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他只是想做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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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君尧莫名与顾知好,又红着脸在房间拿了几样东西出去了。
顾知笑眯眯的送走人,转头望向朱阮和童越客道:“你们俩倒是稀奇,一只兔子居然和一只狐狸在一起。”
朱阮惊讶的躲在了童越客身后,看着顾知还在笑,只觉得那笑不怀好意,笑的他后背一阵冷汗。
童越客也是一惊,随即开口道:“我们并无恶意。”
顾知点头,很有兴致道:“我知道,不然我早就在察觉到你们气息的时候,就把你们收拾了。”
童越客:“……”
朱阮:“!”这道士确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顾知悠哉的坐到一旁,拿起温热的茶喝了一口,轻笑道:“所以呢,你们认识我吗?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你们,还是……你们从哪儿听了我,也想让我帮忙?”
没等童越客和朱阮回答,顾知自顾自的继续道:“可我觉得找我帮忙的可能性不大啊,瞧你们默默守着的样子,似乎是想保护我,可我们又不认识啊……”
“难道我忘记了什么?你身后那只狐狸看着好像认识我的样子。”
被点名的朱阮整个都藏在了童越客身后,童越客安抚性的捏了一下朱阮的手心,决定坦然道:“我们确实认识你。”
顾知喝茶的动作一顿,将茶放下后,一手撑着脑袋叹息道:“行吧,以我这体质,遇到这种事也不奇怪,如果你们认识我的话,就明我的记忆有问题,也就是,我现在所处的世界,并不一定真实……”
顾知又叹息了一声接着道:“你就只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相信你,你能告诉我,莫君尧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童越客嘴唇抿紧,吐出了一个字:“是。”
顾知面露欣喜,虽然对这答案不意外,但听到确定的话之前,总是有些忐忑的。
如果这个世界是假的的话,也就是在他脑海里,他与父母相处的记忆或许也是虚假的,可顾知并不那么认为,那些记忆,那些相处的日子就存在他脑海里,那就是真的。
是福是祸,都不定吧。
顾知思索一瞬道:“所以,我们被困在了阵法里吗?”
童越客如实道:“对,这个阵法主要是针对莫君尧的,据只要毁了阵眼,就可以出去,以我们俩的能力并不足以出阵,所以就来寻你们,看看能不能让你们恢复记忆,一起想办法破了这阵法。”
“阵法啊,既然是针对莫君尧的,应该就能从莫君尧身上找到一点线索。”顾知着,量了一下童越客和他身后的朱阮又笑了:“事情我都知道了,那咱们能不能商量了一下,在我解决问题的时候,给我一点私人空间,我真的不太喜欢你们偷看我喜欢的人脸红的样子。”
童越客和朱阮:“……”
怎么他们到哪儿都不对了?
*
顾知赶走童越客和朱阮后,一个人静静在房间里发起了呆,等到莫君尧重新红着脸回来的时候,顾知才有了笑容冲莫君尧招呼道:“忙完了吗?”
莫君尧认真点了点头,顾知继续笑着冲莫君尧招了招手:“那你快过来一下,我刚刚就想提醒你了,你头发里好像有东西。”
莫君尧眨了好几下眼,连忙凑了过去,瞧着分外乖巧道:“哪里哪里,你快帮我拿一下。”
顾知见莫君尧凑到跟前来了,便伸出手来,看着像是要替莫君尧取下那东西,可指尖却在莫君尧太阳穴处停下了。
顾知在莫君尧的太阳穴上轻轻一点。
莫君尧整个身体都停住了,顾知闭了下眼,开始感知莫君尧脑海里与自己有关的记忆。
顾知搜索记忆的时候,窗外的白天黑夜变换的尤为快速,那天色最后又停在了白天。
顾知终于松开了手,他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里的光随着记忆的复苏与叠加慢慢消失,顾知苦笑,他想过可能他过的很糟糕,却没想过能糟糕到这种程度。
在这个阵法中的一切,原来才是对他的恩赐。
顾知抬头,等着莫君尧清醒过来,可莫君尧身体却是一倒,倒在了他的怀里。
顾知蹙眉,在仔细查看了莫君尧这具凡人的身体,确认莫君尧无事之后,松了口气,抱起莫君尧,将莫君尧安置在了床上。
顾知给莫君尧盖好被子后,又苦笑着,伸手轻轻弹了一下莫君尧的额间,心想明明是个魔头,何时学会如此为人着想了。
就因为青墨是扶养他长大的师傅,所以才甘愿把一切都扛在身上。
如果他没有察觉,如果他没有这个机会知道全部,他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怎么办?
顾知后知后觉回想起莫君尧那时被他刺穿的神情,又想起他在莫君尧脑海里看到的,莫君尧在他时候所做的一切。
顾知突然就想起了数不清的细节,一瞬间心就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莫君尧……他也在害怕啊。
害怕被他知道自己魔族的身份。
害怕他的殊途。
更害怕他会介意,会反感魔族。
所以,误会也就误会了,趁着陷入的不深,正好也可以松手。
顾知倒吸了口气,慢慢缓着呼吸,握着莫君尧的手,无奈的想,明明是个魔族,应该更任意妄为一些啊。
顾知身上的御魔纹重新出现,在碰触到莫君尧的时候,却没有什么反应。
顾知珍惜的亲了亲莫君尧的手背,收敛了一下情绪,心想,还好,还有机会,他本就是个不要脸的,要怪就怪莫君尧这个魔族太过心软,等此间事了,他就不要脸的纠缠上去,让莫君尧好好的陪他过一辈子。
*
“真的不需要再准备些什么吗?”伍子榆穿着喜服,怜惜的看向金铃子。
金铃子笑容灿烂,牵着伍子榆的手心满意足道:“不用了,一切从简吧,我不想再等下去了,只要有你在,其他的都不重要。”
金铃子着,双眼便红了,伍子榆瞧见了,将人揽过,无奈道:“好端端的,哭什么,明明是大喜的日子。”
金铃子轻笑一声,微微哽咽道:“喜极而泣啊,我太高兴了。”
伍子榆低头亲去了金铃子的泪,柔声哄道:“好了,高兴是好事,别哭着哭着伤了神,先生明明过你得好好养着的。”
金铃子嘴角又上扬了些,伸手勾住伍子榆的脖颈,将人揽过,声道:“你这段时间,已经很好的养着我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等会儿就算对我做些过分的事情顶多也就腰酸几天。”
伍子榆红了脸,轻轻咳嗽了几声,眼神暗下,克制的亲了金铃子的额头一下无奈道:“你就只管撩人,也不负责。”
金铃子轻哼了一声:“哪有,好了,我们先拜堂。”
伍子榆应了一声,牵着金铃子走了过去,这个院子里的人,依照金铃子的主意,都被调开了,因为金铃子,想要完全的两个人的世界。
伍子榆也有此意,想着这次就当先满足金铃子,提前为成亲走一下,到时候再来一次重大的,以昭告平阳城的百姓们。
伍子榆与金铃子牵着跪下,金铃子竭力稳住心绪道:“一拜天地。”
第一拜天地,拜了天地,便祝愿平阳城的城主大人健康长寿,别再受病痛折磨。
伍子榆与金铃子跪完,相扶着起了身,换了方位继续。
“二拜高堂。”
第二拜高堂,拜了高堂,便祝愿哥能找到心仪的姑娘,此后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
伍子榆与金铃子再站起,看向了对方,金铃子的视线没有再转移开,满是眷恋的看着伍子榆的面孔,像是要将那张脸牢牢刻在灵魂深处。
“夫夫对拜。”
第三拜夫夫对拜,希望他的心上人能够原谅他的自私,他知道阵法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也知道他不可能将伍子榆困在阵法里一辈子。
可能这段记忆,会让伍子榆觉得不舒服,觉得恶心作呕。
但金铃子还是想在阵法里,在最后,让自己做个好梦。
而哪怕伍子榆出了阵法,会厌恶他也好,憎恨他也好。
总归是记得他的不是吗?
金铃子泪止不住,却仍旧微笑着扑进了伍子榆怀里感慨道:“真好,现在城主大人就是我的夫君了。”
“夫君,抱我去床上,好不好?”
伍子榆连忙应了好,将金铃子抱到了床上。
伍子榆坐到了床边,正想替金铃子擦去泪水,人却被勾着来到了金铃子身边。
金铃子的泪顺着脸滑到了红色的枕头上,泪水渗入,那枕头的颜色就深了些。
金铃子脸微红着,拉下了床帘,又伸手在枕头下取出一盒脂膏来,有些羞涩却又坚定的勾伍子榆道:“夫君,你疼疼我。”
伍子榆的身体猛地一僵,意识里名为理智的弦断裂,一手接过脂膏,低头亲了上去。
*
金铃子起身的时候,不经意间抽动了臀部,那痛意登时让他皱了眉头。
金铃子侧头看着沉睡中的伍子榆,他没有再多留恋,起身穿好了那身喜服,拿出了他准备好的匕首。
死……究竟会是什么感觉呢?
金铃子双手握着匕首的时候,清楚的感觉到了。
那种绝望,窒息与不甘交加的感觉。
金铃子的余光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手上颤抖的动作慢慢坚定。
他闭了眼,尽量快的把匕首送进了心脏。
金铃子觉得一个魔族伸手将他的心脏掏出,痛苦也不过就是这样。
金铃子无力的倒向了地上,视线模糊之际,看到了地上蔓延开的鲜血,好似生长在冥府边界的曼陀沙华在悄然绽放。
如此……他便是还所有人,还伍子榆自由了吧。
【作者有话:咳咳,别紧张,都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