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皱眉的还有程毅飞。

    他到剧组时已经临近十点，那会儿徐哲正对着手机发着脾气，了解过后才知道竟然是因为戚悠然。

    徐哲见到他，或许是为了解释刚才的行为，他将戚悠然临时放剧组鸽子的事详细的了遍。

    包括现场同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演员拍的视频都一一给他看，只差用发誓来表示自己没有刻意为难戚悠然。

    其实他并不在意戚悠然怎样。

    阿函不在乎的，他又怎么可能去在意。

    不过是仗着身份乱蹦跶的千金姐，无知又愚蠢。

    眼下的情况更清楚表现了这两点，还真是不让他失望。

    一剧组的人忙成那样，没有工作的演员们被临时叫回，就为了不让进度被她一个任性举动给拖后，她倒好，警局已经录好笔录还不回剧组，竟然兴致这么好的和人约会？

    “抱歉，虞姐，让闻清垚先帮你讲解下合同细则，我马上过来。”

    听他这么，虞可欣了解的点点头。

    作为戚函的左膀右臂，又是好友，看到戚悠然过去声招呼也是自然。

    就不知道这戚悠然对程毅飞是执晚辈礼，还是摆大姐的谱。

    这想法只是一瞬而过，她点点头，便带着闻清垚去了最里面的位置。

    两人在之前就已经很熟，因着闻清垚是西瓜的关系，对虞可欣一口一个虞姐的，别提多狗腿了。

    程毅飞一不在，两人起话来也随意很多。

    青年捡着能的，和虞可欣讲了戚砚在代言这件事上的作为以及程毅飞的坚持。

    听着他的叙述，虞可欣也有些惊讶。

    在金鹰娱乐刚从戚氏公关转型过来时，程毅飞有亲自指定过代言人，但之后便再没有了。

    《师尊》这么火吗？竟然能让他一眼定下顾萧？

    beta姑娘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那边的戚悠然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程毅飞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程叔。”

    立马起身向程毅飞问了声好，彷佛学生见到教导主任般。

    “嗯，你朋友？”

    眼睛瞟了眼对面跟着站起身来的周传霖，长得不错，眼神看着也正气，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人要不是隐藏得太好，要么就是坏在根子上。

    “哎？对，就普通朋友。”

    在外被长辈遇上和异性朋友吃饭，想也知道程毅飞口里的朋友不可能是普通朋友。

    戚悠然连忙否认道，但也不敢将事实出口。

    殊不知程毅飞早已知道，只是没把眼前的周传霖和别人口中被撞的同行联系起来。

    “早点回剧组，你是来上班，不是来玩的。”

    丝毫不见客气的训斥，淡淡的语气，停在戚悠然的耳里背上起了一阵冷汗。

    要她最怕的，除了父亲戚函外就是程毅飞。

    因为戚函对程毅飞的看重，戚家孩子从被教育要尊敬程毅飞，当做自己叔叔一样看待。

    可戚悠然觉得，自己和哥哥他们对程毅飞的尊敬可比对自家堂叔们要多的多。

    毕竟只要程毅飞夸他们一句，父亲就会对他们和颜悦色很久。

    就连哥哥们进公司实习时也都是让程毅飞带着，而自己却全然不管。

    要讨好父亲，就得先讨好程叔。

    这是他们四兄妹的共识。

    但同样的，这种心态下，不得比起尊敬或许更多的惧怕和排斥。

    不仅是对程毅飞，还有他们的父亲。

    见戚悠然不话，程毅飞拧紧了眉，没再多，只是看了眼周传霖，没再多，转身走向虞可欣他们。

    心底里对戚悠然的观感又更差了分。

    “什么嘛！仗着有父亲撑腰！”

    见人走了，刚才连呼吸都心翼翼的戚悠然瞬间变了张脸。

    微皱了秀眉，一双浅咖色的眼睛里满是怨怼。

    “是你家里人？”

    一直背景板状态的周传霖试探性的问道。

    戚悠然是戚家姐这事在圈内不是秘密，能让她惧怕的那人可见不会简单。

    而且以他的眼力，光是男人身上那套衣服就能抵上他全部家当，更别提那块表了。

    这季SE的新款，他有看到圈子里一个被金 主包 养的Alpha秀过，当然，不是他的，是他**戴的。

    据要六千万，还不包括税。

    “什么家里人，不过是狐假虎威的助理而已。”

    嘟囔了一句，即便抗拒，但自就有的恐惧让她只敢非常声的抱怨，就怕被有心人听去了传出去。

    一旦被她父亲知道，她都无法想像那个后果，但她知道肯定不是她能承受的。

    抱怨完了，再抬眼一看，见程毅飞在虞可欣对面落座，手里刚拿起的杯子瞬时落了地，惊了一室安宁。

    服务生训练有素的跑过来处理碎玻璃片和满地的咖啡。

    周传霖也速度极快的抽了好几张纸巾，弯腰蹲下身帮戚悠然擦腿上被溅到的咖啡。

    正准备细聊合同的三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视线望过来，虞可欣一眼看到周传霖献殷勤的样子。

    (*ˉˉ*;)

    倒是没见过他对希尧这样。

    这么想着，唇边泛起一抹冷笑，让看到的闻清垚若有所思。

    从上次见面开始，就能感觉到虞可欣对周传霖非常的不待见。

    仔细想想，似乎近期确实有些不一样，之前周传霖和谢希尧频频传兄弟情，甚至有人开始拉cp，而最近的活动也好，宣传也罢，再也没传出过什么事。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吗？

    程毅飞则是看向了戚悠然。

    对上视线的那刻他看到了她脸上的慌乱。

    她在慌乱什么？

    再看一眼被服务生清扫着的地面，余光扫到一旁的虞可欣，程毅飞微眯了眼。

    狭长的丹凤眼因着这个动作，眼尾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有种狐狸的感觉，性感而危险。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动作一出，基本是有人要倒霉。

    戚悠然，果然有问题。

    再联想到戚砚对顾萧的抹黑，那天在会议室里极力反对他成为代言人，甚至私下找上他顾萧意图对戚悠然不轨。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都太过可疑。

    但如果是怀疑自己父亲在外面还有孩子，用顾萧意图对戚悠然不轨为借口是不是太过恶心？

    到底，那人可能会是他们的弟弟。

    不过以戚砚当时的表情和言语，如果不是他先认识了顾萧，叫人去调查了番，指不定就信了。

    毕竟戚砚一直以来的表现都非常好。

    看来要重新审视下了。

    在心里将这事稍稍捋了下，他没再看那里的闹剧，开始正式谈判这次的合作事宜。

    程毅飞没法在这多留，只呆了一天就离开了A城。

    这次除了合同外，还带走了一只顾萧用过的一次性杯子。

    这事还是闻清垚去干的。

    初闻程毅飞的要求时，他那震惊，复杂，还有纠结的表情让程毅飞实属无语。

    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天的都在脑补些什么？

    无法解释原因，只有用，还强调了保密，这让青年思索了许久，到底是要工作，还是该保护新朋友。

    程毅飞：(｀_′)ゞ

    手下太过正直竟然也是一种烦恼，真是…一言难尽。

    没办法，他只能将皮夹里的照片给青年看了看。

    “看出什么了吗？”

    青年瞪大了眼。

    “结论出来前什么都不能，明白吗？”

    青年疯狂点头。

    于是一次性杯子到手，闻清垚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更多了份自豪。

    但凡大佬要的，他都能办到，这就是实力。

    暗自吹捧了下自己，对于猜测到的事，这几天又仔细观察了下，再对照他那天看到的照片，确实像。

    这也是他那时的唯一感觉。

    看到钱包里那张照片时，他才终于明白之前对顾萧身上的熟悉感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那种熟悉感都是源自戚砚。

    不一样的气质，不一样的眸色，可是侧面看其实非常相象，但正是因为前两个原因，他忽略了后面那个。

    也真的是因为他等级不够，来A城时机场的那面，其实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那位大佬，否则不定见到顾萧那天他就会认出来。

    和青年版的程毅飞站在一起的戚函，和现在的顾萧实在太像了。

    像到一错眼，会以为是同一个人。

    两人以为做得隐秘，特别是闻清垚，自信得布了个局，却不知道这局如果不是谢希尧在旁辅助，他又怎么可能成功。

    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和顾萧每能去送机，依旧是虞可欣去的，代表着天寰，以公司的名义。

    看着手机上显示已经下午六点，谢希尧呐呐的出着神，连顾萧靠近都没发现。

    直到脸颊贴上一阵凉意，他才惊醒过来。

    “在想什么？叫你都没反应？马上轮到你了。”

    将一罐可乐开启了插上吸管递过去，顾萧笑着问道。

    “在想你呀。”

    侧着脸，桃花眼里笑意从中间的瞳孔处点点散开，秋波荡漾得，让顾萧的呼吸一窒。

    并排坐在长椅上，顾萧低头又靠近了些，属于谢希尧的清甜果香萦绕在鼻息间，灰褐色的眸子满是似水柔情。

    “那，是卷卷想师兄了，还是希尧想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