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再迟钝的人都能发觉到不对劲了，何况程毅飞。

    浅淡的眸子在意识到戚函可能是吃醋时，瞬间就亮了。

    就着下蹲的姿势挪动了两步靠得更近些，肩膀抵着肩膀他偏过头附到戚函耳边低笑道：

    “有没有Omega围着我，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每次我烤的都进你肚子里了，是不是？”

    程毅飞的声音很好听，此刻带着笑意后更是烧耳，温热的呼吸有些落在耳垂，有些入了耳里，痒痒的，而这痒意不只是耳朵，更是入了心底。

    “嚯！”的起身，戚函几乎不敢去看程毅飞，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走到戚澜身边找个了凳子坐下。

    本来和顾萧他们笑的两兄弟吓了一跳，刚才只顾着聊天的他们当然不知道自家父亲和程毅飞发生了什么，看到戚函拿起木棒开始串肉串还有点懵。

    “看我干嘛，快点串，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在弄些就可以开始烤了。”

    看了眼两个儿子，戚函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不过这在戚风和戚澜眼里却是极为亲近了。

    天知道他们以前和父亲见面从来就只有公式化问学习成绩，出了学校后就问两句钱够不够用，也就在公司实习时可能的多些，因为父亲会问工作上的事，也会耐心的给他们解答疑问，但这样的次数也是极少。

    毕竟带他们的人是程毅飞，只有父亲想到了召他们去办公室才有这待遇。

    是以有一阵子，戚风还干出过故意做错事，就为了被戚函叫去办公室的事。

    孩子对父亲的孺慕似乎是天生的，何况戚函对他们并不是不管，该关心的还是会关心，相处时也很耐心，所以即便接触的少，除了戚悠然外，戚家孩子其实都挺喜欢戚函。

    而现在能坐在一起做烤串，对两兄弟来更是做梦一般。

    被戚函这么一，两人也不和顾萧嘴炮了，立马认真的做起手上的事。

    另一边，程毅飞见自己把人给撩跑了，嘴角处勾起个无奈的笑，但眼里却是带着光。

    至少不是他一头热了。

    站起身，将生火的铁棍收好，他看向戚函，那人正低着头认真的串肉片，锡灰色的衬衫因着弓背的动作紧贴着背脊，薄薄的布料下，肩背处凸起漂亮的蝴蝶骨，中间是笔直的脊梁。

    只这样看着就觉得性感得过分。

    视线往下是塞进裤子的下摆，中间黑色的皮带束出精瘦的腰线，西装裤包裹着挺翘的臀部，叫人不自觉就有了许多遐想。

    如此美好的Alpha也难怪被这么多Omega惦记着。

    想到戚函刚才那句耍脾气似的话语就不禁觉得好笑，这家伙是不知道当时围着他的Omega里其实大半是找他拿烤串想去他面前献殷勤投喂的。

    看来是忘了当初是谁让他们班的后面桌子堆满了零食，而且足足供了四年。

    要吃醋也该是他吃醋吧。

    正想着，程毅飞敏感的察觉到一道不善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转头看去，对上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旁边的Omega正拉着Alpha的手，然后朝他露出抱歉的笑。

    他并不意外顾萧会发现他的心思，毕竟某些方面他和他很相似，只是他不他更幸运些。

    不过没关系，照现在戚函的反应，待到离婚的事办完，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开始追求。

    看到程毅飞嘴角的笑，顾萧的脸色更沉了。

    就他刚才看着父亲的眼神，几乎要把父亲吃了一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谢希尧：

    成语不是这么用的好吗？

    不过到底是有个兄控的弟弟，对于顾萧这般的想法，谢希尧也能理解。

    而理解之余也觉得高兴，不管怎么样，能有这样的心思，明他很在乎父亲。

    换子事件被揭开真相，顾萧要面对的是忽然冒出来的父亲，故意换掉他的母亲，更甚者之后发生的亲哥哥包庇对他杀人未遂的人，不论是他，戚函，亦或者冉倾都有些担心顾萧的心理状态。

    冉倾和戚函是怕他无法心底的接受这个原本属于他的家，而谢希尧是担心他不开心。

    好在并没有这样。

    这么在乎父亲的顾萧，能和哥哥们互怼的顾萧，这样就很好。

    无视了顾萧的视线，程毅飞在戚函身边坐下，感觉到他明显的一僵，他还毫不收敛的伸手探到戚函的另一只边上的竹篮，身体避不可避的贴上Alpha的身体，虽然只是手臂，程毅飞却很满足。

    特别是看到麦色下隐隐的红，嘴角的弧度都快压不下了。

    “我来帮你。”

    “嗯。”

    没有多言，戚函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很快，谢希尧和顾萧解决了蔬菜串串后也加入了他们，几人一起，烤肉在十多分钟后正式开始。

    这晚几人都吃的超级满足，即便是对程毅力有点意见的顾萧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烧烤技术确实不错。

    再看他时不时投喂着戚函，细致的样子看着确实很会照顾人，而且这种照顾很容易就看出是习惯成自然。

    再看自家父亲，顾萧能看出他有些拘谨，但这种拘谨在过来人眼里不难理解是种害羞的表态。

    何况以戚函的洁癖，烤着肉的程毅飞，白色的衬衫早已失了最初的干净整洁，还因着近火的关系出了汗。

    可当他拿着烤好的食物放到戚函的盘子里，还贴近他耳边着话时，戚函一点都没有要躲避的样子。

    “他们很相配，父亲应该是喜欢程叔的。”

    就着顾萧的手吃了个烤香菇，谢希尧道。

    “嗯。”

    “你放心了？”

    “我只是想他可以开心，毕竟闵慧清耽误了太多。”又拿了串牛肉串递过去，顾萧低声道，“不过父亲看着好像还不知道程叔的心思？”

    “或许程叔算等父亲单身后开始？”

    谢希尧看着两人的互动猜测道，却不知正是歪正着的猜对了程毅飞的心思。

    这晚的家庭烧烤直到晚上九点才结束，善后交给仆从处理，戚风带着弟弟弟媳直奔S市有名的夜市。

    两个大家长没有凑热闹。

    知道见好就收的程毅飞并没继续做些什么，只是着时间不早了，便出了戚家。

    放在以前，戚函肯定会开口让他留宿在这，可是今天却只是随口应了声好。

    洗完澡屈膝坐在床上，戚函将脸埋在双膝。

    一整天脑子都乱乱的，还有隐隐透着些暧昧的例如心跳加速，眷恋程毅飞身上的信息素味，被投喂时心里满涨的幸福感，这些对他来太过突然。

    戚函并不是不懂爱情，只是从未想过这些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对象竟然会是被他当做兄弟近三十年的程毅飞。

    似乎一下就开了窍般。

    而这一开窍也让他渐渐正视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程毅飞有了特别的感觉，但对他的依赖几乎是逐年递增。

    再想到自己偶尔对程毅飞的催婚。

    那真的是真心在催婚吗？又或是在确定着什么？

    他不喜欢有闵慧清的地方，所以除了公司外，最多的就是留宿在程毅飞那。

    心情好，或是不好也是直接找程毅飞。

    嘴上抱怨着他对他的饮食管控严格，可是又心甘情愿的听着他的话，吃着他不喜欢的粥和汤，还有所有清淡的所谓养胃的东西。

    他早已依赖成习惯，但又担心某天这人会忽然告诉他：“抱歉，阿函，今天我女朋友要过来，可能不方便招待你。”所以总是想问问，确认下他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是不是单身。

    就像那晚在程毅飞那夜宵后开玩笑似的调侃。

    还是你做的好吃，怎么办，我都有点嫉妒你将来的妻子了。

    以后你结婚的话我就没法这样随心所欲来蹭吃蹭睡了。

    现在想来，是调侃却又似不安的撒娇。

    只是不知毅飞听出来了吗？

    将脸从交叠的手臂抬起，下颚抵在上面，视线没有着落的放空着，戚函想着心事，手机提示声冷不丁的响起。

    【睡了吗？】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戚函却觉得自己的心跳再次变得不正常起来。

    没有。

    想了许久，回了简短的两个字。

    好像这样能让自己看着冷静些，殊不知，就是太简短却暴露了真正的心思。

    程家，程毅飞看着跳出来的信息，眼里的笑更深了。

    【早点睡，我明天来接你，一起送顾萧和希尧去机场。】

    这一条后，又是许久。

    好。

    看着上面一条和现在这条的时间，他都能想象出他的阿函烦恼时的表情。

    戚家，戚函回了消息后就躺倒在床上。

    深色的v领睡衣露出些麦色的肌肤，侧躺着的姿势下，恰到好处的肌肉若隐若现，一双大长腿露出一大截跨在被子上。

    如果程毅飞在这恐怕很难能忍住这诱惑。

    努力着想让心跳变得正常，可只要想到这人明早来接他，这点努力就完全起不上作用。

    躺在床上，关于亲吻的记忆再次袭来，指尖轻触着上自己的唇瓣，当初印在上面的柔软的触感，似乎…并不讨厌。

    不论是那晚的。

    还是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