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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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教练走进来“上面通过了你要求的自由权, 但是原定给你C国花滑技术总教练的职务就不作数了。你到国家队暂时当任柯的专属教练,有你全权负责,日后还有其他学生就扩充成一个组。”

    赵教练心里暗骂, 这个老傻缺,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么高的位置, 会把大腿拍断吧,这种机会一辈子也没有一次。赵教练想到这里心里酸溜溜的。

    戴教练站起身“一言为定,我们在总决赛之后着手入队。”

    任柯从在临江省队受尽了白眼,不是没做过突然飞升到国家队的美梦。在发育前赶上国家队基训, 集训的时候突然被教练看到, 不知道自己废柴本质的教练点名要他进队。之后他穿着鲜艳的制服,在大家嫉妒的目光中光荣地走进国家队宿舍, 把那些欺负自己的队员羡慕的眼红。

    出来也不丢人,每一个省队孩都做着飞升国家队的梦。就算是去二队,就算只是集训两个月也好啊。

    现在真的到了那一天, 马上就成了国家队的主力队员。国家队低下身段派人三顾茅庐, 条件提的不能更优厚,他却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帕西反复想炒起气氛, 任柯讲了讲自由滑编舞的新想法, 都没能把气氛变好。任柯快速地把盆里的青菜扒拉到嘴里。“我上去收拾东西了。”完任柯就跑上楼。

    任柯的屋子和高中男生的没有什么区别,简洁干净。一张床一个书桌和一个边柜。任柯屋里最考究的是床单,黑色的柔软顺滑泛着金属光泽。有一次他摸了傅笙的床单, 觉得触感不错, 就要了链接买了三条一样的。他书桌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正翻到立体几何那一页。边柜上摆着他用坏的冰鞋, 一共十双, 和傅笙惯用的一样,一水的黑鞋银刃。

    地上有一个拆到一半的快递,是一个超高的泡脚桶,能生成蒸汽蒸到膝盖。任柯在网上给傅笙挑了好久,刚刚到货还没送出去。现在也没有继续拆快递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任柯一阵郁卒。到了京城不知道住在哪里,不知道和傅哥一起玩还能不能这么方便,不知道傅哥在京城有没有住所,放得下这么巨大的泡脚桶。

    帕西包了一个大包裹正在往走廊里拖,任柯半敞着的大门被他撞得磕托磕托的响。

    帕西“我屋子里有一堆东西呢,好多不常穿又舍不得扔的衣服都放里面了。还有孟琪,她让我帮忙包。你看看,她的屋子都下不去脚。天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多七七八八的玩意。根本不知道怎么收拾。”

    帕西拉开孟琪的房门,几个大老爷们平时不方便进来,第一次看都惊呆了。

    训练中心里四面大白墙的房间早被孟琪装点成异次元世界。

    带蕾丝的窗幔和床帘,橘色碎花桌布,还有一个屁股圆圆的柯基地垫。椅子被孟琪堆成了衣服山,最上面斜瘫着一只大玩具熊。那是一年前帕西带她进城看《复联》电影,在商场一楼的杂货铺里买的。回去的中巴车上他们只买了一个座位,让给这只熊坐了。孟琪的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胶带、淡彩笔和塑料壳子的廉价彩妆。

    任柯拿起桌上的皮卡丘桌宠,轻轻碰了一下尾巴尖。这是孟琪的心头好,孟琪训练的时候总带着它。有一次任柯想撸尾巴,姑娘死活不让。

    他抬头看见窗前晾衣杆上的衣服还没收,挂了几个月的衣服晒得硬邦邦的。孟琪走的太急,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好像那个苹果脸的姑娘随时都会端着一盆刚洗完的衣服,大喊“我回来了。”

    傅笙拿起桌上的照片,是孟琪自己洗出来的,一张是戴教练敲任柯的脑壳,还有一张……傅笙看了一眼就不露痕迹地翻过去。上面照的是任柯口口地吃着燕麦慕斯蛋糕,边吃边舔嘴唇,傅笙从上向下看他,眸深似海。

    这眼神,纵使傅笙巧舌如簧也无力狡辩。他深深地再看一眼,把那张照片压在一摞本子的最下面。

    戴教练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叹了口气,一阵眼热。

    “收拾什么?都别收拾。我们就是去京城训练一阵,之后还得回家呢。走走走,东西都放下,出去训个练,搬什么家?”戴教练抹着眼睛向后摆手道。

    “我们不搬家了?”任柯喊道。

    “唔,就当个外出训练,带好个人物品。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想回来随时回来。”戴教练道。

    “教练您真好。”任柯绷不住高兴,从背后抱住戴教练。

    “别兴奋了,两天后就该去E国参加大奖赛了,赶紧训练去,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戴教练挥手赶人。

    傅笙当年大奖赛中最常参加的外站就是E国站,对索契的机场构造轻车熟路。他一手拖着巨大的行李车,一手拽着任柯的兜帽,把眼睛睁不开的任柯带到安德烈面前。深陷退赛争端的安德烈带着墨镜,裹着黑色羽绒服,站在柱子后面。

    “安德烈,你来接站了!快一年没有见到你了。”任柯兴奋地道。

    “我今天早上就告诉你了,看来什么都没记住……下次不再叫你早床了。”傅笙无奈地。

    “任柯第一次来到E国,我招待一下。反正现在难得清闲”安德烈把墨镜摘下来。窄深的眼眶下凹得更明显了。

    安德烈闷了一口放在车门上的啤酒,酒瓶子上结了薄薄的一层霜。“带你们去个出名的家庭酒馆,那里的酒和罗宋汤都很不错,饺子尤其好吃。我时候在这边的俱乐部集训,经常来这家。”

    安德烈推荐的馆子,果然不大,是一个半地下室的结构,有吧台有卡座。胖乎乎的老板娘扭着屁股把大菜单拍在桌上。“吃什么?还是老一套?”老板娘问安德烈。

    “嗯,伏特加换成啤酒。今天有孩子在。”安德烈是奥列格教练组的大师兄,看见像尼基塔一般年纪的都觉得是孩子。想到这里,安德烈眼神黯淡了一下。

    “冰协还在向你施压吗?”傅笙觉得烤薯角味道不错,把盘子朝任柯的方向挪了挪。

    “不怕,我连奥列格教练发推特公开我欺师灭祖都不怕了。”安德烈笑道。

    “你要不就撕破脸别让赛,要么就让赛退役,得了人情去冰协混。”傅笙道。

    “唔,我知道。气不过嘛。我还能滑,尼基塔要是求我,一定要这个名额,我也不是不能给。当时冰协来了几个老头子,宣布我重伤必须退赛。我气的跑出去,发现尼基塔就在外面站着,火一下子就窜上来了。然后,一切都砸了。”安德烈叹了口气。

    “你他了。”任柯问道。

    “不算,互殴。”安德烈舔了舔腮帮子。安德烈看到邻桌有目光投过来,赶紧把墨镜戴上。

    “会有人认出我们吗?”任柯很诧异。

    “会。花滑在E国是国□□动,花滑运动员都是本国名声大噪的当红明星。尤其索契城市不大,经常承接花滑比赛。这座城市都有花滑文化。”傅笙解释道。

    “对,我们索契的冰场很专业,和F国的破烂水泡子不是一个品种。我们索契的观众也……”安德烈想了想决定实话,“索契的观众足够专业,但是不够友好。我的时候在索契参加比赛,被观众批评得抬不起头。就是一种习惯吧,不单单是对花样滑冰。很多芭蕾舞团来这里巡演都会派出A角使出真功夫,怕被人喝倒彩。”安德烈道。

    E国的比赛对于很多运动员来都是魔鬼主场。E国观众眼高于顶,把排外两个字写在脸上。除了本土选手,可能全场都不给运动员鼓励,端着冷脸从头坐到尾。之前有北美系的人气选手,趾高气扬地来到E国,结果被场子冷哭。索契虽然是不大,但是这边音乐会、歌剧舞剧都很多,观众全被养刁了胃口。

    “这周花滑大奖赛要开始了,买票了吗?”一个酒糟鼻问道。

    “没,看不到傅笙和安德烈没意思。当年傅笙的时候在索契比赛,我还见过他咧。花滑男单越来越没意思了。我看到年初爆料的选曲就觉得没意思。”胡子大汉抱怨道

    “据这次有一个男单短节目的曲目用拉赫玛尼诺夫。”

    “哪国人?”那个胡子大汉瞪眼问道。

    “C国人,今年刚升组的。曲目是《lics》。”酒糟鼻道

    “C国人懂什么拉赫玛尼诺夫?C果然怎么敢滑高贵的《lics》?一个刚升组的屁孩就敢碰我的白月光。我今晚就去买票,让他在现场知道玷污拉赫的后果。”胡子大汉拍着桌子叫到。桌上的一帮醉汉端起酒杯叫好,叫嚣着要去现场,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C国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老板娘,再来一箱酒。”胡子大汉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