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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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妩觉得自己空气就饱了,可两尊大神压着,她还是乖乖的把东西全都塞进去。漱口过后,才扶着肚子报告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

    之前因为忙着哥哥的事情,好多都是一句带过,如今细细来,她才到爹爹回来,就感觉屋里气氛不对。这抬头一看,吓得她跳了起来:“安…安姨,您怎么了?”

    之间本来安安静静听着的安若竹,如今竟然是满脸的泪痕再仔细看,她拿着帕子的手,竟然都在轻轻发抖。

    “安姨。”阮妩和听到声音赶来的书兰迅速站到她身边,叠声问着:“您哪里不舒服,兰姨在这,您让她看看。”

    已经在旁边听到经过的书兰倒是沉稳许多,大力的将安若竹扶起,向着内室走去,同时跟旁边儿的人交代:“阿妩,去找书玉过来,她应该在前殿。”

    “哦~~哦~~”阮妩慌乱的点头,然后转身冲了出去。

    只是已经快步跑开的她,没有听到,内室里传来的压抑哭声。

    毫不知情的在观内绕了半圈,才找到玉姨,拉着她冲了回去,室内的气氛,似乎已经缓和很多。

    “本想着让书玉去找些药材的,如今看着脉象平稳了,就先等等。”书兰如是着,把书玉和阮妩带出了房间。

    眼见着安姨睡着了,兰姨又解释只是心绪浮动引起。阮妩总感觉心神不宁,可这会儿大家都焦急,她也不敢什么,等到天色实在晚了,才被撵回家。

    到了第二日,她早早地就奔了过去,被喊进内室的时候,看着靠在床上的安若竹,情绪倒是稳定,只是脸色,仍然有些透白。

    看着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姑娘,安若竹伸手拉过她:“昨日我因为有些激动,旧病复发,可是吓到你了?”

    “吓…吓死了。”阮妩委屈的扁扁嘴,眼睛里面就开始水气晕染:“安姨,你身体到底怎么了?我都这么大了,你告诉我好么?”

    从她们认识以来,安姨都是很虚弱的样子,她问了多次,都没什么。可她知道,这绝对是有问题的。

    床榻之上,看着姑娘眼泪都要掉下来,委屈无辜的样子,让安若竹抿紧嘴,抬手帮她擦擦眼角。好半响,才温和的笑笑:“也不是想瞒着你,只是怕你担心。”

    “可我现在还是怕!”阮妩再张嘴,已经是哭腔:“您就告诉我吧!”

    这么多年,她都是被安姨教导长大,对她们的感情,一点儿都不亚于爹和大哥。可她这明显不正常的身体,真的让她担心极了。

    偏偏就这么瞒着自己,每日着急却毫无办法,心永远提在半空中,想要使力都使不上。尤其是昨天,安姨莫名的发病,虚弱感一天都没有消除,她的恐惧感日趋加深,不好的念头催涌出更多的害怕。

    她陡然间抱上去,哭的更是惨烈。

    自己心肝宝贝养大的孩子,如今汹涌不止的哭求,安若竹转瞬就跟着红了眼,到嘴边的话憋了半天,最后开口:“我这身体,早年中过毒,所以,一直都不见好。”

    “中毒?”阮妩惊呼着抬头。

    她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胡乱的抹掉眼泪,她连声追问:“中的什么毒?多久了?是不是还没解毒,所以才一直会生病?”

    既然了开头,安若竹也不算再瞒她,拉着她坐下,娓娓的道出实情。

    早年,她有个非常厉害的敌人,曾经有一次,她为了躲避敌人,在逃亡的过程中掉进山谷。体弱之际,才发现,她竟然已经身中剧毒。许是计量还不够,许是没有药引,毒药并未立刻发作。

    书兰孤注一掷,趁着给她救治之时,强行拔出大部分毒素。这些年拖着,人是一直没死,但是毒药实在霸道。用尽手段,仍有一些残留在她体内。

    就只剩下这么一点儿,也让她的身体日渐虚弱,日复一日,饱受病痛折磨。

    在阮妩急急追问敌人是谁的时候,安若竹却摇了摇头:“告诉你,不是让你想这些的。敌人的强大,也不是你能对付的。”

    “我不对付他,我想办法偷解药啊!”阮妩不放弃:“她既然下药,肯定会有解药,我们在暗,他在明,总会有办法的。”

    “不行!”安若竹断然拒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会允许你去冒险。”

    看着这个坚决的表情,阮妩深吸口气:“那现在怎么办?就等着您身体衰败下去?我做不到。”

    书兰看着前方对视的两人,从某种意义来,她们是同一种人,认定的目标,决不放弃。

    可姐的苦衷,她也知道,于是她上前:“阿妩,听姐的话,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们会等到现在吗?”

    “更何况。”她接着:“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人手里,也没有解药。”

    “她也没有解药?”阮妩担心这是兰姨在安慰自己。

    “是!”书兰点头:“你对江湖势力不了解。事实上,我出自顶级药门,医药之术不,辩毒之术,也是顶尖。”

    竟然这么厉害,阮妩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若我没有记错,这毒药是一部毒经残篇记载。”书兰顿了顿:“那是…无解之毒。”

    “无解之毒?”阮妩吸气。

    室内一下安静了下来。

    大脑都陷入停滞的她突然摇了摇头:“不对,兰姨,当年既然都拔出了大部分毒,那剩下的呢?剩下的毒性弱了,还会无解吗?”

    什么霸道的药,也要够量才行吧,她是这么理解的。

    对面的书兰也肯定的点头:“确实如此。”

    “据记载,这毒只要沾了药引,瞬间毙命。”她看了看姐:“只是如今计量低了,也没了药引,才是虚弱之症。”

    “那兰姨…可有解毒之法?”阮妩手里的腕骨,真的只有薄薄的一层皮,她知道时间不等人:“这要拖到什么时候?”

    她忽然想到:“不然我们进京吧!我去求朋友,找些好的大夫,集思广益,总能有些方法的。”她甚至想,能不能拜托长公主,找太医过来看看,那应该也是顶尖儿的。

    “这…”书兰更是为难了,又不能出真相,只能道:“这些年,我其实已经找到了解毒之法,只是苦于药材难以收集,才拖到现在。”

    “什么药材?要多少?”正在冥思苦想的阮妩瞬间来了精神,眼神烁烁的盯着兰姨。

    “太难了,找了多年,有几个主药都没找到。”

    “我找,我能找!”她拉着对方的袖子:“我都知道了,你还不和我,我晚上睡不着觉的。”

    “了你更睡不着!”安若竹摇头,随即吩咐:“书兰,告诉她吧!如今她在外的商铺也多,一起听着,也是条路子。”

    看着姑娘急不可耐点头赞同的样子,书兰上旁边写方子。

    安若竹则是拉着她,不放心的交代:“量力而为,都这么多年了,急也没用。”

    “放心吧,安姨。”阮妩拍着胸脯保证:“我什么时候冒失过。”

    “你京城里都拿命博了,还不叫冒失。”安若竹白了她一眼:“有命在才有希望,你别遇到事情就拼,这次要是没人…”

    她停顿了一下:“没人帮你,你确定自己一定能全身而退?”

    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人立刻就蔫了。

    生活在一起多年,安若竹自然知道她这是在逗自己开心。感觉心中的郁结散开不少,伸手捏住她的鼻子:“这件事儿没得商量,你要保证不去犯险,不然我立刻让阿兰把单子烧掉。”

    书兰在旁边,笑看着丫头点头答应,才将手里的纸递过去。

    这丫头实心眼,把自家姐当成至亲,可她那性子,碰到亲人的事,自己死活都不放在心上。姐就是怕她不管不顾,才特意提前警告。

    方子拿到手,阮妩就有些坐不住了,只是憋了没一会儿,就自己明日过来,然后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

    看着姐又发起呆来,书兰叹了口气,端着一杯药茶过去:“姐,喝些茶吧!”

    “阿兰!”安若竹看着门口,神情很是伤感:“感觉自己很失败,自己生的没能照顾,自己养的也被我拖累,想让他们快乐长大,可如今,却给的都是负担…”

    “谁您是负担。”书兰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床前,有些焦急。

    “才几岁就出去经商,为她父兄是一方面,可大半的银钱都给我买了药材。”安若竹无神的靠回床垫:“刚才一时被哭的心软,就告诉了她真相。如今却是后悔,那几味药材哪是容易找到。

    怕她倾家荡产还是次要,我实在怕她又跑去什么地方,亲自犯险。

    她要是伤了,我…”

    呼吸突然都有些困难,她用力的压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姐,我的姐啊,你不要再想了!”书兰哭着蹲身下来,帮助她顺气:“我跟书玉,让她盯着月月,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

    手里根本不敢耽搁,又是揉穴位,又是松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