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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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上午的比赛,中午还要应付这些心思诡异的多人,阮妩压抑不住的烦躁,只是靠坐在椅子上,连眼睛还没有闭上,就听见外面有人叫:“阮姐可在?”

    “还真是安排的节奏紧张啊!”她已经听出是许嬷嬷的声音,心里冷笑着,人也懒懒的起身。出去一圈后,走回房间,将外面的事情了一下,她嘱咐屋里的几人:“我去换衣服谢恩,你们就在这里歇着!”

    看着她转身进了内间,莫忆秋也贴着里间的外面,轻声着:“今天这事儿有些乱,等下我们陪你一起去吧!”一步一步,好像都是踩着点儿的样子,虽然看不出什么痕迹,可总是有些感觉不对劲儿。

    里间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会的功夫,一身青衣的阮妩又走出来:“不用,你们休息,等下到了时辰,你们直接去赛场找我。”

    “真的没事吗?”有同学皱眉,大家都察觉出有问题。

    “别担心。”阮妩笑着点头:“我心里有数。”

    看着好友只身与许嬷嬷远离的身影,莫忆秋几人站在原地没有动。

    “嬷嬷,祭酒大人不在女学这边吗?”跟着许嬷嬷走出女学后面的角门,从马场的方向,两人穿向另一头。

    那边,远远看着,也有一片很大的院落。她对学院并不熟悉,也没怎么关注过,看着兵士把守的地方,一直以为那是男学的位置。

    “姑娘来的不久,那边是学思院,是各位大人和部分夫子日常所在之处。”许是知道她不熟悉,许嬷嬷指着另一端的深处:“那片树后也有个门,那是通往男学的地方。”

    看了眼那个方向,总体来,男学的门是在女学和学思院中间的位置。看着老嬷嬷熟门熟路的出示腰牌,登记过后,带着阮妩进了学思院。

    门的后面,是一个独立的区域。与女学的环境很像,到处都是林木,枝繁叶茂的样子,看着很是幽静。

    “据当年修建太学院的时候,这边就是一片林木,在这个基础上保留了很多,一直养到如今,很是养眼!”许嬷嬷给她解答了疑问。

    苍松翠柏绕出之后,又是一片翠竹林。沿着竹林路向里面走,就看到数个院落出现在眼前。

    也不知道许嬷嬷哪里记下这么多路,一会儿院落,一会儿径,阮妩虽然没记下来路线,但是隐隐感觉,她们在绕圈。

    看着这个嬷嬷时不时量自己的神色,阮妩放缓脚步,单手扶着额头,轻声唤道:“嬷嬷请稍后,我有些不舒服。”

    前方正走得起劲儿的嬷嬷听到这个声音,猛然回头,眼神烁烁的看着她:“阮姐哪里不舒服?”

    “好像…有些!”阮妩甩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些,然后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可能走得急了,有些…晕眩。”

    “那…”许嬷嬷想了想:“我知道近路,带你早些过去?”

    “如此…也好!”

    之后的路程,许嬷嬷虽然放缓脚步,但是走的路线却更偏,直到走到一扇门之前,阮妩又停下来:“这是,哪里?”

    看着她身体不稳的扶住门栏,许嬷嬷放松许多:“这里近些,穿过去就是祭酒大人的院落。”

    仿佛是有些精神恍惚,阮妩只是歪头看看,就跟着迈出门去。

    这次,沿着林间路没走多久,许嬷嬷就指着最深处的院落:“这个院子就是祭酒大人所在之处,外面有仆从守着,姐自去明就可。我刚好要回去取些东西,等下就回来接姐。”

    “好!那有劳嬷嬷了!”阮妩道谢后,身体微晃着前行,慢慢悠悠的,才算靠近院子。

    院门敞开,却无人看守,她在外面呼唤了几声,没有人应答,只能告罪后迈步进去。只是才一进门,她抬起清亮的眼睛,迅速扫了四周一圈。

    院子很,一间正屋,左右两个厢房,空余的地方为显雅致,沿着墙在半空中钉了木板,上面一盆盆绿萝长得浓密而茂盛,垂下整面墙的绿色。

    转看的同时,她把自己掩入敞开的门扇之后。

    门与来时的路不是直线,许嬷嬷原来的位置,并不能看到门里的情形。而站在门扇后的阮妩,则是刚好可以透过缝隙看向外面。

    见许嬷嬷仍然站在原地不动,阮妩迅速回身,轻手轻脚走向正房的侧面,身体掩映在侧墙边上,透过半开的窗扇看向里面。位置不太好,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蹲着身子又走到窗子之下,还在想着绕进外间,就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声音飘出:“然也,如此亦可。”

    这声音?阮妩只是脑袋里面转了几圈,就躬身离开位置,回到院门边上。

    外面,许嬷嬷竟然还等在原地没有离开。许是一直没有听到声音,她竟然又向前走了几步。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本想离开的阮妩当机立断,转身返回院中,对着正房大声喊道:“祭酒大人可在?学生阮妩特来拜谢。”

    等了几个呼吸,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已经知道是谁,这个声音即使伪装,也不能改变什么。她还是退回到门边,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许嬷嬷刚好转过身去,向着来路大步走去。

    “看样子是想让我进去?”阮妩脑袋里面已经猜出个大概,等到许嬷嬷消失在院墙之外,她也抬脚转出。

    “既来了,走什么?”一个男声在她的身后响起。

    “夫子!”阮妩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然,阮姐本事了得,倒是我们看走了眼。”沈明智把手背在身后,迈着步子走下台阶,向着院门的方向走来。

    “我这点儿本事,哪比得了夫子。”既然已将照面,阮妩也不再遮掩,警惕的看着越来越近的人。

    看着对方的神色,沈明智点点头:“然,看阮姐的样子,汤该是没喝吧?”

    “什么?”阮妩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神色没有一丝作伪,让对面的沈明智也犹豫起来。

    人已经越走越近,阮妩屈身行礼:“看样子嬷嬷领错了路,请恕学生扰,学生告辞。”

    “还想走?”走进的沈明智猛然迈出几步,挡在院门口,同时背身的双手将门遮掩起来。

    阮妩一副受惊的神情,抽身后退向墙边:“夫子,这是何意?”

    “阮姐宿于学院,不耐寂寞,上门引诱师长。”沈明智笑容中有些森然:“如此行事,果然是品德败坏。”

    “门上的守卫可以证明,是许嬷嬷领过过来的。”

    “哼!”沈明智冷笑:“许嬷嬷领你去的学思院,然,你却私自潜入男学,进入夫子院落,作何解释?”

    男学?阮妩想起刚才那个不起眼的角门,嘴上却道:“我好歹也得了四项比赛头名,就凭你们的两张嘴,想随便陷害我?”

    “头名?很快就不是了。”沈明智着,长臂伸出,一把抓向前方。

    对方的关注点竟然是头名?这让阮妩有些意外。按理,自己六项通过中上已经成定局,她还以为,这是要换种方式,让自己身败名裂的滚出学院呢。

    闪身避过对方的攻击,她急速开口:“你自己学术一塌糊涂,教个数术无人能听懂,还好意思评价我。”

    对方的攻速似乎更急了些,她继续讥讽:“就你这低劣的水平,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考官资格!你等着,不定我得了六艺头名,到时候,谁是夫子谁是学生,还不一定呢。”

    从不多数日学习中,她就知道,这个沈明智虽有些才华,却过于死板。从他教授术数就能看出,没有方法不,自己都是思路混乱。

    偏偏此人还自鸣得意,喜欢自己在上面侃侃而谈,长篇大论。下面学生全都不懂,他也还从不反省。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最是听不得别人贬低。

    果然,她一番挖苦出,对面原本冷静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

    沈明智虽然贪婪附庸,可对于学术方面是绝对的热爱。然而,他也知道,自己教授的课程,很多学生都会回家求教家人或私塾,传到耳中,本就让他异常难受。

    如今对面之人直言不讳,揭起伤疤,他恼羞成怒:“呵,六艺头名,你做梦吧,那是周姐的,与你这私德败坏之人有何相关?过了今日,你沉塘也不一定。”

    “周姐?”对面愤怒之言让阮妩灵光一下:“是周雨烟?为了六艺头名,她就用如此下作手段?”她终于想明白了,怎么对方今个儿突然有了动作。

    这最后结果还有没公布,就突兀的送掺药的参汤,派个韩雪去盯着,然后把她领到这来。

    按照这个逻辑,等下会有人过来现场,揭露他们所谓的私情,作为道德败坏之人,之前的头名肯定是取消的。

    而今天上午的成绩还未公布,那么理所当然的,她的卷子也会被放弃。

    如果所料不差,上午的赛事应该是周雨烟头名,算上她之前的礼书头名,再加上自己被迫放弃的棋琴,她这是为了凑够六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