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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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应是抱着探究的态度去长春阁花堂的,这个听起来像是“青楼”,又像是“奴隶市坊”的地方。

    他上辈子没去过这种地方,或者见到过,但是从来没有踏进去过。

    孩童时期,他一直被困在扶风城齐家,抑郁又暴躁。十五岁后,被便宜爹爹收养,之后被送到了玉馨书院。

    书院是正经的书院,瑶光院主是个又严厉又护短的人,自然不允许学生们干不正经的事。

    进入魔界之后,因为一个魔女的事,导致钟应对所有妖娆火热的女子敬而远之,甚至心中厌恶不已,所以钟应对魔界所有女子都不感兴趣。

    想要娶上老婆,就要去修真界。

    修真界有个死对头,不把死对头干掉,怎么娶老婆?

    ……所以,新仇旧恨一起上,钟应全心全意想要干掉莲中君。

    到了花堂后,钟应发现比之长春阁其他地方的简单大气,花堂雕梁画栋,更显华丽富贵。木质物件用的是上等的灵木,躺椅上铺着各种柔软的毛皮,架子上是大大、精心布置的瓷器……无一处不精巧。

    轻纱曼曼,珠帘垂地,随着长风和来往的人浮动。不出的缠绵和柔软。

    可以想象,养在这的人儿,定然是皮肤娇嫩,容颜过人,如一朵沾着露的花儿,被人细心呵护,就怕一不心就伤到花瓣了。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胖墩左顾右盼,只要想一想这是什么地儿,就一脸垂涎之色,“木葛,你可真不够兄弟,以前都不带我来这里。”

    “带你过来,你赖的不走了,我该怎么办?”木葛显然非常明白胖墩“好美人”的本质。

    他走在前头,喊了一声:“玉姑姑,我把人带来了。”

    二楼一扇门开了,一位身材丰腴的女子倚着门框,声音娇娇嫩嫩的:“可算来了,我今儿可等了半天了,先好,你带来的人,我要是不满意,肯定退回去,谁都没用。”

    “保证让你满意。”木葛拍着胸膛保证。

    他没见过君不意的模样,但是,木葛可以肯定的,只要钟应在,玉姑姑保证抱着不肯撒手。

    所以木葛非常自信的指了指自己身后。

    胖墩最积极,第一个冲了上来,四处量,眼睛发光:“美人了?在哪里?”

    玉姑姑脸色当场就变了,她眼光何其毒辣,跟把尺子似得,把胖墩上上下下量了个透彻,指着胖墩鼻子就道:“道修,元阳未失,五官生的还算标志,但是胖成一头肥猪,硬生生把还可以的五官给挤没了,还有这猥琐又急切的眼神,到底是你去伺候人的,还是去嫖人的?”

    玉姑姑又挑剔又嫌弃:“把灯火吹灭了,闭上眼睛采补,都采不下去。”

    “木葛。”玉姑姑嗔了他一眼,“你是来糊弄我的吗?”

    木葛:“……”他错了,他就不该让长芳跟来。

    胖墩气的跳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玉姑姑,瞪大一双眼睛:“你自己就是个没人要的半老徐娘,还敢对别人指指点点!”

    玉姑姑怒了,向着木葛发火:“你个王八羔子,我平日待你可算不错,还经常帮你给我手下的人儿送信,你就这么回报我?”

    “明明是你先侮辱人!”胖墩怒道。

    “你自己生的这样难看,不好好去减肥就算了,还要出来折磨我眼睛,我难道还不能实话吗?”玉姑姑冷笑,“谁惯的你?”

    木葛:“……”他觉得自己头疼极了。

    眼角余光瞥见慢吞吞走来的钟应两个,木葛双手举报,无奈的喊了一声:“别吵了!”

    “你个死没良心的,还敢跟我呛声?”玉姑姑抬高音量。

    “,到底是谁没理!”胖墩同时开口,“是不是这个半老徐娘无理取闹?”

    木葛就跟夹在婆媳间的媳妇似得,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望着两人:“这都是误会,误会,长芳是我好友,是来参观的,并不是我送来的人。”

    这一句是对玉姑姑的,随后木葛苦口婆心的劝胖墩:“你不是还要看美人吗?被赶走了,可什么都没看到了,你要知道,这里玉姑姑了算。”

    胖墩嗯哼两声,满脸不情愿。

    玉姑姑还是一副不解气的模样,却歪着头,定睛去瞧,想看看木葛带来的人,是何方神圣。

    便见两个少年郎一前一后踏入门槛。

    走在前方的少年风流轻狂,不眉眼如何,单单那份从内而外散发的张扬傲娇,便令人生出征服的欲望。

    玉姑姑很清楚,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物,最爱征服这样高傲的人了。

    而这种风骨肆意,可不是装一装,就能装出来的,那是源自于对自身实力的底气。

    没有实力,那份骄傲便如浮萍,无形中透出几分尖锐和刻薄。可是,这少年郎显然不在此列中。

    他不是有深厚的背景,便有天资高绝,身处高位。

    更何况,他生的俊俏!无论是头发丝,还是眉,还是眼,还是唇……都足够吸引人。

    玉姑姑不由屏住呼吸,睁大一双眼睛,如饿狼绿着眼睛盯着猎物般,看着钟应。若不是不想表现的太过“饥渴”,吓到那少年郎,玉姑姑当场就要扑上去,摸几把脸蛋了。

    钟应显然是听到了胖墩的争吵声,原本正在跟君不意笑盈盈着什么,一转头,凉嗖嗖的目光往胖墩两个身上戳:“吵什么吵?想挨揍了。”

    胖墩立刻抱头,木葛想起了被拳头支配的恐惧,腿一软,差点儿跪了,只能扬起讨好的笑容,无辜道:“没有的事,我们没吵,就是在正常沟通。”

    钟应双手环胸,抬头望来,桃花眼冷而厉。

    玉姑姑活了这么多年,突然觉得自己心肝被戳了一下,砰砰砰的跳,仿佛又回到了怀春的少女时期,不等她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来,便见那少年撇了撇嘴。

    连撇嘴都跟撒娇似得!玉姑姑暗想,可真是要人老命。

    随后,她听到了少年郎。

    “这大娘谁啊。”

    “……”

    玉姑姑当场石化,“啪叽”一声,她听到自己心肝碎了的声音。

    君不意拉了拉钟应的衣袖,提示钟应话礼貌一些,木葛则跟钟应介绍:“这位是玉姑姑,也是花堂的堂主,你们这两天都要跟着她。”

    “哦。”钟应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玉姑姑凭借着强大的内心,勉强恢复了平静时,钟应正巧望来。

    钟应“礼貌”了一把,了个招呼:“大娘,你好呀。”

    玉姑姑:“……”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这么欠,这么招人嫌!

    没看到老娘生的花容月貌,保养的最多像二十出头吗?

    木葛跟玉姑姑介绍了钟应和君不意。

    玉姑姑虽然心里头气的要死,对于钟应的容色还是十二分的满意的,心里想着好好调教调教,勉强还是能用的,便将目光挪向另外一个少年。

    对!就是少年!

    尽管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以玉姑姑毒辣的眼光,还是能看出来的。至于生的好不好?不好,但是一身气息实在干净又舒服。

    玉姑姑挑眉,人不自觉的端庄起来,语气不自觉的柔和起来:“这里可是花堂,遮的严严实实的,别人还怎么欣赏郎君呀。”

    “我可以取下来了吗?”君不意这句话问的是钟应。

    玉姑姑听着这清而净的声音,心中赞叹,玉石之音也不过如此。

    钟应摆了摆手,表示可以。

    君不意手上戴着天蚕雪丝手套,摘下了遮住身形的斗笠,一头鸦羽长发便似水流垂落,为了佩戴斗笠,他今天没束发。

    随后,白色的斗篷落下,被君不意搂在手臂上。

    挺拔如修竹的少年穿着雪白的衣袍,丹青水墨似得眸子坦然的回视众人的目光。

    玉姑姑倒抽一口凉气。

    如果钟应是十里桃花的话,君不意便是雪巅一场连绵的大雪。

    过于高傲的少年,会让人生出征服的心思,那高岭之花,又何尝不让人想要攀折了?

    这两人年纪相仿,气韵风骨却完全相反……

    绝了!

    玉姑姑声音更温柔了,如枝头的黄鹂:“君公子,面具不取吗?”

    君不意礼貌拒绝:“抱歉,我的面具不能取。”

    钟应歪着头,在一边补充:“真不能取,他家里有个规矩,谁取面具,谁就要嫁给他。”

    玉姑姑忍不住暗暗搓了搓手:这句话实在太诱惑人了,让人更想摘了面具,一窥究竟。

    见玉姑姑脸上飘红,眉眼含情,就是不话,君不意再次开口:“可以通融通融吗?”

    “可以可以。”玉姑姑的嘴背叛了她的意志,没过脑就直接同意了。

    君不意微微垂眸,唇瓣轻启:“多谢。”

    啊,多有礼数的少年!

    玉姑姑浑身都是飘的。原本风情万种的丰腴美人,如今羞答答的:“没事,这样就可以了,你想戴面具就戴面具。”

    随后招了招手:“快上楼,我带你们去见见别人。”

    “好。”

    钟应两个上楼时,玉姑姑还特别心疼的:“心点儿,别摔倒了,哎,早知道有今天,我就该把阶梯全部裹上貂皮。”

    不然,怎么配得上两个金乌明月似得少年郎?

    站在大堂中的木葛和胖墩没动,面面相觑。

    胖墩忍不住了一句粗话:“卧槽。”

    木葛挠了挠自己的大黑脸。

    胖墩:“凭什么我一进来,那大娘张口闭口就我是大胖子?就差我不该活着见人了!”

    木葛:“……彼此彼此,我也是没良心的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