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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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身衣服实在让人脸红,一直纠结于要不要换掉的阮妩,听到外面的问候之声,就被兰姨拉了出去。

    然后,就与大步迈进来的祁允行撞了个对脸。

    红色的喜服一如既往的映衬着他的盛世美颜,头上的玉冠则是让他整个人秀雅俊朗。

    也许是今夜的烛光似乎有毒,阮妩感觉,对面唇边那抹笑容,还有他眼中蕴含的光芒,总让她有几分心慌气短。

    完了,自己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木木然的被拱卫着回到床边坐好。

    喜娘上前来,男左女右共鬓束发,嘴里念念有词:“结发两夫妻,共饮合卺酒,恩爱不相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靠的太近,阮妩闻着对方身上的酒气,竟然有些微醺。端起喜娘送上来的合卺酒,她都不敢看对面人的眼睛。

    手被勾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垂眸就将酒杯放回。

    喜娘着吉祥话,眉开眼笑地退了出去。屋里得丫鬟也顷刻之间退下大半,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

    感觉到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阮妩眼珠子乱转,左顾右盼的半天,才鼓起勇气低声叫道:“夫…夫君可要梳洗。”

    “好!”带着笑意的声音回答了她,继而又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刚刚吃过…”阮妩想到他应该是一直再喝酒,试探着问:“你…想吃些什么?”

    “你吃了就好,我在前面吃过了。”

    姑娘了半天就是不敢抬头,祁允行心里既是笑,又是欢喜,压制住自己的冲动,起身交代:“我去沐浴,你等我。”

    话音落下,人也大踏步得离开。

    等…等你做什么?留在原地反应迟钝得阮妩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脸色腾的红了起来。

    控制着自己没有拔腿而跑,她沉下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虽然没实践过,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昨晚上还被兰姨拉着讲了很久,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脑海中试图用前世得所见所知给自己洗脑,同时深吸着气给自己降温。

    半响过后,她心中哀叹。

    还是慌啊!

    难道自己真的迟钝到这个地步,都到成亲当晚了,才想起来害羞,才知道难为情,她伸手捂脸。

    “这是在做什么?”笑声在洗漱室得门口响起。

    感觉到人走进,捂脸的手被拉下来,阮妩看清了来人。

    与自己相同,一件红色外袍加身。

    不过很明显,他的里衣只是红绸所制,要比自己得纱衣正常的多。

    腾然想起自己里面的衣服,她更加尴尬了,身体向后缩了缩,勉强的笑笑:“夫君,可要拭发。”

    “好啊!”祁允行很是自然的坐在床边,让兰姨把一叠干帕子放下,然后挥手让她们退下。

    所有人齐声行礼祝福后,都是带着满脸的笑意离开。

    更完了,阮妩看着所有的人离开,看着门被关上,觉得自己得心真的到嗓子眼儿了。

    火烛得声音琵琶作响,为寂静的夜带来一丝生动。

    旁边的一叠帕子成了她唯一的救命工具:“我先帮你拭发。”不待对方回答,她就跪坐起来,拿起帕子,把自己挪到祁允行的身后。

    没有了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看着,她感觉好了许多。拿着帕子一缕一缕细致又缓慢的得擦着,期望着能把自己的心跳给降下去。

    直到,她整个人却被腾空抱起。重新落下时,人进入熟悉得怀抱。

    “昨晚谁教你的?”头上的人帮她将额前得发丝拨开,声音随意的问着。

    “…兰姨。”手上的湿帕子被对方扔到一旁,无处可放的双手又抓向自己的衣襟。

    然后紧接着,腰间的带子被拉开,大红色的外袍被扔了以后,她听到头上得呼吸变得沉重而压抑起来。

    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她被轻放在床上,人影压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对漆黑如墨得眼眸,里面似有红光滑过。

    再一开口,他的声音已经是暗哑难耐。

    “别怕,我教你,可好?”

    她的唇,被含在温软之中。

    芙蓉春暖帐,今宵值千金,花烛的噼啪生生,见证着床帏之下的影光摇曳。

    …

    脑中有了意识的时候,阮妩觉得自己全身的零件儿都不对了,顿挫不,还酸痛异常。

    身体的触感告诉她,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她看到的,就是一双像是宝石般熠熠生辉的眼眸。

    “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红唇又被啄了一口,阮妩不满的嘟嘴:“我没力气了,你不许动。”

    “好!”祁允行好脾气的答应:“抱你去泡汤可好?”

    看着外面似乎天色还未亮,她点头答应。

    今日还要去认亲,这身体确实应该舒缓一下。已经没力气管满身的红印子,等到被抱着进汤池,她看着身边一同坐下来的人:“你也要泡?”

    “陪你啊!”祁允行笑着扶她坐好,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帮她揉捏放松着四肢。

    他的力道刚刚好,水中也像是加入了药汤,能闻到淡淡的药香。这样边捏边泡着还挺舒服的,阮妩想着,把头靠在他的身上,再次昏昏欲睡。

    然后,等到她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又看到了那漆黑中闪着红色光芒的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外面的光线透过红帐落入床间,都隐隐感觉有些刺眼。

    睁开眼的阮妩刚看到身旁的脸,就陡然醒过神来,拉着旁边人的衣襟急问:“阿允,什么时辰了?”

    “辰初。”祁允行亲了亲怀里的人:“还早,再睡一会儿。”

    因为认亲还要等宗正和长公主等皇室进宫,所以定在朝会之后,巳时在太后的永寿宫开始。

    这样算来,时间倒是充裕很多。

    不知道祁允行按摩的作用,还是休息的好了,反正这次醒来,散架的身体感觉好了些。虽然还是有些没力气,倒也勉强能动。

    又躺了一会儿,她就主动起身。

    “不睡了?不用着急,还有时间!”祁允行知道昨天自己过分了,他本想着她的初夜,要心着些。可那滋味,那让他刻骨铭心的销魂滋味,彻底崩溃了他的神经。

    他没想到自己的自制力这么差,姑娘昏睡过去后,他心痛半天。

    “想着事情,也睡不着了。”阮妩撑着床起身,身体传来的酸痛感让她又停顿片刻。

    “既然不睡,去泡一泡吧!”祁允行看到她的顿挫,起身抱她:“汤里面放了药,泡一会儿会舒服些。”

    阮妩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鉴于昨天的惨痛教训,她严肃警告:“你不许进去。”

    再被他折腾一趟,今天真的没脸见人了。

    “好!”姑娘气狠狠的样子很是吸引人,祁允行硬忍着没去咬一口,痛快的答应下来,自觉地把人放在水中,就随后退了出去。

    不多时候,兰姨就眉眼含笑的推门而入。

    “兰姨。”阮妩委屈吧啦的喊了一声:“我全身痛,没力气。”

    “我知道,我知道!”书兰笑着坐在池边,摸着姑娘的秀发:“你初承宠,殿下又是习武之人,必会有些不适,药早就准备好了,泡了以后帮你上些药,很快就好了。”

    体质极度不匹配的意思吧!阮妩有些开始为自己的今后发愁。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要找个大侠,别的不,就光是体力,那也是不对等的。

    姑娘一脸的愁容,直接让书兰笑出声来。

    “没有那么严重,就是第一次这样,以后就会好的。”

    以后怎么好?

    那家伙跟恶狼似的,她都要被拆分吞腹了,那表情。

    阮妩抖了抖,她觉得兰姨过分放心了。

    等到擦拭干净后,书兰拿着一瓶乳白色的膏药帮她涂抹,看了一圈,很是赞扬的:“殿下应是昨夜帮你涂过,已经消了很多。”

    都要被他扒皮拆骨了,对于他帮着按摩涂药这件事儿,阮妩是一点也没有要表扬他的意思。

    然后,等到兰姨想帮她涂抹某些位置的时候,她惊悚拒绝,急急的表示自己来。

    紧接着,她陡然意识到,自己这里的疼痛为什么会好了很多。

    妈呀,细思极恐。

    这成亲,到底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她一直在洗漱室内拖到心里建设完成,才搓搓脸,深吸了口气推门出去。

    门被开的瞬间,她就一眼看见,内室之中坐着的人。已经缠上了一身新衣袍,就坐在桌边,正在研究一个头冠。

    听到这边的声音,他回头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今天戴这个冠可好?”

    不自觉地被他夺目的笑意闪到,阮妩脑中又闪现昨晚那狼眼,实在是对比太强烈,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肝为哪个颤了颤。

    自救般的默默地挪开视线,专注于量他手中的东西。

    纯金造的女式头冠。

    主冠用了镂空和拉丝的工艺做成花朵图案。虽然是个整冠,可极为轻巧,刚好能够遮住单螺髻。

    冠的正中镶嵌了一颗方形红宝石,提升了整个冠的华贵之感。

    单单一个主冠毕竟单薄,设计的时候,就从主冠上方引出数根细细的金色长杆,引向左右两侧和脑后。

    每根弯弯软软的杆子顶端,都坠着一根垂至肩头的金链子。

    金链的最下端,则是一颗颗娇红似火的宝石。

    冠的造型新颖别致,流苏般的链子让它华丽但又不失妩媚,配上盛装,一冠足以。

    它与传统的花冠不同,因着全身镂空和拉丝的工艺,让它完全摒弃了以往花冠那种厚重压抑之感,变得轻盈灵动起来。

    重量不足老式花冠的一成,使她不会对佩戴者造成负担。

    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