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恩公。”只见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侍女向自己走来,走到一半似乎在犹豫,又退了两步,盈盈施礼。
“你是哪位,为何要叫我恩公?”
只见来人放下斗篷,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她羞涩地看了一眼安思远,又赶紧低下头,眼中难掩欣喜,这又不是云宛儿又是谁?
这世间男子若得云宛儿主动来找,就已经是莫大得惊喜了,但此时对安思远来只剩惊吓了,他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云姑娘?”
听到“云姑娘”三个字,云宛儿惊喜的抬起头,一双如水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星光,“你认得我,那一定是恩公了。”
安思远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云姑娘在云起山庄谁人不知,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恩公!”云宛儿有些着急,“其实当时虽然一片混乱,但恩公的脸我是不会认错的,也请不要推辞了,都怪我不知怎的失忆了,回来后将恩公忘掉,反而让人误会了恩公,是宛儿的错。”
云宛儿一口一个恩公,把安思远脸都红了,他连忙摆手,
“云姑娘不要再叫我恩公了,若不嫌弃叫李苑就行,我本也没想过得到什么回报,云姑娘不必在意,人没事就好。”
云宛儿见到安思远长的俊俏,人也是彬彬有礼,德行高尚,内心更是泛起了涟漪,又向前进了几步,突然抬手屈膝行了大礼,
“见过李公子。”
“云姑娘不必如此。”看到云宛儿行此大礼,安思远也不好意思一直躲避,便上前将她扶起,还未站定,他突然神色一凛,将云宛儿护在身后,正准备抽剑抵挡,云宛儿忽然唤了一声哥哥,竟是云非墨。
安思远扶在剑上的手放下了,只是闪身躲开,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云宛儿急得跺脚,反身挡在了安思远前面,云非墨气得差点吐血,
“妹妹!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知道!他是李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
“什么李公子,他根本不敢用真名示人,是不是啊,安思远!”云非墨狠狠地盯着安思远,“你居然敢把主意到我妹妹身上。”
“安思远?”云宛儿诧异,“你不叫李苑吗?”
“什么李苑,他江湖上有名的淫贼安思远!云青!”
“庄主!”
“带姐回去。”
“是!”
“哥哥!我不管他是李苑还是安思远,我只知道没有他我今天就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我不允许你伤害他!”云宛儿激动地大喊,云非墨看到一向慢声细语的妹妹露出了从来没见过的模样,更是恨得牙痒痒,
“云姑娘,我怕是和令兄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还请先回去吧。”
云宛儿眼角含泪的点点头,随云青回去,云非墨看妹妹如此听安思远的话,更是怒火中烧,
“你用了什么方法蛊惑了我妹妹。”
“云庄主。”安思远抱拳行礼,以往的名声既已落下,除了想办法澄清,还得在平日的言行里注意些分寸,“正如令妹所言,之前曾经救了令妹,但我从未想要什么感激或报答。”
“呵。”云非墨冷笑,“那你又是怎么在临江城杀害了天清门的几名弟子,劫持了几个孩子的?又为何将我云起山庄的弟子叶知千成重伤,蛊惑他带你潜入我山庄内部?”
安思远闻言差点气笑了,不得不云非墨还很有一番自己的逻辑的,
“临江城杀人和劫持都是一个叫成康的人做的,是从西域潜入中原武林的,他的目的现在还不得而知,但是我与叶知千与他交过手,武功十分了得。”
“在下也是佩服,为了洗脱罪名还凭空捏造出一个人来,我已派人听清楚,这些都是半年前的事了,而且种种证据都指向是你做的。既然事情是半年前做的,那为何叶知千现在重伤不醒?他是个心性纯良的孩子,肯定是你先使计取得了他的信任,又伺机将他重伤,借机潜入我山庄。”
“我要真想进你的破山庄还用使计?”安思远也怒了,“你就算把你这些不中用的弟子都堵在门口我也照样如入无人之境。”
此话正戳中了云起山庄的痛处,云非墨直接拔剑,“今日我要为武林除害!”
此时的安思远心中暗暗叫苦,他只剩下四成功力,碰到个门派的不足为惧,云非墨毕竟是一庄之主,云起山庄再没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对上还是有些吃力的。
他并不拔剑,只是灵活的闪躲,
“云庄主,我已将事实告知,不是我做的,我断不能承认,我更无意与贵庄为敌,叶知千只要伤好我就走,绝不会再见令妹。”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天清门的事就能这么算了吗?”云非墨见安思远不拔剑,以为是看不起他,更是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攻势更猛。
安思远伤势虽不重,但伤了根本,一会儿便是有点吃力了,他知道不能再继续缠斗下去,这云非墨压根就是认定了他是个恶人,怎么也是没用的,他心一横抽出了剑来反攻过去,拼了内力压制住云非墨,趁他暂且有点招架不住时伺机抽身,退了三丈之远。
“云庄主,今日我什么你都不会信了,但我必须告诉你,成康很危险,日后必成大患。”
“你还想狡辩!”
论轻功安思远虽不如叶知千,但在武林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他要是想走云非墨根本无可奈何,
“好好照顾叶知千。”
云非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思远跑了,狠狠地道,“安思远,你会得到报应的。”
这时山庄里其他人才围了过来,
“庄主!”
“发江湖令,云起山庄议事!”
“是!”
二十年前,当时的盟主与拜月老怪一战之后一起失踪,至今再无盟主,但因为大家都信服云起山庄,所以即使没有盟主的名头,也有些盟主的权力,比如这江湖令,平日里是很少发的,一旦发出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各大门派都会响应。
安思远之前屠过千煞门,即使手段有些非人,名门正派不能苟同,但千煞门无恶不作,也算是个人神共愤的门派,所以江湖中对他并没有太多恶评。可后来的安思远越发放肆,仗着长的好,武功高祸害了不少门派的姑娘,尤其是门派的更是申诉无门,听因他自杀的就有好几个。
再后来甚至听杀了平民家的女儿还惊动了官府,全靠他那个富可敌国的哥哥才能平安无事,此事过后他消停了很久,都以为安思远改邪归正了,这居然又杀了天清门的弟子不,还掳获孩子练邪功,那这可是江湖上无法容忍之事了,
“若是不除,必有大患!”云非墨更是坚定了除掉安思远的心思。
云起山庄那边先按下不表,先回安思远,他虽是跑了出来,却窝了一肚子火,他也奇怪这个成康为什么要针对他,明明是叶知千先招惹他的,偏偏后面要盯着他来诬陷。
哎……我要不是失了内力,哪会这般狼狈不堪,要是想澄清这些事,除非是抓出成康,可现在他自己是完成不了了,不如先躲一阵子恢复下内力,等叶知千好了以后再一起去捉了成康,还他清白。
安思远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墓穴所在到山上,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先去把无形剑取出来,对!墓穴里其实还藏着一把无形剑,是安思远无聊时无意中在墓穴顶上的一个凹槽中发现的,但当时的叶知千已经有些魔怔,安思远怕告诉了他,再把墓穴顶给掀了,后来走的突然,就把这事给忘了。
回到墓穴已是轻车熟路,安思远轻松取下了剑,这把剑很特别,要比普通的剑细很多,可份量却十分重,剑身仔细用绳子绑着一层油布,开油布又是几层油纸,油纸下面又是一块布缠住了剑身,可见当时谭宗是多么心地将剑收好。
安思远慢慢地解开缠住剑柄的布条,轻轻将剑抽出,他也没想到,一把尘封多年的剑重见天日之时还能有这样寒冽的光芒,这剑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泛着幽冷的蓝光,似乎在诉着过往的杀伐决断。
安思远拔下一根头发吹向剑刃,只是接近剑身处便突然断成两截,
“真是一把好剑啊!叶知千你可真有福气。”安思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把好剑他可以心甘情愿地让给叶知千,自己大概又是受男主属性的影响了吧,他如是想。
既然剑已拿到,那就去云起山庄附近找个地方先休养生息,没有叶知千,他可不愿意再呆在这个墓室居住,心里总毛毛的。
安思远重新把这把绝世好剑包的像根烧火棍似的才算满意,走啦,估摸着叶知千最多十日就能恢复,自己就先委屈几天吧,下山依旧是轻而易举,只是快走到迷阵边缘时,他突然听到了几个人在谈话,
“师父,咱们已经转了三圈了,还在原地啊。”一个听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抱怨道。
“唉,都怪我听信别人什么这条路近,结果怎么都走不出去了。”
安思远偷偷探头,看到三个江湖扮的人正满头大汗的探路,一个年幼些,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有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想了下觉得还是别管了,反正已经到了边界,他们再耗几个时的估计自己就摸出去了,可知刚转身没走几步,听到哎呀一声,
“师父,好疼啊!”一点的那个孩子一脚踏空,腿被尖利的石头划了个大口子,疼的直叫,这三个人顿时就有点手忙脚乱的。
安思远叹了口气,现身了,
“几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安思远的突然出现,让三人有些防备,但看到他面庞和善,又认识路能带他们下山,眼看着天色已晚,伤口不及时处理也会有麻烦,便答应一起下山,
“敢问几位来自哪里?”安思远随口一问,
“我们是来自乐潭的天清门,还未请教少侠姓名?”
安思远身形一滞,“竟是天清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