”

    天依旧茫然,口吻有些无辜,“吾没得罪你啊,你莫名其妙些什么话呢?”

    灵衣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气,但是压不住,于是他松开天,转头看见桌上那做工精美的砚台。

    看着不顺眼,当着天的面砸了个稀碎。

    天呆住了,看着那碎成渣的砚台,心痛不已,但是摔它的人又是灵衣,且灵衣又在炸毛中,他也不好责怪。

    于是,他只得蹲下身,看着满地的残渣,痛心的道:“吾的砚台。”

    “气死我了,你最好不是!”灵衣瞪着蹲下的天,恶狠狠的了这么一句之后便转头从窗户离开。

    天心感委屈,但是也不能发作,只能对着灵衣的背影担忧的道:“心点儿,别摔了。”

    不还好,一便让灵衣差点摔了个狗啃泥,这语气怎么能一模一样?

    天自个儿收拾地上的砚台碎片,悠悠叹道:“灵衣还没好,反而还更严重了,这都是什么事,吾竟成了灵衣的出气筒了。”

    他这几年来,也想知道灵衣在异时空发生了什么,但是问了重黎,重黎都不知道,那便明灵衣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了。

    所以他才没有继续探查下去罢了。

    但是现在,灵衣都上门来挑事儿了,还些莫名其妙的话,这又把天的好奇心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