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互认干哥
像妈妈腹中的胎儿在好好成长,我也按部就班上学、放暑假、再开学。
记得刚进学校时茫然地站在参差不齐的队伍里,新校服面料很硬,标签戳得我后颈发痒。第一节 课是物理,物理老师有事,请了隔壁班的老师代课,没有讲正题,讲学校操场,讲食堂如何抢餐。然后我好不容易记住办公室的位置,洗手间的位置,体育馆的位置,再然后被换到魏丞禹的身边坐同桌。那一天起风,云霭飘散。
好多细节都模糊了,不记得第一场期中考试的作文题目是什么了,只记得魏丞禹给我看他语文书扉页很丑的字,然后他运动会拿长跑第一名,我告诉他《阿房宫赋》怎么背,被双双送进办公室重默……好多魏丞禹。
但现在陆河站在讲台上,开始反复叮嘱已经是高三的学生,要收心,要奋斗。教室背后的板报已经是“将来的你一定会感激现在拼命的自己”。
陆河完鸡血以后如释重负,宣布今年同往年一样,高三的学生期中考完的双休日去南京参加十八岁成人仪式,为期两天一夜。
期中考试是最后一次由学校出卷的大型考试,再后面就是一模和二模,终点是高考。
我谨慎接过前排递来的通知,不能再重蹈学农时忘带三件套的悲剧。细细一看,发现还可以填自己想要一起住宾馆的室友。
“老师,这能跨班选舍友吗?”有人问,也是我心声。
陆河听了摇头:“不可以,只能一个班一起,我们班男生正好三个房间,女生多出来的一个有三人间安排。”
于是有人哀嚎,我心里也哀嚎。再看向四大才子,他们俨然各有安排,两两组合,我就明白自己会和谁住一间了。
中午吃完饭,我和魏丞禹拜拜,正准备回教室写作业,在门口被一个陌生的女生叫住:“学长。”
我转头,花两秒确定她确实是在叫我,手里怎么还有个礼物袋,难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站住,她走两步靠近我问:“你好你好,那个,请问你是魏丞禹的朋友吗?”
我勉为其难点一下头,其实很想做他男朋友。
她把手上的礼物袋递给我:“我不敢给他,你可以帮我给他吗?我有在网上和他过招呼。”
我有所预感,不想接,看到天蓝色袋子外丝绸的蝴蝶结,轻声问:“干嘛要叫我给他。”
“我看你们一直在一起,帮帮忙吧学长,我的爱情靠你啦!”她请求道。
我在心里长叹一口气,可是我也想有爱情,论先来后到,还是我比较前的。本人拿着号码牌等好久了,请不要插我的队。
她皱着脸看上去很可怜,我不得不承认人人都有追逐爱情的权利。看我动摇她又:“就是点礼物,不是很贵重的,学长你放心,他认识我的!我们都是学生会的,我叫季雨橙。”
我只能:“只帮一次,下次不要找我。”她笑逐颜开,再三道谢,然后愉快地跑下了楼梯。马尾跃动可能恰如她此刻心情。
我趁下课的时候偷偷往袋子里看了看,看到一份包装好的礼物,还有一封粉红色的信,和我曾经写过的一封信长得好像。
为什么我不是女生呢?我抬手摸到自己的喉结,像突兀的山丘。要是是女生就可以追一下魏丞禹了。不过我也没有什么闪光点,他恐怕也不会喜欢我的。
放学以后,我心神不宁靠着走廊的栏杆等魏丞禹的班级下课,手里拎着那个礼物袋。
魏丞禹和季雨橙很熟了吗?我忍不住猜想,毕竟都是学生会的,平时接触也一定很多。这个礼物袋是love trigger吗,魏丞禹接过去他们就会在一起吗?会在我面前牵手或拥抱吗?最好不要吧。
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或人不该生出占有欲,但偏偏生出,所以有点绝望。
魏丞禹出来的时候,我抬手递给他:“一个学妹让我给你的。”
他刚新鲜上架的笑脸就又收拢:“谁?”
“季雨橙。”我想了想。
他迟疑着接过:“啊……她?她怎么找你了,这什么东西啊,给我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喜欢你啊。我在心里道,嘴上,“应该是想让你……当她男朋友吧。”毕竟也和我她的爱情靠我了。
我们一起下楼,魏丞禹看了眼纸袋:“草,她不会喜欢我吧。”
我回答:“是啊。”没有忍住,还是旁敲侧击:“那你觉得她怎么样啊?”
“我对她从来没有那个意思啊,她就是我部员而已!”他表现得好贞烈,“我俩就之前双休日的时候,被派去当代表一起参加了市里的主席论坛。”
我没想好怎么回答,他过了几秒又:“你相信我!”
我:“我相信你啊。”只要是你的,哪怕是我不爱听的,我也都会信。
等到了学校门口,我很有心机地规劝:“都高三了,还是学习为主吧。”
“当然啊,肯定学习,谁……谁谈恋爱。”魏丞禹很毛躁地摸着头发,,“我等明天把东西还给她。”
我:“里面有封信,还是拆开来看一下吧。”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备注是dy。
接听,“岑筱——”dy在那头热络而喜悦地对我,“你妈妈昨天凌生啦!是个女孩子,你有妹妹啦!”
我看向魏丞禹,他站在我面前,嘴型是:“怎么了?”
我朝他笑了一下,对着电话:“……太好了,妈妈和妹妹都好吗?”
dy:“都好,现在还在医院,过两天到月子中心了,把你接过来看一下?”
我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她看不到,:“好的,谢谢。”
dy很快把电话挂了,我捏着手机的手悬在那里,:“我妈妈生妹妹啦。”妹妹居然和我是同一天生日。
“哟,你也是当哥哥的人了。”魏丞禹拍了拍我的肩,很任重而道远,“妹妹偶尔有点烦,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我:“我过几天要去看她,是不是买点什么比较好?”
金店里,店员量两个穿着校服的我们,问:“需要什么?”
魏丞禹替我回答:“给刚生的宝宝买样东西。”我真是佩服他,换我一个人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来这里消费的。
玻璃柜里琳琅满目,我低头一件件看过去,店员很有经验,问:“男孩女孩?刚生的可以用红绳串两个路路通。”
我是女孩子,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屉黄金的转运珠,造型各异:“喏,这种,足金,很可爱的。适合婴儿,寓意也很好。”
各色的转运珠,有的是动物,有的是上面刻了“福”,还有的刻了类似梵文的祝福。我看了半天,觉得很棘手,抬眼看魏丞禹。
无需我多言,他就很懂我意思,也跟着俯下身看,当机立断:“你选一个,我选一个,两个一串,送给你妹。”
店员听了直笑:“他妹妹?你是他同学?”
“没有那么简单。”魏丞禹,“我是他妹妹的……干哥!”
最后我们一人选了一颗转运珠,我要把两颗的钱都付了,魏丞禹非要自己付他选的那颗,这是干哥给妹妹的礼物。
店员姐姐从柜子里取出红绳开始编织,把两颗转运珠编上,最后结,示意我看:“这里抽拉就可以调整大,你妹妹从到大都可以带。”
我好,又指了条手链。
结完账我递给魏丞禹:“送给冯多多的,我也得是他干哥吧。”转念一想,“你也可以,是你口袋里的不明生物觉得她很可爱,送给她的。”
魏丞禹的脸一下子红得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