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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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高手都露出了探究的目光,能把声音控制的如此完美,那必须要有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这人大家都认识,身份不过是云起山庄的一个无名卒,如果不是和安思远扯上关系,那一辈子也不可能被江湖知道姓名,可这一发声,却震住了在场所有高手。

    “叶少侠请讲。”元明长老首先回应道。

    “谢元明长老。”叶知千之所以要站出来,是他一直在旁观着整个局势,包括袁天纵和项正清的对视,眼神中对云非墨的不屑以及运筹帷幄的神态,还有已经慌了手脚的云非墨和危在旦夕的云起山庄,不管怎样云非墨是没有坏心的,他与云宛儿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他,这个恩情也绝不能忘。

    “各位前辈,在下是云起山庄的一名外姓弟子,之前因故曾经离开过一阵子,也就是那时我遇到了成康。”

    灵剑派掌门一听到成康这个名字,就想要反驳,可叶知千目光如炬,他张了张嘴却没话,居然硬生生被压了气势。

    “是的,这个成康确有其人,我第一次遇到他时就是劫持了一个孩子,当时运气好我救下了那孩子,从此便与他结下梁子。他武功奇高,我有幸轻功比他好一些才能几次死里逃生,后来我才得知他是需要孩子的心肝练就邪功。至于在临江城时成康似乎是雇佣了鬼眼的人,用安家的密室炼就邪术,当时他差一点便成功了,是我和安思远一起阻止了他的计划,他顺势将这事嫁祸在安思远头上。”叶知千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天清门的弟子也是他杀的,当时安思远和我一起去城外土地庙探查,回来后天清门的人就死在了客栈。”

    鬼眼,听到这个神秘的组织,下面议论纷纷。

    “那这人为何一直没被其他人发现?偏偏就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灵剑派掌门问道。

    “这也是我们一直在寻求的真相,练功似乎并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应该隐藏了更大的秘密,而为了掩饰行踪,他将矛头对准了安思远,目的应该就是想让整个武林的视线转移。”

    叶知千态度不卑不亢,句句铿锵,他这次没有刻意掩饰气息,连气势也不同以往,让人难以轻视。

    “那你可知安思远现在在哪儿。”

    “不知,我和他只是碰巧遇到了成康之事暂时联手,并无深交。”为了保护安思远,他是绝不可能出来的,更何况古墓中的无形剑法,如果现世恐怕要引起巨大的纷争。

    准备一显身手的袁天纵硬生生的被一个后辈断了,错过了一个展现的绝佳时机,此刻是憋了一肚子火,

    “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的这个成康,存在与否本就存疑,而且你与云家姐也是不清不楚的,谁知道云起山庄在这其中又参与了多少?”

    这时候袁天纵突然提到云宛儿是众人都没想到的,云非墨心下一跳,越怕什么就来什么,他这时才意识到前几日袁天纵的示好恐怕只是为了麻痹他。

    “袁掌门请自重,家妹一直居于深闺之中,与武林无半点关系!”

    “在下当然不想牵扯到云姐,可叶知千和云姐半夜私会也是事实,我只是不能看到这么多人被云庄主蒙骗。”袁天纵冷笑道。

    “袁掌门,晚辈的确与云姐见过一面,但那是因为在下曾经机缘巧合救过云姐,此次重伤回来,云姐礼尚往来询问了在下的伤势,仅此而已。”叶知千也没想到袁天纵居然会将话扯到云宛儿身上,其心叵测,可见一斑。

    “哦?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袁掌门,我是云家的大姐,与庄内弟子在自家院子里两句话,何来的偷偷摸摸。”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继而一个娇弱的身影从正门走了进来,整个大厅鸦雀无声,众人不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来,江湖中人都听闻过云家姐的盛名,可见过的毕竟寥寥无几,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黏在了云宛儿身上,让云非墨恨不得戳瞎每个人都眼睛。

    “妹妹,你怎么来了,丹霞,快带着姐回去!”几乎没有对云宛儿大声过的云非墨,此时也忍不住怒斥。

    “哥哥,我也是云氏血脉,不允许其他人诋毁云起山庄。”云宛儿身姿柔弱却坚定,袁天纵眼睛都快直了,云非墨侧身挡在了妹妹前面,

    “袁掌门请自重。”

    袁天纵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咳嗽一声掩饰着尴尬,

    “我也并非质疑云姐,只是觉得此事扑朔迷离,不能妄下结论而已。”

    “这样争论根本不会有任何意义,现在的武林就是差一个主心骨,一个真正的武林盟主!”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

    “就是,没有盟主就是一盘散沙。”

    “云起山庄已不是以前的云起山庄了,若老庄主还在咱们也是愿意听的。”

    “就是,现在的云庄主还是太年轻了。”

    “要是武林盟主的人选,我觉得非袁掌门莫属。”

    “英雄所见略同!”

    议论声越来越大,袁天纵的名字也反复被提起,这其中自然有不少声音是刻意安排,云非墨渐渐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他恨自己太过容易轻信他人,又少有处理大事的经验,只能在这里让人牵着鼻子走,

    “我苍云顶是因为云起山庄的江湖令而来,就只认云庄主一人,其他人若是在这里吵闹,我褚飞白第一个不答应。”

    此言一出,鸦雀无声。

    褚飞白平日少言寡语,但武功高深莫测,在武林中颇具份量,而且与鹤山派关系非同一般,他一向很少站队,这次公开支持云起山庄,那也就相当于直接否定了袁天纵。

    云非墨感激地看向褚飞白,他的意思也就相当于鹤山派的意思,一下得到了两个最有份量的门派支持,袁天纵这边反而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许多墙头草这时也开始有些摇摆。

    一场闹剧在纷乱中结束,是夜,褚飞白来到了元明长老的房间,元明长老正与自己对弈,见到了褚飞白甚是欢喜,

    “褚掌门,快来与老朽对上一局。”

    褚飞白欣然落座,博弈之间,二人自然也聊起来这局势。

    “想必元明长老也看得出吧,袁天纵野心不。”

    “其实谁做武林盟主,我鹤山派本不在意,但袁天纵德不配位,自然也不能纵了他耍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褚飞白微笑,“云庄主还是太年轻,经此一事想必也长进不少。”

    “其实现在的云非墨很像他爹年轻的时候,若是能再等个十年接任庄主,他必是能继承云起山庄的盛名,只可惜……”元明长老微微摇头,“不过加以磨炼以后也能成大器。”

    “元明长老怎么看叶知千?”褚飞白落下一子,状似不在意地问。

    元明长老闻言,执子之手半晌未落,然后摇头苦笑,“我竟也看不透一个年轻人了。”

    “您也是这种感觉吗?”褚飞白道,“今日的他与前几日截然不同,内力之深厚,年轻一辈中无人可望其项背,他应该还不到二十岁,是如何修得如此内力的。”

    “他的修为高出云庄主许多,定不是在云起山庄所学,但这年轻人目光清澈,态度不卑不亢,不似奸佞之人,对他的话,我倒是有几分信的。”

    “吾亦有同感,且静静看着吧。”

    窗外月正浓,有人欢喜有人忧,也有人肚饿难忍。

    安思远此时正躺在石床上辗转反侧,今日一不留神调息时间过长,等结束才发现已到深夜,本想就此睡了便罢,谁知肚皮越来越饿,

    “要知道昨天就不应该放过那只山鸡,啊……太饿了。”他自自话的埋怨着,也罢,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

    之前一到晚上安思远还战战兢兢的,现如今周围已太过熟悉,他也如同自家大院一般适应了,突然一个黑影从脚边闪过,一只兔子敏捷地从他身边掠过,就你了!安思远立即追上去,用剑鞘直接砸下去,兔子当即毙命。

    “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安思远正弯腰准备捡起兔子,突然睁大了双眼,电光火石间反身抽剑就是一个格挡,只听“砰”的一声,火花四溅。

    眼前人一袭黑衣,手上一双弯刀在月光下闪动着寒光,安思远瞳孔缩紧,

    是成康!

    安思远暗叫不好,要是之前遇到他不过是势均力敌,可如今自己内力缺失,他却已恢复了大半,此时对上自己恐怕难逃一劫。

    “我当是谁,原来是老朋友。”安思远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脑子却飞快的转着,思考着如何脱身。

    “当然是老朋友。”成康向前一步,月光洒下来,安思远这次才看清了他的面貌,原来他已过中年,整个人竟给他一种不出的熟悉感,安思远的过往大多是存在在他的记忆里,难道之前的他曾见过成康?