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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着话, 门被人敲响了。

    徐透过猫眼看见了王姐，开了门。

    “刚刚剧务找到我”王姐话时有点喘:“片场门口有三个你的粉丝在蹲守，举着条幅让你加油，她们永远支持。”

    陈念恩合上行李箱, 静静地看着王姐。

    “这事怎么处理？”王姐上前两步:“我觉得……”

    “她们是不是快守一天了？”陈念恩问。

    “估计没吃晚饭。”王姐等着陈念恩安排。

    陈念恩拍着徐的肩:“麻烦你带他们去最近的罗森吧, 喝点什么暖暖, 再请一顿晚饭。钱我补给你。”

    徐摆手:“这能有多少钱。”

    陈念恩给她开的工资比一般助理高太多了，平时请客吃饭也不少, 徐不可能为了这点钱抱怨什么。

    “跟她们一下我走的时间，除了信件，其他什么都不要收。”陈念恩继续道:“我过会过去。”

    徐有被陈念恩和王姐暖到, 王姐可以不来备报，直接让保安赶走她们，陈念恩可以不去搭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很多艺人和粉丝间以金钱维系关系, 粉丝也被划分成三六九等，能花钱的才受尊重。艺人在镜头前笑得一脸灿烂，感谢这个感谢那个, 在镜头后瞬间黑脸，咒骂这个鄙弃那个。

    徐鹭跟了陈念恩这么久, 这种状况从来没出现。

    细节间见人品，徐想起之前有次拍夜戏，气温在零下七八度, 她站在外边等陈念恩，陈念恩直接把她推到了保姆车上, 甩上了门。

    徐心道，这么好的姑娘, 肯定能撑过这段日子，黑她的全是些瞎了眼的傻缺!

    她捏紧了手机跑着去片场门口，后边跟个保镖田。他们远远就看见三个姑娘在寒风里跺脚，手上握着红色的条幅。

    几个十七八的姑娘上前，认出了徐。

    “你是徐姐姐!”她们的笑容很欣喜。

    徐笑着应了:“没吃晚饭吧？陈念恩让我们带你们先去吃点东西。”

    “不用不用不用……”几个姑娘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别别别，你们跟着我来。”徐去推她们:“陈念恩大概十点多出来，你们去那边等她也是一样的。”

    她们在店里和徐合了张影，徐来者不拒，拍单人照也欣然同意。

    三个姑娘没拿贵重东西，最初只拿了三个饭团，徐自己招呼店员把店里的热食全都拿了三分，强迫她们收下。

    九点刚过，陈念恩就坐上了保姆车，到了和徐约定碰头的地方。

    三个姑娘干等了这么久，唯一目的就是见陈念恩一面，就这么把人家丢在寒风里，自己一走了之，陈念恩做不来。

    她们在罗森门口碰面，合了影，也签了名。

    见到心心念念的偶像，三个姑娘激动得不出完整的话来。单调地重复着“加油”“我们相信你”这两个词。

    陈念恩给她们了的，还特了挑的女司机。

    坐在保姆车上，陈念恩看她们的信。

    信里写的多是鼓励的话语，陈念恩看完，心里很感动。

    这件事被三个姑娘发了微博，评论区有人恶意诋毁陈念恩，她卖人设，都快凉了还在炒作。三个姑娘也没跟这些人多啰嗦，拉黑后截图举报□□站，同仇敌忾地橙粉们把他们举报到封号。

    候机时，徐对着陈念恩的侧脸，几番欲言又止。

    二一四是个特殊的日子。作为助理，徐不得不陪陈念恩回临安。

    徐前年给一个男星当助理，情人节那天深夜被call醒，满城找成人、用品自助商店。

    这样的日子太过痛苦了，刚刚在便利店里，徐鹭瞟到了蓝色的方盒，眼疾手快地揣进兜里，偷偷结了账。

    眼下她正在犹豫要不要给陈念恩。

    “那个……那个……”徐不敢看陈念恩。

    “有话快。”陈念恩冷酷道。

    “那个……那个……送你个情人节礼物……”

    “嗯？”

    陈念恩惊了，没想到自己魅力这么大，导致徐也为她倾倒了。

    “别误会，我……我只是想给自己减轻点工作负担……”

    徐挪到了陈念恩身边，把东西直接塞进了她的大衣兜里，再三叮嘱陈念恩不到家时不能看。

    陈念恩就看见一道蓝色的线条迅速划过，落入她的口袋，一时半会没反应出来是什么东西。

    她忙着给杨筝发微信，嗯了一声就没再话。

    坐在旁边的徐脸却越来越红，有跟猴屁股一较高低的趋势。

    陈念恩瞥了她一眼，心道:完蛋，不会徐真的暗恋自己吧。

    她默默往边上挪了点，塞上耳机听了首英文歌给自己压压惊。

    徐这会又开始后悔了。

    她的内心做了十分激烈的斗争——

    万一陈念恩早就自己准备好了，她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万一人家谈的是柏拉图式的恋爱……不会的，不会的，陈念恩看杨筝的那个眼神就色、眯眯的，咋可能是个柏拉图……但是杨筝那个高冷禁欲的模样，真是个柏拉图也不定……

    徐想了好久，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现在再让陈念恩慢吞吞地拿出来，如果有个狗仔拍到，陈念恩就得全网社死了。

    被骂就被骂吧，被开就被开吧，没什么比陈念恩的前途更为重要了。

    同一时刻，杨筝正抱着枕头看电视。

    今天是《懿仁太后》的结局。这集有场懿仁成了太后后回忆自己旧日时光的片段，陈念恩的镜头不少。

    容颜老去，青春不再地懿仁孤独地坐在六棱窗前，看满天飘零的落雪。

    眼前浮现夫君青年时的身影。

    是这个人成就了她，也是这个人伤了她一生。

    暖黄色的回忆片段里，年轻的皇帝握着她的手拨动琴弦，他们相视而笑，眼底是藏不住的深情。

    懿仁看着被宫墙分割的天地，红了眼眶。

    她是赢家也是输家。

    她赢得了权利和后半生的荣华，却永远失去了自由，失去了真实感情，成了具精致的木偶人。

    镜头定格在这里，全剧终。

    微博上讨论得热烈，不少人看到这里哭得稀里哗啦。

    王姐也在盯着风评，紧急让人剪辑放到各大平台。

    看完剪辑的人多少意识到之前对于陈念恩的评价以偏概全了，针对陈念恩演技的质疑声有略微减。

    杨筝刷了几下微博，把电视机关掉，准备睡觉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零点，屏保自动变成了一朵玫瑰，上面标着宋体字——情人节快乐。

    杨筝记起了陈念恩的承诺，在茶几上放下一封信，用玻璃杯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