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次相逢
陆蔓这段时间终于空闲了许多, 去狗舍接二筒,她感叹:“这段时间实在太忙,麻烦你们一直照顾二筒近两个月了。”
志愿者热情地笑笑, 近年来陆蔓也投了不少资金进来, 也是真的喜欢狗狗, 所以他们都很喜欢这位看似高冷, 实际上温柔善良的超模。
志愿者道:“其实也没照顾到两个月,中途的时候童然来接走了二筒, 带回去照顾了一周。”
陆蔓好久没从外人口中听到‘童然’两个字了,她惊异,“她具体什么时候来的?”
志愿者知道童然和陆蔓的交情不浅,所以记得很清楚,一口便答了出来, “九月十八,我记得那天大家聚在一起看米兰时装周走秀的直播, 童然驻足停留在哪儿,盯着屏幕看了好久。”
“你她来过了,”陆蔓疑惑,她为什么不联系她, 她继续追问:“然后呢?”
志愿者回答:“然后她就带着二筒回去住了一周啊。”
陆蔓想不通她中途回来的意义, 低头看着二筒不言语。
“对了,中途她碰见了你哥,然后他们聊了一会儿。”志愿者又适时补充了一句。
陆蔓怕她哥现在还对童然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由得着急, “那他们什么了?”
志愿者笑着回忆, “好像是在谈论你,不过也没多久, 他们又各自分别了。”
听到他们没多久,她终于松了口气,告别志愿者,领了二筒回家后,就给陆林了个电话。
“哥,你见着童然了怎么不给我一声。”陆蔓开门见山地问。
陆林并不知道童然和陆蔓之间闹的具体别扭,只是根据网上那些捕风捉影的消息猜到了一些。
“没什么重要的事,遇见了就随便聊聊。”
陆蔓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哥,你是不是还喜欢童然?”
还喜欢童然吗?大概是不了吧。
也许他只是执着于年少时的青葱岁月,他好像只是爱那段暗恋着童然的青涩时光,他爱那时的自己。
这么多年,成了习惯,所以才那样执着。
陆林停顿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带着满腔的祝福,“蔓,好好照顾童然,她其实……也挺脆弱的。”
陆蔓良久才“嗯”了一声,声音竟莫名哽咽,她挂断通话,把手机放回包里,带着二筒回家。
回哪个家呢?是童然原本的住处么?她是不是还在家里。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陆蔓带着二筒,开车奔向了目的地——童然的家。
本以为能再遇上,只是童然好像并不在家里,她敲了敲门,没任何反应,估计是没在家。
进不去,还能怎么办。
她心里突然可悲起来,童然之前跟她住的时候,她以为会住很久,没想到她后来又回去住了,更可笑的是,她不知道这房子的密码,也没有钥匙,就那样被拒之门外。
就怕童然早就做好了这一切的准备。
陆蔓在临走之际,多看了一眼视屏解锁,也就是这一眼,屏幕识别成功,房间门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开了。
原来不是没有钥匙,而是她一直没来。
所以暂时分别的那段时间里,如果她能早点过来,也不至于现在如何都找不到人。
她把二筒系在门边,试图进去看看。
她穿过玄关走到客厅时,看见上面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层白布,陆蔓猜想她应该是许久没回来过,她伸手摸了摸,上面还落下了一层细细的灰。
所以她回来后,是住的哪里?
她们的家么?
陆蔓有所思,转身拉着二筒离开,锁好门后,直奔城北公寓。
房间里和她离开的时候差不多,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看见鞋架上的摆设的细微变动,以及阳台上前不久浇过的花。
陆蔓找遍房间的每个角落,却始终找不到有关于她的半点影子,那疯狂的模样差点把家都拆了。
她好想给她电话,问她在哪儿,她撑不住了,明明短暂分开,却分开了那么久。
可是童然没接,她一直没接。
二筒摇着尾巴跟在她后面,在目睹了陆蔓这些天的做法后,仿佛通了人性,觉得不能再让陆蔓这么颓废下去。
它下定决心咬着陆蔓裤管,然后挡在她面前,试图阻止她继续这种荒谬的行为。
二筒长大了,还挺有分量。陆蔓想用脚把它轰开,却没轰动。
她低头看了它好一会儿,觉得二筒也在欺负她。
二筒抬头看向她,朝她眨了眨眼,眼里依旧亮晶晶,充满希望和期待。
陆蔓哪里舍得责怪二筒,她最终无力地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二筒抬起前脚,似乎想给她个熊抱。
陆蔓看明白了它的意思,同样张开双臂抱紧了二筒。
她把脸埋进它光滑柔软的白色长毛里,最后伤伤心心地哭了一场。
从那之后,她再没刻意寻找,只是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或物。
明明是过了一天,却被硬生生粘贴复制了两个多月。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那天所有人都提前放假,陆蔓回家后,又觉得格外孤寂,这种冷淡的气氛逼得她快要窒息了。
她牵着二筒在楼下附近转悠,区里格外热闹,彩灯挂满圣诞树,明天就是圣诞节。
这种喜庆的氛围也将陆蔓包裹其中,真是让人……难以言喻。
尤其是当她们一人一狗站在树下时,那背影,落寞极了。
也就是那一天,每五年一次的达盖尔摄影大奖顺利召开。
在国家摄影大典上,一众专业评委从中选出了本届的达盖尔摄影金像奖,而获奖得主正是童然。
陆蔓走累了,坐在区的长椅上,手机突然频繁响起。
她为童然设置了特别提示音,所以当童然获奖的消息刷遍全网,国内媒体也频频推送这条消息的时候,她自然也知道了童然获奖的消息。
达盖尔摄影金像奖的分量可不低,陆蔓早就过,只要她拿去参赛,肯定会得奖的。
她明明和她站在同样的位置,她们同样优秀。
光是看着照片,陆蔓唇角弯了弯,她的指尖情不自禁抚上屏幕,而后细细描摹童然轮廓。
屏幕是冰的,可她好像隔着电子设备,穿过时空,真的触碰到了童然温热的脸庞一样。
她看着她得奖的那一组图,照片里童然捧着奖杯,她笑靥如花,她同样为她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童然她喜欢看她在T台上发光发热的样子,她又何尝不喜欢她捧着奖杯自信的模样。
她大概还不知道,童然有收集她走过的秀,拍过的杂志和广告,而她也同样收集过她拍过的人物、风景。
她们同样为彼此而骄傲。
陆蔓痴痴地看着,可在童然接过奖杯往回走时,她低头的前一瞬间,她又好像捕捉到了她脸上的落寞。
所以,她什么时候学会那样世故的笑了,陆蔓心里莫名难受,一颗心好像被堵住出口,闷得慌。
直到陆蔓看见那组图片,那组取名为《思念》的摄影图片。
陆蔓盯着那两组图看了许久。
她懂得,她全都懂得。
一幕在这里,一幕在家里。
一幕是在巴黎塞纳河岸拍的,如果看日期,还能发现正是巴黎时装周结束的那天。
原来她在,她一直都在看她的秀,她从来没有离她很远。
至于另一幕,是在s市的黄浦江上。
陆蔓切换手机软件,立即定了张去巴黎的机票。
牵着二筒回家后,陆蔓为它干干净净洗了个澡,送去了附近的宠物店。
她恋恋不舍地离开,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天气越来越冷了,房间里开足了暖气,可她却好像睡不着似的,整晚上辗转反侧恨不得立即出发。
陆蔓仔细看过童然拍的那张照,也猜出了她拍摄的具体地址,甚至想象出她拍摄时的姿势,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心里的想法。
她准备去那里碰碰运气,至少走过她走过的路,体会到她当时的心情,算是弥补这段分开的遗憾。
但让她没想到是,大概是童然那张照片把那个地方拍火了,现在成了卡集营地。
尤其是在国外圣诞节这样的日子里,那种网红地点格外拥挤,同样还是情侣约会地点的标配场所。
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样走了。
陆蔓凭栏眺望,一手扶着腮帮,手肘杵在栏杆上,想着想着,思绪飘远,她脑海里浮现出了童然在这里取景拍摄的细节动作。
“咔——”
她那时是在笑,还是沉默。
陆蔓情不自禁掏出手机,和其他人一样,她也在拍那幕夜景。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童然那组照片,取名为《思念》,又何尝不是在给她听。
她拍照的技术已经提高了许多,毕竟跟在童然身边那么久,也并不是什么都不会,但要和童然的作品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陆蔓有些苦恼,调出联系人,在“然然”那个备注那行左右徘徊。
她思考了很久,最终把她拍摄的那张夜景,发给了她。
然后以最快速度关上手机放进包里,至少还能留个念想。
关上还不如不关,她思绪更加乱了。
猜想她会不会及时看见,她笃定她还在巴黎,如果看见的话,会不会来找她;如果没回应的话,就当网络不好,陆蔓自欺欺人的这样想着。
她就那样望着,周围的热闹仿佛都与她无关。
别人都是成双入对,她一个人在哪儿,甚至更显她的孤寂。
国外的圣诞节相当于国内的春节,自是热闹。
达盖尔金像奖让童然作为摄影师的身价高涨,在那组照片出来后,甚至有资本家想以一百万美元的价格拍下,但童然拒绝了。
童然怎么舍得把它们卖出去呢,那是她的心血。
她无聊时便出来闲逛,恰好看见陆蔓发给她的图片,她对那里的夜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所以问题的关键是,陆蔓也在这里对吗?
她情不自禁就往当初拍摄的地方走。
她想见见她,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看,望一望,她也觉得知足。
只是这一眼过去,恐怕她再舍不得移开视线。
童然扶着长廊,一路往前走,看着沉静的塞纳河周围再次热闹起来。
天气逐渐寒冷,漫长冬夜里已经开始飘雪,但人们的热情仿佛能温暖整个冬季,不过有的人,身心却依旧寒冷。
童然远远就看见当初她取景拍摄的地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实在太显眼,在身材本就高挑的欧美人当中也不落下风,最主要的是她那种无与伦比的气质,无人可以模仿,仿佛她只是站在那里,哪里就是焦点。
她穿着大衣,身后的长发在凛冽的冬夜里随风起伏,点点白雪才刚一落在她头发上,又瞬间融化消失殆尽。
夜渐深,温度渐冷。
她重新裹紧了大衣,周围人陆陆续续轮换,来了走,走了回。
她还是在那里呆呆傻傻地站着,好像在执着地等待着什么。
童然慢慢走近她,静静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等了好一会儿。
陆蔓好像没发现她似的,从包里掏出包女士香烟,抽了一只叼嘴上,然后点燃,暖黄色火光在这寒冬冷月里格外应景。
她偏着脑袋,深吸一口气,香烟尖端被点燃,猩红的光那么明亮,又那么刺眼。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似乎才注意到现在已经下雪了。
她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接雪。
可惜那些雪花只是落在她手上,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她为此长叹了口气,吐出寥寥烟雾,盯着方才雪融在手掌心的位置。
她仿佛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纯粹在发呆。
童然心酸,看她看的久了,眼眶发红。
她明明也挺冷,再也忍不住,解开脖子上的羊绒围巾,上前几步为她披上。
羊绒围巾很厚实宽大,也很温暖,不止是提升了身体的温度,好像内里的那颗心,也逐渐温暖起来。
童然再开口时声音竟有些哽咽,“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陆蔓靠在栏杆上,抖了抖两指间夹着香烟的烟灰,然后在迷朦夜色里吐出一个烟圈儿,薄荷味,不难闻。
她双眼微眯,缓缓道:“从你离开我的那天起。”
她没看童然,半眯的眼睛渐渐舒缓开来,目光平视远方,至于她话的语调到底有多迟缓呢。
那些往事仿佛穿过了经年累岁的时光,如石子投入湖中,在童然脑子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抽烟不好,戒了吧。”童然与她并排靠立。
“嗯。”陆蔓只是答应,却迟迟没有行动。
童然不由得心急,从她指缝里抽走了那只烟,然后猛吸了一口。
就算女士香烟不刺鼻,但第一次碰这个的她,还是呛咳出了声。
她脸蛋儿通红,陆蔓这时突然朝她倾过来,将她之前披在她身上的围巾,重新套在她脖子上。
她拉着围巾往前一带,她就那样踉跄着扑进她怀里。
陆蔓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笑意,爱怜地看着她,在她面前低低念叨了句:“傻瓜。”
而后放肆的在她唇上辗转摩挲。
两个人多久没见面,多久没接吻,童然已经记不清了。但她还是情不自禁为她绽放,仿佛是身体下意识为她养成的习惯。
两个人吻得如痴如醉。
淡淡薄荷味儿在她们唇齿间流窜,充斥着口腔的每个角落。
童然早在不知不觉中丢掉了烟蒂,她现在不觉得烟味呛人,她纯粹是喜欢陆蔓那两瓣唇。
陆蔓一只手抬起童然下巴,另一只手环住她腰身,这么久不见,她好像又瘦了,这次估计不止能“公主抱”抱起她,恐怕背上她在操场跑圈圈也不定。
陆蔓大概是在这里呆太久了,以至于她碰她的时候,指尖的凉席和她微热的脸颊成正比。
童然踮起脚尖和她平视,她伸长双手勾住她颈项。
她那样认真的凝视她,眼里心里全都是她,再也容不下其他。
有的人来,有的人往,有的人驻足,有的人等待。
风轻轻,夜微凉,叫人心痒难耐。
两个人默契地再没提之前的事,包括童然为什么要短暂分开,她走秀的时候她又回去,她为什么逃避她这么久……
童然给姨发了条消息,今晚不回家了,姨见童然最近心情不好,只以为她想散散心,也就没过多追问。
陆蔓跟着童然去了酒店,那天晚上她们疯狂的do i,两人都沉浸在彼此给的温柔甜蜜和欢愉里,又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身体里。
夜被她们拉的漫长,细致,而又甜蜜。
作者有话要:
撒花撒花撒花~
终于在一起了,接下来应该就是撒糖撒糖啦。
今天也要拥有好心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