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Extra Chapter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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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严峤的缘故,  余汐一签完合同,便飞回来了,二十四个时之内,  他坐了两趟航程长达三个时的飞机,  这让他浑身疲倦,好不容易不再耳鸣的耳朵又耳鸣了。

    耳鸣发作的时候,他十分想念严峤的体温,想念严峤的手,想念严峤。

    然而,  无论他如何想念,想念都无法唤醒严峤。

    有那么一瞬间,  他甚至觉得严峤可能永远不会再醒来了。

    他极度厌恶这么想的自己,用力地握紧了拳头,使得指甲利落地破开了掌心。

    掌心渗出了丁点儿血液来,不过并不疼。

    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后,  他坐上了“水夕传媒”的车,并没有回“水夕传媒”,  而是直接去了医院。

    他看着依旧沉睡的严峤,  情绪控制不住地崩溃了。

    他趴在严峤身上放声大哭,  即使被送入孤儿院,  他都没有这样哭过。

    哭累了,  他便抱着严峤睡着了。

    一觉睡醒,  他却发现自己仅仅睡了十一分钟而已。

    他从病床上下来,  将病房门锁上了,以免医生、护士进来。

    然后,他又爬上了病床,  伏在严峤身上,亲吻着严峤略显干燥的唇瓣。

    严峤是很喜欢接吻的,但对于他的亲吻却没有任何反应,当然不会像平时一样,吸吮、舔舐他的唇瓣,撩拨他的舌头,非要搅到他发出甜蜜的声音才肯罢休。

    他掀开被子,一边解着严峤的扣子,一边从严峤的唇瓣开始向下吻去。

    他瞧了一眼严峤的脸孔,继而又低下了头去。

    折腾了很久,他得到了一个坏消息与一个好消息,坏消息是严峤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好消息是他生平第一次全部吃进去了。

    他并不想放弃,直到下颌骨几乎脱臼,才被迫终止了。

    他缓了口气,继而坐在了严峤心口上,用尖端磨蹭着严峤的唇瓣,刚要话,他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疼得厉害。

    他忍着疼痛道:“峤峤,你想吃晚餐么?”

    可惜,严峤依然没有反应。

    他改为咬住了严峤的耳垂,吐气如兰地道:“峤峤,你不想抱我么?”

    严峤还是没有反应。

    他接着道:“我知道你想抱我,所以你快点睁开眼睛吧。”

    “只要你睁开眼睛,你想要我穿什么衣服,怎么做都可以……”他着,再度泪流满面了。

    眼前的严峤明明是他的法定配偶,却狠心地不理睬他。

    他不满地想锤严峤几拳,但最终拳头却轻柔地跌落在了严峤的胸膛上。

    耳鸣还没有彻底消失,他耳朵疼,手掌疼,嗓子疼,下颌疼,心脏更疼。

    片刻后,他向严峤澄清道:“对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如果你能听见我讲话的话,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怨你,我只是突然有点着急了,我明天就会变回那个富有耐心,又充满信心的余汐了。”

    他将自己的衣服全部穿好,漱过口,又为严峤按摩。

    他累得力不从心,但还是坚持着为严峤按摩。

    按摩完毕后,他又端了盆水来,为严峤擦身。

    之后,他去洗了澡,洗完澡自己给自己吹头发。

    严峤生龙活虎的时候,常常帮他吹头发,还特别喜欢在吹头发的时候亲吻他的耳朵,并不断地道:“别怕,你的耳朵很健康,你不会再失聪了。”

    想到这,他登时红了眼睛,一边吹着头发,一边默默地垂泪。

    等头发吹干后,他去洗了一把脸,才回到了严峤身边。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但害怕在严峤醒来前,自己的身体先垮掉了,于是点了外卖。

    外卖是养生的虫草花鸡丝粥、水晶虾饺以及卤水鹅翅。

    他舀了一勺虫草花鸡丝粥送到了严峤鼻尖,对正在吊营养针的严峤道:“香不香?想不想吃?你睁开眼睛的话,我就给你吃。”

    见严峤没有反应,他又换了水晶虾饺与卤水鹅翅。

    见严峤还是没有反应,他便将这些食物全部送进了自己的胃袋里。

    胃袋被暖和、填充了后,他稍微舒服了一些,平静地处理好了工作,还开了一个远程会议,直到晚上十点半,他才刷牙、洗脸,又为严峤洁牙、擦脸。

    做完这些之后,他将头埋在严峤怀里,接着,抓了严峤的一双手搭在自己的腰上,最后,亲了亲严峤的唇瓣:“峤峤,晚安。”

    等他再次睁开双眼,严峤依然没有转醒。

    他用食指按着严峤的鼻尖道:“峤峤,你再这么贪睡,我就要生气了。”

    由于他今天中午要开会,没有时间过来,他便将中午的按摩改到了早上。

    他用恰好的力道按摩着严峤的身体,每按摩一下,便亲吻严峤一下。

    等按摩完,他又出了一身汗,先为严峤擦身、擦脸、洁牙后,他才洗澡去了。

    洗完澡,他赤身到了严峤面前,扣着严峤的手放在了自己身上。

    严峤的手是热的,他却越加觉得心脏发冷,立刻将严峤的手放了回去,又当着严峤的面将内裤、衬衫、西装、西裤、袜子以及皮鞋都穿上了。

    他变得衣冠楚楚,像极了那个在“水夕传媒”指点江山的余总。

    他今年三十岁,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年了。

    相比较生前的自己,他成长迅速,但那都是因为有严峤一直陪着他。

    如果没有严峤,他可能依旧是那个因为支付不了助听器的费用,不得不告别有声世界,而无助地躲在被子里哭的青年。

    “峤峤,我去上班了,中午我不来看你了,你要乖乖的。”他起精神,全副武装地走出了病房,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如何得外强中干。

    一开办公室的门,椰奶冻便扑了上来,他将椰奶冻抱了起来,摩挲着椰奶冻的毛背道:“椰奶冻,早上好。”

    “汐汐,早上好,我是峤峤呀。”严峤想要亲一亲余汐的唇瓣,意料之中地被余汐躲开了。

    余汐严厉地道:“不许亲我,我丈夫会吃醋的。”

    “我就是你丈夫,我就是峤峤呀。”严峤又想去亲余汐,却被余汐丢进了狗窝里。

    余汐揉着椰奶冻的毛耳朵道:“因为你亲了我,所以早上我就不喂你羊奶喝了,你必须记住自己是不能亲我的。”

    严峤耷拉着尾巴,心道:要亲汐汐太难了,呜呜呜呜……

    余汐坐在了办公桌前,开电脑,正要查收邮件,却看到椰奶冻跳了起来,一双毛前爪搭在他的腿上。

    他将椰奶冻放回了狗窝里,没过多久,椰奶冻又爬上来了。

    这么折腾了四次,他妥协道:“你答应以后不再亲我,我就让你坐在我腿上。”

    他瞧着椰奶冻:“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而后,他将椰奶冻抱到了自己腿上,又叮嘱道:“乖乖坐着,我要工作了。”

    椰奶冻不但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反而用他的双腿做支撑,爬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在前爪将要够到电脑键盘的时候,严峤被余汐抱回了腿上。

    他又听到余汐无奈地道:“椰奶冻,不许捣乱。”

    他用无辜单纯的双眼望着余汐:“我没有捣乱,我是想告诉你,我是你的峤峤呀。”

    可惜余汐不懂狗语,他起身将椰奶冻抱回了狗窝。

    椰奶冻“呜呜呜”地叫着,让他有些心疼,但这台电脑里有很多重要的资料,他不能任由椰奶冻玩耍。

    中午匆匆吃完饭,他便去了会议室。

    一进入会议室,坐下后,他的视线立即定在了他左边的位置,严峤参加会议的时候,这个位置是严峤坐的,可是现在这个位置坐着的人却并不是严峤。

    他不由恍惚了起来,但没多久便恢复了正常。

    开完会后,他向后勤部要了一台退休的笔记本,放在了狗窝前,抚摸着椰奶冻的皮毛道:“这台笔记本就给你玩吧。”

    严峤欣喜若狂,他的一双毛爪子拿不动钢笔,但字应该没问题。

    他按了开机键,然而,这台笔记本居然没有电了。

    他蹬着短腿冲到了余汐面前,咬着余汐的裤腿,引导着余汐到了笔记本前。

    余汐不明所以地瞧着椰奶冻,椰奶冻用右前爪指了指笔记本,又按了按开机键。

    他吃了一惊,不由疑惑地道:椰奶冻为什么会知道那个键是开机键?

    他蹲下身来,对椰奶冻道:“你是想开机么?”

    严峤一边不停地点头,一边摇着尾巴。

    余汐又去后勤部拿了充电线来,由于这台笔记本好久没有充过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开机。

    严峤激动地开Word,笨拙地按着键盘,删删后,留下了一行字:汐汐,我是峤峤。

    余汐不敢置信地望住了椰奶冻:“你真的是峤峤?”

    严峤继续字:我飞机失事了,醒过来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附身在这只奶狗身上了。

    余汐想了想,问了一个他们俩人间的秘密:“你喜欢一日几餐?”

    严峤霎时害羞了,但因为他披着一身奶白的皮毛,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用毛爪按着按键:一日三餐加宵夜。

    余汐开心地将严峤抱了起来,随即又担忧地道:“你怎么样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

    他将严峤放下,让严峤字。

    严峤答道:我也不知道,你先带我去我的身体那儿吧。

    余汐虽然还有工作没完成,却顾不上了,立即抱着严峤去了医院。

    医院是不允许宠物进入的,他便将的严峤放在了自己西装的内袋里。

    他开病房门,进去后,将病房门锁上,然后,将严峤放在了严峤的身体上。

    严峤在自己的身体周围走了一圈,之后才尝试着将自己的右前爪搭在了自己的身体上。

    粉嫩的肉垫一与肌肤接触,瞬间生出了无穷的光芒。

    紧接着,严峤感知到自己的魂魄被吸了进去。

    再接着,严峤进入了一个黑暗的世界,他能看到前方有一点光亮。

    他拼命地朝着光亮跑去,在抵达光亮的那一刹那,余汐看到严峤睁开了双眼,这具沉睡已久的身体终于苏醒了。

    他将一旁的椰奶冻抱了起来,指了指椰奶冻道:“峤峤,你真的附身在椰奶冻身上?”

    严峤太久没有过话了,嗓子干涩,只能先点了点头。

    余汐瞧着椰奶冻,椰奶冻便也好奇地瞧着他,椰奶冻似乎变成平常的奶狗了。

    他将椰奶冻放在一旁,覆下唇去,唇瓣一下子被严峤钳制住了。

    严峤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吻过他,用力得令他生出了一丝痛楚。

    但他的心口却充斥了满足,他的峤峤回来了,他并没有失去他的峤峤。

    严峤想要再吻得久一些,陡然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

    他伸手探去,意外地碰到了一团毛茸茸。

    他松开余汐,转过身去,紧张地道:“汐汐,我是不是长出尾巴了?”

    余汐赫然看到了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大尾巴穿破病号裤长了出来,呈奶白色,与椰奶冻的毛色一致。

    严峤见余汐不出声,自己扭过头去看,他果然长出了一条大尾巴。

    他想摇一摇尾巴,只是这么一想,尾巴便摇了摇。

    余汐眨了好几次眼睛,严峤的尾巴都没有消失,显然这并不是幻觉。

    他伸手摸了摸,尾巴的手感挺好的。

    严峤没有长过尾巴,更没有被摸过尾巴,霎时敏感得耳根发烫,声道:“汐汐,别摸我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