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房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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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海边折腾前半宿, 终于回到酒店。

    刚进玄关,鞋子来不及脱,宋皎皎便双臂搂上男人脖颈, 踮脚吻他。

    沈今白顺着她的力往后靠上墙壁, 一手箍着她腰,一手托着她后脑勺,加深这个毫无章法的接吻。

    常年练舞, 她腰间匀称得没有一丝赘肉, 裙子裹着身段, 他手按在脊背上, 能摸见瘦削的肩胛骨。

    身体贴着身体, 柔软的胸脯贴在他胸膛上。

    夏威夷的夜晚, 海风凉爽,空气却闷热。

    套房里的空调刚刚自动开启,房内尚没来得及开灯,两个模糊的轮廓贴在一起, 粘稠而潮湿。

    沈今白另一只手摸去墙边, 手指揿动, 玄关顶上的灯幽幽亮起。

    习惯黑暗后不太适应灯光, 宋皎皎眯起眼, 踮起来的脚落回去。

    唇分开, 她奇怪他突然的停顿:“怎么了?”

    沈今白垂眸看她,姑娘媚眼如丝, 他吻一下她额头, 语气沙哑:“去房里,好不好?”

    宋皎皎舔舔嘴角,不论他什么都灿烂地点头:“嗯。”

    沈今白手绕到她腋下, 微一俯身,一把将人横抱起来。

    姑娘听话地攀着他胸膛,刚刚在海边闹腾一阵,现在也消停了。

    身体跌进柔软床铺。

    她重量轻得像一片羽毛,四肢纤纤细细,却又不是让人反胃的瘦弱。

    壁灯就在头顶,掺着水分下坠,暖光落在他眼里,向来寡情的丹凤眼里是难得的深情。

    宋皎皎觉得那是真的。

    衣服揉皱一团,他手往后摸索到裙子的拉链。

    她知道,是今晚了。

    裙子和西装都被扔去一边,随着翻动滑落下床,凌乱地躺在地板上。

    鼻息洒在肩头,湿热后是凉麻水意。

    沈今白咬她耳垂:“皎皎,疼就告诉我。”

    宋皎皎用气音轻哼一声,她却眨眨眼:“可我告诉你的话,你真会停下来吗?”

    沈今白哑然失笑,他碰碰她脸,“……今晚不会。”

    不适感只持续了一会。

    宋皎皎咬着嘴唇,配合地放松身体,却又止不住地痉挛。

    沈今白手往下,很轻地拨弄,另一只手去扳她下巴:“别咬自己……”

    视线越过他望到边上的落地窗,海面的月亮还在。

    就像初次见他的情形,一滴露水从月亮上落下来,从后颈滑到腰椎,最后还是滴进了自己心坎里。

    最后的时刻,沈今白仍觉不够,他手捧着她脸,声音带一点急促的沉闷:“皎皎,看我。”

    他耳垂下的那颗痣在面前晃出残影,浅灰色的瞳仁深不见底。

    宋皎皎近乎崩溃,她只能随本能抬高身体,脑海有烟花炸开,白茫茫一片。

    终于结束。

    沈今白将套子了个结扔去垃圾篓,转回来抱她。

    姑娘陷在被褥里,鼻尖上憋出一层汗,但又固执地不肯动弹。

    她眼睑微阖,眼角挂一点生理泪水,眉头蹙着,看模样是累坏了。

    沈今白连带着被子抱住他,伸手去压她那一排扇子一样的睫毛。

    宋皎皎动一下脑袋,躲开他手。

    沈今白勾勾嘴角,他心情极好,拿手继续逗她,一会儿捏捏脸蛋,一会儿碰碰耳垂。

    宋皎皎被他烦得没了睡意,手臂又被他压着,她几乎就要用牙齿去咬他手指。

    无奈男人反应比她快多了,他手钳住她下巴。

    “一起去洗洗?”沈今白问。

    宋皎皎皱着眉,从鼻子里憋出气音,拐了一个调:“……好累。”

    “这么累?”他低笑,“这么多年的舞跳到哪去了?”

    宋皎皎埋怨地瞪他一眼,拨开他作乱的手,嘟囔:“还不都怪你。”

    男人眉头微动,却是问:“酒醒了?”

    宋皎皎面色微红,她把自己往下面埋一点:“……不许。”

    沈今白哑然失笑,揉揉她脑袋,应了这罪名:“嗯,这回怪我。”

    又在床上温存片刻,两人去浴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宋皎皎才看见被自己踢下床的两人的衣裤。

    她把男人的衣裤搭到一边,再把自己的那条裙子捡起来。

    之前好好送来的裙子现在已经被扯得不像样子,只能回头去找裁缝铺修一修。

    重新躺回床上,沈今白揿灭壁灯,室内一霎幽暗,窗外一点光线投射到天花板上,有点像海底世界。

    宋皎皎摁亮自己手机,一瞧,已经两点半。

    她今日累极,沾上枕头几乎就要睡着。

    半梦半醒的时候,身后传来很沉一声:“皎皎。”

    她听到了声音,但昏沉的意识没给出反应。

    沈今白语气轻得如一缕烟,却又不是往常的漫不经心:“我们从今天开始算吧。”

    ——陪你一辈子的事儿。

    ——从今天开始算。

    -

    这是很沉的一觉。

    早上,宋皎皎被沈今白的动静吵醒,又有窗外的清薄光,微一翻身,人就醒了。

    摸着摁亮手机,才七点半。

    身边的床铺是空的,盥洗室传来水声。

    她头昏昏沉沉,带一点宿醉的疲惫。

    想再次阖眼,盥洗室的门开了。

    沈今白洗漱完出来,见她眼睛迷蒙睁开,从衣帽间那拿了衣服,脚步就这么折了过来。

    现在他也不避讳她,一边套上新衬衫,一边走过来在她这边床沿坐下。

    “醒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等你走了我再睡。”

    宋皎皎想坐起来,腰上却有点使不上劲,她微微皱眉,拿手肘一撑才直起身。

    “嫌我扰你睡觉?”沈今白一边和她闲聊一边给自己系衬衫扣。

    见面前人没回自己,抬眼看她,宋皎皎手正往后摸索着自己的腰。

    他问:“怎么了?”

    “不是,”宋皎皎手团成拳揉一下,“是从前受伤地方,有点不舒服。等我回学校擦点药就好了。”

    “受伤?”沈今白瞧她,片刻后又了然,“推荐信,是因为这伤?”

    宋皎皎点点头。

    “什么药,我让助理去给你买。”他衬衫扣到一半便去拿自己的手机。

    “用不着。”她,“又不严重,再我们不是很快就回去了吗?”

    “嗯,后天就走。”

    宋皎皎转一下身,瞧见他胸膛处还没来得及系上的纽扣。

    冷白肤色暴露,和熨帖合身的衬衫碰撞在一起,看着无端眼热,宋皎皎便伸手接着给她系完。

    沈今白由着她来,也不催。等她扣完,伸手移去她后颈,温柔吻她。

    早上时间不多,片刻便分开,宋皎皎知道他要走了,往后一倒,个哈欠:“你走吧。我继续睡了。”

    沈今白碰碰她脸:“睡吧。”

    -

    傍晚,宋皎皎被自己手机的微信视频电话吵醒。

    不知是昨天太激烈的缘故还是最近没有擦药,她的腰伤又有反复迹象。

    本来Sophia下午想喊她逛街,宋皎皎都找借口推辞没去,留在酒店里做一点简单的拉伸动作。

    午后阳光太好,她趴在落地窗边的瑜伽垫上,再一次睡着。

    铃声焦躁地叫了好一会儿,她堪堪醒转。

    窗外海面的夕阳褪去,沙滩边的游客仍有不少,海平线尽头的天是绚烂的橘红和浅紫,依稀几颗残星点缀。

    手机铃声第一次没接到,直到第二次响,宋皎皎才爬起来拿过手机。

    来电人只看一眼便彻底惊醒。

    宋皎皎赶忙抬头看眼当地时间,换算着国内的时差。

    当然不敢接视频,她转到了语音通话。

    那边传来许绘秋的疑惑的声音:“欸?皎皎,怎么不开视频?”

    “……我在更衣室。”

    江艺大的更衣室不允许启用摄像头。

    母亲“噢”了一声:“中午还练舞啊,吃饭没有?没吃饭快去食堂吃饭。”

    许绘秋听出她语气不太对劲:“你声音怎么了?”

    “没怎么。”宋皎皎赶忙,“……妈,是有什么事吗?”

    提到正事,许绘秋想起来:“你走的时候,我给你准备的跌药和软膏都没有带过去。”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忘?你腰不疼了?”

    电话里母亲语气担忧,声音里一股急切的责备。

    “还好……”

    她离家前,连续擦了好一阵的药。或许是陪沈今白出来太着急,一时给拿忘了。

    “我明天给你寄到学校里去,你记得去驿站拿。”许绘秋只觉得她太不把自己的伤放心上,“皎皎,药得按时擦,不然等着它恶化?你还要不要继续跳舞?”

    “我知道了妈……”她声音低下去一点,“送到了我就去拿。”

    许绘秋听她这样才放心,“我还给你寄了零食去——快点去吃饭,这都一点了。”

    “嗯……妈妈再见。”

    挂掉电话,手机屏幕的光暗下去。

    客厅里她还没开灯,沈今白也没有回来。

    宋皎皎盘腿坐在瑜伽垫上,远处最后一缕光就要散了。

    明明这通紧张不已的电话已经完,她心里还是有难以言状的怔忪和愧疚。

    母亲这样关心她,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

    宋皎皎无声叹口气,点进驿站app,上面显示一个包裹正在配送。

    她又点进微信,给许绘秋发了句:【谢谢妈妈。】

    手机右上角时间已过七点,沈今白还没回来,她晚饭也没吃。

    看着远处即将入夜的海面,宋皎皎登时有点没事干的无措。

    在原地呆坐几秒,她给沈今白发了消息,一时没有回复,估计还在忙工作的事。

    宋皎皎没再等,她揣上房卡,准备去酒店外走一走。

    刚下电梯走进大堂,还没出玻璃自动门,她微一抬眼,目光扫过,却是顿住。

    酒店门口的廊下站着个眼熟的人,这个背影她在不少电视剧里都见过,不会认不出是汤婉莹。

    而另一头有车开过来,也是眼熟的车。

    从她和沈今白下飞机开始,不论去哪,一直都是这辆车专程接送。

    此刻,这辆车停在了别人面前。

    汤婉莹似乎弯腰确认了一下车里的情况,拉开后车门上车。

    宋皎皎没看完全程,她转身就走了。

    -

    车厢里,沈今白跷着腿闭目养神。

    一天的会议他已面露疲惫,但这个人,他不得不见。

    车稳稳停在酒店门口,外面的人敲了敲车门上车。

    汤婉莹坐进车里,她量几眼这个一年见不上几次面的联姻对象,姿态比他还随意:“哟,想不到沈老板也有主动求人的一天。”

    沈今白瞧窗外沉沉夜色,喜怒难辨,他目光转过来,声音很淡很平:“汤姐,关于婚约的事,我们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